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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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那声音粗嘎刺耳的人么?
回想起方才欧竞天所说的双性人,慕清妍便是在清冷的性子也不免起了几分好奇,这分明是个女人的不能在女人的女人,怎么会是双性人?
黄衣人单足落在碧玉酒坛上,一只套在浅绿色绣鞋中的纤脚如早春还未完全舒展开来的一片新叶。
慕清妍还要再看得更清楚些,欧竞天已经伸过一只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并且在耳边低声道:“别看了,仔细污了眼睛!”
慕清妍无奈:“人家送上门来让看,我怎好不看?”
欧竞天一挑眉,对那黄衣人道:“其实本王对双性人并无歧视,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以这种身份出来祸害世人,说不得,本王今日要替天行道了!”
黄衣人妩媚的对他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间柔情如蜜,欧竞天却打了个抖,将慕清妍的眼睛蒙得更紧了些。
“哼!楚王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黄衣人一出口说话,便破坏了原本的美感,她露出身形后偏又要做出一副与自己外形相匹配的样子,故作娇嗲地道,“本来,本尊还想着,若是楚王见了奴家真面,愿意做本尊的入幕之宾,本尊便考虑留你一命,”她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欧竞天并在某重点部位着重盯了几眼,“毕竟,楚王名声在外,英伟不凡,而且,你本人也算得上稀世美男子!若是能将你在床笫之间征服,啧啧啧,对本尊来说,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欧竞天眉头一皱,强忍住胸臆之间的烦恶,冷声道:“可惜得很,本王对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没有半点兴趣!”衣袖一甩一股劲风直袭那黄衣人足下,黄衣人知道不可力敌,腾身而起,足下那只碧玉酒坛发出一声脆响,四分五裂,酒液流了一地,院中登时弥漫了冲天酒气。
黄衣人眼中厉色一闪,随即眸光更加妩媚,半空中纤腰一拧,以一种惊鸿般的翩然之姿悠然下落,淡黄色的裙幅在半空舞出一道绚烂的花影。随即神色一变,身子陡然拔高,面上轻纱却倏然飘落,她忙伸手去捞,也失了方才的悠然飘摇的意态,显出几分慌乱,眼见指尖已经碰到了轻纱边缘,欧竞天手指又是轻轻一弹,那片薄纱立刻碎成片片,蝶一般四散飞舞。
“你!”黄衣人一声厉喝,下意识去遮掩面孔,随即又颓然将手放下,她身在半空无可借力,已经难以阻止下坠之势,若是此时再分神去遮掩面容,只怕便不能全神应对欧竞天的突袭。
可惜欧竞天只闲闲而立,并没有出手偷袭的打算,甚至还把蒙在慕清妍眼睛上的手拿开了。
“啊!”饶是历经风雨,自诩处变不惊的慕清妍也忍不住一声低呼。天啊,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什么呢?
那黄衣人体态袅娜原本有一幅面纱遮着,眉目婉娈,眼波柔媚,分明是个绝色女子,可是摘掉了面纱呢?那人鼻孔粗大,口如血盆,而且还是个络腮胡子!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了!
“混蛋!”黄衣人恼羞成怒,双手一弹,十根指甲如十把利刃,闪着幽蓝的光向着慕清妍面门攻来,“本尊最厌恶的便是美貌女子!看我怎样将你这张能迷惑男人的脸给毁了!”
欧竞天正想出手,却见慕清妍忽然双手一扬,紧跟着低声道:“退!”欧竞天不明所以,但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带着她飘身后退,进了屋子深处。
一道明亮的光直扑面门,黄衣人微微一怔,据他所知,楚王妃根本不会武功啊,随即反应过来这道光没有半分力道,对他来说根本不具伤害力,轻蔑的一抬手将之拍飞,谁知那东西竟应手而碎,一股淡黄色的烟雾随即将他包围。
欧竞天忽然有些好笑起来,低首问道:“你什么时候会使毒了?”
“来之前跟陶小桃讨教过,”慕清妍淡淡的道,目光却不离开那黄衣人,“不过我在里面又加了些东西。陶小桃说的对,女人也要活得有自我,永远在男人的羽翼下,虽然可以平安一时,但是若遇到危险还是会成为男人的负累,若那男人……总之,变得强大些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希望我成为你的弱点吧?”她微微扬眉,飞扬的眉间有些与往日不同的英气。
欧竞天在她眉头轻轻一吻:“我甘之如饴。何况自始至终,你都不肯我的弱点,真是个让人……头痛的无可奈何的小东西!”
“咳咳咳!”黄衣人本来在见到淡黄色烟雾的同时便已闭住了气息,但是随即发觉那烟雾根本无毒,于是又结束闭气,不可避免的吸入了烟尘,一阵剧烈的咳嗽,暗暗运气,并未发现不妥,一抬眼看到屋中两人相依相偎,眉目传情,不由得气炸连肝肺,“好不要脸!竟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调情!”
欧竞天不由得一声嗤笑:“似乎擅闯民居的是阁下吧?本王和王妃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些亲昵举动也在情理之中,何况碍眼的不过是区区阁下一人,何来众目睽睽之说?”
黄衣人咬牙切齿:“姓欧的!少要狡辩!本尊今日势必要挖了你的眼珠泡酒!至于你心心念念护着的这个女人,本尊委屈一些,自己笑纳了便是!”他似笑非笑瞟了一眼欧竞天胯下某处,向着慕清妍一扬眉,“美人儿,本尊保证比这个男人更能让你满足!”
他上半边面孔柔美妖艳,下半边面孔粗犷丑陋,配上这样的表情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慕清妍只觉得一阵反胃,若不是怕糟蹋了欧竞天的一番心意,只怕当时就吐了。微微别过脸去,不去看那张诡异的脸孔,淡淡的道:“此时此刻,阁下还是想想该如何自保吧!阁下连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赢不了,还要夸夸其谈,岂不白白惹人耻笑?”
“你说什么?”黄衣人挑眉,狐疑地在意态悠闲的欧竞天与慕清妍脸上瞟来瞟去,脚下却不由自主向后挪了半步,这一挪动,才觉出不对,双足似是被什么定在了地上,竟然难以挪动分毫!这一下,他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半是惊,一半是怒。
慕清妍抬头对着欧竞天一笑:“巫术与医术的完美结合,请王爷检验成效。”
欧竞天拉着她漫步走到廊下,看着黄衣人徒劳的挣扎着,看那样子竟像是现在了沼泽之中。
欧竞天眼中的阴翳一闪而逝,当年逃亡路上的惊险一幕似乎重现,当年他们误入沼泽九死一生,若不是母亲身边的大宫女以身相代,只怕他和随风早已尸骨无存了。他亲眼见过那两名宫女临死时的挣扎,知道生命一点一点被沼泽吞噬是怎样的痛苦万分。而看着眼前这人扭曲着身子,张大嘴巴,眼露惊恐,正是陷入沼泽濒临死亡时的表象,心中竟涌起了几分快意。
慕清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杀了他简单,但也污了你的手。便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但,你若有什么想要从他口中得知的,暂时留他一命也无不可。”
欧竞天缓缓摇头:“不必了。他不过是鬼蜮中一个杀手而已。”
慕清妍却暗暗心惊,区区一个杀手就已如此了得,能杀得了欧竞天麾下得力大将?这一次她能够在须臾之间制敌,不过是依仗着此人对自己的轻忽而已,而且这种杀人方法可一不可二,下一次遇敌完全没有胜算了。
欧竞天似乎也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淡淡解释道:“孙彻的确悍勇,可他也有一个致命弱点,便是好色。当年若非好色,也不至于被这人有机可乘。不过这一次他的确是死于大意,呵呵,连我也不知道妍儿还有这一手呢,他也算死的不冤。你这一次暴露了杀敌之法固然会被人有所防范,但是也会成为敌人忌惮你的又一原因,只怕下次遇袭,深知你身上兼有天机阁暗器和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便没人敢轻易动你了。”
“欧竞天,”黄衣人挣扎着,留下了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甘心!”
欧竞天却看来也不看她一眼,甘心如何不甘心又怎样,终究是死了。
慕清妍拉着欧竞天返身回屋,道:“我们还没进西秦,便已遇到这么多波折,可见前路坎坷……”
“放心吧,”欧竞天安慰道,“鬼蜮存在已有百年之久,若是没有些能人异士,怎会猖獗这么多年?但是世间之事,想来邪不侵正,我们一定会顺利将你的父母营救出来的。”
“但愿如此。”
他们都没有理会院中已经绝气的黄衣人,自然会有赫连扶苏借给他们的暗卫来处理。
又走了三天,终于出了南蒙进入西秦境内,这一次因为走的都是捷径,只三天时间冰泉山便已遥遥在望。
他们因为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天晚时分,犹在茫茫大山中寻找适合的露宿地点。
正走着,忽然一名暗卫道:“那里似乎有人家!”
众人举目望去,果然在林木掩映中看到一点昏黄的光,循着亮光找过去,只见一座小小的木屋围在一圈简陋的篱笆中,篱笆四周还种了些荆棘,荆棘之外是一圈深沟,大约是为了防范山中野兽的。篱门外有一块门板,显然是平素被当做浮桥来使用的。
摆手命暗卫隐藏起来,欧竞天扬声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一连问了三遍,里面才传出老妇人的咳嗽声,灯影一闪,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慢慢开门走到院中,苍老的声音略带沙哑:“谁呀?”
“过路人,迷了路,想在此处借宿一晚,不知老妈妈方便收留吗?”欧竞天答得谦和有礼,此时他和慕清妍都是一身粗布衣衫,做穷苦人打扮。
老妇人走到篱门边,提起灯笼在他们脸上照了照,原本的警惕在看到慕清妍时便放下了,叹了口气:“谁出门是背着房子的?只要客人不嫌我家简陋,住宿一晚怕什么?小儿这两日也不在家,老婆子一个人也是孤单寂寞。”说着打开篱门,搬开门口荆棘,指点着他们将门板搭好,解释道:“山林里经常有野兽出没,我那儿子怕他出门打猎时剩我一个人遭了不测,所以才弄得这么麻烦,我年纪大了,也不方便出门,也没个左邻右舍的……”
将两人让到屋里,老妇人殷勤的端来热水,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深山老林的,也难得见个外人,老婆子不会招待人,二位可别见怪。老婆子问句不该问的,你们是夫妻?”
慕清妍微笑垂首,将那只装满了热水的碗捧在手里,并不说话。
欧竞天含笑点了点头:“是啊。我和娘子是来投亲的,走错了路,天又黑了,正着急呢,可巧就看见老妈妈家里的灯光了,要不然这一晚还不知怎样担惊受怕呢。”
老妇人忙不迭点头,一脸认真,皱眉道:“是啊,这山里的野兽儿可凶了!我儿子常年打猎,是个很有经验的猎人,可就是这样有时候也难免受伤呢!对啦,你们还没吃饭吧?山里人家没什么好吃的,可巧今儿晚上才炖了一锅豹子肉,要是不嫌弃的话,凑合着吃点吧!”
“老妈妈太客气了,”欧竞天急忙谦逊,“我们乡下靠种地为生,一年之中也难得吃上几回肉,可要多谢老妈妈了!”
“你们坐,你们坐!”老妇人又提起灯笼,往外面走去,“灶里的灰都冷了,我在添把火热一热!”
等她出去了,慕清妍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欧竞天,微微努了努嘴儿。
欧竞天略一点头,以目示意:这老妇人的确可疑。
房间里摆设极其简单,一条土炕,炕上铺着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