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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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推门进内室,宁远正负手立于桌案之后,看那样子似是在沉思,又仿似要下什么决定一样。在他们认识的岁月里,即墨极少见宁远有这样的动作。
“回来了?”他柔声问着,没有回头。
“嗯!”即墨答他,走上前去,习惯性地用手探了探桌前杯盏。是凉的!可见,他已在那里站了许久许久~~~
“在想什么?”走上前,即墨关切。
宁远唇角微微挑起,淡然一笑,
49、休想害我 。。。
抬手有意无意地用手指卷起即墨鬓角一小撮碎发,绕在指尖把玩着:“你去了琪琪格那里寻人家晦气了?”
即墨撇了头:“她的晦气哪里是我敢寻的呢?只不过想去试探试探。”抬眼见宁远并没有说话反驳的意思,随即接着道:“毕竟她妹妹出宫,与我车夫出事一前一后,发生在同一天,虽然她实在不像是主谋,但无论如何,我都很难不将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想啊。”
宁远搂过即墨,轻柔又坚定,似是害怕她飞走的样子:“那现在你去也去过了,觉得她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么?”
半晌,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从即墨口中逸出,神色也多少有点黯然:“我觉得,这事儿和琪琪格的确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
“什么?”
摇了摇头,即墨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琪琪格与她车夫遇刺一事的确无关,原本她最恨的人也就是琪木格,如今琪木格出宫,她自是拍手称庆的。只是,很可悲的,即墨发现自己有些多此一举,原来,琪琪格也早就准备好了对付自个儿异母妹妹的法子,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将出来,被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坏了好事。
姐妹之间互相掮害至此,让人不忍深想下去。忽然间,她明了,只要有琪琪格姐妹这样的人在宫里作怪,不用她做任何事情,剩下的这几个就会继续互相残杀。
而自己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儿,一是离是非远远地,二则是尽力保住高娃,有她压制着她们,不至于太过放肆即可。
只是,那感觉该死的难受。
而宁远,他已经够烦了吧,不要再让他去关心这些琐碎小事了。
随即摇头轻笑:“没什么。琪琪格与车夫的事情无关。”
“嗯!”宁远眼里有些赞赏的意思:“就知道你总算还是个讲理的,不至于因为什么随便迁怒于别人,的确不是她。”
一张纸条被塞到即墨手中,那是必勒格送来的吧,她随即展开,耳边是宁远淡却寒冷的声音:“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不用怀疑,是再三确认又推敲过的,基本是八九不离十。你看到必勒格的奏报也别惊讶,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竟然算计到了你的头上来。”
默默读者,下唇被紧紧咬住,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为什么呢?她没有理由这样做。”
宁远也锁眉:“你继续看完这个密报再说,查过了,不是故意的。但的确是因着她的关系,而且后面的人大抵也就能顺藤摸瓜地查下去了。”
即墨垂了眸子,将整张秘密麻麻的纸卷读完,前因后果也大致有个了解:“那你打算怎么办?想了这么久,纠结犹豫什么呢?”
“在想你~~~”宁远将即墨搂紧,唇印上她额头:“若我就此放过这一串人等
49、休想害我 。。。
,你会如何反应。”
他原是顾忌着自己,其实放与不放都还不过是宁远一个念头而已。
“即墨,若我说留着他们,你会如何?”猛然抬头,对上宁远询问的眼神。心竟然有一瞬漏跳了一拍的恐惧。
紧张地捏了捏拳头,咽下一口口水,鼓足勇气道:“宁远,我大约知道你要留下他们的缘由,只是,你这样,便不怕会失去我么?”
宁远的眉头锁地更紧:“刚才想了很久,怕是怕,可是~~~”
“可是,当你问我的时候,便已经做了决定是么?”顺势将双臂环上他的颈项:“既然这样,你不该让我看必勒格的密报,我若不看,被蒙在鼓里,也许也就不会多想什么了。如今大约你的想法我也清楚,更平添了很多不安和恐惧罢了。”
“我会尽力让你安全无虞。”宁远解释时,声音已经是平静的。
点了点头,即墨不再争辩,却淡淡地挣脱他怀抱的禁锢,从案上取了那杯冰凉的茶,轻轻道:“出去帮你把茶暖了。”
他放手不再追究这事儿了,即墨也就不再追究下去了。他说停就停,他说放过就放过,就这样吧。
之后几天的日子还算平静,在自己的坚持下,即墨依旧是隔天去铺子一次,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和宝儿聚一聚,将每日的例行事务交接一遍,顺便一起吃点宵夜,聊聊宫里和铺子里的情形。
如今宝儿也是渐入佳境了,时而会告诉即墨一些宫中的琐碎事情,虽然琐碎,但若仔细串联起来,大约也能推断出一些前因后果。
宝儿和气,宫里人缘又好,因为是宫女出生,所以大家都不避讳她,有什么碎嘴的消息也愿意与她讲。尤其是那些黏人的小太监们,喜欢她的就有好几个。
“即墨姑娘,当时的情形确实挺惨的,听在场的人说,娜仁被面朝下的生生朝着地上砸了十几下,大家将塔娜拉开的时候,再救人,已经是断了气的,脸面上皮肉绽裂,露出大片白骨,十几颗牙被崩到各处,很是骇人。”宝儿边说,身体边瑟缩着。
这是今天宫里发生的大事儿,即墨正巧去了铺子,回来时天色已晚,宝儿连交接都未与她做,便将这事儿说了起来。因宝儿口齿伶俐,讲了不多久,即墨便大抵已经知道是前因后果了。
即墨想想当时,也的确可怕,估摸着整个皇宫,如今都在议论这事情呢。
宝儿口中的娜仁是琪琪格的贴身侍女,今儿个只因随口说了几句不逊的话,将塔娜给惹怒了。其实,宫里面,侍女不过是主子的喉舌,所说所做如没有琪琪格授意,哪里会多说半句。只是面对的又是性格本就彪悍骄横的塔娜,塔娜当时大怒,口中说着“休想害她”之类的话,一把抓过琪琪格身边的娜仁,直直往地上砸了
49、休想害我 。。。
十几下。当时是在御花园的回廊之中,廊下地面铺就的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石,那十几下砸下去,想不一命呜呼都难。况且塔娜在草原长大,擅长骑射弓马,力气本就比一般娇滴滴的女子要大。再加着她蒙古第一美人的称号,自小就是被周遭给捧上天的,杀人之前,想是也没有动脑子想过现在的身份地位。才酿成了今日的惨祸。
即墨唏嘘摇头:“塔娜脾气虽说不好,但并不是不讲道理的。她在为妃之前能有这么多男子钦慕,除了本身美貌,其实脾气也多少有些关系。不少人就是爱她那样的禀性,不会藏着掖着。”
见宝儿有些惊讶的神情,即墨继续道:“还记得那时我们去赴哈斯生辰宴的时候么,她挥了鞭子,算是给我下马威,我便知道,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在宫中生活了。”
“是呀,心里藏不住事儿呢。”宝儿叹道。
“她若一直说‘休想害她’,必然是有原因的,若是换作当年在宫中的汉人女子,就是我母后那时候,明知有人害自己,心里恨得牙都要咬碎了,表面上也装作一团和气。从这看,塔娜还真是真性情的。”顿了顿,又道:“蒙古族人和汉人禀性还是不同啊!”
宝儿皱了皱眉毛,问:“即墨姑娘,你说真的是娜仁在人指使下害塔娜么?”
即墨想了想:“不清楚是谁,可是,你不觉得塔娜的性格可算骄纵,但其实并不是暴躁么?当日她吓我,挥鞭在我面前时,分寸掌握地很是得宜。今天却失手杀人,几欲癫狂。感觉的确很是失控。后面必然有什么原因,就看有没有人有心要查下去了。”
静坐了一会儿,宝儿轻声问:“即墨姑娘,要不要去找下太医院的大夫?也许~~~”
她未将话继续说下去,即墨随即点头:“你去吧,的确有诸多疑点,如今被可汗禁足,想必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其实这些个汗妃中,还只有塔娜单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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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面目全非 。。。
“你终于来了?”塔娜端坐起身体,挑衅地看着即墨:“来看我笑话的么?”
即墨不语,依礼俯身、如仪叩拜。礼毕,才缓缓起身,轻轻上前一步,仔细端详塔娜脸色。
“太医院的孙大夫来看过您了吧?”
塔娜盯住即墨看了一眼,微一点头,算是承认。
“孙大夫与我说了,您前些日子神智恍惚,错手杀了娜仁,是因为您有中了迷魂散的迹象。”顿了一顿,仔细揣度着塔娜脸上的神情,“孙大夫也已经禀报了可汗,待您体内的迷魂散药力散得差不多了,即可解除禁足。”
听到这句,塔娜终于微微一动,挑了挑眉毛,犹疑地问了一句:“真的?”
即墨垂眸点头:“是的!孙大夫与可汗提了,您所中的迷魂散不知是通过什么方法下在您体内的,所幸时日不久,未来也不会伤及心智,只需一段时日,身体自会痊愈了。”
“我已经好了!”塔娜压着声音,但多少听出有些急躁。
即墨还是点头:“好,那我这就去请孙大夫来再给您看看,如果大夫觉得身体无碍,那您便可自由了。”
“就这样而已?!”
即墨抬头,笑着问:“是的,那您还希望如何呢?”
“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给我下了迷惑心智的迷魂散,导致我癫狂杀人,还被关在这冷宫这么久。如今既然知我无辜,为何不彻查到底,把那个罪魁祸首给找出来?”
即墨望着眼前的女子,双肩不自觉地微微耸起,身侧的右拳捏成了拳头,看来似是很生气的样子。只能再次报以微笑:“这里不是冷宫,您只不过是被禁足在自个儿的居处而已,不日就可以获释。您所中迷魂散,而致心思混乱的事情,可汗也是清楚的,不会因为这事情而错怪于您。所以您大可放心~~~”
“那幕后害我的那个人呢,为什么不查下去?”塔娜不依不饶。
“若您信我,我可以告诉您。后宫中的事情,有很多,是查不下去的。有些即使表面上看似查了个水落石出,可实际上,实情并非如此,少不了几个替罪羊,抑或者,追查下去,会发现许多环环相扣的关节,最后扯出一大片来。”
“于是便不查了么?”
“不查了!”即墨硬了口气。
“哼!”塔娜冷笑:“莫不是你心里有鬼?”
“您若是想说,这迷魂散是我下的,我可以告诉您,不是。因为我即墨自小就看多了后宫中的女子倾轧争斗,下药这种手段,我根本不屑使出来。至于是谁给您下药,我真不想查下去。”
“你知道是谁干的?”她追问。
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后宫里的每一个,甚至包括您自己。”
“不是我!你竟然怀疑我?”她满脸不可置信:“谁会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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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下这样的药?”
“我没说是您。”即墨低声叹息:“我只是想说,若真要怀疑,没人可以脱得了嫌疑。只是,不能再查下去了。”
是的,不能再查了,谁干的都好,不查并不是纵容,而是汗妃一共才选了五个,如若大婚前,一下子变成只剩三个,宁远在朝堂上,是如何都交代不过去的。到时候,即便大臣们也不深究下去,毕竟还是会想办法,再送几个女子进宫的。这样的话,还不如将这事情压下去,待到大妃和侧妃都定下了,大婚之后,再作应对。
“你竟然想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