无情最是多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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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间,吴诗被人拦腰稳稳的接住了。“呵呵,好险啊。”熟悉的声音让大难不死的吴诗立刻看向那个救了她的人,正是一身玄衣、书生模样的翁子舒。
“翁帮主……”
“果然是吴姑娘。”翁子舒嘴角微翘,轻轻的替吴诗摘去了脸上的钟馗面具。
“吴诗听湘儿说了,当日将吴诗从地牢里救出的便是翁帮主,可惜迟迟不能向你道谢。”
“翁某可不是来听姑娘的感谢之话的。其实早先我便瞧见你和四阿哥了,你与他被冲散,幸好被我找到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呢。”翁子舒微笑着将吴诗尽量往人少处带去,见吴诗一直在张望着,便说:“吴姑娘莫急,我已让漕帮的兄弟们分散在人群中找寻四阿哥了,我见你脸色泛白,还是先与我去茶楼休息一下罢。”
吴诗知翁子舒没有恶意,便点了点头。就在两人准备举步向茶楼走去,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曲若天籁般空灵绝俗的笛音悠扬响彻了整个灯市,观赏花灯的人们纷纷驻足,皆沉醉在这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仙灵之音,面露陶醉。
吴诗微怔,继而猛地抓住了翁子舒的衣袖,急迫的对他说:“是弘昱,在哪,会在哪?”
翁子舒挑眉,思索了片刻便释然的笑道:“吴姑娘,在下知道了。在这万人空巷的外城花灯,只有那里才能让四阿哥的笛声传得这么远且不受打扰。”
“你如何知晓,你不是……”吴诗疑惑的看着翁子舒,见他胸有成竹的拉着她向南而去,便情不自禁的问了句。
“呵呵,京城的上元极是有名,在下做事向来是做万全的准备,所以才事先弄明白了这外城的各处好地方。而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话分两边,当弘昱发现吴诗被人群给带走而不见踪影后,正欲寻找,却蓦地发现人海茫茫,实在是难上加难。恍惚间他随着人群不断移动,终是被那一声声震天的叫好声给拉回了神智。
攀月台,与日月同辉之意。每年上元节,外城有名望的文人便会共同出资在中央望月茶楼旁设立一个比试才艺或武义的擂台,而胜者便可在与望月茶楼同高的攀月台上接受下一位挑战者的挑战。若是那些个文人觉得挑战者展示的技艺并无擂主精彩,擂主就可继续呆在攀月台上,而留到最后的那一位即可获得万两白银的奖励。虽然很多人是冲着那笔奖励而去的,但是更多的人却是为了体味那万人之上的感觉。
而那些叫好声就是因为上一位擂主被成功的换下了攀月台而发出的,而新一任的擂主则是个二八年华的绝美女子,身边跟着两个婢女也是面容清秀。众人纷纷猜测这个用一曲高山流水赢得满场文人齐声叫好的神秘女子究竟是何人,看她那身打扮便知身份定然是不俗的。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东阁大学士蒋溥的独生女蒋筱然,虽是当世才女,却因不是男儿身而让蒋溥时时叹息不已。蒋筱然自幼呆在府里鲜少出门,所以这次她亦是瞒着被请去圆明园候命的蒋溥偷偷溜出府来的。因不问世事,见攀月台恁地是好玩,便不顾身边两个婢女的劝,硬是好胜的弹了曲她顶顶拿手的高山流水,由此才有了先前那一幕。人们不仅仅是叫好于她的琴技,更是赞叹于她的美貌。
直到这时,蒋筱然才刚觉后悔,她尚未出阁,便闹得如此之大,怕是回去便要被她爹爹好一顿臭骂了。如今她只盼着马上有人能赢她,随后将她从这攀月台上换下来。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越是急,那个赢她的人越是不出现。
站在望月茶楼旁的弘昱抬头看了看那高台,而此刻擂台上有个年轻公子刚吹了一首笛曲,不少在座的文人都是频频点头,只可惜蒋筱然的高山流水却仍是技高一筹。那公子讪讪的从台上走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苦练十几年的笛子,竟会败给一个文弱女子的古琴。
主持的土绅见那公子下了台之后就无人再上来了,便又大声的询问了好几遍,还是没人,便走向那群当评判的文人墨客,想要宣布今日的擂主便是由蒋筱然夺得了。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片的惊呼,转眼间,一个身着绛色长袍暗紫马褂的清冷少年翩翩然的飞至擂台中央,慢条斯理的向台中的书案走去。这少年不过十几岁的模样,长得恁地是漂亮无比,只可惜脸上却是无惊无喜,平白的多了丝压人的气魄。众人见状,更是掂起了脚尖的想要看看这一热闹,不知道这个神秘少年会有何惊人之举。
“小公子可是想要挑战我们的擂主?不知小公子想要拿出什么才艺来比试呢?”土绅见弘昱不请自来,立刻迎了上去,笑容满面的开口问道,只是回应他的却是理所应当的沉默。
弘昱看了看铺在红木书案上的宣纸,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便慢吞吞的持起一支兔毫,几笔便在宣纸上勾勒出了一座隐在烟雨朦胧中的诗意姑苏城。画完后,他将笔一搁,慢条斯理的朝攀月台而去。
土绅刚将弘昱的画交给那些文人墨客品看,转身却见弘昱自顾自的要上攀月台,立刻大声嚷嚷着开口阻止道:“这位小公子,请稍等,若是先生们觉得你的画比不上我们擂主的琴声精彩,你是上不得的。”
弘昱充耳未闻,只是慢吞吞的上了攀月台。那土绅刚想上前阻拦,却听得身后的大文豪刘瑜大笑着朗声道:“好画,好画啊。那位姑娘,不好意思,这擂主你怕是不能继续当下去了。”
“小姐,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府了。”蒋筱然身边的婢女高兴的说着,只是她家小姐却没半点反应,正觉得奇怪,却见蒋筱然那一双盈盈杏眸痴痴的凝视着一步步走上攀月台的弘昱,脸颊竟是微微泛起了红晕。
巧合相会
“小姐、小姐!”婢女轻轻拉了拉蒋筱然,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的朝弘昱微笑着欠了欠身道:“公子的画被惊为天人,筱然输得心服口服。”说完,便身姿优雅的款款下了攀月台。
“小姐,我们回府吧,不然肯定要被老爷骂了。”
“再等等。”蒋筱然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孤傲的立于攀月台上的弘昱,蓦地自心底伸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只觉得他就如夜空中那一轮清冷的明月般高不可攀,因为至始至终,他都从未拿正眼看过她。
众人仰头看着那位新擂主,却也纷纷觉得,高台上的冷漠少年绝尘得好似就要踏云离去般,飘渺空灵,不为俗世所累、不为情爱所缚。
弘昱独立于攀月台之上,慢条斯理的取出了别于腰间的玉笛,慢慢的放与唇边,奏出一曲绝世的惊艳。震撼众人的天籁之音中含着浓浓的缠绵爱恋、深深的寻觅思念,因谁爱恋,为谁思念,又是谁能让少年从此系心头永不忘却。
先前曾拿笛子出来比试的年轻公子还未离开,此刻他听到弘昱那如梦似幻的笛曲后,半响将伴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笛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无地自容的离开了。
而那些文人墨客更是吃惊,原以为那画技已是当世罕见,不料如今再听弘昱吹笛,才知今晚这擂主怕是再无人能及了。
而永璋拉着双儿亦是往攀月台而去,因为只有那里才有可以比武的擂台。而双儿亦是道明了自己也是提议攀月台的想法,两人相视一笑,催促着身后依旧不停吵着架的永琪和弘明,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着向攀月台走去。
半路,弘昱的笛声伴着不远处霎时的安静清晰的传入了双儿的耳中,她激动的回头望着弘明笑道:“是四哥,错不了,只有四哥才能吹出这等绝世之音。”
弘明点了点头,也极是开心。要知道,他们出门的时候是四人结伴,若是回去被满儿知道他们将吴诗和弘昱弄丢了,定然少不了一顿责骂。所以,他也顾不得再与永琪拌嘴,只想赶快找到弘昱,与他们汇合。
与此同时,翁子舒亦向吴诗解释了攀月台的事,两人眼瞧着也渐渐接近了望月茶楼。
随着笛音的由远及近,吴诗的心情愈发难以平静。只是意外仍是有,由于弘昱,许多赏灯的人竟然也纷纷向望月茶楼而来,更多的人便在攀月台下驻足不走了,如此一来,吴诗想要走近更是难上加难。
翁子舒微微皱眉,又见身边的吴诗一脸焦急,无奈只得出了一个下下策。他单手环住吴诗的腰,说了声“吴姑娘,抓紧在下了。”说完,便用轻功带着吴诗上了擂台。而人群却是在两处同时爆发了一阵惊叹,再看,这小小的擂台上一下子站上了六个人,四男两女,尤其是那四个男子,个个都是面容俊俏的年轻公子,让人不由得道了声好。
只是这六人上擂台的同时,攀月台的笛音也嘎然而止,让陶醉其中的人们纷纷惋叹,意犹未尽。
“四嫂,你果然在这儿!”双儿挣脱了永璋的手,一把拉住了吴诗,上下瞧着,见她无碍才是放心。而永璋低头看了看那仍留有余温的右手,淡淡一笑,没有作声。
吴诗还未寻到弘昱,却见到了走散多时的双儿,也不禁开怀而笑,只道永璋他们是双儿认识的熟人。
“四嫂,四哥呢?”双儿听着笛音消失,便好奇的询问吴诗,她以为吴诗一直便跟在弘昱旁边,不想身边却是另外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男子。
吴诗不停左右张望着,她亦在寻着弘昱的身影,直到那被众人晾在一边很久的土绅一声惊呼:“公子,你是擂主,不能轻易下这攀月台!”众人的注意力这才被吸引了朝攀月台望去,那慢条斯理的走下台的年轻男子正是手执玉笛的弘昱。
“弘昱……”吴诗想也没想便小跑着扑入了弘昱的怀里,而弘昱亦是将手一收紧,将她紧紧的抱住了。
可怜小小一个擂台,这边上演恋人重逢的戏码,那边三角恋和双簧又是开演了。
“呵呵,看来我三哥说的比武地方就是这里了,到时候你可别被打了就让你四哥出手帮你啊。”永琪双手环胸,脸带不屑的斜睨着弘明。
弘明心里头想,弘昱不补踹他一脚已是谢天谢地,还谈什么出手相帮。“放心,乖侄儿,堂叔我会让着你一点的。”
“我要你让?你尽管使出全力来,看能不能把我撂倒再说。”永琪被弘明激得顿时有些火冒三丈,直想赶快动手解决了眼前这横看竖看皆看不顺眼的“堂叔”。
而就在那两个吵得热火的小孩子旁边,“你好是眼熟,我可见过你?”双儿打量的看着翁子舒,脑中在回忆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见过这书生打扮的清秀男子。
“庄亲王府的和硕格格,在下倒是没把格格忘记,当日在和亲王府,我们确有一面之缘。”翁子舒微笑着替双儿解了惑。
“双儿,原来你们认识,不如介绍给我们兄弟俩认识下吧。”永璋嘴角含笑的睇着翁子舒,也不忘拖永琪一起下水。
“这两位公子是……”翁子舒自然不认识永璋和永琪,却也不失礼节的朝他俩拱手询问道。
“他们是我阿玛的远方亲戚,这两日特地赶来京城玩的。”弘明不想再让外人掺和进这件事了,所以抢在双儿的前头便胡乱的给永璋和永琪编排了一个不算谎言的身份。
“在下曹公羽,幸会了。”翁子舒也有自己的打算,便报了自己的假名。
就在永璋也打算给自己起个假名时,被所有人遗忘的土绅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各位公子、两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