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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燕子回时-第34部分

小说: 燕子回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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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洛听得有理,只得搀起江生随他而行。顾远见她居然搀起了那少年,少年虽气喘如牛,但晕红双颊,一双清澈的眸子灼灼将她望定,感激之情满溢,不由愈加往偏僻陡峭之处而去。便是目光所及之处有寺庙炊烟,也是绕得远远而去,他身后跟着的二人苦不堪言,却又不敢多加询问,怕他冷语相讥。
  如此三人在深山密林中转悠了三日,江生早脱了俊秀之气,一脸菜色,双足肿痛,连一步也挨不得,便是扔在虫兽出没的地方也能不顾性命之忧,立时鼾声如雷,须臾入睡,哪还有精力将脉脉眼神投向英洛?
  顾远见此,渐向人烟之处而去。
  不想这一日却也不是什么好日子,顾远拖着江生在前,英洛在后,刚走出一处泉林飞瀑,眼前一人却将他们拦住了。
  那人不是别人,恰是易宝客内差点将几人致死的寒老怪。寒老怪不识江生与顾远,却记得这拼死一战的少女,对她对敌之时悍不畏死的风姿有所感佩,此时见她规规矩矩抱拳一揖道:“老前辈原来在此,晚辈有礼了!”
  却见少女前面那焦枯年青男子冷冷哼了一声,道:“英小姐端得好礼数,与这老怪也行起礼来,可真不亏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这段时日行来,英洛与此人相处,对他怪戾的脾气早有所了解,好在自家向来不缺这种怪脾气的人,自己此次千里迢迢所寻的那人同这人的怪脾气有得一拼,倒也不觉得他给了自己多大的难堪,只笑笑作罢。
  却是被他半拖着的江生勉强瞪大了眼睛将英洛猛瞧,他只知自己这恩人现是五品朝廷命官,原来她的父亲乃是二品大员……
  顾远见此,气冲顶门,冷冷道:“老怪今日跑来这西山有何事?”
  寒老怪今日本无意与几位小辈拼命,但听得面前男子如此不敬,不发一语轻飘飘一掌而来,面上已挟了怒气,将先前难得的温和冲散了。不想面前面貌无奇的男子却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避了过去,并将身上挂着的少年推开来去。
  英洛跑过去将江生扶起来,那边二人已经徒手纠缠了五六个来回,眼见着越打越快,她便好生扶江生坐下。一边打得惊天动地,漫天红叶纷纷,被掌风所带缓缓飘落,这边二人睡得东倒西歪,天昏地暗。
  等英洛小睡一觉之后醒来,只见他二人皆盘腿而坐,吐纳呼吸。她却不知,在二人决斗之时,那面貌无奇的男子见得她的睡相,面上早挂上自同行以来最最温柔的笑意,五十招之后一把药粉将寒老怪药倒在地,缓缓走过漫天红叶,停在她面前那欣喜的眉眼,将她肩上落叶捡起轻嗅,除了草木的清香之外似乎还留有她的体香。
  她更不知,那轻狂男子曾俯下身去,轻触她粉颊,温软顺滑的触感将这几日焦燥全部抚平。身后,寒老怪怒目而视,低喝道:“你这卑鄙小子,挟持良家女女,就不怕江湖同道耻笑么?”他自是不知,这两人却是顾远这三日故意在深山崎岖之中行走给绕晕了,早已脱力,坐下便进入昏睡状态,而非挟持。
  顾远见此,更将手抚上她脸颊,神情愈加轻佻,另一只手已转向少女腰间,欲轻解罗衫,一亲芳泽。那边强自撑着的寒老怪猛然间喷出一口血来,失声低喝道:“年轻人,今日老夫栽在你身上,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认栽,但请你放过这女子,他日老夫必感念你这份情。”
  顾远面上笑容古怪,只是停了手下动作,道:“素日闻得寒老怪脾气怪戾,今日却为这女子求情,莫非你看上了这少女?”
  却见得那年过四旬的黑瘦矮小的汉子怒极反笑:“江湖中人虽称老夫为老怪,不过是为着老夫所练的武功掌法偏寒,平常人等若受了老夫一掌定是寒毒侵体,日夜难安。但别人亦知,老夫心中所念之人,岂是这青涩的黄毛丫头所能比之?不过是月余之前老夫的手下与这丫头大战一场,她虽露败相,却是凶悍非比寻常,老夫生平所遇之人胆色,此女算得特例,遂起爱材之心而已。”
  那知男子闻得他此言,面上一怔,收了那轻佻之色,却是上前来对着寒老怪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前辈有所不知,这女子确也是晚辈所念之人,晚辈在此谢过前辈爱护之心!”挥手一扬,撒出一把药粉,将寒老怪所中药力解了。
  寒老怪见他如此情形,想起自己平生所念之人,端得谪仙下世,偏自己其貌不扬,便是自己苦苦追寻亦难入佳人眼。眼前年轻男子怕是与自己所遇之事类似,方才有之前那番举动,不过是个痴心人!想到此不由长叹一声,提议道:“不如你在此便与她成亲洞房了,她不定就跟着你了!”
  顾远心中苦笑:我可不就与她洞房了么?就算把她拴在身边,也还有另一个人名正言顺等着她,我总是不能死心,期望着靠她再近些……
  此人正是失踪半年之久的夏友!
  这半年来他四处游走,天目山亦来过一次,只因他师尊同山上庙里的一位老和尚结伴云游去了,他便四处游走,只是每每不能将脚步制止,总是向着京城的方向而去,听得外间传言,她夫妻二人恩爱和美,心内愈加痛楚,如万针齐攒。战争迭起,他欲从江浙往京城而去,这才与李岚相遇,而不致与她擦身而过。
  寒老怪发出此言,便见那男子呆呆注视沉睡之中的少女,不为所动。不由复叹。要知这却是老怪苦恋他人二十几年无数次想过的念头,他本亦正亦邪,行事全不合道德规范,然想到大周民风开放,便是与她洞房了,依着那人的性子也必是掉头而去,亦不复见,如何还下得手去?
  他二人之前全力施为,此时和悦相处,自要打坐休息,待得英洛醒来,见着的就是般和乐景象。

  蛇 女

  又过得一日,四人在一处寺庙后面的竹屋之前停留。
  说起这四人能成行,英洛总觉得是自己前日睡过了头,便如云头的神仙打了个磕睡,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她睡前两个以命互搏,醒来之后已是同行的良伴,人生真是无常呐——也只是在累过头之后的一句感叹而已。
  寒老怪此人胜在真小人,长得黑瘦矮小,许是练过武的缘故,双目精光大盛,语声铿锵,山峡之间一句话可回声好远。他在后来确定过眼前少女便是朝廷之中威名赫赫的平狄将军之妻主,不由疑惑道:“姑娘难道想尽享齐人之福?”历朝历代,女儿家娶夫纳侍不是没有,但对于英洛来说,却是之前从未想过的。
  她喃喃道:“当然……不是!”
  山风将径边林木吹得簌籁作响,早有人支着耳朵听她如何回答。
  将夏友寻了来如何,她倒从未作想,奈何寒老怪能得此名头,并非江湖妄言,倒是个将真话贯彻到底的性子:“既然姑娘没有将那医徒娶回家的打算,不如早早回头,与那将军生个十个八个孩儿,过自己的日子去罢!何苦跑来惹人心烦?”
  支着耳朵听话的人听见身后足音平白滞了一滞,心内深恨,不能尽述。
  那少女苦笑道:“无论如何,我总得来一趟,也好有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寒老怪漫不经心道:“他若避着不见你呢?你难道能把他揪出来?”
  前面那人耳朵抖了两抖,面目扭曲,惹得同行的江生道:“顾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那人含糊道:“不劳操心!”
  少女呆了一呆,似乎更未想过此种情形,情之一字,她尚不能领会完全,如何识得这微妙之处?声音里不由带了丝惶然:“莫非前辈有法子找到那人与我相见?”
  寒老怪目现悠远惆怅之色,道:“若是你与这娃儿两情相悦,便是他再不愿见你,你若找到了他亦缠着不放,日子久啦他自然会顺了你的意!”
  前面那人心内咒道:屁,你这老怪一生孤苦,追着个凶婆娘追了半辈子也未到手,有什么好经验教给她?我便是狠心不认,换个模样就算站在她鼻子底下,她也再想不到是我!
  只听少女大奇道:“前辈有此经验,晚辈倒要讨教一二了!”
  寒老怪神色大柔,道:“倒也不是我有此经验,我当年亦懵懂,偷偷追着那心仪之人到了一处所在,见她呆呆瞅着一对男女,我也跟在左近悟出来的。那男子显然在纠缠那女子,女子虽然妙目仙姿,清冷无垢,最后也被那男子打动,抱得美人归!“他本其貌不扬,但寥寥数语道来,英洛却可想到他年轻时必是痴情单恋,所以才有此经验神情,但他坦荡荡道来,倒不会因为英洛是小辈而客意拘谨威严,在他眼中,无论男女,不分老幼,若是合了眼缘,对了心肠,大小事务俱可相诉,不知是他天真还是狷介,此人倒真不负他”老怪“的名头。
  顾远听得他如此说,冷笑不已——我若是你老怪,或者放弃,或者将佳人拘在身边,怎会落到这把年纪还孤单一人?
  四人心中各有所思,这日不知不觉间停在此竹屋之前,英洛疑道:“这难道就是神医的住所?”
  顾远点点头,抬脚便走。
  后面少女拖着他袖子道:“你如何肯定?”靠得略近了些,隐约闻得一丝药香。
  顾远那奇黑奇奇亮的小眼里嫌恶的看一眼抓着自己宽袖的柔荑,她后知后觉将手缩了回去,他却看都不看径自推开了门。
  此屋向阳而立,屋内竹香余味,简洁逼仄,却也清爽可喜。屋中一应用具都是用上好的竹节打磨劈斫而成,竹椅竹凳竹杯竹杓,件件精巧,独具韵味。英洛欣喜不已,一件件看过去,面上早带上笑意,口内赞叹不已,此间主人真是雅人。便是连不常笑的顾远,亦沾染上了笑意,只目不转睛盯着一件件摩挲过屋中器具的少女。
  稍顷,四人将五间竹屋转了个遍,依旧不能寻到屋主影子。这五间屋子,一间放置晒干净的药草,一间是书房,放着些寻常的医书典籍,两间卧室,也只是两张竹床两床薄被,另有一间便是厨房。
  四人在竹屋等了两日,不见半个人影。他三人自扬州出发,餐风露宿,既是顾远铁口断定神医居处便在此地,几人便在此时略作休整,一边等待神医。
  此地不出半里,便是清宁寺,乃前朝皇帝所建,足有两百年历史。每日晨钟暮鼓,江生更去溪边捕得鱼虾回来佐餐。顾远善识野菜,桌上每每有鲜美野菜,令英洛赞不绝口。更有新鲜菌子果子野味,山水润致,便是顾远那等怪脾气也好了很多,不再轻易嘲笑江生或者让英洛吃瘪。
  唯有寒老怪,白日里跑得不见影子,唯有晚上方回来进食入睡。
  顾远闲来便将这竹屋里医书典籍翻看,坐在小窗前细细的作了笔记。有一日英洛闲极无聊,欲在大堆医书里寻个话本子出来,蹲得久了,猛站起来竟是一呆,窗前坐着那人,奋笔疾书,背影极为熟悉,便是从前时候那人在自己屋中一般。
  正在愣神之际,端坐与前的人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灼热,转头看来,将她那探究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已经是四人在此地的第五天。
  二人各怀心思,正自寂坐,忽听得门外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打哪里来?”却是个和尚的声音。
  二人走出屋去,便见得门外站着个年轻和尚,目光温润盯着江生,江生手中提着一条鱼,被这和尚的目光盯着,竟是意外的局促。
  顾远上前见礼,问道:“小师傅为何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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