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作聘君为媒-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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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
我有点发懵的从床上起来,如梦伺候我洗漱完毕,用了早膳,我问如梦:“戏班子的人都来了吗?”
如梦道:“是,娘娘,因为是皇上派人去的,所以染风涧的人都来了,连他们老板都难得的亲自来了。”
我指尖一颤,笑道:“好。”
如梦替我收拾妥当,我环视了一遍承乾殿,我在这里住了都快一年了,这里的一桌一椅,我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过了今天,也许我再也看不到了。
如梦轻声唤我:“娘娘。”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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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游园惊梦
如梦便去叫了銮舆来,我上了銮舆,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水,如梦叫了起,銮舆便朝前走,戏台子搭在御花园前头的惠德殿外面的空地上,前些时候我给楚彻说想听戏,楚彻就命人搭了这么一个戏园子,我天天听,但每次听完我都皱眉,于是戏班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到得昨天,我终于和楚彻开口说要听染风涧的戏了,因为染风涧里有商颂。
因为商颂说,我若不想待在这里,他在染风锏等我,我只能背着楚彻,买通太监去帮我传信,我只能这么孤注一掷,相信商颂,相信他会来救我。我想我梦里那个盖世英雄,他是不是就是商颂呢?
我兀自笑了笑,銮舆正好穿过御花园,我瞧着那一簇一簇盛开的风信子,忽然想起那个老匠人来,可我再也没有见过那老匠人了,新来修缮花枝的是个内官太监,他不会说话。
銮舆到了戏园子,我歪在銮舆上头,竟然睡着了,如梦轻轻的唤我,我便摆了摆手,如梦朝抬銮舆的内官点了点头,銮舆轻轻的放下来,我走下銮舆,那戏园子里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一排人,我和如梦说:“如梦,你去给我把老板请来。”
如梦点头领是,我走到主位上去坐着,没过一会儿,如梦便领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过来,我心陡然一沉,难道我算错了?如梦引着那中年人走到我跟前,恭敬的说:“娘娘,他就是染风涧刘老板。”
我脸上不动声色,淡淡的说:“本宫听说刘老板这戏园子是京城最著名的,可不要叫本宫失望。”
那刘老板也是恭恭敬敬的说:“请娘娘放心,给草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娘娘面前出错,娘娘只管放心。”
我点了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那刘老板连忙朝戏台子上化好妆穿好戏服的戏子打了个手势,锣鼓立时就响了起来,我正襟危坐,后背已经渗出细汗,戏台子上仍旧是武斗的戏,我半分都看不进去,忽然那演武生的给我点了点头,我心里一惊,那武生虽然画了脸谱,穿了戏服,但那眼神却是不会伪装,是商颂!他果然来救我了。
我听得自己的心狂跳,我吞了吞口水,又见商颂朝我微微摇了摇头,我坐立难安,那刘老板此刻不请自来,他低眉顺眼的说:“恕草民斗胆,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我兀自镇定,说:“刘老板请讲。”
那刘老板作揖道:“草民斗胆,请娘娘看完这场戏后去一趟后台,草民等都是江湖莽汉,头一次进宫,又不懂规矩,不过草民想请娘娘去为染风涧旗子题个字。”
不待我说话,如梦已经抢先道:“刘老板好派头,竟要娘娘亲自去后台为你题字。”
那刘老板从容道:“草民是生意人,自然一门心思想的都是生意,娘娘亲自题字,我染风涧自然就能凭借娘娘的盛名,成为京城第一的戏园子了,还望娘娘成全草民。”
这套说辞,倒不像是编出来的,我捧了杯茶在手里,略点了点头,说:“好,等这场戏看完,本宫去为刘老板题字便是。”
刘老板躬身作揖道:“草民谢娘娘成全。”
我静静的等着这出戏唱完,好不容易熬到尾声,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我正要和如梦说让她去御膳房给我拿点心,却忽然听得赵佑志尖细的声音远远的道:“皇上驾到。”
我浑身僵住,楚彻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照常他这个时候还在上朝,所以我才总会挑这个时间看戏,可今天楚彻怎么会这么早就下朝了?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但我转念一想,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知道我的计划,那个帮我的太监到现在为止也好好活着,不可能有事的,绝不可能有事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汗出如浆,楚彻的御撵已经到了,御撵之上,楚彻半眯着眼睛,看不出喜怒来,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周围已经跪了一地的人给楚彻请安,我也站了起来,楚彻懒洋洋的下了御撵,见了我,笑着拉着我的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正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楚彻拉着我坐下,笑道:“这染风涧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在宣政殿都能听到声,我哪里还有心思上朝,有一日我若变成昏君,可都要赖你。”
楚彻说着捏了捏我鼻子,很是宠溺的样子,我笑了两声,道:“你要来也应该先知会我一声,你瞧,让一大帮人都吓得戏都不敢唱了。”
楚彻瞧着我,饶有深意的说:“我来了,是吓到他们,还是吓到你了?”
我心里一颤,脸上仍旧保持着笑意,道:“你说什么?”
楚彻揽过我,眼睛看向戏台子,道:“这戏唱到哪里了?”
我脸色有点不自然的说:“这一出刚刚唱完。”
楚彻淡淡的哦了一声。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赵佑志似乎看出什么端倪来,他立即捧了戏单子到楚彻跟前,笑道:“既然这出都完了,皇上点一出吧。”赵佑志说着,将戏单子递给楚彻。
楚彻接过那戏单子,看都没看,淡淡的说:“不如点一出《游园惊梦》怎么样?安宁。”
我讪笑道:“好。”
楚彻将戏单子又递给赵佑志,赵佑志正要转身将戏单子递给刘老板,不料楚彻却忽然道:“等等。”
赵佑志恭敬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楚彻目光像是无意似的落在戏台子上商颂的身上,我心里一惊,难道楚彻知道了什么?楚彻忽然侧脸看着我,道:“安宁,这戏唱之前,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我怔了怔,说:“什么事?”
楚彻牵扯起唇角,笑道:“我可是听说有人答应过刘老板要给刘老板题字的。”
我松了一口气,楚彻原来说的是这事,我敲着自己头,吐了吐舌头:“是,是,你看你一来我把这事都忘记了。”
楚彻淡笑,我站起来,看着刘老板说:“烦请刘老板带路。”
刘老板一直躬着身子垂着头,他听我这么说,立即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道:“娘娘这边请。”
我跟着刘老板朝戏台子后面走去,戏台子上商颂正带着人退出戏台子,走得近了,我才发现刘老板浑身都在发抖,我回头去看楚彻,见楚彻也正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我一狠心,转过头去,再也不看楚彻,跟着刘老板往后台走去。
一进后台,我立即就感到眼花缭乱,各色的戏服成堆的放在哪里,里头一股浓烈的胭脂味,十分的刺鼻。刘老板走到后头,才抬起袖子擦掉脸上的细汗,我这才看见原来他一直躬着身子垂着头,是被吓的。
商颂这时已经走到我跟前,刘老板急急的道:“形势有变,该如何是好?还请公子拿个注意。”
商颂走到后台门口,因为这戏台子是临时搭建的,所以没有做门,只临时做了个布帘子,商颂揭开布帘子一角,看了看外面的形势,沉声道:“既然已经进来了,就绝不能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刘武,你马上安排人手给娘娘化妆,七巧在哪里?”
一大堆人里突然有个女声冒出来:“公子,七巧在这里。”
我循声望去,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画了一脸妆的女子,商颂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叫七巧的,点了点头,道:“嗯,不错,我教你的那些细节,你都记好了吗?”
七巧坚定的点头:“公子放心,七巧都记牢了。”
商颂这才走到我跟前,说:“先委屈娘娘了,这身衣服,还请娘娘脱下来,刘武,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拿来给娘娘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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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宫
刘武急忙去拿衣服,我大约明白了商颂的安排,他的安排算得上是天衣无缝,可我要面对的是楚彻,这大楚朝的皇帝,天子,我们有把握瞒得过去吗?如果成功了,我们可以逃脱升天,但这一大群靠唱戏为生的人,从此都没有了立锥之地,必须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而更可怕的是,如果失败了,他们必定会成为楚彻的刀下亡魂。
他们拼了性命这么做,却是为了我一个人,但这么做值得吗?
我看着这一大群忙忙碌碌的陌生人,忽然觉得难受,我叫住商颂,商颂回头来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攥紧自己的拳头说:“商颂,如果失败了,你和他们会怎么样?”
我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但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齐刷刷的看着我,连商颂都怔怔的看着我,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朝其他人拂了拂手,说:“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
商颂这么一说,其余人又开始做自己手上的事,刘武将衣服找好递给我,我抱着那一套粗布衣服,心里空荡荡的。
商颂直直的看着我,说:“芸晚,不会失败,我们不会失败的,我太了解皇上了,他也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他不会看穿我们的计划的。”
尽管商颂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很不安,我将那套粗布衣服紧了紧,说:“可我害怕,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最后让大家赔上自己的性命,商颂,我想,还是算了。”
商颂忽然抓住我的肩膀,急切的说:“不行,我不能再让留在这里,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出去,芸晚,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我觉得心里很难受,我只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利用他逃离这座牢笼,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比楚彻还卑鄙,至少楚彻是明着来,而我用的是更卑劣的手段。
商颂抓住我肩膀的手紧了紧,我抬头去看他的脸,我其实只见过商颂一次,但我孤注一掷的选择了要他帮我,我也不知道这份勇气从何而来,我只是潜意识的觉得,商颂不会伤害我。
我忽然笑了笑,说:“好,我信你。”
商颂忽然就笑了,那笑容纯真得像孩子,我有点不忍心去看,我垂下头去,商颂急忙招呼人过来给我化妆,我怔怔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样的自己,让我自己都觉得好陌生。
我从铜镜里看见商颂不停的在指挥人做事,然后是那个叫七巧的从出将那个门口走上了戏台子,我心里一紧,我知道,这出戏,再也没办法结束了。
外头锣鼓声停了下来,我听见戏台子上,那个叫七巧的女子学着我的声音轻声说:“皇上,我这身戏服漂亮吗?”
台下楚彻笑道:“安宁无论穿什么,都是天底下最漂亮的。”
那七巧嗔道:“皇上又拿安宁开玩笑了。”
楚彻哈哈大笑,那笑声由远而近,等我回过神来,商颂朝我比了个嘘的手势,戏台子上轻轻一响,楚彻在戏台子上道:“我亲自来陪你唱。”
我紧咬着唇,嘴唇都被我咬出齿印来,商颂将声音压得极低的道:“快,待会儿全都给我一齐上阵。”
刘武几乎是冷汗如瀑,他擦着额头的冷汗,惊恐的说:“公子,不会出事吧?”
商颂望着我,坚定的说:“绝不会出事的,刘武你立即着手准备,找个托词,我们即刻就出宫。”
那刘武立即领命,转头去指挥戏班子的人,我脸上的妆也差不多画好了,我瞧着铜镜里的自己,被铜镜里的人吓了一跳,这化妆也太神奇了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