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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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晋?”我不明白他话指何处。
“对,叶赫那拉氏,大福晋,四爷的嫡妻。”当听闻叶赫那拉氏这个已在我与他之间沉默许久的名字,我竟那般陌生…甚至已经记不清他到底是何容颜。记不清她到底曾给我造成过何种伤害。
但却在听见“嫡妻”二字之时,心神俱颤!他的允诺,难道已经这般一文不名,犹记他在肯特山山道之内,那铿然的许诺声响,更记得多个月夜下他不变的坚定眼神。
为何当初他仍有嫡妻,却还能这般坚定的允我一生,而今结发已断,却又若此待我。
“呵呵…嫡妻…”我喃喃自语,…看着铜镜里那张涣散神识,欲哭还笑的脸,到底是谁。
“福晋…我想爷是有苦衷的。”高毋庸低声说道,道出此言之时怕是连自己都没有底气。
不理会他的虚弱辩驳,径直对子丹说道:“更衣吧,唤人准备好马车,我要进城。”,子丹听后顿时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地上,说道:“福晋,不可啊!绝对不可以,皇上谕令你三年不可进城,如今入了即是违抗圣旨。会赐死的。”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若你不去准备马车,不为我梳妆换衣,我便就这模样入城,斩了了事!”她懦弱的流着眼泪跑出门外。
拂了拂自己面颊,竟是那般干燥冰凉。是泪已干透。还是缘自不再选择墨守。
着了一身粗布衣衫,梳了一个少女发饰,将黑长的头发扎成一股,头上略微盘了两个发团,仅插了一支珠钗,粉墨未施。
如此装扮俨然一副待嫁少女模样,半丝都未见沧桑影子。
实在是个粉刺,明明怀着仓咦不堪的心,却能长出这般轻灵若羽,不谙世音的模样。
马车拖行在这漫漫雪地里,少了几分嘈杂,子丹一路紧拽着我手,不安的摩挲了许久。我看着她的慌张模样,好似紧张过我。
高毋庸赶着马车在四爷府后门停下,我低首跟在他身后一步未停,未想后门竟也有人把守。我与子丹皆被拦在门外,兵士粗声粗气的说道:“哪里来的民夫,禛贝子府也是你等可以乱闯的吗?”
高毋庸转身喝斥了一声,骂咧道:“没见着是跟我进来的吗?瞎了你的狗眼了,今儿个府里那么忙,厨房人手不够使,爷特地嘱咐我去厨娘李妈妈家把他女儿们寻来帮手的。”
那兵士明显有些惧怕高毋庸,绽着肥猪面貌赔笑着说道:“奴才混账,混账了。这就放姑娘们进去。”说罢收起武器,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弯身细看了下我眉目。
我朝他羞赧一笑,他才放心的让我们进去。
方朝里行了几步,便听见主厅那边咿咿呀呀的喜乐声音吹揍不停,笼盖了整个四爷府。往来之人穿梭不绝,皆是一副匆匆神色。
而府内不管丫鬟奴才,都着着喜气衣衫,青红相接,看着料子也是不菲绸缎。想必是特地为此良日专门派发的衣衫。
我似生吃了鸡蛋一般,粘连着吞咽不下。
高毋庸托着我手说道:“福晋…你不要去,爷自会跟你解释的,又何必非要赶来这一遭,给自己添堵呢。”
西风阵阵刮来,似一记记耳光重重落在我的面颊。这么些年来,我到底在守候一个怎样的男子,到底挣扎抗争所谓何犹?
“不让自己痛,又怎会让自己清醒。”大力甩开高毋庸的手,径直向主厅走去,越近主厅越是人声鼎沸,朝中大臣几乎已经齐聚一堂,不管是现任主文大臣张延玉,还是主武将领年羹尧,都满面恭鞠的站在主厅外的院子里,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此刻仪式仍未开始,大臣们仍是三五成群的在院落里随意走动。而未过多久,各个阿哥们也都带了礼物入府了,高毋庸端站门口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接过礼物,笑的很是真诚。
我站在院落最里端的一棵老松柏下,那粗布衣衫,素面仰天的模样,实在与这一群光鲜亮丽的人格格不入。我不自觉的拢了拢自己衣衫,莫名的阵阵惆怅。
未过多久,丝竹之声更盛,顺着在场之人的目光朝门外望去,只见一顶大红花轿挺在门口那一地白雪上,我曾赞叹四爷端坐马上的的英姿气势,塞过展翅而翔的雄鹰,堪比怒目而视的雄狮。但此时此刻,这若鹰般锐利,若狮般雄伟的男子,却笑弯了眉目,亲手抱着那一袭本属于我的血色华袍。
第二百三十二章:变数2
第二百三十二章:变数2
叶赫那拉氏双手环过四爷脖颈,眼里盛满笑意。 而边侧的大臣们也纷纷上前恭贺四爷“再婚”之喜,我直盯着他的双眼,片刻都不敢合上,怕看漏了他黯然伤逝的神情。
但那么长的时间,长到院门而始,庭门而终,眼见着那袭华美的大红镶丝袍子,拖沓而挥扬着经过那狭长的红毯路。我强撑着双目一次未闭,任由那酸涩的泪水破框而落,瞬间成冰。
没有,我甚至未从他的眉眼内看到一秒不悦的神情。那般浑然天成,喜不自胜。
耳边擂鼓之声大作,当他踏上主厅阶石之时,在场所有人都举手齐拍,而高毋庸更是跃身上前,将早就置备好的炮竹点了起来,噼里啪啦的闹的人阵阵抽痛。
偶时总怕清冷,而今这般热闹暖人的场景,却更令我胆战心惊。
“福晋,咱们回去吧。”子丹在身后有些哽咽的说道。
“好…”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只觉有些麻痹无觉。方想拖着子丹退回后门,迎面却撞来一个同样穿着素色衣衫的大娘,对着我毫不客气的说道:“真是怎么做事儿的,你是来府里打下手的,不是来看热闹的,诶呦,哪请来的丫头,怎么能像你这般不懂规矩。”
子丹刚要上前阻止,我慌忙拉住她手,做了个噤声手势,任由着大妈七拐八拐的拖着我,不一会儿竟将我拽至了主屋。
今日屋子装点的喜气充盈,每个窗缘都系上了一朵红色绒花,而们框匾额,更是挂丝披缎,显尽主人家的细腻心思。
那大娘边将我推进房内边说道:“我马上便要去张罗爷和新福晋的睡前吃食了,你记得在此好好铺铺床,将那些个莲子花生桂圆的,洒的匀称一些,等爷和新福晋拜了堂行完了礼,便会过来了,动作要麻利,知道不!”
我顺势点了点头应道:“明白,明白的。 ”子丹在旁目瞪口呆的说道:“福晋,您疯了不是。”
我想我是疯了,疯到心甘情愿跑进他与她的婚房,亲手为他们铺床备枕,吉语相祝。
将床上那一床丝绒棉被抱起塞进子丹怀里,径直走至桌边,将那个瓜果盘子捧在怀里,抓着莲子扬手一撒,眼见着这白圆的莲子没了束缚蹦达着散了一床,我强笑着唱道:“愿君连生贵子万事吉…”
“愿君桂满衣冠人满圆…”
“愿君繁华一生无忧恼…”
“愿君世世罗衣系她心…”
“实在太过分了,我去找爷去!我去!”子丹越听越憋屈,将手中被子往床上一甩,恼怒的吼道。
“回来!”我呼喝道:“你真是益发没规矩了,在别人府上也容得你这般放肆?”她被我唬住了脚步,却也实在不想再入内,僵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我将被子舒展开来铺在床上,踱步走到门边,依着门框说道:“前些日子我绣的那块帕子你可有带着?”前段时间我闲来无事,便在府里跟着子丹学绣鸳鸯,但我耗费九牛之力绣出来的东西,却被胤禛嘲笑此乃一对戏水鸭子,一气之下便赏给了子丹,要她随身带着,不得嫌弃。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说道:“福晋要这个做甚?”我并不答她问题,只是接过她递来的丝帕,将它展平了放在那一对新婚枕颈之上。
她看罢才有些哭笑不得,说道:“福晋,您也太阴损了。”我故作无辜的说道:“本就是我不好,来恭贺他的新婚之喜,竟然空手而来。好在你带着它,不然还真不知道送什么好。”没想自己的随手之作,竟成了一件赠人妙品,在此情境之下,实在是寓意深远,功用奇特。
叫他比翼撞山端,鸳鸯作鸭戏!
我拍了拍身上尘土,拉起子丹的手说道:“我们走罢,赶着天仍未黑,出城吧。 ”她久悬在喉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跟上我的步子踩雪出府。
回望这满府的祥光吉乐,心底那细小的声响轻轻唱到:胤禛,若你今晚不来寻我,那么我两便永不相见了。
才落了几个时辰的雪,地上便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如此恶寒的天气,自然都躲在家里不再外出了,单单我,还痴傻的往外狂奔,只为参加他的婚礼。
未行多远,双脚已经湿了个通透,虐骨的疼痛阵阵自脚底袭来,步步绞心。
“心儿!”身后忽然想起多年未听的声音,呆愣着不知是否该转过身子,虽然他也曾去过城外的府院,但这般堂而皇之的唤出名来,尚属首次。
我浅笑着转过身去,拂了拂身子揖道:“拜见八爷。”
一眼望去,雪上尽是凌乱不堪的脚步,形如我踉跄而行的人生道途。
“你…可愿回到我的身边?”他语调不顺的说道,或许自己脱口之时,也知道这个问题实在可笑,当初是他选择利用我来打击太子,而今暗害不成,又来寻我回去,天底下还有这等美事么…
我压着心里涌现的怒气,说道:“爷看看你的身后吧。”
他转身回望,纷扬的大雪漫漫填没了个个足迹…不久便又如当初一样了。
“如果人心能若雪印这般,落雪之后便又轻易成了原来模样,那我便能跟你回到往昔…可惜,要盖住一个伤疤,便只能再原来那里划一道更深彻的疤痕,那种痛,我承受不来了,爷,你回去罢。”即便我不曾恨他,即便我理解他的选择,即便他可能用心良苦。也并不代表,我可以原谅。可以由着过往事过境迁。
“即便是你看着四哥再娶了那个女人,你也要这样坚定的呆在他的身边是不是?”他忽而笑了起来,有些惨然的追问道:“四哥能给你的安定,如今我也能给你…当初我逼走你,便是知道以自己的羽翼护佑不了你,而今我定能让你无恙生活,不需殚精竭虑了。”
我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知道这两年来他在朝中可谓努力非常,不但在朝中担任户部要职,十四爷的强大,更给了他坚强的军事后盾。
所以今日,他才敢这般堂而皇之的说下这铮铮豪言了么。
低头凝思拒绝之话,再抬双目时,却见手里拽着血红丝带的四爷,站定在不远开外,定能将我与他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
他紧咬着牙齿,以致面容凹陷扭曲,那狰狞的模样是我第一次见到。
不管不顾八爷寸步不让,他笃定沉稳的走至跟前,说道:“八弟不去屋里喝杯喜酒,来此冰天雪地的屋外做甚呢?”
“四哥”他含笑说道:“四哥不在自家仓库数数如此婚宴是否又多出来一箱黄金,倒有闲情来此管我与自家福晋的事。”
他似乎话有所指,我却不明其中原因,只见胤禛青筋尽现,挥起一拳便将八爷打到在地。
八爷亦是丝毫没有退缩,望着他的眼神狠毒至极。
“哼,我劝你不要与虎谋皮!此次你做的实在秒极啊!竟敢窜和苏州知府将一箱官银私吞,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箱钱抬进了我的府邸,我告诉你,你不会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