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花香月满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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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高兴就有点儿胆大,抓住缰绳我就往马背上爬。哪知一脚没踩上马镫,大黑也在此时又扬起了前蹄,我一惊一吓中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这人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不服输的性格使我一骨碌从地上爬坐起来。还好,我爬得不高,摔得还不太重。
大黑似是感到歉疚,低头用鼻子蹭了一下我的脸。我经不住痒,便咯咯地笑了起来:“别闹了,大黑,呆会儿乖乖让我爬上去就行了!”
这一次,我学乖了,拉住缰绳,先把脚够上马镫,然后便努力地爬上了马鞍。
坐在马背上的感觉可真好哇!我高兴地唱起了歌儿:
马儿呀,你慢些走哇慢些走哇,
我要把那迷人的景色看个够,
咋也看不够、、、
正得意忘形中,只听见嗤的一声,我吓得一激灵,差点儿就又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我一回头,发现柳大少身子斜斜地倚在洞口,披着他那一件破衣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穴居
那惊鸿一瞥;虽是短短的一瞬;却是令人记忆深刻。
他的笑容,如雨后初现的彩虹,绚丽夺目。明明是一件破衣服,披在他的身上,却如同那织工精巧的锦缎,贵气天成。他倚在那儿,淡淡的日光笼在他身上,更衬得他美如神砥。
“美人”冲我微微一笑,那一笑,摄人心魄。但是,接下来的那句话却是大煞风景:“呆子,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什、、、么嘛!“呆子”,多熟悉的称呼呀,似乎一个猴子老是对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这么叫来着。
我的脸红了,又羞又恼。口中讷讷的,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反驳他。
我手忙脚乱地下了马,手忙脚乱地进了山洞。经过他的身边时,我又听见了低低地揶揄的笑声。我的脸烧得更厉害了:天哪,我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嘲弄了!虽然他未必知道那个“呆子”
的意思,可我还是觉得大为恼火,心中暗暗想:我要反抗,我要翻身做主人!我的脑子里浮现出我骑在他的身上,拳头不停地往他身上招呼,而他左躲右闪,连声求饶的情景!
还是精神胜利法有作用,我的气马上就消了,还得意地笑出声来。
身后的人皱了皱眉头,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当他看见我恭恭敬敬地把一个桔子放到他手中时,凤目中的疑惑更甚,似在问:这也能吃?
天哪,这位大少爷不会连桔子都不知道怎么吃吧!唉,毕竟是不知稼穑艰辛的大少爷呀!
我夺过他手中的桔子,把皮剥了,把它分成一瓣一瓣的放在他的手里。他拿起一瓣以无比优雅的姿势放入口中,然后扑的一下吐了出来。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他举起一瓣,示意我来试一试。
我拿起一瓣放入口中,刚一咬,牙就软了。于是我和他一样,也扑地一声吐了出来。
咦,我开始吃的可没这么酸哪!
我看了看扔在地上的桔子皮,恍然大悟:开始由于太急,我摘桔子时,不管青的红的全往衣服里塞。给柳大少的那个桔子,皮全是青的,所以酸的厉害。
我又挑了几个顶上冒红的桔子,剥了递给他。这回,他倒吃了,不过,也只吃了两个。我看着眼谗,把他吃剩的全给解决了,当然姿势远没有柳同学优雅。
解决了民生问题,就得讨论正事了。我问他知不知道追杀的人是谁,他点点头,看着我,脸带内疚。当我问他杀手的身份时,他又三缄其口了。
“你的伤好点没?”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接着,我便告诉他:我担心爹娘和小寅儿,想回去看看,让他在这儿养伤,等我回来。
他摇了摇头:“你不能回去,那些人心狠手辣,万一被捉住了,我该、、、如何去救你!”
我细细想了一想,只得作罢。
当天晚上,我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一支曲子,那曲子柔情脉脉,缠绵悱恻。我在曲子声中,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十来天里,为了解决肚子问题,我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这一段时间里,经过非人的磨练,我的攀爬技术、奔跑技术都得到了飞速的提高,并且实现了质的飞跃。我掏了无数的鸟窝,常常被鸟儿追得连滚带爬;我还学会了作陷阱,虽然简单,倒也能抓上几只傻乎乎的兔子;为了给柳大少补身子,我甚至还抓了几只泥蛙、、、
当然,做这些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每当我哈哈大笑地出现在山洞时,都会把柳大少给惊得一呆:掏鸟蛋时,我从树上摔了下来,磕破了额角;追兔子时,碰在树上,撞青了鼻子;抓泥蛙时,我在坡上滚了几滚,嘴皮子都飞了一块、、、
那个自称是“伤残人士”的柳大少每次呆完之后,便是凤目微眯,忍笑不禁的样子。
天哪,我那光洁的额头,我那俏挺的鼻子,我那粉嫩的小嘴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脸!
当然,伤残人士偶尔也会大发善心,帮我把这些可怜的动物开膛破肚。他用的,是那把长剑!本小姐虽然捉生,但是,是不杀生的。当然,也不吃生,我烤熟了再吃!
我的烧烤技术还是不错的,前世的我曾自诩厨艺精湛,目的呢,当然是为了抓住某个人的胃。只是这个人,我现下还想不起他的样子、、、唉,伤心事不提也罢!
获救
第十天的时候;柳大少腰部最厉害的刀伤也开始愈合了。只剩下一条粉红色的疤痕,蜿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我常常暗自庆幸,不知道柳大少爱不爱臭美,要是伤在他那张美丽魅惑的脸庞上,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呀!
当我第N次成功骚扰了一次鸟窝,捧着十多枚鸟蛋,喜滋滋的往山洞赶的时候,发现了一丝的异常。
柳大少并未在洞口等我。
一丝不安爬上了我的心头,我小跑着进入了山洞,边跑边喊:“柳少爷,柳少爷!”
无人应声。山洞里面空荡荡的,象是从未有人在此呆过一样。
我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他不会是被那群杀手给抓住了吧!相处了这么些天,我好不容易才改变了我们间那“相敬如冰”的关系,正准备实现和平友好邦交呢,不会这么不幸他、、、
我不敢想下去,怀里的鸟蛋全滚了下去,摔在地上,破了。
咬一咬牙,我豁出去了,掉回头我就往外跑。不期然中我撞上了一个胖胖的身体,被反弹出去几尺,然后跌坐在地上,而那胖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
我抬起头来,看见了柳老爷,他正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他手持缰绳,而大黑马上正稳稳地坐着柳大少。我喜出望外,从地上爬了起来:“太好了,柳少爷,我还以为、、、”
咦,不对!我再仔细看看,发现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袍。他的神情淡漠而又疏离,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似汇聚了万年寒冰,冷得骇人!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又成了那个冷冰冰的柳大少了,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冷。
我壮起胆子,问道:“怎么啦?”
柳大少看都没看我一眼,扭转了马头,径直往山下走。倒是那柳老爷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鄙夷,也有怜悯:“走吧。 ”
一路上,柳老爷牵着马走在前面,而我则满腹疑问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出了山谷,有几个灰衣人和一辆马车正侯在路旁。
柳大少下了马,被一个灰衣人恭恭敬敬地扶上了马车。哎,人家大少爷不理我,我何苦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罢了,既然危机暂时解除,我还是回柳家村去打探一下爹爹娘亲的消息吧。
主意已定,我走到柳老爷的身旁:“柳老爷,既然柳少爷无事,我也该告辞了。”
柳老爷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涌上来了:莫非爹爹娘亲出事了!顾不上礼节,我忙抓住柳老爷的衣袖:“我爹爹娘亲他们、、、”
“他们目前尚不知下落,不过你爹爹曾托人捎信于我,要你就跟着我、、、和子焕。等他们安顿好了之后,自会来找你。”
我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柳老爷的衣袖:爹爹娘亲他们在哪儿,为何不带我一起走?他们是否在怪我那晚丢下他们独自去逃命呢?我以后如何才能找到他们?
想到这里,我心酸不已,泪珠从颊上滚滚而落。此时的我,衣衫褴褛,蓬头散发,形容憔悴,真是落魄至极!这几天在寻觅吃食之时,我不知摔了多少跤,都没有掉泪。我本是个乐天知命的人,肉体上无论多么不堪我都能忍受,也可以笑脸应对。但是,我不能忍受被抛弃时的无助和孤独。爹爹娘亲,你们是否已抛弃我了?
想到以后还要日日面对柳大少那冷若冰霜的目光,我不禁悲从中来,哭得更厉害了。
柳老爷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忍道:“你放心,我与你爹爹相交多年,他又是少、、、子焕的恩师,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我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纷纷地上了马,只留我一个人站在一匹枣红马旁。
柳老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马车:“江家丫头,你会不会骑马?”
我想起柳大少那冰冷疏离的眼神,心里不知为何有股莫名的酸楚:“我会骑马!”
碰撞
果然万事还是莫要逞强的好。
我逞强的后果便是从那匹枣红马上摔了下来,虽然它已是这群马中个头最小,而且据说是最温驯的一匹。
我这一跤摔得不清,全身痛得象是散了架,半天还回不过神来。
不过,我倒是因祸得福。由于我成了伤员,便名正言顺地坐进了马车。
进了马车,我眼前一亮。车里的空间很大,靠窗有两张榻,上面还铺了软软的垫子,坐上去一定很舒服。车尾用木头做了一个类似橱柜的东西,那柜门紧闭,不知里面放了什么。靠左的窗边还设了一个小几,上面炮了一杯茶,隐隐地冒着热气。
天哪,这是什么架势,一点也不象在逃亡,倒象在自驾车旅游。柳大少可真会享受!
此刻,他正坐在左边的榻上,手中还拿着一卷书在看。他的手洁白修长,映在那卷书上,如同精雕细琢的美玉。哎,美人就是美人,连手都可以美成那样,真是没天理!
明知他不会看我,我仍是在离他很远的地方——靠门的左边榻上躺了下来。
马车很平稳,我舒服得都要哼哼了。没过一会儿,我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阳光从柳大少那边窗帘移到了我这边的窗帘,看来马车一直在往北走。
中途休息的时候,柳老爷上了车,递给柳大少和我一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拿过一看,象是一块饼子,可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