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掩着发烫的面目笑了笑,说道:“十四弟在看呢。”
八爷转过身子大笑道:“十四弟见此,自然也是开心的,对不对!”
而马上的他,却不回答,仍是那般扯着半边嘴角,不羁却又带点嘲讽的笑着,笑的我心里发怵,笑的我心生愧疚。
八爷一把将我抱上马车,这才发现那老伯竟然已经抛下车子,人影都没一个了。
“好奇怪的赶马人,不要工钱不说,竟然连自己的马车也不要便走了。”我疑惑的说道。
“是很奇怪,因为方才我去你那旅店寻你,在走廊上撞到他,他似乎颇为慌张的望了我一眼,本来我也没有在意,但是却似乎听见他在说什么三楼出了人命,要你快走之类的浑话。实在另人费解。”八爷也十分奇怪的说道。
我眼神一黯,心里似乎有些清醒了,哪里会有一陌生人对我这般贴心,这个男人应是四爷派来一路跟着我的了,此刻见到我与八爷这般,还不急着回府复命去么。
“心儿…”他拥着我,唤道。
“嗯?”
“我知你素来酷爱自由平凡的日子,但是若随着我,便又得住在那憋闷的北京城了。”他斯磨着我耳际,说道。
我浅浅一笑,扭过身子说道:“你都为了我放弃争夺天下了,这一点小小的桎梏,我又怎会放在心上,且你也素来知我手段,谁敢欺负我,还不是自寻晦气。”
他朗朗一笑,宠溺的捏了捏我脸,笑道:“不要成日里都充狠毒,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柔软过任何人。”
第一次听人这般评价我。“柔软”这个词,似乎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当我站在帐外听着雪莲的痛呼之声不为所动之时,当我拿着尖刀在子青高耸的肚子上刻出血痕之时,当我眼睁睁看着张猛的金刀刺进子青的胸膛时,当我对着奄奄一息的所索额图笑的灿烂时,当我步步谋算太子至他身败名裂时,柔软二词,便已经彻底将我抛弃了。
而唯有他,从未与我一同经历过嗜杀阴谋的他,才会这般傻傻的用“柔软”二字来形容我。
心里怅然,或许这便是我选择他的另一原因,我与四爷,太了解而又太相似。
忽而想起那晚郭络罗氏房前所受委屈,心里便隐隐冒着酸气,我佯装不再理睬他,只是摊开手掌露出那血红的痕印,在他眼前甩啊甩。他一看便知缘由,双手合过我掌心,说道:“对不起…而今局势你也知道,太子倒了,皇阿玛又下了让群臣举荐太子的意旨,许多大臣都来与我表明决心,要举荐我作太子,而宫中,额娘更是百般训斥,要我趁此机会翻身夺储。”
“那不是你素来的愿望么?”我言不由衷的说道。
“别人不懂,你也不懂么?那更是我额娘的愿望,只是我不想违逆了她的意,但而今我不想争了,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者早到你嫁入我府开始,我便已经无心追逐了。直到你找胤祥,苦求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你一命,我方定下了决心。”其实自从在扬州他袒露心声以来,我便知道其实他疲于应对这些朝臣,疲于实现自己额娘的愿望。
“而你额娘逼你了对不对?”我想起雅柔说的话,便知道他受他额娘逼迫的,不止是朝堂之事。
“我知道额娘不可能放过此等良机,所以一直对她虚与委蛇,虽然面上奔忙,却一直都未有让护我的大臣上书举荐我,但那日额娘在御花园中提及你,说你乃是此次成功的最大阻路石,要我远离你…”我似乎有些明白近月来他态度的变化了。
“所以你这半月以来都刻意疏远我,怕你额娘从我这里看出你其实毫无动作,并不打算趁此机会一争帝位?”他点了点头,我才知道此次乃是自己胡闹了。
“…糟糕了!你这般堂而皇之的追我出城,你额娘恐怕早已知道了!”我心里暗叫不好,即便良妃并未知晓,四爷难道不会告诉她么…他提及八爷时候那狠辣冷漠的表情,又赫然的浮现在我眼前。
纵然八爷无心角逐,但若他的额娘振臂一呼,那些追随他的大臣,又忍得住不上书么?
而只看结果的康熙,又怎会去细辩这些大臣是受谁引导呢?奏疏上是谁,即是谁了…
顿时浑身发凉…原来历史的真相,竟是如此么。
八爷的失尽父心…原来是因为我。
第二百零七章:西风起1
第二百零七章:西风起1
果然如我所料,我与八爷的马方行至北京城郊,便已经碰见了那些身着官兵服的守卫,我惊愕四爷的速度竟然这般迅驰,难道大臣们在此短短半日的时间便已经上书惹起圣怒,以致康熙派兵前来抓人了么?
但待那些兵士近前,我方知道乃是自己估错。 此些兵士不是康熙派来的,而是良妃。
“八福晋,属下奉良妃娘娘的命,前来请福晋进宫。”其中一位面相森冷的魁梧兵士跪在马前说道。
“心儿,你可以不去的,她是我额娘,有我护你,不会拿你怎样的。”八爷紧抱着我,片刻都未放松,十四爷却在马上不咸不淡的说道:“哟,什么时候听说良妃娘娘也有兵可用了?明人不做暗事,自个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若然说不出来,爷就地就斩了你们,一群不知轻重的奴才,官兵也敢冒充么?”
虽然言语清冷,吐出的却自自都是犀利辞色。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十四爷便在那甩了甩手中马鞭,作势欲扬,那带头的官兵才猛然跪倒在地说道:“回十四阿哥话儿,奴才们都是在四爷手下当差的!”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暖心老伯果然是他派来跟着我的,他还真是眼线密布,我想做些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监视,之所以对我离开北京视而不见,怕是想借此机会让我摆脱八福晋的身份罢。
如今我与八爷冰释,他那里恐怕已经翻起了滔天怒浪。早晚会火围八爷,扑灭不及的!
而此良妃,枉她长了一副聪明脸孔。居然也不懂形势,无形之中便为他人陷害自己儿子而劳心出力。
“果然是四哥。”八爷握着马缰的手顿时紧绷了起来,我轻扶了下说道:“算了,不是早猜到了吗,还有什么可动怒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你额娘稳住心神,莫要听了别人唆摆,便真的出面叫那些维护你的大臣上书举荐你作太子。 ”
八爷无奈的干笑一声:“此事恐怕毋须别人唆摆,额娘也会去做的。”
“看此情形,应是还未做呢,爷就先让我进宫探探形势,看能不能说服你的额娘。”虽知此事徒劳,但却实在没有别的可行之路了。
他无力的点了点头,落马后将我抱了下来。
“各位官爷,我同你们回去。”他们闻此显然面色一松,没有先前的惊恐神色了。
“小心!”八爷在身后不安的说道,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他竟然放心不下自己的额娘,难道还怕她敢跟我动手么?
入宫时候良妃正在宫里饮茶,她永远是这般清淡闲宜,虽然岁月磨人,却始终磨不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孤傲神采。
但我知道,她的骨子里是盛满自卑的,不然一介女流,虽未得康熙万千宠爱,也曾宠盛一时,而今贵为一朝妃子,除了那遥不可及的皇后桂冠,她已是实现了所有女人的梦想了,又为何会为了那区区贱名,而掺进这一场生死博弈呢。
她知道我来了,也不唤我落座,也不望我,只是淡淡的自舀自饮,饮罢三杯之后才轻启朱唇说道:“你可知道我的孩儿,是经历了怎样的风霜才长大成人的?”
她顿了许久,我知道她并非征询我的答案,故而只是静默不答,等待她的下文。
“我生胤禩时正逢血崩,差点便没了性命,但命悬一线换来的孩子,却被皇上顷刻夺走,寄养在惠妃那里,缘由是我身份太过低贱,拥不起大清皇族的血脉,记得那日他洗三,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在围墙一侧落泪,看着他在惠妃和皇上跟前欢快笑着,我心里开心,遍遍念叨的是,孩子啊,再笑的灿烂一点,让周围的人,都欢乐一点,因为这样,别人才能忘记你卑贱的出生,才会给于你稍多的关怀。 其他阿哥朝夕便可得到的恩宠,他却要用尽全力才能赢来。”
她的话,似把刻刀一样,缓慢却很深刻的在我心里划出了痕迹。
“他虽未长大,却似乎懂得自己与别人不同,所以身边每一个哥哥弟弟,甚至婢女宫人,都给予温和神色,有时甚至几近谄媚,但换来的却是什么?惠妃罚他在太阳底下站了三个时辰,我站在拐角深处,望着他仍是强作欢笑的脸,差点便去投井自杀,是我这个额娘给他带来了所有的苦难。但每逢他有机会见我,却总是会笑着说:额娘,不要伤心,总有一天我会将皇阿玛的江山奉到您的面前,让所有欺辱我们的人都明白,谁才是天下至尊,谁才是最最尊贵显赫的当朝权贵,谁才是青史留名的芳香故人。”
八爷…原来那张温笑的脸面之下,是一颗如此艰涩的心,而他为我而放弃的,又何止这一片江山。
“你可知道他为了笼络这班朝臣,花费了多少心思,谁会将赌注下在一个贱妇所生的皇子身上?你可知道他为了留住内大臣的心,曾在阿灵阿的府上跪了整整一夜?抛下所有尊严,仅为实现曾对自己额娘的一朝允诺,你难道真的忍心破坏他穷尽此生筹谋忍耐所换来的权势,换来的一争天下的资格么?”她双目盈水,痛苦的落下泪来。
我抹了下眼角,狠甩了下自己脑袋,要将自己方才听到的所有言语都抛诸脑后,我不能被一时的感动迷乱了心智,助他迈进那条不归之路。
“额娘,您到底有没有想过,八爷到底要些什么?或许他儿时是受过万般欺凌,但也正因此,才造就了他如今贤德美誉,您的儿子,并不输于任何一位皇子,天下臣民都可鉴证,又为何非要用帝王之位,来显示他的高贵呢?古语有云:以权示人,仅显威,以德示人,才显尊。你的儿子,已是万民心中的贤德尊贵之人,又为何要争抢那本不属于自己的九五之位呢,况且帝王权位,成则至尊显赫,败则殒身不恤,难道您真的有必胜的把握么?仅凭着朝中内大臣阿灵阿,侍卫鄂伦岱以及那些不成气候的阿哥们?政权之争,从来都是谋定后动,军权相挟,原来还有福全亲王这位有着显赫战功之人暗中美言提携,而今他人走茶凉,他的后人可还有谁跟随八爷的脚步?兵家重地可有八爷的知心之人?莫说别的,单说今日你欲将我唤来,借助的却是四爷的兵!试问,你又有何能耐在他夺储失败后保他余生?难道你真幼稚若此,相信仅靠大臣们几片烂唇烂舌,便可将这江山大权咬下来么?!”
她被我的厉色言辞说的面色苍白,端茶的手也险些捏不住茶杯。
我见她有些踌躇,继续说道:“额娘,莫要再受他人利用,做了别人踏上地位的垫脚石,莫要害了八爷…您的儿子已经受尽天下敬仰,毋须再为卑微出身所累,无法摆脱贱妇声名之人,恐怕仅有您一人了,请您扪心自问,是否愿意用自己儿子的性命做赌咒,来达成你母仪天下的冤枉,来洗刷皇上曾对你的侮辱言语?”
“我当然不愿…”她竟莺莺的哭了起来。
“人当自尊而后人尊之,这个道理,我信额娘比我懂。没有人能给你高贵,包括你的儿子,除非你自己懂得如何做一个高贵之人。”我知道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