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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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中秋节快乐!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二 冰泉冷涩;第二十六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他不懂事?”欧竞天讥诮一笑,“他回到天机阁,只用了三个月便将天机阁全部收入掌中,如今天机阁泼水不进远胜从前,你说,这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能够做到的么?”
慕清妍的眼睛亮了,面上露出由衷的喜色:“我早知道他不是庸才!”
“嗯?”欧竞天眸色又深了几分,明显不悦。
慕清妍这才后知后觉的醒悟,原来,这人是醋了。这样一想,心中忽然觉得有些甜,脸上发热,低下头去。
欧竞天只觉得面前娇颜如花,比花更令人难以移开目光,不知何时起她便在心中扎了根,他事事以她为先,只想留她在身边,不是禁锢而是要她在他的怀抱中绽放所有美丽,因为那美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想着想着,他便挨过去坐在她身侧,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
慕清妍忽然想起,他从桃花集接了自己回来,在马车上寸步不离的守着,常常抱着自己的腿睡觉,睡梦中也时常发出这样的叹息,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软。
欧竞天却已松开手,将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膝头,细细替她推拿,道:“在找到火龙貂之前,还是要日日替你揉腿,以免到时即便驱除了寒毒也还是不能走路。”
慕清妍鼻子有些酸涩起来,这样一个人,剖心沥胆地对自己,自己当日为何闭目塞听,只是要疑他?
静默中,更鼓传来,天已二更。
欧竞天收回手,抱她到暖玉床,温声道:“天色不早,你早些睡吧。”替她宽掉外衣,盖好被子,转身熄灭房中灯火,盘膝坐在软榻上练功。
灯火一灭,月光便分外明亮。
他沐着月光,身姿越发挺拔隽逸,岿然如山,凝定如水,眉目虽然沉在暗影里,却越发幽深而夺目,仿佛九天神祇误落凡尘。
慕清妍侧脸看着,竟有些移不开目光。
她在想,他在以七岁稚龄一路跋涉前往黄沙关,是以怎样的智慧和勇气躲过一场场有形的暗杀无形的危机?战场上,他又是以怎样的雄姿缔造了一个有一个不败的神话?他又是以怎样的定力忍过了一次又次毒发?
她不知道,她的目光由一开始的静静打量,变作温软如春水。
欧竞天本来闭目打坐,感受到那样缠绵缱绻的目光在身上流连,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慕清妍飞快掉过头去,他一笑,振衣而起,下了软榻,直接来到暖玉床边,掀开被子挨着慕清妍躺下。
熟悉的气息由淡而浓,身侧厚厚的锦垫一陷,那人微量的身子在身侧卧倒,慕清妍的身子微微一僵。
欧竞天伸手搭在她腰侧,沉缓的声音道:“睡吧。”
隔着薄薄的衣料似也能感受到他掌缘粗粝的薄茧,慕清妍的身子又是细微一颤,无声地让了一让。
欧竞天低低一叹,声音又沉缓了几分:“妍,你要信我!”
慕清妍闭了闭眼,一咬唇,身子缓缓后靠,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慢慢沉入睡乡。
一夜好眠。
睁开眼,天已大亮,而身侧的被褥也已冷了。欧竞天早已离去。
霜姿雪致进来服侍梳洗,道:“王爷临行前吩咐了,今日可能回来晚一些,早饭和午饭都不回来用了。”
慕清妍点了点头,用过早饭,便吩咐将管事婆子叫了进来。
那婆子李氏低眉顺眼进来垂手站立。
慕清妍见她仍旧是府里的旧人,便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没问过你。当年我刚进府,迷晕了身边人出府,你听王爷之命处置了她们,我记得那一共是三十六个丫鬟婆子,我还记得,你叫人端了几个砂锅进来给我看,里面似乎是人耳?”
李氏的腰弯得更低些,眉眼却带了些笑意,道:“回王妃的话,这件事奴婢几乎已经忘了。王爷御下虽严却从不滥杀无辜,那些人的确有错,却罪不至死,都被王爷打发到田庄上做粗活儿去了。那日砂锅里的也不是什么人耳,只不过是些面团子,王爷吩咐了,吓一吓王妃。”
慕清妍点了点头,她就知道,欧竞天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冷硬。又道:“你着人,整一块地,预备明春种些药草。另外多采办一些笸箩、筐篮之类,我有用。”
婆子应了,躬身退下。
霜姿插嘴道:“王妃,那年冬天您带着我们采的梅花都还有呢,还有雪顶红珠。”
慕清妍微笑,想起来温泉行宫里那一段平静的日子,道:“你拿了来,每日兑着蜂蜜冲了梅花茶给你们王爷喝。左右无事,我们去采些桂花,回来做桂花糕。”
霜姿雀跃起来:“好极好极!花园里海棠果也可以吃了,雪致还会腌海棠果,冬天拿出来吃味道最好!”
慕清妍含笑看了雪致一眼,点头:“如此甚好。”
主仆三人一同来到王府花园,找了一处日光和暖的地方停下小车,招来小婢伺候茶水点心,霜姿雪致亲自运用轻功采摘桂花和海棠果。
霜姿先摘了一捧鲜红欲滴的海棠果,叫小婢拿去洗净了用翡翠盘盛了端来给慕清妍。
慕清妍慢慢吃着,看着她们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中提的篮子装满,心情也十分松快。
这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歇息一个时辰,下午便将桂花洗净沥干,晚上便可以做桂花糕了。
海棠果一部分洗干净摆盘,一部分雪致拿去腌了,盛在坛子里拿泥封了,埋在院子里枇杷树下。还有些剩余都拿去给丫鬟婆子们分了。
热气腾腾、芳香四溢的桂花糕刚刚端上桌,欧竞天便回来了。
一见之下慕清妍大吃了一惊,以为他唇角带着细微的血丝,脸色苍白的吓人。忙问:“这是怎么了?”
欧竞天疑惑道:“你何以这样问?”
慕清妍皱眉不语,示意霜姿雪致搬了镜子来。
欧竞天匆匆对镜一照,飞快擦掉唇边血迹,叹了口气:“我是收拾整齐才过来的……”
慕清妍自己驱动小车到他身前,伸手便去探他的脉搏。
欧竞天一躲,笑道:“不妨事,回来的时候受了一点小伤。”
慕清妍挑眉,不悦:“你如今体内毒气纵横,最忌讳受伤了,如今收拾过了才过来,还能有血上涌,怎么能说是一点小伤?”
欧竞天已经拈起一块桂花糕,闻言道:“真的不妨事,只是一口淤血,吐出来便无碍了。”
慕清妍直直盯着他,蹙眉不语,直到看得他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得道:“好吧,我的确受伤不轻。”
慕清妍伸出手,欧竞天再无法推拒,把手腕凑了过来。
慕清妍三指寸关尺,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旁边侍候的霜姿雪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慕清妍将欧竞天手腕一推,冷冷的道:“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还拿什么去爱惜别人?”将脸转向一旁,对霜姿雪致道,“桂花糕拿去散了!”
霜姿雪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双双把头低下。
慕清妍冷笑一声:“自然,你们都是王爷的人,我哪里指使得动?又凭什么指使!”说罢,她自己转动小车向暖阁走去。
霜姿移动脚步想要过去帮忙推车,她偏转头一个冰冷的眼神抛过来,霜姿立刻便定在了那里,保持着一脚前一脚后的状态。
房中气氛一时陷入尴尬之中。
欧竞天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脸上却露出轻松愉悦的表情,绮丽的凤眸中一派和暖,便如染了春风。挥手命霜姿雪致退下,自己亲自走到慕清妍身后,抬手握住了四轮小车的推手。
慕清妍动转不得,冷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欧竞天慢慢从后面伸手圈住她,低低在她耳边呢喃:“妍,你生我的气,我很高兴。”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有些酥酥的痒,慕清妍偏头,让开:“这么说来,我若气死了,你岂不是要高兴地忘乎所以?”
欧竞天一声低笑,转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抱在怀中,转身向暖玉床走去。
慕清妍薄怒:“放下我!”
欧竞天微微挑眉:“你越是生气,我便越是高兴。你说,我会听你的么?”
慕清妍面色一冷,唇瓣抿紧。
欧竞天将她轻轻放在暖玉床上,伸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把她双腿抱在怀中,将脸慢慢贴了上去。
这个近乎孩子气的举动却令慕清妍的恼怒一扫而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就是这样使性子的?你可知你的伤伤在内腑,若是调养及时,也需十天半月才能复原,若是延误治疗,只怕落下暗疾。你也知道,你替淑妃娘娘……”
“不是淑妃,”欧竞天一板一眼更正,“母亲不是什么淑妃,她根本不愿背负这个名号,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一定不会踏进天庆半步!你可以同我一起称她母亲。”
“好,不是淑妃,”慕清妍想了想,道,“那么是君玉公主。”
欧竞天眸光暗了一暗,但也没有出声反驳。
“你还不曾替君玉公主全族报仇,怎可轻易损伤自身?须知,伤己便是助敌,你聪明一世,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怎么会是你做得出来的?便是报了仇,”她目光忽然有些远,有些空,仿佛柳絮一般轻飘飘浮在半空,“你便没有想要守护的人了?为了那人,你也不该不保全自己。”
欧竞天手势轻柔,不曾有过片刻停顿,听完她的话,忽然收回手,唇边的笑意慢慢敛去,换了郑重神情一字一顿的问道:“妍,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么人?”
慕清妍一愕,随即沉默。他是她的什么人?她好像从来不曾仔细想过。最初,她不过是宋国公府朱家送给他用来交换朱大老爷自由的礼物;然后她是他的禁脔,名义上的王妃,但事实上,上花轿的不是她,和他拜堂成就夫妻礼的也不是她;再然后他一再救护她,她替他治伤,那段平和相处的日子,让她觉得,留在他身边也挺好,可也从未想过是以怎样的一种身份;后来在温泉行宫,她对他倾心,所有人都称呼她为王妃,她便也默认了,似乎是吧,虽然拜堂的那个不是她,但婚书上、皇家玉牒上都是她的名字、她的八字;可是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每一件都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他不以皇室为家,不承认欧家给他的身份,那么她呢?有了这么多的爱恨纠缠,有了那么多重的误会,她觉得,他和她只见似乎还隔了一层什么,想要贴心,却无法贴近。
若说恨,他的确伤她甚深,可也曾数次拼却性命不要来救她。最近的一次伤害也是因为中了兴庆帝和董太后的暗算,根本怪不得他。她对他恨不起来。
可是爱么?似乎是的,她却难以肯定。
欧竞天微微苦笑:“答不出来?我也不希望你回答的太干脆,以你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便绝难更改。罢了,且行且看吧!我只说一句:我对你,永不放手!这点伤对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比这更重的伤这些年来不知受过多少,我的命硬,伤再重再危险,阎王爷也不收我。不过,你的话我都记下了。便请你给我开药方,我照方吃药。”说着又将慕清妍抱到条案前,亲自铺纸磨墨,将饱蘸了墨汁的笔递到慕清妍手中。
慕清妍接过笔,默默开了药方,欧竞天替她净了手,又抱她坐回四轮小车上,推她到八仙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