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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溶月与祝融-第13部分

小说: 溶月与祝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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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么在这里?家在哪里?”
  溶月猜着,这孩子多半是大师说的流民。
  
  稚青的声音呐呐央告:
  “没家了……饶了我吧!我要去救我妹妹。”
  那孩子望着那滩米粒,像是终于明白——覆水难收。突然‘哇’地一声,他放声大哭;瞬间就挣脱了被黄总管扶抓着的手。又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溶月只觉心被什么东西揪抓着、无法舒展。她猛然扫过静立不动的众人,心里热血翻腾,怒声道:
  “都说了,让你们扶起来,别让他再跪!” 
  黄总管第一次看到皇后发怒,心里一凛;同忙跑过来、神情俱紧的万春、半春一起拉扯起孩子,各自抓着孩子脏黑、干瘦的手臂,再不敢放开。
  
  正在这时,达观大师的大弟子,听到消息后赶了来。他急忙行礼告罪:“请贵人的安!是本寺疏忽,让这小童扰了贵人。”
  为免安全和惊扰,溶月的身份只有达观大师和几人弟子才知,对外都是贵人相称。
  
  溶月微做颔首,沉声问:“他也是流民吗?” 
  “回贵人话,是。这小童的父母在逃难的路上都死了,只有他和他妹妹活了下来。”
  “他妹妹,怎么了?”
  “小姑娘昨天刚到寺里时,发着高热。现在暂住在寺庙偏殿那边的屋舍里。”
  大弟子说完,扫了眼那地上的米粒,接着说:“想来,他是要拿米粥给他妹妹。”
  
  溶月听完,目光也落在那滩湿污处,那米粒还是静立无声。虽然触不到,溶月还是感觉隐隐地冰凉,密集的散射出来。
  “佛祖有好生之德,我等在此,代他们谢过潭柘寺上下。还请多费心关照!”
  话落,溶月就抬步离去,再没看那孩子一眼。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PS 参考资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诗人岑参




☆、第17章 朋友

  
  从潭柘寺回去,溶月废寝忘食的快节奏生活就发生了改变。
  这种变化像是被未知的力量所左右;她无法确切说出到底是什么,但过去两月的惬意,确是一去不复返——和过去、青春、爱情一样;一旦改变,再难如初。
  
  溶月无法再心无旁骛、过之前的练字生活。战事、皇帝、司徒衡臣、齐鉴、长公主,流民,这些字眼总是会跳进她脑袋,叫嚣一阵、哀叹一阵、苦闷一阵、再吵闹一阵。
  那些烦恼、那些不安、那些麻烦、那些不解和那些未知,在消停两月后,又在心底升起。溶月懈怠丧气的坐书案前,愣神。
  
  还好她的书法虽还不够浑厚大气,到也有了圆润含蓄;至少可以随便示人,书案上再不会有垃圾麻烦。这也算是喜事一件。
  
  书案上有一摞书,那是当时中宫时,饶公公送来的。溶月随手翻出一本薄册子来,是本手抄的《心经》。字迹苍劲有力,是反复抄写多篇后、征订成册。
  书册末页,有个落款印章——祝融。
  
  《心经》因言简义丰而被广泛传诵。古往今来,多少人在它其中寻找迷茫出路、寻找黑暗背后的光明指引。
  溶月心叹,如今自己也可在其,寻找困惑之解吗?
  研磨铺纸,溶月开始一遍遍抄写:“……不生不灭……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
  
  两日后,长公主元初来到别院。
  长公主绾着高鬓、戴着步摇,站在繁华处,依旧袅袅美人;溶月却只绾了低鬓,粉黛不施,浅紫五彩印花褙子,白色襦裙上的花蕊纤毫毕现;通身朴华,比初见时,身量竟似抽高不少,婷婷而立。
  
  “公主!”
  溶月面带欣喜地向她行去,长公主矜持微笑,屈膝见礼。
  “给公主请安!”
  万春一边给长公主行礼,一边说话像似解释;“皇后娘娘一听您来了,高兴的连衣服也顾不上换,就冲了出来。” 
  
  其实不是没时间换,而是皇后一听是长公主,只淡淡说公主不是外人,不用换盛装。皇后发话,谁还能多话?只是皇后着装实在过于朴素,不合皇后的礼制。
  长公主看着虽然素淡,但在这万花丛中,却是风姿绰然的皇后;朝万春挥手:“无碍无碍,万春,快起来吧。”
  
  “皇后近来可好?”
  长公主上前虚扶溶月手臂,满脸笑容、明媚似春;溶月看着她的神情,心中猜测,估计齐鉴已是脱险。
  溶月点头:“公主,可好?”
  “嗯!都好。”
  “公主,谢谢你来看我,我一个人正在无聊。”长公主算是溶月今世、第一个可以相谈的同性友人;再次相见,确实心生喜悦和亲切。
  
  两人都不坐肩舆,携手在布满葱郁古树、开满花朵的小径,边走边说着话。
  “之前事忙,没顾上给皇后送那嬷嬷来。皇后可有怪我?”
  “怎么会?”溶月知道长公主之前,必然为了齐鉴忧心。
  “本来打算派连嬷嬷自来,后来又想,皇后的生辰快到了。昨日进宫,和皇上提起,索性我就亲来,算给皇后贺寿吧。”
  
  “是啊,我的生辰渐近。公主不说、我差点忘记。”溶月还真没打算过生日。
  “因今年皇后在别院祈福还愿,皇上就回了礼部,不在宫里办寿宴。皇上忙,就托了我来给你庆生。”
  长公主一句接着一句解释,听得人难免不觉欲盖弥彰。
  
  溶月没有过多表情,如常的笑意盈盈、声音平静:“嗯。公主能来,就是最好的庆贺了。”
  两人看着一路的风景,心情松畅、偶尔对视一笑;走过一座起伏的蜿蜒假山,溶月记忆里掠过一张脏兮兮的脸。她敛了笑意、沉问:
  “公主,潭柘寺附近有流民出现,皇上知道吗?”
  
  长公主低声嗟叹:“唉!西北匈奴集结了强兵,侵犯边境,烧杀抢掠,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边境百姓,流离失所,涌进了关内。皇上这些日子,也是忧心的很,已派了官员,调度粮食,安抚流民。”
  西北到京城,几千里之遥,都有流民,可见战况惨烈。这战火年代,可怜的都是老百姓。生命的卑贱渺小,在战火中,更见□。
  只是这些流民远离故土,错过春种。这一年里,都的朝廷抚恤济养,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支出。战事要想打赢,需要钱银粮草的强大支撑……这大鄢朝,分明就是水深火热。
  
  “那现在呢?”溶月蹙眉:“战事如何?”
  “皇上打算收缩西南战场,以集中粮草来应付西北战事。”
  综合目前的状况,如此取舍,到也算明智之举。溶月想起达观大师欲言又止的‘后患’之言。想必,这西南对皇帝,真成了难啃的骨头!
  ***…******………
  
  长公主住下来,选了她之前住过的苍穹院。
  苍穹院有个琉璃亭楼,坐在里面、就可以看到一个月牙形的碧湖,杨柳低垂,樱花飞舞。溶月看的不由连连赞叹:“怪不得公主不住春晖堂,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听到她的话,长公主不由轻笑:“那皇后也住过来吧。”
  
  “真的?可以吗?”溶月瞪大眼睛,一副惊喜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你是皇后,除了皇上的瑞景轩,这别院,只要你想住,自然那里都可以由着你随便住。”长公主被溶月孩子气的样子逗乐。
  
  “到是忘了,我还是皇后!”
  溶月心中瞬即滑过低落,呐呐嗫嚅。
  “看来皇后是在这别院住呆了不是?”长公主不知原委,只当她年纪轻、孩子气的说傻话。
  “这里跟世外桃源也差不多,我到宁愿呆的更呆傻些。”
  长公主没听出她话中另有深意,直觉听着一股子幽怨味。以为她是怨叹不得皇上宠爱,想着劝慰几句。又想着,女人大多身不由己;如自己,不也……
  
  一时默言。
  长公主挥手屏退宫人,扶着溶月的手,坐在亭楼的软榻上;半晌才道:
  “之前我虽不了解皇后,但见过你两面后,就觉你不是普通女子。更何况,你还能讲出那么可爱的小粉猪的故事。一样的故事,你也讲给你自己再听一遍。皇上和我自小一起长大,他这个人看着不苟言笑,深沉难近。其实性子还是很好的,你要是见过小时候的他,就知道他可爱好玩着呢。”
  
  长公主脸上挂着回忆往事的那种静谧遐想,目光落在那飘着樱花的湖面上,声音悠远而空旷,自顾说道:
  “那时候,他经常跟在太子身后,少傅教导太子严厉,不敢多有玩乐。他就亲自上树抓鸟给太子。只是后来……现在他成了皇上。这皇上可不都得这样,当初的父皇也是如此……”
  
  溶月先还是安静的听着,越听越回过味来,敢情是长公主误会她闹春闺哀怨呢!
  她心里顿时郁涩难舒。只耐着性子哼哼唧唧、心不在焉应着声。长公主见她反应淡漠,心里反到纠结纷乱,不得要领、存了疑惑。想弄清、又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索性闭口,只看眼前美景。
  
  次日,溶月和长公主都睡到了日上三杆,两人拥被笑起,都感受到了朋友间的乐趣和快意。万春隔着屏风,低声通禀:
  “请皇后娘娘和公主的安!黄总管回说,明亲王和王妃要来别院拜访,估摸着午后就能到别院。” 
  
  “喔!他们估计是来给你贺寿,一定是明亲王妃撺掇的。”长公主由着随侍宫女着衣,声音清幽。
  溶月却是听的一头雾水,这明亲王好像是皇帝的弟弟,可这人和他的王妃,却是从未见过。
  
  长公主看她一脸困惑,笑着给她解释:“想来皇后还没见过明亲王妃,你大婚时,她正好落了胎。”
  那就是根本没进过宫。溶月放下大半疑虑;只要不是司徒溶月见过、她却想不起就行。两人不再多说,随着宫人走进后面的浴室,开始各自打理洗漱。
  
  用过早膳,溶月拉着长公主绕湖慢走消食。长公主细细的给皇后说着明亲王夫妇的旧事;“……明亲王妃是王丞相的侄孙女,从小被王丞相夫妇养在身边。”
  提起那两口子,长公主就不由的叹了口气:“明亲王妃性子娇惯了些,和明亲王不太和睦,婚后数年都无子。唯一一次,就是你大婚的时候,还不幸落了胎!唉,明亲王府上那些姬妾也是太厉害了些;明亲王妃又嗜妒,偏性子还耿直……”渐渐地,语带含糊起来。
  溶月闪了闪眼睛,拉着长公主的手臂,小声道:“公主,我知道,所谓小人难防。”
  
  两人相视一笑,长公主定定的看着溶月,黛眉下的眼睛幽深似水、像这满眼的春光。心里略略微酸;这样的女子,最终也的埋到深宫里。有一天,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明亲王妃?草木皆兵,尖酸刻薄!
  不会的,不会。
  溶月比明亲王妃更洞察、也更洒脱些,从她能毅然决然、釜底抽薪,来到这别院,就可见一斑。长公主下意识的摇摇头。
  
  “公主,你怎么了?”溶月见长公主面色恍惚,摇臂探问。
  “没事没事!”长公主敛去神色,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就是看皇后比这春天还要美。” 
  好久不听赞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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