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夕月锦绣-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哟!没想到是个病西施啊!怎么觉着名字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前几年偷非烟玉偑的小丫头吧。”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二小姐轻移莲步,走到夫人面前,端上一杯茶,也是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悔改,现在又……,夫人看在于将军和宋护卫的份上对她们从轻发落了吧。”
碧莹的脸色煞白,只是紧紧挨着我,我一径冷笑,夫人厉声道:“你笑什么?”
我自知今日之祸是躲不过了,索性狂性又发了,在临死之前再显示一下我惊人的才学:“夫人可知,像原家这样的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然则,若是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一败涂地只日可待了,我笑可怜原候爷一片苦心,却是大业还未成,后方家中却已有小人竞相践踏,残害忠良了。”
“死鸭子嘴硬,拖出去,狠狠地打,若是还活着,便等按她指头画押,叫牙婆子进来撵出庄子买了去。”原夫人强忍怒火说道。
我被两个壮汉架着,碧莹大哭起来,跪行着过去欲抱住夫人的脚求饶,可是香芹却早一步上前,一脚揣在她心窝上,把她踢下座踏,冷笑地睨着她:“贱婢,凭你这肮脏身子也配碰夫人。”
碧莹口吐鲜血,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转头看着我,眼中一片死灰。
我的腰腿被夹棍固定住,板子一下接一下的,事实证明我的确是死鸭子嘴硬,疼痛渐渐堵住了我所有话语。
就在我疼得已在考虑可以屈打成招,然后如何反案的问题时,碧莹忽地说:“夫人请让他们停手,我有话说。”
夫人一声令下,板子停了下来,我看着碧莹,眼中落下泪来,这个高洁的碧莹,当年被污偷窍,受尽仗刑时,也不曾求过饶,可如今却为了我向人低头下跪,受尽污辱。
我哈哈大笑,感佩于小人物的深深悲哀,竟然不过蝼蚁,生杀与夺尽在权贵手中,我胸中悲愤异常,竭力出声道:“碧莹,你不用求他们,让他们打死我吧,这样也寒了小五义和其他义士的心,我作了鬼也要看看,还有谁敢助原家夺取天下?”
碧莹看着我忽地一笑:“木槿,我自小家道中落,父母双亡,仅有的家产又被亲舅所占,然后我被舅母卖到这紫栖山庄,这一路上我看尽世态炎凉,不想又遭人陷害,复又惹上伤寒,本欲一死了之,却承你和小五义众兄妹照顾,才苟且活到今日,没想到碧莹今生不但无以为报,还要拖累你至此。如此看来,只能,只能来世结草衔环了。”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却大喊,碧莹你这个傻丫头,不要做傻事啊!
然后她转头恭敬地向夫人一叩首,望着夫人道:“夫人,木槿虽然伶牙俐齿,却是难得的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断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害主背上的行径来,夫人不信,碧莹愿以这条贱命以证明她的清白,请夫人明鉴。”
她说罢,再不看我一眼,猛地朝石柱撞去,所有人均未想到她有如此举动,想阻拦已是不及,我嘶喊痛叫着碧莹的名字,却浑身动弹不得……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一卷 西枫夜酿玉桂酒 第十章 明珠转润玉
我放声尖叫,众人的惊愕中,碧莹的额头已触到冰凉的白玉柱,千钧一发之刻,一片红影掠过,满脸是血的碧莹躺在一个高大的身影怀中,竟是果尔仁。
我依然不敢相信,心扑通扑通直跳,碧莹说得对,果尔仁真乃神人也。
夹着我的子弟兵许是也吓傻了,松了夹棍,我乘机挣脱出来,一路爬过去,身后拖着长长的一条血痕,赶到果尔仁脚下,我哭喊着碧莹的名字,果尔仁将碧莹放在我的手中,他的脸还是冷得像冰山上的来客,看着碧莹却露出赞赏惋惜之色来。
我在那里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果尔仁,而冰山大叔只是非常简短地说道:“只差一点天灵盖就碎了。”
还好,我用袖子擦净她脸上的血,任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她美丽却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上,撕下下摆,包扎她的伤口,碧莹,你怎么那么傻,我们在一起早已是比亲姐妹还亲,难道你不知道我就喜欢耍耍酷而已,关键时份我还是会见行事的,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报答我,我只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看护你,那里值得你为了还我清白而自尽了,傻瓜,你这个傻瓜,十足的傻瓜。
这时夫人发话了,果尔仁,你来做什么?
果尔仁仅仅拱了拱手,连腰也不弯,毫无下人的姿态:“我前来为我家少爷讨两个丫头。”
夫人冷冷道:“不知你要哪两个丫头?”
果尔仁用手一指我和碧莹:“就是这两个。”
我愕然地看着夫人和果尔仁,夫人的眼中冷到极点,而冰山大叔也是面无表情,气氛十分紧张,夫人使了个眼色,子弟兵渐渐将果尔仁围在中央,而他只是睨着他们,冷笑一声,毫无惧色。
柳言生出来打圆场:“先生来得不巧,这两个丫头涉嫌用牛虻毒害世子,正在堂审之中,不如让言生再另挑两个貌美的丫头,给珏四爷送去如何。”
果尔仁冷冷道:“我家少爷指定要花木槿和姚碧莹。”
柳言生沉声道:“如若不与呢?”
果尔仁道:“那就不要怪果尔仁不敬夫人,今儿个向名满天下的柳先生请教了。”
“果先生如此庇护这两个嫌犯,莫非你和慵抑髯邮侵髂辈怀桑俊?
真没想到,冰山大叔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尽管这个笑容有点像西区柯克恐怖片中的凶手的笑容:“你说我家主子是主谋,无非也就是为了原家这点家业罢了,只可惜我家少爷迟早要回西域继承大统,漫说是这原家,便是整个中原拱手相让,也不入我家主子的眼,今日里夫人听信小人之言,难道真逼死无辜方才罢休吗?”
理解,原非珏那弱视的确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
原夫人冷冷道:“哦?此话怎讲?”
“这个叫碧莹的丫头,是这庄子里有名的药罐子,就连屋里头搜出的这些珠宝绸缎上也有一股药味,怎么会家中连一张药方子也搜不着?”果尔仁转向槐安:“你可识字?”
那槐安点点头:“小人识字。”
果尔仁掏出一块玉偑:“那你念念!”
我看了一眼,那玉偑上写得好像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哟!真看不出来,冰山大叔有这么感性的东西。
槐安的脸一下子绿了,哼哼唧唧半天也憋不出来,不过夫人和柳言生的脸色更绿,果尔仁说:“你念不出来,是因为你根本不识字,在德馨居你根本分辨不出究竟那张是你主上要的,所以你将所有的方子都销毁了。”
槐安高大的身影在那里一下子矮了半截。
果尔仁又转向夫人:“夫人,果尔仁虽非中原人士,但也曾师从中原,对医理略知一二,刚才拉这姚碧莹时,已探过她的脉象,虽然现在没有血淤经闭,但依然内外失调,分明大病刚复,从此推诊,有过血淤经乱史不是没有可能,用四物汤加牛虻乃是对症下药。”他顿了一顿道:“还有若是真如原武所说花木槿是主谋,要神不知鬼不觉得下药害夫人,然则前几日那花木槿和紫园亲信当众争吵竖敌,岂不是故意引起紫园的警醒吗?“说到这里,他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目光分明就在说:你怎么这么蠢呢?
我不由满脸通红,心中暗自记下这个教训,只听他继续说下去:“那郎中昨夜既已畏罪潜逃,为何花木槿这主谋没有逃匿,反倒安安心心地睡着午觉等着夫人来抓。”我不知道柳言生和原夫人以前有没有听过果尔仁说过这么多话,反正我肯定没有,而且字字掷地有声,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何以果尔仁曾被称作突厥第一勇士,大突厥王座下第一保镖了。
他根本就是大侦探柯南的古代版,难堪地沉默之后,那柳先生最后终于发话了:“那依果先生之意,该如何?”
“闻名天下的柳先生说是黑,哪有人敢说白,我本不是紫园中人,也不想理紫园的是非,只是小少爷非要这两个丫头,还请夫人通融。”
“果尔仁,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仅凭口头推断,如何能说服众人,今日若没有真凭实据,便休想将人带走。”夫人恢复了高雅的姿态,轻轻一笑。
“对啊!拿出证……。据来!”香芹猖狂地开了口,可惜果尔的灰瞳一瞟过来,立马吓得往原非烟身这钻。
“这两个丫头,今儿个果尔仁是定要带走了。“果尔仁也微微一笑,灰色的眼珠瞟向柳言生。
柳言生也轻轻一笑,缓步走向果尔仁,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绞着,没有人看清是谁先出招,也根本没有人看清来往过招,最后两人倏得分开,果尔仁面色如常,道了声:“承让了。”
柳言生面无表情,左手有些不自然地下垂,很显然果尔仁赢了,他稳步迈向我们,忽地面色巨变地停了下来,嘴唇轻紫,他浑身发颤地站在那里,冷笑出声:“堂堂原家的大总管,天下闻名的柳言生竟如此卑鄙无耻,你竟然使毒害我?”
柳言生阴阴一笑:“果尔仁,当年金谷子制出这无色无味的十里香是为了对付幽冥十三鬼,如今用在你这个突厥毛子身上也算是你的荣幸了,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今儿个你既然一意孤行,开罪夫人,我也只好对你不起了。”
果尔仁的脸色灰白:“江湖传闻金谷真人曾有一名作奸犯科的弃徒柳风,撵出师门时盗取了师门绝学十里香,真没想到柳言生具然是那个欺辱师母,逼死师兄的鄙卑小人柳风。”
柳言生的脸有一阵扭曲,但立刻恢复了儒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是请果尔仁先生走好,我会替你好生照顾你的珏四爷的。”
他一步步走向果尔仁,右手袖中兵器的光芒闪耀,果尔仁的眼中满是不甘,而我的一颗心绝望地跌进了深渊,果真天将灭我和碧莹吗?
就在这时忽地一声爽朗地笑声传来:“今日紫园好生热闹。”
只见一个青裘美髯的人飘然而入,正是西枫宛的韩修竹。身后跟着另外一个人,竟然是传闻连夜失踪的赵孟林郎中。
那韩修竹笑得爽朗,对于荣宝堂内剑拔弩张,血溅三尺,视而不见,他恭敬地向夫人一躬,然后状似无心地发现在果尔仁僵立在那里,欣然地走过去,口里说着:“久违了,果先生,一向可好?珏四爷很久没到西枫宛来坐了,他可好啊?”
他亲热地执起果尔仁的手紧握着,好像原非珏曾经唾沫横飞地告诉我,他们俩经常为了各自的少爷在梅花七星阵里大打出手仅仅是传言而已,他挡住了柳言生的视线,从我这个角度,好像看见他的手中银光飞快地一闪,果尔仁的汗滴就流下来,那汗水尽是黑色,可是果尔仁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
当韩修竹放开果尔仁的手时,果尔仁已飞快地跳到一边,坐在我们身边,盘膝调息起来。
柳言生和煦如春风地同韩修竹寒喧着,仿佛刚才那个使用卑鄙手段想杀人灭口的冷血杀手根本不存在一样,而韩修竹却不着痕迹地夹在碧莹,我还有果尔仁的中间,说道:“我听说夫人在堂审涉嫌用牛虻毒害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