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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混沌江湖一箭穿-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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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怀心思。
  中间端坐的一人,峨冠博带,锦袍长靴,直直的望入楚沉的眸子。
  脸上坦坦荡荡,眼里平静无波,嘴角犹带微笑。
  意外的是楚沉:“萧……护法?怎么会是你?”
  萧然浅笑:“大家听说君上殡天,都拥戴我为宫主。然自知才疏学浅,不足以担此重任,万般推辞……幸好君上无恙归来,我也可以卸下这样的重担了。”
  楚沉稍微稳了一下心神,缓缓问:“是谁告诉你我的死讯?”
  萧然再笑:“是我告诉他们……”
  楚沉眼角一跳,转过头去看木雨润,木头美人不动声色的微微颌首。
  楚沉闭上眼,说了句:“带下去。”转身离去。
  我仔细扫过每个人的面颊。
  不只是木头美人,每个人都木着脸,面无表情。
  楚沉明显的烦躁,跟他这么久,很少见他这样沉不住气。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摸了摸他的脸。
  他摇头:“不是他!不该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小山你说,我的计策是不是天衣无缝?到底哪里出了错?”
  “萧然不肯交待谁先得到的死讯?”我问。
  楚沉咬了一下嘴唇:“他承认自己先得到死讯,再不肯说别的。其他人也都一口咬定确实是萧护法将所谓的我的尸首带到极乐宫,宣布了我的死亡……”
  “那些人都是人精,难道就这样轻易的相信他了?”
  “没有,他们都花力气打听过,没有得到我的进一步音讯,也就慢慢相信了……”
  “也许真的是萧然?”我垂下眼皮,他可能就是杀老丁叔的凶手,可能还有墨生……
  楚沉摇头:“不应该!至少不应该是主谋。甚至我不认为他会参与其中……一直以来,在极乐宫,我虽是所谓的君上,以前完全是孤立无援……没有亲信,没有亲人,没有后台……身体又差……那时他若是要杀我,易如反掌,哪怕在我服下凤灵以后……那时我的身体你见过,虚弱的很,可是他一直用自己的内力助我康复……在极乐宫遍插亲信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为什么我强大了,他反而会不知死活的站到反对我的阵营?不合理!”
  “也许貌似不合理的事情有他潜在的合理性?”我小声的提示,例如,为了某个对他比楚沉更加重要的人,也许,是个女人,象,木雨润?
  楚沉安静下来,点了点头:“我着人查抄他的住处,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屋子超乎寻常的简朴,很难想象这是富甲天下的极乐宫护法的住处。
  几本书籍井然有序的安放,一小瓶青瓷酒瓶盛着的酒,一些衣物饰品,两把薄刃尖刀,一套茶具……所有查抄到的东西都堆在那里,很小的一堆。
  如果萧然真是象楚沉所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要篡位造反。
  楚沉过去翻查书籍衣物。
  我仔细的拿了那两把尖刀研究。
  发现楚沉的异常是在我不经意的抬头时。
  他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眼神异常的狠毒,久违的血光从目中射出。
  “怎么了?”我放下尖刀,赶紧过去扶住他,轻轻拍他的面颊。
  他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盯着手里的东西,眼神瞬息万变。
  我低下头,是块白色的罗帕。
  我拿过来,一股淡淡的栀子清香扑面而来。
  上面写着两句诗:“小山笼轻烟,素胸消残雪。”
  呃,偷看别人的私人用品很不好,竟然是首淫诗!
  我红了脸,悄悄的把帕子往回塞。
  楚沉冷哼了一声:“这个……混蛋!竟敢对……你起了色心!”
  呃?
  “凭什么是我?”我惊讶又惊讶。
  他再哼:“是个双关。你叫小山……小山跟素胸是一个意思……”眼睛飞快的瞄了一下我的胸脯,“好像写的是出浴时的情形,小山穿上轻薄的烟罗衣裳,雪白的胸脯就消失在漂亮的衣服下……是夏天的情形,是我派他去射日庄的那次?他对你起了非分之想,所以对我起了杀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会让别的男人瞧见?”
  看着我恼怒异常,面色青了白,白了青。
  被人瞧见出浴?!
  忽然想起冒出仙泉的那次。
  微微红了脸,半天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叫我小山,别人也会叫我小山么?”
  他愣了一下,愤愤的用鼻子再哼一声:“肯定是!最恨别的男人觊觎小山的美貌!还写淫诗!恨死了!马上杀了他!”
  我白他:“怪不得叫一坛醋!果然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打翻醋坛子!”
  他不说话,一个人跑到边上生闷气。
  我出声:“我要单独见一下萧护法!”
  楚沉斩钉截铁:“不行!决不容许!”
  “好歹他身上可能背着我射日庄一条人命!我当然要见他!”
  楚沉狐疑的看着我:“一条人命?”
  我看着桌上的薄刃尖刀:“宁墨说他的尖刀与老丁叔颈间的伤口形状吻合,有很大的嫌疑!”

  错上加错

  因为身份特殊,萧然被关押的地方是极乐宫总部的一处院落。
  梨花院落,月色溶溶。
  “快点出来!”楚沉道,话音里一丝酸味,犹强做漫不经心。
  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会有什么事!
  我迈步进门,门口护卫层层站立。
  萧然安静的立于窗口,面对窗外一轮圆月发呆。
  “萧护法。”我叫他。
  他缓缓转身,看我:“夫人。”
  我拿出那把刀,在手里反反复复的玩弄。
  “有件事情,我想单独问你。”
  他轻轻的一笑,眼光清澈纯净,笑容依旧如春风般温暖。
  “萧某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若是能回答,自会言无不尽,不能答的,夫人也不用枉费心机。”
  “老丁叔是你杀的?”我直言不讳。
  他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渐渐沉重起来,半晌幽幽叹了口气。
  “那个老园丁?……每天他会把最美最白最香的栀子送给我,用最朴素的话语鼓励我……我却不得不杀了他……我确实该死……”
  “为什么!”猫哭耗子假惺惺!牙根忽然发痒。
  他的面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我不能说……”
  不说!
  “我来替你说!因为,他不幸知道墨生要去找谁要牛皮糖!而杀害墨生的凶手就是用牛皮糖将墨生骗出庄外!”
  他不语。
  “墨生你知道么!是个傻孩子!他的身世十分的可怜!原本有一个普通幸福的家,不幸遭遇洪水失了所有的父母家人!宁墨救了他!因为溺水变成了傻子,可是从来不讨人嫌,从来不烦人,很少费手脚!是不是也是你杀了他!你这个凶手!”
  他的嘴角轻轻的抽搐:“就算在我头上吧……我的罪孽已经非常深重……”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些失态的大叫,真的是他!
  杀了墨生!
  可怜的孤苦的孩子!
  他转过身低头沉默。
  “不说?”我转到他身前,恨恨的盯着他,“那我来说!因为,你和某个女子苟合,被墨生不小心撞见!你害怕别人知道你们的丑事,因为虽然极乐宫在这件事上非常的宽松,这个人却是你不能爱的人!所以,你便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下了手!其实你不知道,他根本是个傻子,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说的!你却下手杀了他!”
  畜生!
  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依旧沉默。
  “你想保护那个人?所以什么也不说?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根本保护不了她了!因为,我已经猜到她是谁!”
  萧然转头:“既然如此,夫人何必在此跟萧某废话?”
  “木雨润!青木堂主木雨润!”我冷冷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你们不敢让别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奸情!因为你们除了有奸情,还有别的图谋!你们想要夺位,想杀了楚沉取而代之!所以怕别人知道了怀疑……”
  萧然猛地转身,瞪大眼睛看着我,眼里怒火万丈,半晌才缓慢而有力道:“萧某原本以为夫人是个重情重意,正直善良的人!一度对夫人十分尊敬,庆幸君上找到一个这样出色的女子。现在看来,原来是萧某瞎了眼!”
  什么意思?
  他往前逼了一步,我吃惊的退后一步。
  “雨润是个好姑娘,极乐宫谁不知道她对君上痴心一片,守身如玉!你竟然因此横生妒忌,借此机会造谣中伤,妄图诋毁她的清誉!可怜她一直为了你们的婚事忙东忙西鞍前马后!我真替她不值!夫人!你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君上的心,为什么不肯放过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姑娘?我不会让你得逞!绝对不会屈打成招的!”
  当头棒喝!
  谁不知道?
  只瞒我一人!
  难道一直瞧她不大顺眼的根底,并不是因为她是杀害墨生的凶手,而是因为她是我的情敌?
  原本我认为那个木头美人有篡位的野心,萧然爱上她后改变了对楚沉忠心耿耿的初衷,原来我错了。
  怪不得楚沉对她特别的信任,因为她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原来你也是一个善妒恶毒的小女人!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说至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忽然悲怆,渐渐低了下去。
  错。
  都错了。
  难道墨生看到的,不是他跟别人苟合?
  那么到底,墨生看到了什么?
  都是错。
  我忽然失了进一步追寻真相的勇气。
  若是一切最终都让我意外,让我伤心的意外,我又要怎样直面这样的苦痛?
  慢慢转身,打算出门。
  “夫人!”萧然叫住我。
  我顿住脚步,懒得回头。
  “若有机会,夫人可否替我在那个孩子和园丁的坟上上柱清香?萧某很快应该追随他们于地下,亲自向他们告罪……”
  “你不配!”我咬牙切齿。
  他叹气:“萧某也有要保护之人……若是一日,射日庄与极乐宫起了冲突,夫人能坐视不管么?”
  我一愣,恨恨的抬脚,准备出门。
  他再次叫住我:“夫人,可否转告君上,请他务必,在腊月二十四,给我烧柱香!”
  我出门。
  他在背后开口:“还请君上跟夫人多加保重,萧某言尽于此!”
  “谈的怎样?谈了那么久?”楚沉斜靠在墙上,轻飘飘的问道。
  我愤愤的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听说,木堂主……很喜欢你!你是不是很得意?”
  楚沉显然吓了一跳,从墙上直楞起身子,飞快的用眼神溜了一下周围的侍卫,小声在我耳边道:“这个……能不能回去谈?”
  侍卫们默契的飞快散开,重新在院子里站好,一个个面色凝重,表情僵硬。
  我愤愤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直扑房间。
  忽听有人高叫:“君上!不好了!萧护法……他……自戕了!”
  楚沉嗖的一声窜没了影。
  我连忙换了个方向扑。
  晚了。
  萧然阖着双目,安静的躺在床上,再也不会醒来了。
  嘴角带着一缕苦涩的笑容,衣衫整齐而朴素。
  楚沉在床边站立,身体微微的颤抖。
  “腊月二十四!”楚沉忽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目光炯炯,瞪视着我。
  我点点头:“是他的生辰?”
  楚沉摇头:“不是。”
  既不是生忌又不是死忌,为什么让他烧香?
  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赶紧回神。
  楚沉拍了一下桌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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