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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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传言纷纷,坊间的版本每日更新不断,却是因为那日华彻与英田带一干人等前来落霞坊找寻英洛,外面挤着一圈女人,正交头接耳,谈兴正浓。几人拨开人群,进得坊内,但见绫罗绸缎被扔得到处都是,狼藉一片。其中英府的下人在辛夕的带领之下与落霞坊的护院厮战成团。岑坊主却捧着杯茶盏慢饮,不见丝毫慌乱。
闻听得炸雷般的一声:“都给我停下来!”
辛夕回头,却是面色铁青的华彻正站在门口,华彻身旁那人正是礼部尚书英田。
“小主子,岑坊主不肯让属下进去见夫人!”辛夕急忙上前禀报。
但见华彻上前略施一礼,道:“岑坊主,晚辈紫鸳,乃英府三爷,今日之事,都怪晚辈管教不力,才致这场混战。晚辈这厢给您老赔礼了!………但您老,这般堵在后堂口,却不容晚辈的属下进去保护晚辈的妻主,可是另有缘故?”他这番话,可谓软硬兼施。先赔礼道歉,却是为着落霞坊今日的生意受损,其次便问询英洛下落,那句“另有缘故?”表面上看来是为岑坊主开脱,其实却道,如果您老没有缘故,那还是让开吧?
岑坊主活了一大把年纪,世情通达,今日却让一年轻男子给问红了一张老脸,可谓奇事。众人眼睁睁看着他,他却不紧不慢,将手中茶盏轻放,站起来道:“几位这就随老夫去后院看看吧?!”心道,论时候,也差不多了,大公子若争点气,这会子早该生米煮成熟饭了!
华彻首当其冲,跟随在他身后,与英田一道前往,身后跟着几位英府侍卫与易府护院。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尘歌轩。
这一路人中,尤以岑坊主心内辗转,思虑重重。今日之事,见得这一干上门前来的翁婿,他方知这位姑娘招惹不得,却是有家室之人,不但有家室,闻得这位年轻公子自称“三爷”,自然上面还有两位夫郎,这却是哪里话?
难道堂堂的易府大当家,却要嫁给别人作个第四房的侍夫不成?但若今日事成,却也是了了他一桩心事,知道大公子无隐疾,愿与女儿家燕好,将来总还有另得佳偶的时候!
不过一时,几人便来到了尘歌轩外,却是尘歌轩的侍女小眉正缩头缩脑,红着脸往里张望。岑坊主当下拉下脸来,喊道:“小眉,探头探脑作什么?”
那少女转头撞上这一大帮人,顿时结结巴巴道:“坊……坊主,大公子房里……房里有个女人?”
华彻沉下脸来,道:“这位姑娘,你家大公子与那位姑娘就在这里面?”
小眉红着脸点点头。
岑坊主到底老练,道:“小眉,你进去替老夫通传一声,求见大公子!”
若是按着往常礼仪,岑坊主见易柏大可不必费此周张。只是今日身后这一干人,他这声问询乃是盼着小眉进去通传之时,让易柏早作准备。
只见那侍女躬身一礼,脚步轻巧向着轩内而去。众人眼见着她推门而入,紧接着便是一声尖叫,惨烈之极。
众人被这声惨叫吓了老大一跳,闻得这声惊叫声,却不见那侍女出来,均以为里面的人遭遇不测。华彻与岑坊主快人一步,几个起落便至尘歌轩门口,二人对望一眼,均暗藏警惕之意,一把推开了尘歌轩的门
尘歌轩内,先头进来的侍女小眉正捂着双眼,呆立在房内。房内的塌旁,英洛正手忙脚乱穿衣,便是露出那玉雪可爱的足趾,亦不如塌上的男子来得刺激。
床上的易柏正双目通红,双手被一条鹅黄色腰带缚在床头,动弹不得。最为醒目的便是他□的胸膛之上那点点青紫痕迹,显见得是燕好之印。修长挺拨的身形自腰而下裹着锦被,地上随意乱扔着男子衣衫,不难想象那锦被里是怎样一番春景。
华彻与岑坊主见此情景,虽未呆住,亦相去不远矣。岑坊主几乎要忍不住老泪纵横了,大公子啊大公子,骄傲如你,今日怎么会被女子□?
华彻的一张暖阳脸此刻乌云密布,透着青紫之色,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
塌上的易柏起先见屋内闯进了小眉,已恨英洛入骨,此刻见立时涌进岑坊主与华彻,俊面之上更是难掩风雷之色,只拿凌迟的目光将英洛狠狠瞪了几眼,哑声道:“给我解开!”
英洛正手忙脚穿衣,哪里顾得上他?更见涌进来这些人,脸早已红得熟透,只管假装看不见,专意穿衣,恨不能一时三刻找个地缝遁去,以解眼前尴尬之境。
便是里面的人这一犹豫,外面的人,不但是英田与辛夕等人,还有落霞坊内一干护卫,亦大为紧张,匆忙破门而入,不大的尘歌轩内,一时之间站满了人,皆被眼前的景像惊得呆住,实是始料未及。
易柏额头青筋暴起,眸色黯沉得可怕,哑着嗓子怒吼:“出去!都给我出去!”
落霞坊内的护院与易柏的侍卫一干人等惟命是从,立时退了出去。华彻无力的挥手,英府一干侍卫亦退了出来。
这一干侍卫面上皆作沉痛表情,心内早已笑得肚肠打结,那表情看起来不免扭曲的厉害。
华彻板着脸,强抑心内不适,费了老大周折,方将易柏双手解开,转头将手中腰带递给正垂着头假装忙碌整理衣衫的女子,她接过腰带,抬头看时,不免被华彻满面痛意给惊得一呆,一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面上忽青忽白,复又低头,默然将腰带系了起来。
此际屋内只剩了岑坊主与英田,还有华彻。
岑坊主是作梦也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是这副惨状。窥得他要爆发的怒气,那从来温雅的面孔之上再无笑意,目中恨意深沉,羞恼交加,他心内已是慌作一团,实不知如何开解于他。
若是寻常男子,一哭二闹亦是寻常,更有爬起来将女方掴几巴掌亦或打了起来,也算得是一种宣泄。可易柏此人,自小独立抚养弟妹,打理生意,生成了一种怪癖的性格,寻常人等自是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受了这样侮辱,他亦只是冷冷看着英洛,任寒意在屋内蔓延。
还是英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他上前一步向着易柏道:“贤侄,今日之事,实是老夫管教不力,纵的这孽畜无法无天,行这禽兽之事!老夫向你赔礼道歉!至于如何了结这事,老夫也老了,再管教不来,不如就将她交给你,任你管教?!”
易柏原被恼意冲昏了头,忽啦啦进来那一帮人,他亦未曾细细留意。此时方发现,原来连英洛之父,礼部尚书亦来到了此间,怒极反笑,嘶声笑道:“英大人既如此说,那易某就不客气了!”
英洛闻得此言,只觉后背一股寒气自下而上缓行,忍不住立时打了个冷颤将周身燥热尽数散去………易柏那眼神,是从所未见的可怕,仿佛有千百种方法,要折磨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英田既见易柏应了,复心内惴惴不安。他阅人无数,但对此子,尚琢磨不透。受此折辱,他虽一言不发,但那眼神却令人不安。这原是自家女儿做的不对,若被他报复,自然应该咽下这苦果,方为正途。
但礼部尚书大人,乃是京中出了名的护犊子,如何能眼见得别人将自己女儿管教?教她吃这苦头?不过一闪念,便教他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且听他道:“这丫头无法无天,合该大公子管教一二。只是,这年轻男女,无名无份,自然不好行管教之礼。且你二人…容老夫再多一句嘴,大公子青年俊杰,原本应得配良偶,只是如今这事,只怕一时三刻便包裹不住,清誉受损还在其次,倒是耽误了大公子良配,老夫心里便难安稳了!不如……不如老夫此刻便向大公子求亲,虽说我家这丫头已有三房夫郎,便是老夫要她高攀于你,嫁入易府,那三位夫郎却该如何自处?不如大公子嫁入英府,四兄弟一般儿不分大小,到时候你再行那管教之礼,保管名正言顺!”
岑坊主闻听此言,左思右想,只觉可行,不由眼巴巴将目光盯着易柏,只盼他首肯。
恨 嫁
华彻闻得岳丈竟想出这种办法来,心下不免惊急,奈何这位老大人从他初初进府,便客气已极,全然无对夏友的那种亲昵喜爱之情,亦无对周峥的那种看重交托之意,此种场合,哪容得了他置喙。
他不免偷窥易柏一眼,眼见易大公子眉头紧锁,目中深寒如幽潭,只一径看定了他那不争气的妻主。后者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畏葸不前,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尔坚决道:“爹爹,此法不妥!”口气虽坚定,目光却不敢与易柏相撞。
易柏闻得她如是说,那嘴角便挂了一抹淡然的冷笑,意味不明。
“孽障,你给我闭嘴!”素来以儒雅温文而闻达于朝的礼部尚书英大人满面铁青,怒斥自家女儿,痛心疾首道:“你这畜生,今日之事,不出半日,保管京城之中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爹爹年老体衰,管教不力,从你回京至今发生多少祸事,若另有他法,爹爹我也必替你收拾遮掩一二。但今日之事,事关男子清誉,易大公子上无尊父母替他撑脚,下则唯有幼弟妹,若不是你这孽畜做出此种伤天害理之事,哪容得了他受这般委曲?爹爹我若有这样孩儿,必捧在掌中,早晚嘘寒问暖,不教他受一丝一毫的委曲!偏你这目无德律的畜生,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体来。我今日豁出这张老脸来向大公子求亲,更向这孩子致歉!若他不能答应我,老夫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作势便跪,歉意非常。
屋内余者,均大惊失色。
英洛先还觉得自己有些微委曲,这荷包经过易大公子的手,他那样狷介之士,亦能做出这种事来,莫不是自己高看了他?还是,他亦包藏祸心?虽经英田斥责,这位爹爹失而复得,她还如何敢还口?
见得爹爹欲跪,她头一个扑通向着英田跪倒。英田却是向着易柏。易柏先是闻得英田自责之语,特别是那句:“爹爹我若有这样孩儿,必捧在掌中,早晚嘘寒问暖,不教他受一丝一毫的委曲!”足令他动容。易柏自十二岁父母双亡,身兼数职,抚育弟妹,十六岁将江南各类产业尽纳囊中,现今不过也才二十一岁,有此成就,其中艰辛,非外人不足以道也!英田这句话,却是正正撞在他心口,教他胸臆间立时无端涌上来几许酸楚。往常世事艰难之际,他亦曾想过若是父母在世云云,不过是想想罢了。
及止再听得英田话尾,见他做势欲跪,一早教他弯下身子来,搀住了他。他亦曾在英府作客,英洛虽自幼丧妣,但慈父尚存,对她疼爱有加,彼时他也曾不无羡慕之心。
英田被易柏搀住,便不能再跪下去,口中兀自愧悔道:“都是老夫的错!贤侄今日就答应了老夫的求亲吧!……”
华彻目中惊讶难掩,岑坊主不无忧心,唯跪着的英洛被老爹这种求亲的方式惊呆,一时之间还难回魂,便听得那人低沉道:“还请大人起来,柏应了您老这门亲事!不过,尚有条件待议!”
她惊跳欲起,口中连道:“爹爹,爹爹……”却是全然的焦急之色。
英田费尽周折,方磨得易柏答应,见她这态度,近水楼台,一巴掌将她重新按了下去,只听得扑通一声,英洛刚刚半站起身便又重重跪了下去。他还要郑重道:“答应!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无不答应!”心下也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这易大公子商名极佳,不知会开出怎生刁钻古怪的条件来?
英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