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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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她身侧,雪莲拿灯笼照她正脸,却兀的出现了这张我从未想过的容颜。
贺兰珠…竟然是她!那稍弯柳眉;那薄蝉笑唇;那红粉桃面…如此细致温婉一人;为何会在深夜来此;莫非真是为了埋葬她一手造成的祸事么!我本以为她是淡如素菊之人;后来经过下药事件;近星楼撇清事件;我也仅觉得她只是太爱扎那扎特尔;怕得不到他的心而作的无奈之举;身为女人;我虽不苟同她的作为;却理解她行事的初衷。
但如今;她确是那个将高云这般虐杀的狠毒妇人;我还能有何借口为她开脱!
到底是否是因为自己真的太过渴求能为扎那扎特尔寻个痴心女子;来补慰我对他的无情之势?而一直漠视了她那颗并不单纯的心?
“你…”我艰涩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却镇定自若笑颜如花的说道:“姐姐怎么会来?”
“来等你…”雪莲在侧戏谑的说道,她多日的苦等,终于有了结果。
“夜色凝重,我每每想起高云妹妹的悲惨遭遇,便心里不安,于是自己踏夜而来,拿些姐姐身故之处的灰尘回去拜祭,也好让姐姐了却这尘世间的许多牵绊,安心上路!”她说的淡定,且理据充分。
“你既从未害过高云,又未与她有过任何磕绊,又为何心里不安?妹妹你悲天悯人的性子,也该改改了!”我笑着说道,既然她决心演戏,我也不妨配合下她。
“姐姐…”她楞眼看着我,许是不信我此时此刻仍说着这般温润话语,我语调一转说道:
“这罐子暂且给我吧,也好让我先祭拜一番,毕竟我曾与高云有些误解,她走的不安心,怕许多也是因为我呢!”雪莲笑着欲夺过她的陶瓷罐子,而她牢抓不放,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么?你深夜来此,难道我会真的以为你对高云存着念想么?这罐子里的东西,怕是谋害高云的罪证罢!我拿去找人验一验,便可知道是何物引起的火烧!”我怔怔的盯住她,丝毫都未眨眼,眼见着她的神情一点点的悲悯下去,没有一点歇斯底里,没有一丝不甘不愿。
“格格不用费心再查了,我认了!”她忽然目如清水,不再自我争辩,我倒是颇为意外,未想过她会这般轻而易举的招认。
近星楼里,众人又齐集一堂,子青,乌兰,贺兰珠,我,扎那扎特尔,没有一个下人,只是我们这几个人,围盆而坐。
“贺兰珠,听心儿说你已承认杀死高云,是么?”扎那扎特尔单手揉捏着太阳穴,头也不抬的淡声问道。
“对,是我!”贺兰珠仍是紧抱着瓦罐,双膝跪倒在地,上身却倔强的直立着。
“那你是如何杀掉高云的?西风苑的下人们说那屋子可是锁了门窗的,且起火之时你与我在一起,难道你有同谋不成!”这也是为何我从未怀疑贺兰珠的原因。
“是啊…我有同谋…”她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身形震动,眼角的泪却像止不住的珠线一般,滴滴连线…“我有同谋啊!”
“贺兰珠!你不要再做戏,还不赶紧和盘托出!你是如何致使高云堕胎,致使她焚身的!”子青在旁厉声吼道。
而贺兰珠却丝毫未理会子青的怒吼,只沉浸在自己的漫漫思绪之中,缓缓道来:“我的同谋,是我父亲啊…”说罢又落了一行清泪。
我楞了许久,她的父亲,不是早就身故了么…莫非她今夜准备装痴卖傻逃过责罚了?
“我家贫困,我的母亲却把我爱若珍宝,多年来往来求亲男子不甚其数,但我却在很小的时候,偶然在肯特山角见到了王爷,那时,他仍是个幼小孩童,却纯真爽朗如铃一般的笑声引着我跟在山后,那马背上小小的英姿,让我神往不已,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才日日骑马,练就一身马上功夫,为的,也只是为了某日与王爷站一处的时候,与他同辉,让他能注意到我的神采。”扎那扎特尔听着贺兰珠这般类似表白的言语,却是毫无一点反应,他不耐的想要阻止她说这些无谓话语。
我轻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低声说道:“她不是在说与你听的,她只是在对自己的故去作个了结,王爷莫要无情夺走她最后的希冀。”
扎那扎特尔惊讶的看着我,而贺兰珠仍是仿若无人一般继续说道:“当格格进城之时,我本以为我的一生,不会再与王爷有任何瓜葛,所以与人约定,再等四年,若四年之后,我仍不能如愿,便与他成婚…可是格格;你来了;你给了我一条通往理想的道途;不管有无嫁衣;不管有无婚礼;我皆不在意…进府那日;我快乐的忘却了所有人…包括那个曾与我许下盟约的男子…但是王爷不爱我;王爷夜夜流连西风苑;但我有足够的耐心等;我也愿意爱所有王爷爱的人…但是高云;我真心同她做朋友;她却教我在王爷饭食里下药…她说她自己便是这般让王爷离不开自己…于是我昏头了…王爷震怒了,我知道我完了,再也得不到王爷的爱了”原来这其中有着这些曲折,我独坐近星楼,却是忽略了这些侧福晋们私下的活动。
扎纳扎特尔紧捏着拳头,神情紧绷,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兰珠仍在抽泣的说道:“我本就打算让高云流产,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跋扈的女子这般不招人待见,竟有人先我下手了!”
“混账,你可知道你打算谋害的不仅是高云的孩子,更是我的骨肉血亲!”扎纳扎特尔嘶吼道。
“对不起王爷…我不想的;我愿意为你生好多孩子…好多好多…高云那般歹毒女人生下的孩子,定然也是恶毒非常的!”贺兰珠癫狂的笑道。
原来高云的胎竟然不是她所为…
“接着说!”
“本以为高云没了孩子,会收敛心性,奈何我去探她时,她又对我百般嘲笑,竟然说起王爷以后都不会再踏足兰竹屋,她纵然没了孩子,可以后还会有的,而我,必将孤苦一生…瞧着她那开合的腥红双唇;我下定了决心;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她说的如此咬牙切齿;仿佛自己的高云就在她的嘴中一般…
“那你又是如何杀了她的?为何你说你的同谋是你身故的父亲?”难道这贺兰珠真的神经错乱了么,但瞧着她方才说话的逻辑,却也不似。
“我知道我父亲也同意我这般做了,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他会同意的…小时我爱与父亲在外玩耍;有次经过亲人坟墓之时见到墓上明明灭灭的燃着青色光芒;便问父亲那是何物;父亲说那是人死后;长埋地下;经过一些岁月;骨头遇热便会自己燃烧。。。当我一心想置高云于死地之时;便想起了这个能够自己燃烧的方法…我送了她一件貂皮毯子;夹层里面铺着的;是我父亲的骨粉…还特地混了一些火药…只要她在温暖的房间里躺卧;便必然会迅速的燃烧致命…”
在场之人皆惊讶的不出一气,她,居然用自己父亲的骨灰,来杀死高云…
“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扎纳扎特尔被她的言语惊的脸色苍白。
“父亲保佑!高云的孩子没了,格格要找真凶,我在这个时候杀了高云,格格自然不会怀疑到我,我知道落了高云胎的人便是子青侧福晋!而子青侧福晋一见高云死了,自然便会以为是格格杀了要嫁祸她,那么她便会出手对付格格,而她身侧的乌兰,总是要掺和进去的,这真是一箭三雕的绝妙安排,哈哈!”她笑的身形颤动,连紧抱瓷罐的手,都有些隐隐颤抖。
“所以火起那日,你特地邀我去你屋院,为了就是洗清自己嫌疑是么?后来子青前来质问我,你又是故意不说我曾与你一起,好让王爷迁怒于我,顺手铲除了我是么?好一个歹毒女子!”我顺了顺气,又继续问道:“你为何肯定落胎之事与子青有关?”
“她胡说八道!我自己也怀有身孕,需要对高云如此么!”子青焦急辩解道。
“需要不需要你自己心里明白!”我朝子青憋了一眼,她已脸涨的通红,扎纳扎特尔也紧盯着子青,神色复杂难解。
“因为我在高云落胎前一日,看见她与一男子在府内后山鬼鬼祟祟的说着一些话,后来我才看清了这个男子的面目,他是一直来王府的张猛将军!”
如千钧掷地一般轰声大起…。张猛;怎么会是张猛!
第一百十三章:隐没的蒙古人1
第一百十三章:隐没的蒙古人1
心里急速的寻思起来,到底贺兰珠的话;有几分值得相信!她既已认了杀人之罪;这堕胎的污名仍不肯承担;恐怕此事真的不是她所为;而她素来与张猛毫无过节;完全没有污蔑他的理由,即便是要拖子青下水,也不会如此天马行空般扯上张猛!
若这么久日子以来;张猛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那这牵连的就不再是我个人的生死荣辱了!到底是康熙让他这么做;还是他仅是蒙古埋在大清朝里的一颗棋子;若是棋子;又是何人所埋。
一下子乱了套;我需要时间;好好的整理来蒙古的点点滴滴;也需要时间;对张猛的人格进行试炼!单凭贺兰珠的一句话,是无法抹杀我与张猛曾经共过生死的情谊的,怕是在他身上,至今还留着那日马背上的触目刀伤!
而另一方面;不管真相如何;我皆不可与张猛正面冲突!毕竟哈布多尔济不可能站我这一边;若又与张猛明着撕破脸;怕是局势难控;九死一生。
虽万般无奈;也只好让贺兰珠承了这个罪名;遂气愤的说道:“贺兰珠!你莫要血口喷人!张猛将军乃是与我共过生死之人,岂是你三言两语便可挑唆的!”想起那次赛音山达弑行,我已信了此举并非丹津多尔济所为,那又是何人悉心嫁祸?那些来杀我的蒙古大汉,原先是冒着葛尔丹之名的,但为何在我捉了那只老马之后,又步步的引至了丹津多尔济身上?
这到底是预先设下的局,还是因为我的猜忌而顺水推舟?且蒙古那般危然的局势,亦是出自张猛之口,才会让我对丹津多尔济有了这般深刻的误解,纵然他说的话有些属实,但细想之下,并非真实境况。
还有李德明事件,我本就打着蒙混过关,刻意淡化此事的初衷,字字轻描淡写,与他也商议了说法,但他却在背转身后马上改了做法,自作主张的把此事禀了康熙!而康熙也因为此事把他派至蒙古!一方面借此事件赢了康熙信任,另一方面又得到了返回蒙古的机会!实在是个高明不已的选择。
越想越觉得手心发凉,土谢图汗部果然是个藏龙卧虎之地,直到如今我才稍稍窥见了他本来的面目,那张隐在浓浓深雾下的狰狞侧脸。
子青在此时刻聪明的保持了沉默,因为她越是辩解就越显得自己在维护张猛,所以故意的缄口不言。
而跪在地上的贺兰珠,听我如此一说,便黯然的不再挣扎:“格格不信就当是我在信口胡诌吧,反正我已认了一条杀人大罪,也不怕认了第二条堕胎之罪!”她紧抱着胸口瓷罐,温柔的摩挲着。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单独同贺兰珠说会话!”我知道她犯下这般弥天大罪,必死无疑了,但仍是想对这个我曾经甚为欣赏的女子,作最后的饯别。
“她这般该死,姐姐莫不是想要放过她吧!”子青在旁不冷不热的嘲弄道。
“妹妹多虑了,这土谢图汗部的王爷府,也是循着王法的,杀人者偿命,堕胎者亦要受到责罚!”她脸色一白,便不再争锋相对,铁青着脸在乌兰的搀扶下出了门。
“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