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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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您不舒服吗?”
还没听到溶月回应,就听到身后万春略是紧张声音;“半秋,你去煮红糖水,叫半春多拿几个手炉来!”
说着已换过了她、扶了皇后躺下。
溶月在路上的时候,就感觉下腹隐隐坠涨。待到净房,看见那大片血迹,才想起女人的月事。在这没有女性用品的地方,她突然手足无措,只得叫了万春来——结果,果然比更糟糕还要糟糕。
溶月想着那些东西,就觉得胸闷;闭了闭眼,咬了咬嘴唇;不想不想……回不去了,还的继续呆下去;溶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烦恼她的事都随之摇走。
万春把几个手炉放进锦被,无意触到溶月的手、发现冰凉异常,不由惊的扬高了声音:
“皇后娘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凉?您感觉怎样?太医本该巳时诊脉的,今日冲突了。奴婢就使人传话太医院,让王太医未时再来。要不,奴婢现在就去请他来?”一句连着一句,听得出来,是真的很担忧。
溶月笑笑;“没事,不用。”
这会儿,溶月心思又进了自我封闭地带,能不说话、就不想多说一字。
万春见她连话都少了,不由越发揪心起来。之前的伤寒还没好利索……今天还受了累,吹了风……偏又来了月事,越想越不安起来。悄声退出寝房,吩咐半春去了太医院,又和半冬几个搬了好几个火盆进来,放到了寝房。
这厢,溶月的腹痛却越发明显起来,她也顾不上再想有的没的,专心应对痛经。半盏茶后,怎奈红糖水,也不见好转。
直到那绞痛越来越急,尽惹得她呻吟起来。这下中宫上小都慌了起来,万春让半秋快去太医院,让刘太医速速赶来——刘太医擅长女科女症。
痛经这事,溶月前世听过,却从未领受过。在她的经验里,每月的月事期和非月事期,除了淌点血,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但司徒溶月却有着严重的痛经,月事期,更是如临大敌。因母亲身故,父亲毕竟不是母亲,司徒溶月作为一个闺阁少女,也不便对父亲言明。于是每到月事期,司徒溶月都是卧床忍耐。
但今世的溶月,前世虽然自己没有痛经过,但听过太多痛经的同事唠叨,那些信息组合起来,都说明痛经这事,可大可小;严重了,就是顽疾。
无论如何,每月都得忍受痛经,对溶月势必要成煎熬。情况已糟到不能再糟,而今再加痛经,更是雪上加霜。一时,溶月只觉得眼前光芒黯淡、尽显绝望,万念俱灰跟腐败的气息一样令人幽寂而悲哀。
王太医和刘太医躬身退下,各自开方、煎药。
在磨人的疼痛面前,溶月也无暇去打量女科太医。这里没有速效镇痛药物,她只得继续忍耐。因为疼痛,这次喝药时,溶月异常干脆。扬起脖子、咕噜咕噜一口喝尽了一碗药。溶月不喜蜜饯,就含了颗红枣。
炭盆烘的房间、很快暖热起来。溶月渐渐觉得不再那么虚弱,手脚回了些力气。对跪在床榻边,给她不停搓脚的半秋说:
“去熬碗红枣粥来!”
半秋领命退去,万春和半春把凉了的手炉,新换了热的。
溶月没有胃口,但还是硬逼自己吃完了粥。曾有人说过,有病时,一定要多吃东西。这样才有力气来抗病——这些话,是什么时候听过的?溶月已经想不起来。只这一刻,她却无比清晰的想起了这话。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溶月闭上眼,心底被彻寒的冰刃滑过,那种钝痛、那种冰凉……就是这痛经也不能够、比不上。
溶月神思晃远,腹部的痛感到是淡了力道。万春拿着热的锦帕,吸了溶月额上的薄汗。见她清丽的面庞,苍白如雪;平日里光波流转的眼睛,此时却沉寂一片,整个人幽远而空寥。
看着看着,忽然就觉出了些伤感,暗自在心里蹉叹;虽贵为皇后,但皇上不喜。
皇上,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呢?伺候了他那么多年,从鄢西王府的那些姬妾,再到现在后宫里的这些美人,虽没有特别见他特别喜欢过谁,但宠的人也还是有的……前王妃、玉昭仪。
夜里,疼痛渐缓。
但那坠痛引起的膀胱涨感,却让溶月不停的跑净房。万春和半春执意要侍候在榻前,溶月也懒得多作坚持,让她们搬了软榻进来、睡在榻上。
因为溶月实在无法信任月事带、总要担心要测漏问题。这么折腾下来,一夜都没能睡好。因这波折,只一夜,溶月已是憔悴不少。刚养出的些精力,这会又跌了回去。
次日溶月感觉明显,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夜里想过的、种种的强身健体方案,不得不偃旗息鼓、暂时作罢。
溶月躺在床上,强撑着自己,吃了药膳粥,喝了好几杯红枣茶。不停的心理建设;为了让身体有些力量,她愿意努力……无论是怨天尤人,还是自哀自怜,都不会改变这糟糕的处境。
唯有振作!
在这里,今世她有的只有自己;不能再被动的听之任之。好歹,主动的做些事。先不管能改变多少;好歹,先应付过这痛经,先让这身体变得强壮些,再强壮些。
不能跑,起码能走也行。
***………******………
翌日。
鄢祝融和几个大臣商议完兵部事宜。
群臣退去,留金就禀告了皇帝,中宫新动:“皇上,刘太医禀告,皇后娘娘需要仔细调养。否则……则会对生育有影响。”留金吞吞吐吐的转禀。
鄢祝融翻折子的手,不动。端肃的脸上,讳莫如深:“这症……到是巧!”
留金听着皇帝似是而非的话,一知半解的垂头做思考状。鄢祝融扫了眼他那呆样,也不做解释。只说:“以后这种事,就不用禀了。”说完就批起了折子。
这时突然有内侍急步进来,颤声禀告:“启禀皇上,西南边关的密报到了!”
鄢祝融听声一看,内侍举着的,却是羽檄,面色一沉;留金心里暗惊,急忙从那内侍手中接过,呈给了皇上。
***……***……***
【本章结束】
☆、第09章 公主
还未走到南书房的几位内阁大臣和兵部尚书,被内侍紧急追回。
同时,被宣召的还有因病修养在家的齐太傅。一时间,御书房所处的太和殿,来往穿梭的脚步突然多了起来。就连最低等的洒扫太监,也感受了这不寻常的气息;急忙格外小心迅速地扫去刚又被风吹落的枯叶。
直到掌灯时分,几位肱骨大臣才依次跪安。
而御书房的灯,这一夜却直亮到亥时。
在中宫和痛经搏斗的溶月,对这些异常却浑然不知。
也许是刘太医的药有了效果;也许是适应了疼痛的节奏。溶月不再觉疼痛强烈、难以忍受。这让她更坚信:有了力量,才能对抗。
于是溶月晚膳又多吃半碗碧粳米,她现在的胃口实在小如猫食,所谓一口吃不出个胖子,还需循序渐进。
饭毕溶月照常在正殿慢走,万春亦步亦趋跟着,她不是没有劝,只是皇后听罢她躺着的建议,虽然依旧面带浅笑,却又多走两圈。万春见状,心知皇后这是嫌她多言,垂头敛去眼里的复杂神色。
溶月吸取之前教训,刻意放缓步伐,约莫半刻钟;感到身体发热出汗才停下。溶月想起那个初见就被震住的浴室,目测超过六十平方的房间,室内顶、壁砌满白玉琉璃砖。中间一扇巨大的琉璃屏风隔开,外面俨然隔成一个小暖房,陈列描金彩漆储衣小柜和鸡翅木的彩绘卧榻。
而里面则是个丈宽浴池,水雾迷眼,隐隐绰绰;水波微动,只见文瑶密石上的奇花繁草也随之浮动,煞是撩人眼球。
浴池四面皆是蜀锦帏帐,而水源则来于浴室后一口水井;水井所在由石料围成一个独立房间。如果沐浴,先有专人在那房里用壁炉烧水;再用铜管引水入浴室。浴池四角有数个孔窍通流。她不得不为这个时代匠人的聪慧和巧思叹服。
如此想着,溶月就迫不及待想要淋浴,唤过半冬来吩咐:“去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半冬错诧,快速的睨眼垂头、仿似没有听到的万春。咬牙像是豁出般劝道:“皇后娘娘,您在月信期……刘太医特别交代奴婢几个,伺候皇后娘娘不能着了凉。”
在这里,女人信期不宜洗澡。
溶月看她虽然犹豫踌躇,但还是憋气把话讲完。最后的声音还比平常略高些,心里微动。
她负责沐浴事宜,平时几乎不说话,今天看到也不是胆小。溶月见她脸色窘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怕的?
如此寻思下来,惯常浅笑略深:“没事,放心。本宫知道分寸,你下去准备吧。”
半冬看着一脸温和笑容的皇后,动了动嘴,却没能再说出别话,应命退去。
溶月又对始终垂头、恭立无声的万春吩咐:“等下吩咐半秋,白日里红糖水喝多了;晚上改了喝热牛奶。”
声温如旧,仿佛初始。
万春闪烁的目光敛得更低,恭敬应诺。
溶月这次没进浴池,也没让半冬退出帏帐。自己站立浴桶,让半冬淋了热水到身上;算是将就冲了淋浴。
浴罢溶月回到寝殿,就钻进了已被熏笼暖好的锦被,拒绝了万春依例要做的按摩。
足部按摩是溶月前世持续的周末娱乐。因在这里,睡眠不好,就想随意问过万春,不想她竟然会做,且手法专业。
但溶月记得清楚,按摩技师曾说过,女性经期不宜做足部按摩。溶月看着万春大眼睛里的复杂神色比前更见幽深,却也懒得再做补解。一时气氛有些凝滞,溶月便索性挥手让她退下。
溶月自己则想着是睡觉还是看页书再睡?
她这还没想个清楚,万春又折身回禀:“长公主递了帖子进来,说知道皇后娘娘染恙,想进宫探望。”
“公主?”
是谁?溶月完全不知此人。
“是元初长公主!”
万春说完,看皇后还是疑惑重重,认真详说:“元初公主,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当年,深受先帝宠爱,公主虽是万千宠爱,却最是柔静谦和。连先帝都说,公主极像仁慧太后。公主身为长女,却极爱护胞弟先太子,就连现今皇上,也很尊敬她。
后来仁慧太后病逝,公主悲伤不已,长跪灵前不起,后来还是先太子和现在的皇上陪着她跪,她才起来……却昏了过去;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一个冬天。
先帝为公主的病着急万分,开始整月,先帝每天都去亲视公主。后来恰逢边境起乱,虽然不能天天去探望,但还是日日过问太医病情……后来,幸得太子和现在的皇上开导劝解公主,公主这才又有了笑颜。”
“后来呢?长公主出嫁了?”
溶月被这个长公主吸引。
万春眼底微黯;“说起元初公主的婚事,却是一波三折……”
溶月看万看神情虽还肃正,但大眼睛里却充满追忆伤怀。自顾想着,万春看来不仅熟悉长公主,还对她很有情分。毕竟当初,她伺候元后,多是机会相处朝夕。
看万春的欲言又止,也许另有隐情;溶月不喜挖人隐私,但面对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