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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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元宵节还有一天时,这日王妃于氏刚起来不久,梳妆打扮后,见偏殿那儿奶娘又抱着自己小儿子过来,便抱在怀中哄着逗着。这时,李妈从明间进来,眉宇间似有忧色。于氏便问道:“才刚听见外头仿佛有人说话来着?是哪个?一大早又怎么了?”
“没怎的,娘娘只怕是听错了。”
李妈虽这样说,只是仍显得惴惴不安。于氏看出她有心事,便又说:“你有事,说就是了,遮遮掩掩做什么。”
见王妃这样说,李妈情知隐瞒不住,只得将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出来:“昨日工正所那儿的匠人在外庭忙活着,直到三更天放回去歇息,自有上夜的太监巡视着,料想也不妨事的。不想今儿早上一见,那鳌山竟整个儿散了架,倒了!娘娘也见的,这两日偶尔下的雪大些,可也没见有哪阵风过。本来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那灯棚就……”
“……王爷那儿可知道此事?”
“今日一早便有人前去回报了,王爷命人传话,让工正带着匠人再搭就是了。”
李妈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在这样的大好日子里,偏偏发生这样的事情,未免令人心中有阴影。于氏听了,也没说什么。
不过为了庆祝元宵节而搭建的灯棚,就在这种日子里散架倾倒,让人越想越坐立难安。如果换做是在以前,这或许还没什么;但是现在正处于恐惧疑云中的人,哪怕只发生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会情不自禁地将它越想越往坏处想。
如果是那等好事之徒,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或许少不了在一旁煽风点火,故意语焉不详地表示此乃不祥之兆。但是徳王府中,即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人,也没敢把它当回事——现在的这个春节,他们已经过得够死气沉沉的,还有再加上这么一件意外,谁心里受得了?因此,不予以谈论就成了他们共同的默契。不过可以想见的是,弘治十三年这头些天,徳王府中的人们已经不大可能怀着欢乐喜庆的心情去渡过这个佳节。他们现在只能不住地祈求这令人心悸的寒冬能够早日消失,迎来真正的春天……
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一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处处品竹弹丝,而济南大街小巷当中,也比平日热闹了许多。游人如织、车马如梭,城中各处皆有烟火架、鳌山灯棚,哪个不愿出来看看热闹、观赏观赏这难得的美景乐事?甚至连那些平日里养的深闺绣阁中的年轻姑娘们,也随着家中那些已成婚的妇人们,一道出来走百病儿。这是元宵节时的本地风俗,正月十五这一天女人们在闹元宵的街道上走一圈,百病皆消,身体自然康健——当然,说是这么说,但灵不灵验就没人知道了。反正风俗的事情,自然它存在下来,就必然在民间有许多支持者。因此这一天,也是那些年轻女性们难得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的机会。
而徳王府呢,它的热闹是只属于内部的热闹,根本不可能跟外界打成一片。举办宴会、宴请众亲朋好友、赏花灯、观验货,虽然也是一样不少,可是跟外面市井那些乱糟糟却又喜气洋溢的情景相比起来,王府中的闹元宵因为更讲规矩,因此与外界相比就显得没那般热闹了。
之前先搭建起来的鳌山灯棚无端倒下的事情,现在仿佛已经完全过去了。当看到那座上面挂满五光十色花灯的鳌山时,王妃于氏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座灯棚是工正所的工正和一群匠人连续两天一夜奋战出来的结果,总算敢在元宵节天黑之前将它建好,因此才没有造成徳王府庆元宵的历史上有史以来没有建好鳌山灯棚的先例。
看着这座约有三层楼高的灯棚,众人都对那上头的各色花灯赞不绝口,纷纷说“怎生想出来的”“巧夺天工”等语。什么福如东海灯、连年有余灯、仙鹤庆寿灯、绣球灯、美人灯,书也数不过来。德王与家眷还有姻亲们坐在殿上,一边观赏花灯一边吃酒取乐。而在灯棚附近,还有数十个内监打扮成民间的小贩、卖货郎、打鼓的村农、耍杂技百戏的、唱戏的伶人,甚至还要舞狮子和放烟火炮仗的,总之看上去一派民间过年时的情景——只不过都是假扮的。因为王府中人不可能到外面去,所以府中会组织起下人装扮成外面过节的人物,好让主子们可以感受一下民间过年时的气氛。
底下那些预备着放烟火的匠人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了,一听到殿上太监派人过来传话,便连忙放起烟火来。一记记冲天炮“咻”的直冲云霄,迸开一个又一个火焰般的花朵。其中有些烟花像什么吐莲一丈菊,真的犹如那些漂亮的鲜花一样,在空中、在地上开了一朵又一朵。又有什么地老鼠,点着后到处乱窜,因此串得快,就好像是在地面上有人用光芒在描来画去一样。众人虽在殿上,可也看得好不快意舒畅。
虽然花了不少功夫搭建起来,可是到元宵这一天,无论是鳌山灯棚还是烟火架,都要通通烧掉——这也是当时的惯例。看着那些渐渐在火焰中被吞没的花灯、那些曾经灿烂不已的烟花变成了灰黑的碎屑淹灭在雪中,璇真不禁觉得心下惆怅。那样美丽的事物,到最后也还是归于沉寂与虚无。
第二日,天色仍然很阴沉,不过没有下雪了。德王正在房中看书,忽然外庭的总管执事太监前来禀告道,说端礼门上邸候官来报,说门外来了七八个人,皆骑马而来,自称钦差,要求面见王爷。德王一愣,随即手中的书本几乎掉下了也没有发觉。他忙问对方可有求见的柬帖,总管太监递上一贴,德王打开一看,赫然看见上面写着“钦差奉敕命锦衣卫从三品定远将军同知段继安”的字样,又见贴上御印和公文印鉴清晰可见,心下暗叫不好,连忙吩咐自己殿上的执事太监去摆下香案,做好准备,而德王自己则一连声吩咐外庭的总管太监大开中门,迎接钦差入内,他也连忙整毕衣冠,来到大门内等候着对方的到来。要知道平日里不管是什么来客,德王朱见潾都只会坐在殿上,等候对方来见,从来没有亲自迎出来的道理,更别说是来到大门这里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底下的太监官吏都不敢怠慢,有的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准备,而更多的则是跟随在王爷身后,来到大门上迎接钦差。
王府的外庭同样面积庞大,即使是与属于外庭一部分的正礼殿,距离正门——也就是正南面的端礼门——也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过了外庭的正殿——承运殿,再过了圜殿,才到二门,再之后又过了存心殿,再走好一阵,才能来到大门。因此他们一见王爷走来,都纷纷跪在两旁,头也不敢抬,也难以心中会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高高在上的德王今天亲自来到这里呢?
德王朱见潾来到正门前时,抬头便看见门外约有七八个人,都已下了马(显然他们也看见德王走过来了),正站在那儿。德王越走越近,只见那些男人中只要两人打扮穿着与众不同,其余的人则是作锦衣卫军卒打扮:身穿罩甲,手指藤棍。为首的那个人面朝德王,点头微笑。
“特奉上喻,前来面见王爷。”
虽然口中是这样说,但那个人一动没动。这时德王已经朝对方下跪,毕恭毕敬地磕了头,然后才说:“臣朱见潾向吾皇叩首!”
其后三呼万岁,行大礼。其他人也一早跟随着德王下跪,口称万岁。这时,那个段继安才又开口说:“免礼,德王请起。”
他虽然只是个从三品的官员,但是由于此时是身负皇命的钦差,因此不管是谁见了,都得像见到皇帝本人那样恭恭敬敬,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当德王行完大礼站起来后,段继安与他的人这才向德王行礼问候,但是早已被对方一把扶起,王爷连声说:“天子使臣,岂能向小藩下跪,折煞我也、折煞我也!”
“王爷乃圣上皇叔,极尊贵之身,下官若不曾行得礼,于心何安!”
退让一番,段继安虽然不曾下跪,但到底向德王深深拜了四拜,然后放与对方并肩一道走着,往正礼殿而去。德王此时心神稍定,才仔细打量着对方。只见这个锦衣卫同知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大红绫飞鱼麾衣,脚下粉底皂靴,腰系金带,上面系着绣春刀并牙牌,眉目谈吐之间,倒颇为和善。
德王虽不在京城久矣,可是也常听得京城中厂卫之名。所谓厂卫,就是指东厂和锦衣卫,这是它们在民间的并称,东厂地位稍高于锦衣卫,可这锦衣卫自从先帝成化年间城里了诏狱以来,只需直接向皇帝负责,所审问抓捕之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朝廷大臣,即使朝中的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这样掌管天下刑部法律的部门,都不能过问,可见其势力之大——原本还曾经一度立有“西厂”,可惜很快就没再办下去,依旧只要东厂与锦衣卫并立。东厂的头头,是皇宫中司礼监中选人出来担任,称为厂公。不过除了这个太监之外,下头所有的官员、军卒都是正常人,并不像外界有些人谣传说“那里面一窝子太监”;而锦衣卫与东厂之间一直紧密合作,甚至东厂的人有不少都是从锦衣卫那儿分拨过去的。锦衣卫别的部门倒也罢了,其中最让那些个皇亲国戚、或朝中大臣闻风丧胆的,就是北镇抚司。因为这个部门说要针对的,就是这些亲贵团体。只要皇帝一下令,他们要抓什么人就抓什么人,管你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而进去之后,是死是活,就只能看那人前世有没有多烧高香,平日里多求神拜佛换来好造化了。德王原本看过邸报后,生怕皇帝会派遣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来行抓捕之事,不过现在看到对方来着并不多,领头的人又和颜悦色,七上八下的心情才稍稍变得和缓。
到了正礼殿上,此处已经摆设下香案,德王跪在香案后,等候钦差的旨意。不过,段继安并没有圣旨,他只是来传达皇帝的口谕的:“奉上喻,因有兹体事宜需面问德王,还请王爷一一据实以答。”
“是。臣遵旨。”
段继安扫了一眼周围,这里一旁有的太监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竟吓得身上抖了一抖。他随即向德王微笑道:“因是圣意,此间人多,未免有所不便,还请王爷暂且遣散府中人等,未免入内再谈。”
德王当然没有异议,于是他让众人都退下,而段继安只带着身旁另一名同样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与王爷一同进入正礼殿内,他带来的其他军卒则守在外面,屹立不动,仿佛雕像一般。王府中别说是那些太监们,即使是王府的心腹官吏,也不敢在那儿停留,连忙离开,却又不敢走远,只好来到附近那些偏殿中等待消息。
正礼殿中,德王坚持请段继安二人上坐,但是对方哪里肯 ,彼此你推我让的。德王见对方执意不肯,只好坐上了上首位,而段继安坐在西边下首,另一锦衣卫官员则再次拜见德王。原来此人是锦衣卫四品佥事姓常名海,是钦差段继安的副手。众人坐下后,德王这才敢问对方:“不知钦差到此,所为何事?”
“不瞒王爷,三日之前,我们一行人仍在兖州。因皇命在身,因此先到鲁王府,其后才到王爷府上拜见,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