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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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奴婢已不奢望王爷原宥,一切都是奴婢自找的。只是,奴婢争了一生,恨了一生,到临死才知道都是虚妄。奴婢对王爷的情谊,王爷一直都知道,只是……”她再次苦笑,笑中带泪,“您始终不屑于要我……奴婢做了很多错事,究其根源却是因为太爱王爷了……情之所钟,难以自已……
翠袖一生也算功过参半,但愿王爷看在昔日奴婢舍死忘生追随一场的份上,给奴婢一个痛快,奴婢感激不尽!”说完,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却如泉般汩汩而下。
阿仁忆及往昔同生共死的点点滴滴,不由露出积分不忍。
陶小桃皱起眉头,恨恨一跺脚,只把目光落在欧竞天脸上。
欧竞天面容一如以往,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倒是眸光依依,投向慕清妍。
慕清妍侧首,迎着欧竞天的目光,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信任。
欧竞天于是淡淡一笑,眸光闪烁,寒芒暴涨,声线更是冷冽:“段随云,你的鬼把戏可以收起来了!翠袖昔日的确跟着本王功劳不小,但是本王也已许给她相应的报酬,何况,她既背叛本王,又曾伤害本王最爱的女人,那么再大的功劳也可抵消了!至于她对本王的情意,”他微微冷笑,“从来不是本王原谅她的原因。”
陶小桃又跳了出来,先是鼓掌喝彩,然后笑道:“我突然想很文艺的说一句:‘爱,就是奉献,就是给予!’感情有风险,恋爱需谨慎!单相思,叫做一厢情愿!既然是自己情愿的事,凭什么拿来当做要挟别人的资本?”
翠袖霍然睁开双眼,恶毒的望着陶小桃,恨声道:“姓陶的小丫头!我自问从未得罪你,你怎的这般恶毒!”
“与你比起来,我也算恶毒?”陶小桃嗤笑,“我不过毒嘴毒舌过过嘴瘾,哪里比得上你从心往外都黑透了?只怕黑寡妇跟你比起来都要甘拜下风呢!”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翠袖身子一抖,已经从麒麟兽身上下来,走到段随云身边,带了一丝愧色:“是我错估了形势,原来欧竞天早已不是原来的欧竞天了,他早已受了慕清妍和这些人的蛊惑……”
段随云浑不在意,一摆手:“你退下。”
翠袖乖乖退在他身后,放出一支响箭。
段随云向前踏出一步,把脸一扬:“我是必定要回国继承大统的,你们若是觉得能够阻挠,那便来吧!”
然而翠袖却发出一声惊惶的低呼:“主上,我们的人没有发出讯号!会不会……”她犹豫着,声音更低了,“会不会出事了……”
段随云神色却极为平静,漫不经心地道:“我本也没打算他们能帮什么忙。你跟了欧竞天那么久,难道对他就没有一点点了解?他若不能料敌机先,便也不能这么多年来叱咤风云无一败绩了。更何况,如今他身边还有这么多能人异士。”
翠袖脸色变得惨白,嗫嚅道:“既然主上早有预料,那么,为何不改道前行,非要以身犯险?”
段随云微微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还有的选么?”
翠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陶小桃撇着嘴讥笑道:“我才不信你会孤身犯险,你大业未成怎么舍得自己送死?”
段随云容色也只淡淡的,“我不与你说话。欧竞天,我问你,你我的战场,摆在何处?”
欧竞天负手而立,冷峻,睥睨,又微带了一丝不屑:“段随云,你不值得本王亲自动手!”
这时,四周传来隐隐的喊杀声。
翠袖猛地睁开眼睛,满含希望四处张望,待看到欧竞天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笃定神色,神智再次崩溃。
“那么,你待如何?”段随云却平静得多,似乎也知道,自己提前布下的杀招都会失效。
欧竞天忽然一笑。
曾跟过他的翠袖瞬间苍白了脸色,全身的力气彻底丧失,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双手捧脸,仿佛被谁扼住了脖子,痛苦的申吟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知道欧竞天平素都是冷着一张脸的,素来不怒自威,却极少笑,一旦笑了,那么便有令人难以承受的后果发生。
欧竞天做人一般不赶尽杀绝,她以前甚至觉得这位战神有些妇人之仁可她也知道,一旦欧竞天笑着下令,那么一定会流血漂橹,不死不休!
欧竞天一向是她心目中难以企及的神一般的存在,他做到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怀疑,所以,今日,她和段随云都没有好下场,一定必死还要惨烈百倍!
欧竞天微笑着,把手一挥。
段随云便发现距离自己百步距离东南西北都站了一个人,东面是曾经的恩师洛攸宁,洛攸宁负手而立,衣袂翻飞,意态闲雅,眼睛也只看着远处的山山水水,仿佛他此来的目的便是游山玩水;南面是轩辕澈,轩辕澈已经长成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举手投足间却透着十分的顽皮,此刻手中正摆弄着一个木制飞鸟,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段随云便根本不存在一般;西面一把软椅,椅中慵懒的坐着一身红衣的赫连扶苏,同样穿红衣,赫连扶苏传出来的味道却是邪魅狂狷而懒散的,红衣上只简单绣着银色暗纹,阳光一照,有流水般的动感,他手中擎着一串碧绿莹莹的葡萄,半眯了眼睛,舒舒服服吃葡萄,本来这一次围剿段随云根本就没有请他,事有凑巧,他与丽迪菲娜受够了朝臣的絮絮叨叨,偷跑出来散心,恰与轩辕澈碰上,便尾随而至;北面站着一身黑衣的欧竞天,欧竞天全身仍旧是黑色的,沉沉的黑色,散发出浓重的杀意,虽然只是随随便便一站,全身却是罡气流转,没有一处空门。
再外围,则三三两两分布着欧竞天的得力属下,仁义礼信等人。陶小桃和丽迪菲娜护在慕云潇和慕清妍母女身边。
“看来,”段随云到了这时却也还能笑得出来,“你们是下定了决心要致我于死地了,竟摆出这样的阵势。可以说,当世最强高手都在这里了。所以,我段随云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洛攸宁叹了口气,转过脸来:“随云,你我毕竟有一段师徒之谊,若你今日肯自绝经脉,我保你性命无虞。”
段随云眼角邪邪一挑,似笑非笑一声冷嗤:“师父?徒弟?那么,好吧,便算你是我师父好了,师父,我若自绝经脉跟死了有什么分别?哦,不,是比死了还要难过!你可真是我的好师父!你从未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过一次,凭什么要我事事都听你的?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就是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凭什么你处处打压我?”
洛攸宁面色微微一沉:“事到如今你还是强词狡辩!你有心做大事,做师父的何尝不欢喜?可是你不该用那些隐私手段,毒辣心肠!”
“非常之事就是要非常为之!”段随云冷冷地道,“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的武功有一多半都是你传授的,你要清理门户,我也没有意见,那么,来吧!”
洛攸宁低低一叹:“我年纪比你大了一倍,你的武功又是我所传授,我若出手,你还有命在?”
“伯父,”轩辕澈皱眉道,“何必对牛弹琴呢?您也不必亲自动手,这里不还有我们呢吗?您就在这里给我们掠阵,但凡看到他要逃,就给我们截回来也就是了。”
欧竞天也点头:“岳父,些许小场面还不足以劳动您。”
这番话正中洛攸宁下怀,淡然一笑,仍旧负手看风景,再不看段随云一眼。
段随云的目光在剩余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冷冷的道:“你们谁先来?”
轩辕澈忽然哈哈大笑:“让我们亲自动手?你也配吗?”说着在手上飞鸟的屁股上轻轻一拍,那木制飞鸟嘎吱嘎吱缓缓飞动,在段随云头顶盘旋三周。
段随云一声冷哼,手腕一抖,鞭影一闪,啪的一声,已经把飞鸟打落下来。
轩辕澈眼睛一亮,一声暴喝:“退!”
众人齐齐飞掠向后。
段随云立知不好,但已经迟了,那飞鸟身子爆裂开来,飞溅出万点臭不可闻的黑水。
他急忙举袖遮住面孔,唯恐有毒,又飞速脱掉外袍不住挥舞,直到那木制飞鸟落地,才停了下来,一身耗费万金华美异常的外袍就此成了废品!
他懊恼的将袍子丢在地上,虽然袍子挡去了大部分臭水,但身上还是溅上几滴,只觉得浑身都臭烘烘的。一开始还防备那臭水有毒,闭住了呼吸,但很快发现那不过是经久而臭气不散的特殊药水罢了,根本无毒。
陶小桃已经在哈哈大笑:“臭小子,真够顽皮的!”
轩辕澈也笑得打跌,眼泪都忍不住了:“你不是一向说,这家伙最爱装叉么?咱就让他再也没法装叉!哈哈哈!”
赫连扶苏缓缓摇了摇头,对这两个人的顽皮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他抖了抖袍子,慢悠悠站了起来:“段随云,我本来不想来趟这个浑水,可是呢,你在我国内搞风搞雨我却不能不管,好歹我如今也是一国之君,哪怕装呢,也要装装样子,来来来,你我先过过招!”说着身子一纵,一道轻烟一般眨眼来到段随云身前,因为段随云身上仍旧臭不可闻,他生性好洁,不愿接触秽物,只凌空出掌,半空中便是连环三掌。
段随云一一化解,冷笑道:“原来赫连太子便只有这么点本事!”虽然赫连扶苏已经登基为帝,他却仍旧以旧时称呼相呼,显然是不承认赫连扶苏的地位了。
赫连扶苏也不闹,三掌出完,劲力已竭,身子往下一沉。
丽迪菲娜远远看着,抿唇一笑:“陛下接着!”随手一掷,一根木棍凌空飞去。
赫连扶苏双足在木棍上轻轻一点,身子再次拔高,右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细若韭菜的短剑,剑光霍霍向着段随云当头罩下。
段随云自然毫不畏惧,挥舞鞭子招架。
谁知赫连扶苏手中的短剑乃是一柄宝刃,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刷刷刷连晃三下,那条鞭子便已断成了四节,余势不竭,继续向着段随云当头刺下。
段随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向一旁闪避。
赫连扶苏一剑刺空,剑尖落到地面,他借势反弹而起,鹰隼般直冲九霄。
段随云冷笑着,手腕一抬,三道寒光向着半空中的赫连扶苏射去,笼罩上中下三盘,赫连扶苏身在半空无可借力,眼见得便要吃亏。
轩辕澈一声长啸:“班门弄斧,也不知羞!”手一抖,一团黑乌乌的东西飞出,一张网迅速张开,将那三支袖箭全部收走。
丽迪菲娜却也变了脸色,急忙又掷出一段枯枝,赫连扶苏足尖在枯枝上一点,身子掠回,稳稳落在原来的方位。
欧竞天拍了拍手:“好了,可以结束了。”
轩辕澈兴奋大叫:“好嘞!姐夫,就等你这一句话呢!”
欧竞天这才转脸向着段随云道:“昔日云山,你加诸我身的,今日便要你感同身受。”
段随云脸上这才露出惊惶之色:“这……欧竞天!以你堂堂天庆楚王之名,赫赫战神之誉,怎么可以这样玩弄诡计?你不该与我公平一战么?”
“历来兵不厌诈,”欧竞天冷冷地道,“何况,谁又告诉过你,我欧竞天便不能使用诡计?我们在这里摆出这样的阵势也不过是为了迷惑你罢了,你以为你的缓兵之计我们便没有看出来?实话告诉你,在这段时间内,你的援兵——你辛苦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