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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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这场赏雪的主角?那眼看着已经快要步入尾声,主角今天没来?
“封扬,扶着我好不好?有些醉了呢。”珑月一滴酒就红脸的优势终于派上了用场,懒懒倚靠在封扬身上,而封扬也并不生硬,伸手托住她的手臂,高大的身形如将她揽入怀中一般。
封扬的身上总带着阳光的味道,兴许是总不愿在屋内呆着的缘故,淡淡略带些苦味的清香,干净自然。
手臂也极其有力,她根本不用提气佯装,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封扬,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肢体无力的质子,他已经……快要展翅高飞了。
就这么装着,几乎要假戏真做一般,赖在封扬身上告辞,直被他抱入马车中,仍旧不愿清醒。
她这是在做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对于一个必定要离开她的人,她留恋一点儿,眷恋几分,甚至放纵自己一些,不行么?不行么?
她们恐怕这一生不再相见,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那当结果已经注定,过程是怎样,重要么?重要么?
“主子,前面路上躺着个人,挡路了。”马车外琉璃禀报道。
“绕过去。”珑月冷着一张脸说着,从封扬怀中起身却不再看他,有些梦,梦一下就好,该醒就得醒,封扬从头到尾就不是她的,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什么时候也陷入了心理障碍的怪圈?
“主子,绕不过去,巷子太窄也无法掉头。”
珑月心头不禁激起一阵烦躁,“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往小巷子里面钻?!”
琉璃顿时噤声,或许也察觉到了珑月此刻心情不佳,然,问题解决不了,马车也过不去,就只能僵持在这里。
差条绳子 (1)
珑月掀起车窗探头向外看,已经深及小腿的积雪中,一抹鲜亮的水红,如血一般扎眼,却不再飘逸灵动,凌乱中染着些许污浊。
眉心紧到不能再紧,深深闭眼吸了口气跳下马车,就蹲在那人身旁,任由鹅毛大雪铺天撒来,想了好久好久。
前一刻还是趾高气昂的北瑶第一美男子,下一刻便是安王府后门外的路倒;方才还言笑晏晏一身飘逸,这一时就已经落魄得奄奄一息。
是这个世界人命真的一文不值,还是她……低估了自己身份的价值?一个曾经痴傻如今废柴的靖王……
深吸一口气,大片的雪花吸入喉咙中,丝丝冰凉,如今天寒地冻,纳兰珑音,你就真能保证我在他冻死之前路过这里么?
解下身上的披风,将汐了了包裹着抱起来,很轻,轻的就像片羽毛,身体很柔软,比当年已经弥留之际的珑哲的身体还要柔软,像只猫,一只……明知很危险却不得不捡回去的猫。
“走吧。”珑月怅然说着,将汐了了放在马车中,正好夹在她和封扬中间,不算宽敞的马车顿时变得拥挤,汐了了身上的香料顿时熏染遍了周围的空气。
“纳兰珑音用这种方法安插人?”封扬沉眸问道,他虽为武将,但并不是粗人,此前一番挑衅自荐,如今又这般拦路,他自然看的明白。
“是啊,但是也不能真把他扔在外面冻死或者直接赶车碾过去不是么?”珑月一脸苦意,反正已经被塞不是一次两次了,此前院里已经凑了四个打麻将,再凑一个进去帮忙数钱也无所谓吧。
然封扬绝没有珑月那般乐观的心思,微微沉吟道:“珑月,心善未尝不可,但你身在此位,尤其对这些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他们或许没有武功,但正因为此,更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珑月认真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也只能当王府里又多了张吃饭的嘴,此前早有先例不是么?
握起汐了了几乎感受不到温度的手,本想替他搓搓手心暖和醒过来,却发现白皙娇嫩的手背上大片青紫。挨打了?珑月顿时觉得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原以为……
差条绳子 (2)
将手指放在汐了了鼻端,气若游丝,仿佛生生憋着一股气。
赶忙一把扯开他身上早已经凌乱无法遮体的衣服,细弱的腰身清瘦的胸膛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甚至心口上……
珑月不禁伸出手指抹了抹汐了了心口上已经青紫到发黑的淤痕,并不是作假染色,不过这戏未免也太真实了吧?!以汐了了这样的身形,哪怕摔一跟头腰都会折断的感觉,被这样一顿毒打……
封扬也觉得有些不大对,紧着眉将汐了了拽起来,一掌推上他的后背。丝毫没有犹豫,仿佛之前汐了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的那些讥言嘲讽根本没有发生过,也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珑月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使用内力,新奇的歪脑袋看着,又看看自己的手掌,作势向前虚空一推。貌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内力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个陌生的存在,小说里倒是看了不少,出神入化的也有走火入魔的。可是,内力在她那个时代早已经绝迹,哪怕再发达的科技也无法还原。
不一会儿,汐了了那张被厚粉遮盖的脸上浮上些许红晕,轻轻呻吟一声,嘴角缓缓淌下一缕淤血。
很神奇,珑月恨不得封扬能推她一掌试试看。
汐了了软倒躺下,意识逐渐恢复,却抽搐着缓缓将身体蜷缩起来,不停地颤抖,发出一丝丝不可闻的呜咽声,直到珑月发觉仍旧不大对,汐了了已经将自己的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珑月挠了挠头,直接求助看向封扬,内力不是万能的么?现在的封扬应该比她有办法多了。
谁知封扬一皱眉,直接一扬手,一记手刀就要劈下。
珑月赶忙伸手接住,“你这是干什么?”
“不打昏他一会儿会咬舌。”
“那打昏了一口气上不来人就死了。”珑月不大赞同这么做,虽然汐了了无意识中身体痉挛,可是似乎梗着一口气,不敢发出声音一般,一掌劈下去绝对省事,可是收尸很麻烦的。
拍拍汐了了的脸颊,瞬间沾了一手的香粉,直到快把他脸颊一侧拍肿了,汐了了仍旧抽泣着一口气,极小着声音哽咽,仿佛大气也不敢出。
差条绳子 (3)
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猫,而汐了了看着年龄应该不大,像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纤细瘦弱,珑月必须承认,她真的很难同情心泛滥一次。
将汐了了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看着肩头染上大片的粉,这件衣服算是毁了,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哭吧,没人再打你了。”
“呜……”汐了了紧咬着唇,仿佛不知道疼一般,牙齿深深陷入血肉中。
“哭吧,乖……”珑月一边轻声哄,一边拍着他的后背。
不一会儿,汐了了脸上突然划过两道泪痕,噼啪落在水红色的衣服上,滴下片片白印。而后,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泪水四溢,牙齿也渐渐松开,倒在珑月肩上哭得昏天黑地,一口气终于顺过来了。
珑月惆怅抬起头,对上封扬惊讶的目光,耸了耸肩,“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受委屈了,哄哄就好。”
“小心些。”封扬仍旧不放心嘱咐道。
“嗯,你也该做准备了……”说完,珑月直接裹好了汐了了抱出马车,或许,她是不是该感谢汐了了或者是纳兰珑音?如果没有他们,她这一路,都不知道该跟封扬说什么。
临进门,珑月突然轻声道:“琉璃,该帮我换个车夫了。”
没有宫漓尘打理的王府果然不够牢靠,这才过了多久?她的车夫已经学会绕道而行回王府了。
……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一夜,清早时,雪已经几乎快要没过膝盖,松软的雪晶莹透亮,珑月兴冲冲抓起一团揉成雪球,就在自己院中玩的不亦乐乎。
在她的时代,早就已经不下雪了啊。
溯坐在廊下静静看着她,虽然重新编制入府,但是珑月却没让他再守夜,毕竟已溯现在的身体,日夜颠倒不利于调养,更何况,晚上她总出去,也无需人照顾。
眼看着一抹朱红入院门,珑月瞬间飞起一个雪球直砸过去,而琉璃哪里防备这些,刚一露头,登时被雪球又砸得没影了。
“哈哈,琉璃,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听说你再过几天要娶那个小侍卫过门,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心不在焉?”珑月肆意笑着,一脸得意朝溯显摆。
差条绳子 (4)
琉璃从院外无奈又一次露头,拍打着头上身上的雪,似乎面色带着些许凝重,“主子,昨天夜里,皇夫墨岚自尽了。”
珑月微微一愣,“死了?”
“没有,御医们及时救治,现在还在救着。”
“哦。”
珑月继续玩雪,墨岚是纳兰珑馨的皇夫,这消息她知道了也就知道了,还能有什么反应?
“对了,琉璃,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这才是正经事,虽说琉璃有言在先绝不帮忙,但是,以色要挟之……琉璃也不是那么坚持。
“都准备妥当了。”琉璃怏怏答道,仍旧不那么心甘情愿。
珑月用冰凉还带着雪水的手拍拍琉璃的肩膀,“别那么一副死样,你虽然只是娶个侍夫,我准你十天假,你们一家人正好去赏雪。”
琉璃深深叹了口气,娶侍夫?若是按照珑月交给她办的事来看……王府发丧她娶侍夫,这不是找抽么?
虽然仍旧有自己的立场,虽然有言在先,但是……她也只能当是帮自己主子了,谁让她是影,谁让她……摊上这么个主子。
威逼利诱装可怜,她从来没想到一个多年傻子醒了之后,居然会这么多手段。
珑月玩雪直玩得双手通红额头冒汗,在院中滚了个四不像的雪人,回头刚要显摆,却见溯一脸担心。赶忙不再玩了,回到廊下擦汗笑着,任溯将斗篷披在她身上。
看着院中那个还没鼻子没眼的雪人,怎么看怎么像个……面瘫。
突然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一皱眉,“琉璃,墨岚的事与宫漓尘有关么?”
“应该有关。”
“他现在人在哪?”
“宫中。”
……
永凤宫中一片愁云密布,皇夫墨岚于昨夜侍寝之时突然奋起以头触柱,以至血溅当场,好在当时墨岚身体虚软,力道不足,才没有当场毙命。
众御医们齐聚永凤宫,人人都是吊着脑袋拼力医治,可是墨岚命悬一线,不管多少汤药灌下去不一会儿便自行吐出,眼看着奄奄一息就要断气了。
纳兰珑馨屡屡想砍了这群庸医,却又怕扰了人墨岚的病情被耽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在宫殿内打转了一整个晚上。
差条绳子 (5)
不敢靠近,不敢询问,只能远远看着,偶尔从人缝中瞥见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苍白着,好像父王过世时的模样。
纳兰珑馨用力摇了摇头,眼眶又一次感觉发酸,当着臣子的面她绝不能哭,但是……但是……墨岚……
昨夜的墨岚是她见过最美的墨岚,脸颊红润含春,那一双曾经总是蕴满暖意的眸子荡漾无数波光,不再那么冷,不再那么疏离,不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