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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中-第1部分

小说: 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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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沁清


 

  (三十二)

  西苑本亭台巍峨,丹青一片,望之有如仙居。在刘宋连月来猛烈攻城下虽屡有破损,仍不掩其清丽瑰奇。
  那箭羽显然煨了毒,饶是她体质素来强健,感觉昏昏沉沉,似要就此睡去。只心中记挂着件紧要事,犹自苦撑。
  “将军……”她唤他,淡定的声浪传入自己耳中竟低回无力。
  “嗯?”他看向她眼中,满是歉疚和担忧,“大夫马上就到,你再忍忍。”
  她摇头,只是微笑,“还与我见外?”军中同袍,大小战役经历无数,还有谁比她更明白他?阵前犯险,貌似因公报私,又凭什么不可以?毕竟手刃宋军主帅于刀下,大震我军军心。他是北魏之虎,战神之子,国家栋梁,军中翘楚……可他凭什么就不能做一回血性男儿,阵前为父报仇?
  她凝视他,却没有力气也没有必要说那许多,四目相交,她的心意,他全知道,正如她明白他那样。缠绕心中的要事却不是这桩,毒性上涌,再开口,已然吃力,一个字一个字道出,“将军……可信我?”望入那双澄明而充满正气的英眸,竟是一句,我……可信得过将军?
  李亮不解,微蹙眉,却毫不犹豫地对她点头。
  她笑了,究竟她没有错看他。李亮……任何时候都信得过她“花平”。心中微叹口气,却不知从此往后,两人还能否保持这样心照不宣的同僚情谊。
  她暗下决心,左手吃力地向颈间摸去,眼睛却坦然无畏地直视他。李亮脸色陡变,失声道,“你……”
  她扯出抹淡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有赖将军了。”酽酽黑暗袭来,懒洋洋的倦怠充满全身,只感到累,心底透出的乏来。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犹在想,嘉,究竟还是白费你一番苦心,又或许注定有这一劫,毕竟纸包不住火……而既然早晚要叫人知道,实在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的了。
  午后的阳光自镂空雕花长窗里透入屋内,洒落半室的疏墨淡影,叫她想起了在帝都乾象殿里,皇帝歇了午觉,她巡过殿外,丝丝缕缕的安息香自窗棂上的镂花透出来,闻在鼻中让人心思恍惚的静谧。
  只睁了这片刻,便觉双目酸涩。她便闭了眼,歇了会儿方才打开,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暑日里吊着烟青色的蝉翼纱帐,素色的被衾,简洁讨喜,叫人瞧着便觉舒爽。旁边立着个正在低头打盹的侍女,被另一名悠悠打扇的同伴“将军醒了”的惊呼唤回神儿,忙不迭出去报信以掩饰其方开小差。
  门外很快响了皂靴的橐橐声,奚斤独有的大嗓门在门外就听得到,“平头儿,你可算是醒了!”其爽朗的笑声中,众人鱼贯而入,荀恺、陈其、杨光、崔烈……竟一个也不少,最后才是李亮,他面带微笑,“崔公出城去迎接圣驾,晚些再来瞧你。”
  她微惊,“陛下要来邺城?”声音粗嘎沙哑,粗砺如生锈的铁枪。
  李亮扭头,那持扇侍女忙奉上茶来,看木兰就着抿了几口,才道,“北方赫连夏国已被平定,皇上率大军南下,不日便即发起反攻。”
  奚斤便咧开大嘴乐,“嘿,你一躺半个多月,多少战功被我等抢了去……再不醒来,看来南下都没你的份儿!”众人便哄然笑了,却透着种喜气,显是均盼望木兰快快好起来,与他等并肩御敌。
  她病后虚弱,说了会子话便眼皮发沉。大家见状告辞离去,李亮也不便多话,只定定地瞧着她说一句,“你放心,一切有我。”声音极轻且坚定,他们以为他在说军务,只有她明白他所言为何。心中感激,对他微微点头,却不说话。他们之间,本也说不着一个“谢”字。
  时已九月夏秋之交,北地早已凉爽,可这黄河以南却仍闷热。
  “马今未肥,天时尚热,速出必无功。若兵来不止,且还阴山避之。国人本著羊皮裤,何用绵薄!展至十月,吾无忧矣!”崔浩一番分析精辟独到,说入皇帝心坎儿去。他大军刚刚平定北方边境,遂长途跋涉南下,原也想小憩一番,遂纳其谏言,便在邺城整军待发。
  晚间崔浩来探木兰,没成想皇帝也纡尊降贵而至,赐西域所供灵药若干,另珍宝无数,“此次邺城得保,南方战线失而不溃,败而犹稳,将军功不可没。”那灰色的利眸一转,竟是真诚的慰藉,“觉得怎样?趁此多歇歇,军务暂交付李亮即可。”
  她想施礼谢恩,被他阻住,“又不在宫里,没那么大规矩。”手伸过来正扶在她右掌上,虎口和掌心本有小小的硬茧,只这半月来将养在床上,已然变软,乍摸上去,竟温腻如玉,与那微存的茧子相衬犹觉其柔软无骨。
  木兰见他面色微异,心中一惊,便坐在床上抱拳行军礼,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谢陛下!”
  皇帝微怔,很快缓过神儿,笑得莫测,“将军……好好休息。”便即起驾,崔浩望了木兰一眼表示有空再独来,忙跟在其身后而去。
  木兰心中一阵担忧,与李亮见面时只略过不提。
  两人谈起老将军,相对唏嘘。李亮强颜欢笑,只拣些攻打北境的战事与她说趣,或言及军务,并无其他。
  他太明白她,昏迷前那般淡定自若的眼神望向他时,除了信任还是信任,却已巧妙而坚笃地将他摒除在心门外。同袍……只是同袍而已,他心中纵然酸涩,却不愿拂其心愿。
  这么个奇女子,世所未见。她要像那苍鹰翱翔长空,他便只有跟随。但有一样,定要管得住自己痴迷的视线才好。
  所以不挑明,为她也为束缚那脱缰的心弦,原来自欺……比欺人还要难。
  她方觉身子好些,便不肯躺在床上。这日脚步稍稳,便去文昌阁请见皇帝。
  皇帝前夜召了文武大臣彻夜研究国事战策,至卯初时分才歇下。因一直睡得不好,特命撤了门口侍卫,均守在外殿。
  木兰见状微蹙眉,御驾在外,又逢南北交战,原要小心扈驾事宜,如此甚为粗漏。便抬足往里去察视。因她素掌中军京卫,负责皇帝的安全,那些侍卫见了也不拦,任其一路入内。
  殿中多百年古木,粗壮参天,虽已过了白露节气,可仍得天独厚地郁郁葱葱,其荫蔽日,似乎连那转凉的秋风也挡了去。院子里一派恍若深山古寺的静谧,就连那树上的秋蝉,犹怕扰了帝皇的清梦般,知趣地收了声响。
  此时那玄色双排门紧闭着,窗纱低垂,显然皇帝仍在好睡。木兰见状本欲悄悄退下,却听得门缝中传出几声隐约的呻吟,不由停住脚步。那种隐含着痛苦的甜蜜,似曾自另一位帝皇口中遁逸,以一种无比尴尬的情形……虽然她竭力做到坦然无状,仍忍不住躁意上涌。便转身加快脚步,却不妨与宗爰撞了个满怀,“花将军!”声音虽不大,但显然惊动了里面的圣驾,“唔”了一声,那呻吟随之隐了下去。
  宗爰也吃了一惊,小声问她,“将军有事要奏?”
  木兰应也不是,否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烦请公公启奏陛下,花平求见。”
  他便答应了进去,不一时转回,面带着微笑,“皇上宣您觐见。”拉开了雕花排门将她请进去,自己却在外守着。
  木兰无法,只得举步,下意识地咽了口涎沫,方觉自己对拓跋焘绝无法做到对文帝般的置若无物。
  外间阳光明媚,殿内却是光线晦暗,连那铜鼎中袅袅上升的香气也仿佛随之沁凉起来,脉脉抚过每一寸肌肤。
  她欲行面圣大礼,却被那懒懒一声“免了”所阻,不得不抬起头来……发现并非预想中会看到的活色生香。
  并没有宠姬侍妾,皇帝轻袍缓带,独自坐在床侧,眉峰微微蹙起,挤出一个“川”字。他单手扶头,颜色间带着些不耐的起床气,淡声道,“何事?”
  她乍然回神,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恭答,“臣箭伤已愈,请陛下允臣随军南讨。”
  虽低着头,仍感到那灰色的利眸在她脸上打了个转,方道,“将军重伤初愈,实不宜带兵出征。这样吧,你就先跟在朕身边,视战况而机动。”
  她心中打了个突,不敢抬眸,跪下行叩拜大礼,“臣请陛下,愿前线杀敌,耀我大魏国威!”
  空气登时凝重起来,冷得仿佛连骨节都要僵硬,一动不能。
  他瞪视着她,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年轻将军,伏在冰冷的金砖地上,无比谦恭的姿态,耳中却犹闻其一句,“臣愿为百夫长前线杀敌,甚于做一名自豪的禁军卫士。”策略的拒绝,掩在巧妙的恭维后,既挑战帝王的威仪,又拿准他自恃身份不能与她计较。他允了她一次,她却以为还可以要更多……
  “啪”的一声,却是他以掌击在床榻上。她惊得抬眼看去,发现他怒容顿敛,双手擎头,不堪痛苦的模样,便忘了礼仪过去相扶,“陛下……”
  他疼得说不出话,倔强地咬紧牙关,半晌才逸出一声呻吟,显已痛到极处,手颤微微地指向枕侧。她会意去摸,取出个镂空雕花挂链银香球来,放在他鼻端嗅着,隐隐的草药安神香气,似令其痛楚稍减。
  她扶他躺下,坐在床际俯身轻轻按摩着他两侧太阳穴,悄声道,“可要传公公进来?”
  他闭着眼,几不可察地微微摇头。仍蹙着眉,却似好的多了。
  她看着他,油然而生一种莫名怜惜。拓跋焘,这骄傲的帝王,不允许自己有一丝虚弱展示在人前,哪怕是贴身侍从。他撤掉殿前的守卫,也为掩此宿疾……
  宿疾,凭直觉她这样猜,却听他闭着眼悠悠地道,“这顽症没有根由,却跟了我拓跋氏三代……”语声轻且自然,像谈件喝茶饮酒等不相干的小事,却是对着她,一个臣下,讲述身为帝王不欲人知的秘密。
  她静静听着,手下微微用劲,自头顶百汇穴将内力源源不断地导入,稍解其苦楚。他不再说话,呼吸渐趋平稳。她等了会儿,以为他将要睡去,便起身要走,却被他牢牢抓住手腕,“我不管你还是她,别走!”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甚至他连眼都没睁开,却奇异地夺去她所有力道,动弹不得。
  拓跋焘,你为何这般英明睿智……难道这就是那头痛顽症的根源?
  他已沉沉睡去,似许久以来未有过的香甜。
  她坐在床侧,手犹被他牢牢握着,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不是惊,不是怕,不是同情也不是疑惑……好像他无端的话再正常不过,又好像她就应该在这里,看着他入睡……是乱,是茫然?终究只是一片宁静,了无思绪。
  铜雀台东边“下有水且寒”,碧波如倾的池面上,铺满了大如斗盖的王莲,荷叶足托起小儿富富有余。往池边一立,登觉有股清郁荷香夹着水气的润泽扑面而来,精神为之一爽。
  李亮寻来时,便见木兰带着哈雷在池边戏水,疾风静静立在一侧,却是冷眼旁观的不屑模样。
  哈雷满身浓密的银灰毛发,浸湿后尽贴在身上,舒爽得狼目中满是惬意。待疾风晃首打了个马嘶,它才自水面倒影上发现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有损银狼王威,忙不迭摇甩着水珠,却溅了木兰满身都是。
  他笑着缓缓走近,却不急着说话,抱胸立在池畔,看她难得放松的神情,只是欣慰。
  “你来啦。”她蹲在地上给哈雷仔细擦着耳朵,对着他也并不多礼。
  哈雷却充满期待地盯着李亮,他莞尔,自身上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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