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长卷-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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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福晋那边……”顺儿有些为难。
“照我说的做!”十三微微有些不耐烦:“还有,柳姑娘那边要好生照应着,她要什么,就把府里最好的都送过去!”
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可置信地呆滞地听着他们继续的对话。
“要是福晋问起来……”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十三发火了,我头一次听见十三这么吼人,还是跟随他多年的顺儿。
顺儿也是一个激灵,随即跪下去,磕头道:“爷,有些话顺儿不说不安心!福晋她这些日子在府里也不容易,您和她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我的话不重复第二遍!”十三回来仿佛就已经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冷哼一声,拂袖出门。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脚已经彻底僵在那里了,动弹不得。然后,十三推开门就看见了目光呆滞的我,四目相对,两个人一时皆是无言以对。我期待着他的解释,可是良久良久之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转身而去。
第二卷:梦里云归何处寻 第八十六章 不放
孩子的百日宴办得也就当是普通的家宴,一则不想太铺张浪费,二则,虽然是嫡子,可是谁都知道,原本突然得宠的嫡福晋又突然之间失宠了。十三爷回京之后除了忙着朝里的事情,回府来了也甚少来看我这个嫡福晋,甚至是孩子。
小离沉不住气,想要找十三替我讨回公道,可是却被我拦下了。她们或许都不知道,我已经找过他很多次了,只是,总是有人拦着,他对我,已经是避而不见了。即使去了,或许也是自找难看。夜夜独眠,抱着枕头躲在墙角哭泣,直到已经无泪可流为止。心痛如绞,就好像是一把利刃插入心口,却不着急拔出,只是慢慢地在里面旋转,让人等待着拔出来那一瞬间爆发的血瀑。
十三,如果我说我知道错了,你肯不肯原谅我?还是,你已经不愿再施舍任何一丁点感情给我了?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是我亲手把他推走的,如今却跑来后悔,连我自己都鄙夷自己,可是我真的,真的好怕失去你。正因为怕,所以我才会一直惶惑不安,就因为怕,我才不停的试探不停的伤害。原来我错了,我错得离谱,对不起,我不会再不信任你,不会再让你心伤,可不可以再原谅我一次!?只是,人做错事就要得到应由的惩罚,而我的惩罚就是永远的煎熬和心碎。
而今谁人不知,西院的柳歌筠如今最是得宠。府里的好东西少不得都有她一份,俨然已经算是府里一个主子模样。偶尔无意间听到些说法,说是若非柳歌筠是汉女出身,恐怕早就被收房了。看着他和她郎情妾意,看着他们风花雪月,而我反而成了陌路人。
后来我就开始发烧,整整烧了七天七夜,据后来她们告诉我,太医说如果我再不醒来,说不定就算以后醒来了,脑袋也会被烧坏掉的。而在这过程中,十三一次都没有来过。但是也因此因祸得福,我能说话了,我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七天里面后面两天我是有知觉的,但是我却一直不醒,或许那才是一场梦,一场醉生梦死。我没有勇气去面对的梦境。但我终究还是醒了,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或许是因为我本身就不愿意再说话了,我继续装哑巴,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我对着镜子嫣然一笑,浓浓的妆掩去了眼底的死气沉沉,镜子里的女子巧言欢笑,一如当年的抚云。原本就与她有五分相似的脸庞再微微修饰一下,竟然也就甚是相似了。抚云苍白的脸庞浮现在脑海里。抚云,你是否正嘲笑着我的下场,我如今已经是如你所愿得失去了一切。
我抱着孩子,浅笑着步入宴厅,府里几位侧福晋庶福晋都跟在我身后。四阿哥和那拉氏、年岚冰都已经到了,我含笑冲他们微微欠身。年岚冰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却被四阿哥有意无意的眼神止住了。反是她身后一个明眸皓齿的丫环冲我眨眨眼,我定睛一看,竟是碧落,难得心情好了一些。十六阿哥有些惊诧地看着我,但是立刻就恢复了正常,闪过一抹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又饶有兴致地盯着碧落,被碧落狠狠地瞪了回去。五阿哥带着他的嫡福晋也坐在席间,他神色怜惜地看着我,被他眼神看得我心底一酸,忙别过头去,怕被人看出了端倪。
我笑靥明媚地对已经到了的几位阿哥们请安。
“十三哥呢?”席间最小的便是十七阿哥,他突然嫩生生地问道。
我呼吸一滞,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忙做出哄怀里孩子的样子,低下头去,见势,琴诗忙说:“爷马上就来了,十七阿哥莫要着急。”
“听说老十三私藏了一个美人,我到要看看是怎样的美人!”十阿哥大喇喇的声音传来,我的手一僵,笑容敛去了几分。
回头便看见八阿哥他们带着各自的嫡福晋都已经到了正门口,正往这边来,八阿哥轻斥了十阿哥一句:“老十,说话怎地这样没遮拦啊!”
“若不是好奇美人,就是他请,我也懒得来呢!”
四阿哥脸色已经微微有些不悦,脸色沉了沉,屋里的气氛顿时僵硬。为了防止有人说出更过分的话,我把孩子交给奶妈,迎了出去。
我笑盈盈地福了福身。
“弟妹不用多礼。听闻弟妹病了,不知道好些没有?”八阿哥的声音响起,我抬头冲他们笑了笑,点点头。顺势也将四人打量了一番。八阿哥和八福晋都没有怎么变,十阿哥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颜挽着十四的胳臂,冷冷地盯着我,至于九阿哥,阴桀的和董鄂氏站在那里,扫了我一眼便转开头。
我顺势给顺儿使了个眼色,人都要到齐了,可是十三怎么还没有来呢!?
“让兄弟们久等了。”我正要命人去寻的十三,他却带着柳歌筠进了屋子。柳歌筠笑靥如花地跟在他身后,身上也着了一身旗装。
十三从奶妈手上接过孩子,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慈爱,熟稔地哄着。我心里一阵酸涩,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想要保持微笑,却笑得苦涩。
“爷,阿哥们都等着您呢!”柳歌筠轻声地提醒了他一声。
十三点点头,又把孩子还给了奶妈,看也不看地从我身边走过去。
欢笑声,恭贺声不绝于耳,我笑着一一应承着,努力忽视旁边十三的笑声和柳歌筠的娇嗔,仿佛今天的主角和孩子是他们。年岚冰和抚云不合,为了避免招人怀疑,她也不能在侧陪我,愈发的显出了我的形单影只。
太子随后也到了,还带来了康熙的旨意,赐孩子的名字:弘暾。
“十三嫂,我敬你一杯!”完颜拿起酒杯,挑衅地一笑,她自然是把我当成抚云了。
我一怔,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许是喝急了,几乎被呛到了。
几杯酒下肚,心里的空洞越发的明显,忍不住往十三那边望去,他不曾看我一眼,只是与兄弟们应酬着,笑得意气风发。不知道为什么,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我自己都止不住地想要笑。
“十三嫂真是好酒量。”完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我身边,讥诮地顺着我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看了过去,忽然一笑说:“十三嫂真是贤惠,自己的丈夫也舍得给别人分享,给十三爷找了这么一个大美人,要是我肯定就做不到!”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我面上毫无反应,毕竟我知道她针对的是抚云,而不是我,只是,她的话确实深深地刺痛了我心底。
“不要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年岚冰同我擦身而过,担心地压低声音迅速说了一句,然后就赶紧把一直不停找我麻烦的完颜拉走了。
酒足饭饱之后,也已是夜深了,各自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去,十三携着柳歌筠离开了,我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追了出去。
我发现我现在动作已经快过了脑袋思考的速度,两眼闪着光芒地拦在他面前。
十三止住了脚步,微微有些怔忡地看着我,时间仿佛就停滞在这一刻,我倔强地和他对视着,两个人眼底都只有彼此。
“咳,爷,夜深了,我冷。”柳歌筠娇怯的声音响起,楚楚可怜地望着十三。
十三仿佛突然回过神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你喝了太多酒,回去早些歇着吧!”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我倔强地想要留下他,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横心,反正就是死命拦住他就好了。
十三蹙起眉头:“你今天喝醉了。快回去休息!”
我倔强地摇摇头,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委屈地望着他,十三,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你——”十三盯了我很久,他沉声道:“放手!”
“我不放!”我尖叫道:“我再也不放手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就赖上你一辈子!你不要想赶我走!我知错了还不行吗?”
十三一怔,颤声道:“你的嗓子!?”
我可怜巴巴地拉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他身上蹭:“以后我不再乱发脾气,以后我乖乖的,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赶我,好不好,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痛的好想立刻就去死。我发烧一直不醒是因为我不想醒,不想面对没有你的屋子。如果连你都舍弃我了,我宁愿一直沉睡下去,”我索性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
十三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却泪眼迷离地无法分辨他眼中的深意。
“爷——”柳歌筠微微蹙眉,敛起了脸上可怜的神情。
“我知道,我有分寸,歌筠,你先回屋,今天辛苦你了。”
柳歌筠叹口气,摇摇头:“歌筠明白。”
“乖,不哭了。”十三蹲下来,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无奈地摸摸我的头:“你喝了酒,夜里又寒气重,回屋休息去。”
“不要!”我尖声叫道:“我不要一个人回到黑暗里面,十三,我真的很爱你,你原谅我耍小心眼好不好!”
我哭得声嘶力竭,十三一直蹲在旁边沉默着替我擦眼泪。
微凉的晚风吹着,令人血液沸腾的酒气终于下去了,我也觉得身子一软,哭得全身都乏了,渐渐的睡了过去。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梦境,我听见一个人在耳边轻轻地叹口气,喃呢道:“我怎么舍得舍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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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头好疼啊!尤其是眼睛,好像都肿了!这就是宿醉的结果啊!我心里默叹。我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啊?我揉揉脑袋,我记得我似乎很激动地冲了出去,然后呢?唉,果然是喝高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额娘!”茗浣已经叫嚷着冲了进来,扑到我怀里:“额娘抱!”
“茗浣乖。”我笑道。
“啊!”茗浣尖着嗓子发出凄厉的尖叫,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搂住我的脖子:“额娘能说话了!”
我一怔,糟了,我忘记了,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居然一不小心就开口说话了。
嫡福晋能说话了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府里,我房里顿时多出了一堆的莺莺燕燕出来,瓜尔佳氏已经忍不住跑来抱怨:“福晋,您可以给府里的一众姐妹作主啊!如今爷专宠那个汉人小蹄子,连福晋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