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烟波-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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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从高处坠下，冲力太大，一入水，我们就直往水底沉去。
我并不慌张，尽量让身体保持在静止的状态，等待冲力耗尽之后再往上游。然而，手心里传来的挣扎让我睁开了眼睛。
水底不知是什么原因，倒是有一丝微光，碧莹莹的，勉强可以看清周围两三米的地方。只见墨槿一手抓着自己的咽喉，一脸的痛苦之色。
他不会水性？我不禁愣了好一会儿，以前总觉得墨槿会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呢！
一面想着，我不敢怠慢，立刻顺着水流迎上去，抓着他的手的右臂换成了揽住他的腰，随即左手托在他脑后，嘴唇吻了上去。
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墨槿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收紧了手上的力量，压制住他剧烈的反抗，舌尖翘开他的牙关，将空气缓缓地渡过去。
慢慢地，墨槿停止了挣扎，身体也不再僵硬，最后软软地靠在了我怀里。
我心下一定，也感觉到了已不再下沉，离开他的唇，一手搂着他，一手划水，使劲向上游。
突然间，腰间一紧，是墨槿抱住了我。
我一呆之下，差点被水呛着，却见墨槿皱着眉打了个手势给我，不禁暗自惭愧，连忙用解放出来的双手一起使力划水。
“哗啦～”终于冒出水面，我连忙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天哪，差一点儿就快憋死了！
“咳咳……”墨槿无力地攀附在我身上，一阵猛咳。
“你、你还好吧？”我抱住他，让他靠在我身上，一手在他背上轻拍着。
“我……我绝对要杀了你！”墨槿狠狠地说着，只可惜声音太过无力，听起来毫无威胁感。
“对不起……”我只有道歉。虽然我原本就是想打开机关尽量查探的，不过绝对不是用这种难看的方法进来，还拖累墨槿一起。
“少废话！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墨槿喘息道。
“哦。”我连忙发出火球术照明。
原来我们所处的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湖泊，离岸边也只是十几米距离，不过头顶上黑漆漆的一片，再想起我们掉下来的时间，真不知有多深……
托着墨槿慢慢游上岸，我立刻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喂！”墨槿踢了我一脚，喝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这地方太古怪。”
我一声呻吟，勉强坐起来。火光下，墨槿湿透的衣衫紧紧贴着肌肤，仿佛半透明的一般，长长的黑发在水中早已散了开来，还有几缕粘在微显苍白脸庞上，更衬得那小巧的唇一片嫣红，那似乎是刚刚我不小心咬到的……
“你……先换上干的衣服吧，别着凉了。”我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然后背转身去，自己也找衣服换了。
身后传来布料和肌肤摩擦的轻微声响，我压住心底的悸动，故作平淡地道：“墨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没有看到红吗？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墨槿冷冷地道，“千罗雪原的雾散之后，我就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大漠中，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走了一天，找到这座古城遗址，查看中就见到你了。”
“我是直接被传送到这里了，真是邪门……”我整理好衣服，转过身，却一下子愣住了。
向来只见过墨槿一身玄黑，只是我刚才随意拿给他的衣服却是柔和的天青色，褪去了一层冷硬，此刻的他，清丽中透着妩媚，真的很……诱人。
“走吧，要尽快找到出口。”墨槿直接忽略我的反应，当先向前走去。
“啊，等等我！”我连忙追上去，一边用火球术照明。
湖岸是一片乱石滩，再远些就是被黑暗笼罩的世界。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
大约是因为湖水的关系，地面很潮湿，空气也沉闷得让人很不舒服，然而……虽然不太明显，但地势分明是往下倾斜的。
我忍不住暗暗嘀咕，这里距离地面已经很深了，还这样继续往下走的话，难道要走到地心去不成？
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我也没发现前头的墨槿停下了脚步，就直接撞了上去。
“啊！”我捂着撞痛的鼻子一声哀叫。
“住口！”墨槿喝道。
“怎么了？”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出口？”墨槿疑惑地道。
望着前方隐隐传来的光亮，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好一会儿才道：“过去看看。”
墨槿点了点头，我们立刻加快脚步，直奔那光亮之处。
大风夹杂着细碎的砂石扑面而来，我却不觉傻了。
这里……分明是古城遗址的另一边，我探察外围时有来过这里。可是……自从进了古城内之后，我们明明都是一直在往下走啊！怎么可能又走回地面了呢？
回头看看我们出来的地方，隐蔽在一处断壁之后，从外面看还真看不出来这地方有个入口。
“怎么办？”我叹了口气，转头问道。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墨槿也有些无奈地道，“不然等到有敌人来袭，我们都会无力应战了。”
我默默地答应了，带他来到一处能避风沙的地方，昨日我也是在这里休息的。
由于虚幻之境里没有黑夜，我只能用饥饿的程度来判断时间的流逝，取了块布铺在地上，我拿出清水和食物递给墨槿。
除了风声，遗址中依然一片死寂。
我喝了两口水，便没有心情去动那些干粮了。
虽然知道以祁红的本领，断然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可是……看不到他，我怎么能不担心……
“这里……应该就是玛雅遗迹了吧。”墨槿忽然道。
“我想也是。”我点点头，躺了下来，枕着自己的双手。
“我学的是空间魔法，所以隐隐能感觉到，这神殿内部的空间很奇怪。”墨槿沉思着道，“尤其是从那池底坠落之后，似乎……有些颠倒错乱，我想，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就算永远迷失在里面走不出来也没什么奇怪。”
“这么严重！”我吐吐舌头，暗自出了一身冷汗。
“抱歉。”墨槿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
“啊？”我一愣，这莫名其妙的，他是道的哪门子歉？
“虚幻之境在四圣兽的记忆中各占了一部份，但是……我从墨影那里承载的记忆并不完全，也许正因如此，才造成了遗迹中的空间错乱……”墨槿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翻身坐起，打断他的话，“墨影已经不在了，新的玄武还没有诞生，如果没有你，我们是否能来到这里还有待商榷，倒是我该说抱歉……”
“闭嘴。”墨槿叹了口气，随手将手里的水袋扔回给我。
“这个……你睡一会儿吧，我在旁边。”看着他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倦色，我忍不住说道。
要是让我在沙漠里走一天，还没有清水和食物，恐怕是累得动都不想动了吧！可墨槿……却一直强撑到现在……我不禁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墨槿微微迟疑了一下，终于抵挡不住从身体深处涌起来的疲累感，背靠在一块断壁上，闭了眼睛。
我取出披风轻轻地盖在他身上，然后稍微离远了些，选了个可以远眺四周的地方坐下休息，以免祁红找来时我会看不见。
身后的古神殿依然耸立在大漠的风沙之中，那古老的浮雕壁画和魔法咒语，四圣兽的图文，颠倒错乱的空间……
刚才经历过的一幕幕接连在我脑海中回放，最后留下的，是水中那个不带任何欲望的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圣兽残影
“啊～”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
墨槿果然是在逞强，这一睡下去都大半天了还不醒，看来是真的累坏了吧。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他叫起来吃点东西，就在这时，远处的景象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似乎……刚来到虚幻之境的时候，我就看到过那片阴沉的天色，只是现在又近了许多，像是在往这里靠近似的。
风渐渐大了起来，夹杂着大漠的沙砾，刮在脸上，微微地有些生疼。
“这里是虚幻之境，该不会有什么沙尘暴之类的吧？”我嘀咕着，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莫明的……总觉得不太妙的样子……
墨槿斜倚着一处断壁，身上盖着我的披风，一缕散落的青丝垂在脸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飘动。看不见那双勾人心神的眼睛后，沉睡中的他又变成了那日封印刚刚解开时的出尘气质。
我迟疑了一下，终于决定将他唤醒。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就好像随时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不料，我的手刚要碰到他的肩膀，那双晶亮的眸子居然睁了开来。
“你醒了？”我有些讪讪的缩回手。
“有事？”墨槿也注意到了我凝重的表情。
“嗯，天象有点奇怪，似乎会起暴风。”我皱了皱眉道。
墨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与我一起走出避风处。
就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原本碧蓝的天空已有大半被深沉的阴暗笼罩，狂风卷起沙土，在不远处形成了几个恐怖的巨大风柱，正在向古城逼近。
“呆在外面很危险。”墨槿道。
“你是说，回神殿里面去？”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有别的办法吗？这种自然的威力，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墨槿说着，掉头就走，一面道，“不过不能从我们出来的这地方进去，那条路太诡异。”
“跟我来！”我抢前了几步带路。正好，我也想再看一看那个神秘的水池呢。
绕到古城另一边，风沙越来越大，古城上也不断地有一些碎石块被卷下来。
“这边。”我招呼了一声，一头钻进那个我发掘出来的入口。
神殿中依然是一片寂静，只听见我们的脚步声。
“咦，这些雕刻……”墨槿突然停了下来，仔细地注视着两边那些我看不懂的石雕壁画。
“怎么了？”我回过头，好奇地问。
“这是……众神的故事？”墨槿惊讶地摸着那些画，一面随手指着一幅道，“这上面说的是众神创造世界，这几幅是神界的景象……还有这里，画的是众神之战……咦，这是……”
“有什么不对吗？”我仔细看了他指的画半晌，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那些画虽然精美，但笔法真的很抽象，我能分辨出是人物就很不错了。
“是四圣兽的诞生。”墨槿道。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当年众神之战时，为了与暗神一派的黑暗傀儡对抗，风神创造了青龙，火神创造了朱雀，水神创造了玄武，地神创造了白虎。”墨槿道。
“怎么会这样？”我愣愣地看着壁画，好一会儿才道，“不是说，众神之战后，神回到了神界，只留下了战后满目疮痍的人间。四圣兽既然是神明创造出来的，为什么会滞留在人间呢？”
“恐怕是因为……他们只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并不是真正的神族吧。”墨槿一声冷笑，“神族其实是很虚伪的东西，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
“那么，这里有没有说明怎样才能找到红缺失的灵魂？”我听得心里压抑，不自觉地转过话题。
“没有。”墨槿一开口将我打入失望的深渊，不过下一句却又给了我希望，“不过这里既然是四圣兽诞生的地方，想来祁红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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