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都是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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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薄的木门“吱呀”着缓慢打开,那种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微弱的光线从门外投进,映出床榻上躺着的那人的轮廓,相较享乐苑那时,床上之人这些天来清瘦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睛是闭着的,景若水睡着了。
景若寒慢慢走进屋子,修长的背影在地上越拉越长,他轻轻坐到景若水床边,久久的望着她。景若寒的动作很轻,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景若水的脸色还算红润,这些天来也没少进补,只是,景若寒知道,其实景若水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一个双十年华的大好女儿以后的半生光景都只能在床榻上度过了。若是景若寒自己,怕是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若是让他每天这样苟延残喘,他还不如去死。不过那是以前的他的想法,若是现在,他不知道了。因为他的心中已经真正被映刻上了一道靓丽的身影,那是值得他一辈子去铭记的镌刻。景若寒不知道,若是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那么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死,再也看不到她,那大概是一件比苟延残喘更加痛苦的事情吧。
若水啊若水,能不能告诉我,现在的你活得痛苦么?其实我知道你的苦……
景若寒望着自己的妹妹,在心中暗自喃喃。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景若寒现在已经不想去追究了,人还是活得糊涂一点得好。太聪明了,只会令自己更痛罢了。
景若寒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里微蜷了蜷,抬起手,轻轻替景若水拉好被子。然后,景若寒抬手,温柔的抚摸着景若水额前发丝,眸子里流露出一种叫做幸福的温情。
景若水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熟。景若寒望着妹妹的睡颜,轻易将思绪拉回到年少时的回忆里,那时的自己和妹妹还寄居在姨母家中,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那里没有人看得起他们。若水胆小怕事,时常背地里被下人们欺辱。姨母虽说收留了他们,但平日里也并没有多少闲暇功夫照看他们。那个时候的景若寒就知道,想要保护自己和妹妹,只有令自己变强。
只有令自己变强,才会让别人看得起,才不会被人欺负,所以,景若寒从小时起,就明白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生存之道……后来,所有人都对他另眼相看,包括景月。
若水的蛮横霸道,与景若寒的纵容脱不了干系。苦尽甘来之后,景若寒总想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给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没想到,到头来却害了她。
景若寒纤长的指节在景若水脸庞上温柔抚摸着,指腹下滑,越过下巴,来到颈项……若水真的瘦了许多,景若寒看着心中疼痛。
若水,就这样吧。好不好?与其终日在这里受苦,不如就让我放出你的灵魂,获得解脱,早日去寻求新的生活,好么?你这样,自己痛苦,我比你,更痛。
景若寒的手指轻柔的在景若水颈间滑动着,后来慢慢用力……用力……
一行清泪从景若寒眸子里无声滑下,眼睛微闭,景若寒移开了眼。
若水,对不起。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会明白的。
秋夜的冷风吹得树木“沙沙”作响,光影摇曳在纸窗上,爬进屋内,森然可怖。
到处透出一片麻木与苍凉……
风声渐弱,悄无声息。万物寂静,当真什么也没有了。就如景若寒此刻的心情,默然的微颤着……
“大姐……”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若寒手上一颤,脊背微僵,放开了景若水。他暗地里抹了一把眼泪,将头转过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笑颜。微暗的月光下,他的脸上仍闪现有几分晶莹。
“若水,你醒了。”
“嗯。”景若水艰难的点了下头,喉咙咕哝了下,显然是被景若寒方才的动作弄得很不舒服,不过她什么也没说。不知道她到底清不清楚她的大姐今晚前来的用意。
景若水现在的状况是,四肢和躯干都不能动,只有脑袋还勉强能动,应该算是个半瘫了。“大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刚来不久,没想吵醒你。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就走。”景若寒平静的说着,脸上是淡而温和的笑容。“要喝水么?我倒给你。”
“不用了,只是刚喝完药头很沉,还想睡。”
“好。”景若寒点了下头,笑着帮景若水掖好背角,“那你睡吧,大姐这就离开,不吵你了。”
“嗯,大姐慢走。若水就不恭送了。”
“嗯。”
门被轻轻掩上,房中顿时暗了下来。景若水望着房门上景若寒的影子消失,这才悠悠的叹了口气,眸子里有着浓浓的落寞。
“大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我痛苦,但是我知道大姐你比我更痛。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大姐……
只是,大姐,现在的你不会懂得的。当一个人真正到了生死边缘的时候,即使她忍受着再大的痛苦,她仍然是想要活着的。人都怕死,这是本性使然。死亡的气息越重,她就会越恐惧。以前即便说过怎样的大话,到了这一刻,所有的人都会害怕离开这个地方。闭上眼睛到底是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也惧怕知道……
所以,大姐,即使我痛苦,但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
房中景若水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门外墙角处的景若寒心中隐隐作痛,若水,对不起……
今后我会让你好好活着,不许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
“阿嚏~”
我揉了揉鼻头,这已经是今儿晚上第几个喷嚏了?我数不清了。看来,我的身体还真是不适合打野战。野战虽刺激,可我吃不消啊。这不~感冒了。
“雅,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肖翰轩将我揽在怀里,眉心的那抹担忧掩饰不去。
“不用了,”我摇头,将自己全部蜷缩在他怀里,“我只是着凉了,没关系的。我只要像现在这样躺在轩你温暖的怀抱里,我就开心哈~我一开心,病就好啦。呵呵~”
水声哗啦,一人走近,素手扶上了我的额,绣眉微蹙,“好烫。小雅儿发烧了。”
“嗯~”我的脑袋越来越昏沉,头好沉,我将自己紧贴在肖翰轩温暖的怀抱中,身上好烫,我觉得自己的温度已经高过了水温,灼烧了自己。我的意识渐渐有点迷糊了,只是越来越紧的贴着肖翰轩柔滑沁凉的肌肤。
“小雅儿,小雅儿……”
一人抓着我的胳膊轻晃,“嗯~”我无意识的应答着,昏昏欲睡。
迷蒙之中,我感觉似乎有人将我抱出了水池,我冻得发抖,紧紧贴在那人身上。然后另一个人给我裹了件衣服,再然后……我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觉睡得好长好长,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似曾相识的梦境。
冷清的宫殿之中,薄雾飘渺。薄雾散去,是永昼的哀愁。
偌大的花园之中,草儿郁郁葱葱,中央一株白色的花儿独自开放,洁白的大团花朵,圣洁优雅,美轮美奂。花筒慢慢翘起,花衣慢慢打开,花瓣与花蕊的颤动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艳丽动人。清香四溢,光彩夺目。
那是,优昙花。
我认得的。我以前见过它。
优昙花盛开依旧,却已暗淡了光彩。笼上了一抹轻愁……
那抹忧伤的艳丽,令我的心为之痛惜。
就在这时,一个飘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他向着花儿慢慢蹲下……
梦中的我很好奇,想知道这个出现在我梦里的陌生男子是谁,然而,我拼了命的想去窥探,却仍然什么也看不清。
我看不清他的容颜,就算他的身形清晰的映现在我面前,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看不清他的脸面。我的心却莫名的翻腾了……
一切影像散去,我缓缓睁开了眼。
“小雅儿,你醒了。”见我醒来,旁边搂着我的蓝轩婧非常开心,他爬起来对着对面的方向道,“师兄,快来看,小雅儿醒了。”
然后蓝轩婧又躺下抬起手抚上我的额,又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还好,烧退了。小雅儿你可知,你这一烧就是一天一夜,可急死人了。女皇刚才派人来过问过,景若寒也来看过你,在外间等了一整天,这才刚刚离去。”
现在已经离我晕倒的时候,过了一个夜晚加一个白天。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蓝轩婧,对于他此时的开心无动于衷。蓝轩婧觉察出我的反应有些奇特,“小雅儿,你……怎么了?”
我摇头,左右看了一眼,支起身子。“咝~”头痛欲裂,我呲牙咧嘴。强忍着疼痛胡乱将衣服穿上,然后将身体移到床边。
“小雅儿……”蓝轩婧跟了过来,此时一丝不确定因素从他心底蔓延出来。但他却不敢轻易问出口。我推开他拉着我的手,下了床。
一起身,头颅中血液混流,向前一个踉跄,一人接住了我,我的脑袋砸在了一个人胸口,“雅。”
那是一个泛着优昙绝世冷香的怀抱,令我深深迷醉。
许久,我缓缓抬起眼睛望向他,肖翰轩亦望着我,没有言语,只是一双凤眸中写满忧虑。
我抿了抿唇,刚醒来的我口干舌燥,不想说话。我抬手,将他推开。然后我绕过他的身,摇摇晃晃的向着门的方向走去,脑袋中仍然昏昏沉沉,只是被一股念力支撑着,我双手打开门,抬脚迈了出去。
茫茫夜色中,我消失在远方。
卷壹 三只夫君排排坐 相公都是狼49
许久没有回过神来,屋内的两个男人互看一眼,他们的心中此时所想的是同一件事情,但是又有着不甚相同的担心。肖翰轩心中的,更多的是愧疚。不过,事实到底如何,并不是他们说了就算的。
现在一切尚未可知。
命运到底是有它既定的轨道与法则的,没有人可以妄图去改变它。它却可以在无形中改变所有人。
望着房门口凤离雅消失的地方,肖翰轩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抬脚跟出。不管结果会是怎样,他最担心的,永远都是心爱之人的安危。只要她没事,不论让他自己怎样,都好。
此时榻上的蓝轩婧也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直接运起轻功飞出门外。即便蓝轩婧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但是说到根本,他最关心的,仍旧是那人的安危。与肖翰轩一样。
可是,房间门口,两个男人久久矗立着。天大地大,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他们不知该往何处追寻。
偌大的国师府,我总是在那小小一方土地上活跃着,从未曾真正逛完过它。我此时毫无意识的游荡着,脑袋昏沉,有些头重脚轻。心中却有一个未知的意念牵引着我,一路摇摇晃晃的向着某个未知的地方走去。
眼前的景象渐渐陌生,我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我时常出没的范围,穿过一座座熟悉的楼阁,水榭,花园,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荒凉,杳无人烟。在一条残败的小径尽头,面前出现了一石砌的圆形拱门,拱门下半的木栅栏是虚掩着的,有些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尚算完好。
这里似乎不常有人来,拱门内的景致亦有些荒芜。
我心中那个意念推动着我的身,令我不得不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