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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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那样子……他从来不知自己需要隐忍欲望。与他,从来不是欲望太少,而是女人太多。但此时,他却有些懊恼自己不够克制。
鄢祝融脑中飞舞着那恼人又可爱的小翅膀,即使隔了夜过去,他依旧清晰记得,当时那种复杂却灰败的心情,他抓了被子尽数蒙住她,她却迷糊着抗议似地踢了自己一脚,骨碌碌地偏翻身靠了过来。
他苦笑不得,只得让位侧身躺到外边,闭眼等着身体平息,然后坚决地起身离开。
他第一次有了种陌生的挫败情绪,心底那个不虞真相随之清晰;明摆着,皇后是不愿侍寝!
想到这里,翅膀被自己又或者被它自己霍然折裂。
鄢祝融敛去眼中沉色,心中莫名一黯;现在突然又去潭柘寺,皇后这番却是为何呢?
照理,自己给她机会,她该立刻接着;而且以她的聪明,很有可能紧抓这个机会。而自己……也许大多会乐意给她多些机会,毕竟她不是个笨人,还很有趣……可是,她却拒绝!
这是欲擒故纵?
鄢祝融突地睁眼,脑中涌出一股早已蓄积的强势;如果是这样,她未免太自以为是。可以高估自己,但别低估朕!
“留金!”
一直侯在房外的留金突然闻声,听出皇上口气十分不愉;忙推门小跑进来,就见皇上已坐回大书案前,翻了一堆纸卷在案上。
见留金进来,鄢祝融立即沉声吩咐他:“让人去给留刃传信,告诉他去仔细巡察一遍这些日子的内宫动向。”
鄢祝融打开一本密报,扫了一眼,补充道:“特别是崔妃,把她身边人都细过一遍;看有没有人和宫外联系,如果有,查清楚都是些什么人?”
留金心里嗖地一个惊愕,忙躬身答诺;皇上突冷的声音突兀进了耳朵:
“你去告诉桂嬷嬷,让他带着大皇子先不用回春晖堂,就在瑞景轩呆着。”
留金又是一个讶然,随即立马想到皇后去潭柘寺这件事;心里擂鼓敲响,看来此事惹了皇上!不容他多作猜想,上首的鄢祝融已经让他退去:
“……京城密报来了,速呈上来。”
留金不敢停留惹出皇上迁怒,立即噤声而去。先叫内卫去传话留刃,后又跑到不远的厢房去寻桂嬷嬷。
桂嬷嬷听到这通吩咐,却是喜眉乐笑;留金看得诧异,这桂嬷嬷竟不喜皇后娘娘!
留金不由难得生出怜悯感触;先是皇上,现在又多了个桂嬷嬷,看来皇后娘娘这霉运还未到头。
留金目光不由往里间还伏案写字的大皇子瞟去,心里多事思忖,也不知道大殿下知道会如何?
念头闪过,留金就玩起了无聊,凑步上前跟大皇子施礼多嘴:“大殿下,皇上让您和桂嬷嬷这几日住在瑞景轩,不要回春晖堂。”
桢佑听声顿笔,抬起满眼疑惑,脱口直问:“为什么?”
一旁桂嬷嬷老眼微闪,忙上前笑着哄他:“大殿下,皇上几月未见您,很是想您;自然想和您多住一起。”
留金慢慢笑起,桂嬷嬷还真是知道揪人软处。
桢佑果然也听得点头:“我也想父皇。”突然一个念头跳了出来:“那能不能让母后也住过来?”
留金笑得意味深长,桂嬷嬷却笑得挤出勉强:“那怎么行!皇上让您住,可没说让皇后娘娘也来住。”
看大殿下眼失望,她忙又补充添腔道:“大殿下,您可得听皇上的话!”
桢佑听得沉寂下来,连写字都忘了,索性搁笔,黑亮的眼珠慢慢滑动、寻思半晌,才又抬眼望着桂嬷嬷希冀道:“那我能不能半天住在瑞景轩,半天住在春晖堂?”
留金和桂嬷嬷双双露出一样讶异;旋即留金就淡笑开来,桂嬷嬷目光瞥过无奈,口气却更为决然道:“大殿下,皇上的话您可不能不听!小心,皇上责罚您。”
桢佑听得已是心暗,还想说什么脑子里又想起爱米的话,无话可说,不如不说。便噤声再不言语;坐在扶手矮椅上,突然叫了贴身伺候他的小宫女:
“青梅,你去拿颜料来。”
叫青梅的小宫女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立即躬身退下去寻;一旁的桂嬷嬷却脸色多变起来,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大殿下使唤人,惯例他总是叫自己。她还以为除了自己,大殿下根本不记得别人;现在他却叫了青梅,显然是他根本就记得。
一直在旁默不做声的留金,揣着有趣,看着脸色青白交加的桂嬷嬷和自顾摊纸准备作画的大殿下;觉得自己这出唱戏搅局非常值得。
心里继而琢磨,一定得找机会把它禀了皇上才好。皇上要知道大殿下如此小,就有这等手腕,定是生喜。
涉到皇上,这点子看戏趣味也就淡去不少,还是要想办法让皇上高兴起来,才行。
想到这里,留金再无闲适心情;见那叫青梅的宫女已捧了颜料进来;便自行悄悄退了出去。刚行门口,就听到大殿下稚嫩声音从身后跟过来:
“把那丹朱研了,我要花个红太阳,送给母后……”
留金笑着摇摇头,快步去了鄢祝融书房不提。
※※※※※※※※※※※※※※※
皇帝让大皇子不再回春晖堂,这件小事并没引起人心浮动;但精于世故的连嬷嬷却不在其列,她直觉这背后含有深意。
对连嬷嬷的忧思,在潭柘寺的溶月却浑然不知。
盘桓到用过素斋,又邀达观大师看了许久壁画,一副恨不能住在潭柘寺不回的拖沓模样。达观看着她虽是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问询。
溶月故意拖延不急,却架不住天色和随侍催促。溶月自己也知避得初一,躲不去十五。犯错可以,但不能重复犯错的道理,她更是烂熟于心。
但错已形成,溶月不想立刻就仓惶粉饰遮掩;错就是错,不如留些时间,从容面对。也正好看看皇帝的性情,探探皇帝的底线。
如果真是糟糕的暴戾,自己仓皇之下,也不过白白牺牲。既然退无可退,必要迎头授下。不如冒险剑走偏锋,也许是死路,但至少可以多些砝码确定未来走向;面对以后,也好迂回应对,而不是回回狭蹩被动。
没有想出来的收获,更没有等出来的方向,只有走出来的路。
无论如何她都得向前探进,即使险境,但也胜过人云亦云、混沌而过。委屈一次可以忍受,但要委屈一辈子,却是不得原谅。
溶月心思解开,从西角门走回春晖堂路上,便闲庭阔步、走走停停,兴致颇高地赏起了月光。这一耽搁,到了房中,已过戌时。
溶月习惯直往浴室而去,等她大半日的连嬷嬷听她终于回来,心里装着事,怎么还能再等下去?直接也快步随去,跟她禀了皇上新令。
溶月坐在浴室暖阁榻上,望着神色俱紧的连嬷嬷,脑子急速运作,连嬷嬷出自宫廷,对皇帝举动背后深意自然比平常的宫娥更容易窥出不寻常。
她出于长公主那层关系,一直对连嬷嬷很是礼遇。连嬷嬷恪守谨言慎行的举止,而今却一脸热切心急。溶月是个乐于接受别人善意的人,但她却没和别人轻易分享自己情绪的习惯。
一直等她发话的连嬷嬷不仅没等来她以为的紧张问询,也没有等来她想象的焦急,连嬷嬷不禁忧起,皇后毕竟年轻,不知道这中间的弯道。
正寻思着要不要给皇后点破,却听满脸坦然平静的皇后笑着让她快去休息。
连嬷嬷当即语结,见皇后已自顾带了半春进了里间浴室。知道自己万不能跟进去,想着长公主让她好好照顾皇后的使命,满心丧气的退身离去。
浴室里的溶月除去衣裙,就使了半春出去,自己绑了头发,憋气沉水。
这浴池虽然不小,但游泳却施展不开,溶月便总是潜沉水中,水底的世界静得拥有魔力,给她无处言说的别样休憩和放松。
溶月深深感觉唯有这样时候,她才能通向某个幽闭自我的途径;置身其间,她可以随便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很糟糕,从下午昏睡到凌晨。
文必然是晚了,索性又出门去采购食材。
夜里的到处还是稀稀拉拉的人,世界真是不安静啊
!!!
男女主对手戏开始。
一对精神绝对不相合的男女怎么才能亲近?
还要发展出感情,冲破顽固的精神!
这任务,不简单!
很不简单。。
☆、第77章 无香
溶月睡得晚,翌日起得更晚。
半春看皇后起色红润,猜她睡得很好;便忙给她呈了张涂鸦画,笑着解释:“这是大殿下一大早派人送过来的;还问皇后娘娘今日什么时候去果园,到时候他也过去。”
看着纸上又大又圆的太阳,溶月不禁莞尔,心里更是暗笑不已,小家伙知道他老子不让来,就迂回跟她约会起来,到也算孺子可教也!
“送画的人回去了吗?”
“没有。那宫女一直在外面侯着,说是大殿下有交代,一定要问清楚您什么时候去果园?”
溶月忍不住破声笑出:“你去告诉她,让她传本宫的话给大皇子,让他听皇上话,在瑞景轩好好陪他父皇。本宫事忙,要去潭柘寺,这几日都没时间去果园。”
半春讶异,这么说又要去潭柘寺!
会不会太勤了点,现在皇上在别院,不是应该借机往瑞景轩去吗?半春脑中迷解,却顾不上想出答案;速去传话完,又紧着安排去潭柘寺。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照例再去潭柘寺;很快消息传回瑞景轩;这次留金却犹豫、不敢速速呈禀皇上。
他有心遮掩,手下却无端殷勤起来,无论是递茶倒水,还是研磨闲话,处处露着别样破绽。
大半晌后,鄢祝融顿笔发问:“可是皇后又去了潭柘寺?”
留金僵住研磨动作,瞪大了眼睛,脱口道出惊诧:“皇上!您怎么知道?”
鄢祝融嗤鼻冷哼,满含深意、异常肯定道:“她明日还会去。”
提笔写成余下几字,把那谕批往边上一推,凝眉仿若自语带着嘲弄自问:“就是不知她能坚持去几天?”
很是莫名其妙的话,留金听得好一阵糊涂;转着眼眶里的大眼珠子,张口想问,看皇上又打开了新的奏表,忍着把话咽了回去,接着继续至研好磨。
见皇上眉头还是丝毫不见舒展,就拿法宝大皇子来说了几句;其中就有他送画给皇后的事。鄢祝融听得微顿,却是依旧无话。
留金见皇上下笔极快,也不再多废话,噤声侍立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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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早就在前日就和达观商量好,到了潭柘寺就径自去了寺中后殿。
达观大师已在那里等候,溶月之前见过很多中外壁画,但却是第一次尝试亲涂壁画;偏达观大师坚持要留下欣赏,溶月不禁突然有些紧张。
但更多还是雀跃,她没有哗众取宠选择自己偏爱的印象派,而是中规中规、选了寺中画工推崇的水陆画。
主人公则是选了她曾在布达拉宫和敦煌石窟都有见过的地藏菩萨。溶月不懂壁画很多传统工艺,比如令画面感更加立体辉煌的沥粉贴金。她只能尝试自己并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