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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殿前御赐乌鸦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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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
“殿下英明。”
我松了口气,转念又道:“属下领命到凡间引魂,特来禀告,若无他事,先行告退。”
小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感激地望着我,我心下又是一阵惭愧。
冥王一个转身回了王座,闭目不答,似是应允。
我抱起小狐狸,走出了殿门。
到离殿门一段距离后,小狐狸便变回了小白,泪眼盈盈地问我道:“莫娅哥哥适才为何踢我?害得小白直接撞到殿下脸上,差点丢了性命。”
我一脸悲痛地看着他,一根葱指指着他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狐狸,我担心我们回迟殿下怪罪,牺牲了自己先行送你过去,虽说马有失蹄鸦有失爪,但你怎好怪罪于我?”说罢又痛心地退了几步。
他上前抓住我的手,感动得眼泪哗哗流,道:“莫娅哥哥,小白一定不忘记莫娅哥哥的好!”
我欣慰地摸摸他的头,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第3章 天庭来了只猪
第三章天庭来了只猪
我和小白到凡间引魂,回到地府已是三日后。牛头马面坐在地府门口吃酒,马面瞧见我便热乎热乎地跑上前来,问道:“任务可还顺利?”

我点点头,拉过一干魂魄,“前些日子未引的魂魄全都在这里了。”
牛头也上前来,递给我一块玉石。玉石如鹅卵般大小,石体通透荧白,握在手里有微微暖意。牛头憨憨地笑道:“二哥前些日子在赌坊赢来这块寻梦石,无常没有居所,你在殿外守着若是想睡,握着这块玉石便是站着也可入梦的。”

我感激地摸了摸牛头的角,道:“二哥竟如此挂念我。”小白和牛头马面寒暄了几句,我道还要去找老刺头,便与小白别了牛头马面。

领着那些魂魄喝过了孟婆汤,我让小白将他们带到地府的司判官那发配去,然后去找了老刺头。
老刺头正在船头吃酒,瞧见我便欢喜地把我招呼过去。我试探地问老刺头道:“前任无常弄丢的那只乌鸦魂魄我怎么也找不到,如何是好?“

老刺头歪头想了想,道:“许是被野鬼吃了去也说不定,上任遗留的祸头,找不到便罢了。”

我心里暗喜,告别了老刺头,就往冥殿去了。
算下来自春娃被砸死之日起,已过去了七八日,想来是因为魂魄虚弱得很冥王殿下才没有发现它。再过几日魂魄再不归体它恐就要精魂俱散,我得赶紧将它带回去才好。

回到冥殿时,没有瞧见小白,我走入殿内,只见冥王殿下侧倚在王座上闭眼,似是假寐。

我行了个礼,道“启禀殿下,黑白无常已将失踪魂魄尽数带回,小白已领他们去司判官处发配,莫娅特前来复命。”

冥王半睁开凤目,微微点头,道:“本座待要沐浴修神,汝且守在殿外,不得闯入。”

闻言,我脑中灵光一闪,赶紧上前几步道:“殿下万金之躯,怎可独自沐浴?莫娅愿服侍殿下沐浴。”

冥王皱了皱眉,我赶紧又道:“殿下,众观六界,无论是皇帝还是妖王,沐浴更衣时哪个不是鲜
花满地,前呼后拥?殿下绝色英姿冠压六界,沐浴更衣竟无一人伺候启不让人笑话了去?莫娅虽是男儿身,却愿服侍殿下沐浴,一表尽心。”

冥王单手支额,侧头思考了一下,我忙谄媚地笑了笑,恨不得在脸上刻上“属下真心,天地可证。”

冥王终于点了点头,道:“本座允你。”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不可觊觎本座英姿。”

……。。觊觎… 

我在心里颇委屈地答道:“殿下,我觊觎的只是你衣服上的春娃…。”

眼见冥王越走越远,我忙回过神快步跟上。不一会儿我们便走到了一处殿门前。我停下脚步细细看殿门上刻的字,写的是“清神殿”。走入殿门不远,我便看到了上次那个雾气缭绕的园子。

冥王已站到了浴池边,面向着我张开双臂。我心下惊骇,难不成他竟要抱着我洗澡?

冥王见我不动,皱眉开了口:“贱下,更衣。”

我暗暗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愧了一把,便赶紧跑到他跟前。正待为他更衣,他却退后一步,眉头皱得更深。我不解地看着他,他道:“贱下,你身上有味儿。”

你身上有味儿…。

身上有味儿。

有味儿。

味儿…………。。

待这声音消散在风中,我这才想起,自被莫老爷子用鸦式十巴掌扇出来后,我一直都没有洗浴过。

我正待回神间,冥王的声音又响起,“罢,回去洗浴过后再来伺候本座沐浴。”

我“啊?”了一声,他迷惑地看着我。

我心中不免悲凉,这黑心的冥王连块睡觉的地儿也不给我,竟然还如此坦然地叫我“回去洗浴”,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委屈地提醒他道:“回殿下,莫娅与小白平日都是睡在冥殿外的。”

冥王一愣,似是不知此事,思忖一番,又对我伸出手掌,只见一簇红色的火焰跳跃在他掌心。冥王道:“此乃赤莲之火,能烧去一切不净之物,今日本座便赐你…”

我闻言惊惧地退后几步,我是乌鸦,不是凤凰,若是凤凰还能浴火重生,可惜我是乌鸦,被这地狱之火一烧,若没有魂飞魄散,那肯定是灰飞烟灭了,我不禁怀疑起此王的常识。

但是思及此王异常自负,我若如实相告他定会羞愧得面色铁青然后再将我杀了灭口。我只好答道:“回殿下,莫娅惧火。”

冥王面上青了青,似是觉我实在麻烦,最后放弃道:“今日便罢了。你且在一旁候着,本座自行沐浴。”说罢就向池边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本座赐你平心殿,明日起你自行净身后再来服侍本座沐浴。”

我欢喜地谢过殿下,便站在离池边不远的地方候着。

冥王更衣造诣极高,只见他拂袖一挥,金边绛紫衣还未落地他便已浸入池中。我偷眼瞧着他,静静地等着,待他终于背对着我不注意时便悄悄地跑到他衣服前蹲下,一眼便望见了从衣襟里探出头来色色地望着冥王的春娃。

我捧着那金边绛紫衣,爱怜地抚了抚春娃的头,面上平和手下发狠地把它揪了出来,又拿出瓶子把它关在里面。春娃在瓶子里不满地东撞西撞,我悲凉地感叹道:问世间色为何物,叫春娃生死相许。

“贱下。”

突然听得冥王一声呼唤,我慌忙放下衣服,起身退开几步答道:“莫娅在。”

幸得雾气缭绕,冥王似乎没有看清我,只是道:“本座今日待要修神,你且下去罢,今夜不用在殿外守候。”

此话正和我意,我辞过冥王便出了园子。

回到冥殿时,只看到一只小狐狸趴在殿前,狐眼紧闭,小耳朵耸拉在脑袋上。我走过去,拔了根
它尾巴上的毛,它便惊痛地睁开眼睛,见是我,又欢腾地在我怀里蹭了蹭。这几日一直凡间引魂,它许是累坏了。我拿出牛头送我的入梦石放到它怀里,道:“今日不用守殿,抱着这个便安心地睡罢。”

小白乖巧地点了点头,复又闭眼睡了。

当晚我就把春娃带回了鸦林,让它的魂魄回到肉身去。春鸦大婶感动得痛哭流涕,把我捂在怀里差点没把我憋死。莫老爷子闻讯赶来,恨铁不成钢地对我道:“怎的就回来了?怎的就回来了呢?”说罢又一个飞鸦腿把我给扫出了鸦林,我的五脏六腑都愤怒得错位了。

我得了冥王的应允,隔日拉上小白便去了平心殿。平心殿是离冥殿不远的一个偏殿,虽然只是小殿,但书房卧室花园浴池却也一应俱全。

我看着小白欢快地在殿内东串西串,想起这几日除了引魂以外,其余时间都没怎么见到小白,便问他:“小白,这几日一闲暇下来便不见了你,你跑哪里去了?”

小白欢喜地点点头,道:“小白是去看表哥了。”

“表哥?”

“恩,表哥是我们雪狐一族的太子,天生三尾,才七千岁就修得了五尾呢。”

“你表哥是雪狐太子?”我惊道,没想到小白竟是太子表弟。

“恩,”小白眼中满是崇拜地答道,“表哥是我们雪狐中最俊美的狐狸了,和殿下一样好看呢!”

我想起了五百年前那只五尾狐狸,天下狐狸一般奸,饶是再俊美也不能让我尾巴那根毛长出来。

“莫娅哥哥,”小白欢快地拉着我的手臂摇晃道,“表哥还说过几日便到地府来看我呢,莫娅哥哥一起去好不好?表哥一定会喜欢莫娅哥哥的!”

我想了想那根尾羽,恨恨地点点头,送上门的狐狸不好好教训一番怎对得起我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屁股?

老刺头得知了我有住所的事,几乎日日来寻我,与我胡扯些地府八卦。我平日除了到引魂,还有伺候那个自大的冥王殿下洗浴,小白又总是去找他那太子表哥,一时倒也无事可做,便总是去酒坊偷点酒菜来与老刺头闲扯,比如说司判官夜访酒坊似去勾搭老板娘,司判官夫人追到酒坊闹事,而酒坊老板娘却误以为司判官大人夜里来酒坊偷酒,一气之下吼的那句“熟归熟你偷酒我一样告你剽窃”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听闻此事,我心里狠狠地谴责自己一番,又心安理得地继续品那坛上好的醉谷香了。

这日,老刺头又来找我说,天庭的天蓬元帅夜闯广寒宫,嫦娥仙子一怒之下告以天帝。天帝以其扰乱天庭秩序之名将其贬下凡间,不喝孟婆汤,不忘前尘事,历尽十世情劫方可再次飞升。

我听着这名字,依稀记得似乎在娘亲收藏的六界美男画册中见过此人。印象里画中的男子虽头戴战盔,身着铠甲,模样却很是风流。

我道:“这冒犯仙子固然有罪,但贬下凡间历十世情劫是否判重了些?”

老刺头得意地点头道:“你可说到点子上了。其实扰乱天庭秩序只是个幌头,这背后真正的缘由啊,其实是……”老刺头突然打住,左右望了一下,眼中淫光闪闪,道“传闻天帝与嫦娥啊~~有一腿~~~”

我恍悟地点了点头,早听鸦林的乌鸦们议论过天后娘娘与嫦娥仙子之间的嫌隙。嫦娥本是因了后羿才误食金丹飞升,世人皆以为她便因此入住广寒宫,其实不然。天帝本来建了座宫殿给她,但是天后娘娘却因此醋心大发,硬是将她发配到了广寒宫。

老刺头看了看时辰,与我道:“时辰也快差不多了,这时天蓬元帅应该已经到了地府。”说罢又似是想起什么地说:“怎的不见小白?”

我道:“他这几日出地府频繁得紧,道是见表哥去了。”

老刺头也不太在意,道“事情当前,也不等他了,我随你去便好。”

随后我们就一同前往忘川迎接天蓬元帅了。


才到忘川河边,便听得一句“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从奈何桥上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立于桥头,手中摇一把折扇很是风度翩翩,晃得身后的孟婆眼神都迷离了几分。

我走近前去看清男子,剑眉星目,果然和记忆中的天蓬一样,只是身上不着铠甲,更显几分风流。老刺头也跟上来,咳一声对天蓬道:“元帅一路奔波辛苦了,老衲乃摆渡司命,在此已恭候多时。”

我斜眼瞅着老刺头,这话说的真是不脸红,虽说天地之间相隔十万八千里,但天蓬还未堕入轮回好歹也还是个元帅,随手捏个诀不出两柱香也到地府了,其次我们乃是刚到,这久候说得未免太假,再者,老衲一说…。。我瞅着老刺头头顶的尖刺,真真是讽刺啊。

未想那天蓬竟也握住老刺头尖长的指甲答道:“漫漫长路曾有时,谁人比汝知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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