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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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占星座
她满脸怒容,将手上的糕点,绣帕扔了一地,她伸着手,颤颤巍巍指着他,一副要冲进屋来,朝他破口大骂的样子。
他却只是牢牢拥着怀中馨香,柔软的身子,用那两只阴郁,冰冷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他与她整整对峙了半柱香的工夫,他终于唇角轻扬,却毫无笑意,面容阴狠对屋外的女子口语道:“别再碍着我,娘。”
屋外的女子,被他脸上的狠毒,决绝吓了一跳,已经跨到院子里的右脚,不由自主又缩了回去。
她站在窗外,呆呆怔怔望着里屋,那里坐着的,是她的亲生儿子,寒虞。
她三番四次,用尽各种手段阻止他,他却还是将怀中的女子娶进了门。
他不娶自小爱慕他的魏雁,不娶京城里许许多多憧憬、仰慕他的女子,却偏偏要娶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白英和李云的女儿,白绫。
他那样固执,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她派了那么多人去铲除白家,到他们家放火,派刺客去行刺他们,他却背着她,暗中将这些危机一一化解。
他甚至还要陪那个女人回娘家。
他疯了,他去了白家,岂会有命回来?
不行,她没有空再在这里和他大眼瞪小眼,她得赶紧回宫,多派些人去保护他。
白绫依偎在寒虞怀里,一路都喜笑颜开,笑容满面地冲他撒着娇。
他说到做到,中午便带她出了王府,却居然不坐轿子,亲手抱着她上了路。
一路上,所有人都疑惑而又诧异地望着他。
他却似浑然未觉,不仅将白绫抱在手里,招摇过街,还在怀里揣了一个纸袋,时不时从纸袋里拿出一颗蜜饯,一粒糖,塞到她嘴里。
他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伤风化,堪称乖僻。
那名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子也是,光天化日之下,靠在一个男人怀里,也不害臊,居然还满面笑容地嘬着那个男人的脸颊。
然而就算这两人的行为再乖僻,再不雅,却无人敢上前阻止他们。
只因那名怀抱女子的男人,面容阴鸷,一身戾气,旁人离得他少于三尺,便会通体泛寒,全身僵硬,再也无法靠近一步。
于是这满大街的人,都只是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们,却无人敢上前一步,更不用说是管他们在做什么了。
白绫久居家中,甚少出门,此番上得街来,自然是兴奋雀跃,欢喜非常。
她一会指着街边的拨浪鼓喊:“我要这个!”一会又指着包子铺里的热馒头喊:“我要那个!”
当她看到路过的一名女子手中的木梳,她却突然住了嘴,不再喊叫,只用一双充满渴望的桃花眼,眼巴巴看着那把梳子。
这紫檀木的鸳鸯木梳,买是买不到的,是官家女子求姻缘的时候,万中挑一,从庙里求来的。
她求了上千次,一次也没求到,一定正因如此,她才没能嫁给寒睿,而嫁了寒虞。
她回过头去,唉声叹气地趴在了寒虞肩头,她刚刚闭上眼睛,就惊觉头顶微微一沉,被人抬手插上了一样东西。
她伸手一摸,她立即高兴得眉开眼笑。
是紫檀木的鸳鸯木梳!怎么到了她的头上,难不成,那名过路的女子不要了?
她回过头去,恰好看到那名女子满面红晕,手里捏着一大把银票,一瞬不瞬盯着她,确切地说,是将她抱在手里的寒虞。
她再抬起头来,看看寒虞,他依然板着脸,满面阴鸷,一副生人勿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拉了拉他的衣襟,小声问他:“你怎么抢别人东西?她一定不是自愿把梳子卖给你的……”
她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低头瞥了眼她,一伸手便将她手上的木梳抢走:“要,还是不要?”
她赶忙伸手去夺,一连叠声说:“要!!要!!!”
他松了手,将梳子啪嗒一声丢回她怀里,她怕他发火,赶忙低着头缩回了他怀里,不敢再说话。
她满心欢喜,小心翼翼抚摸着怀里的紫檀木鸳鸯木梳,据说只要在梳子一前一后两个圆圈里刻上男女双方的名字,那对男女就算相隔万里,都将终成眷属,她往他怀里一缩,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捏着梳子,就要照着习俗,在梳子一前一后两个圆圈里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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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刻个绫字,回去之后,再补上个睿字。
可当她从怀里拿起梳子,凑到眼前,细细一看,她立即失望地把头低了回去。
他力气太大,恰好捏在梳柄,居然把那个圆圈捏破了。
她踢了他一脚,赌气把梳子丢了出去,一抬头,却恰好见他似笑非笑,迅速朝上勾了勾唇角。
白绫一路蜷缩在寒虞怀里,开开心心吃着他不时塞到她嘴里的酥糖、蜜饯,连白府的大门,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都浑然未觉。
但当寒虞敲开白府的大门,当她的耳边,骤然响起了一声苍老,熟悉的:“小姐。”她“啊”了一声,飞也似就从寒虞怀里跳了出来。
“李伯,你还好么?”
白绫紧紧抓着家中李管家的手,不消片刻,就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寻常女子,成亲以后,许多都好几年才能回家一次,特别是嫁到皇宫,王府的女子,有许多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家人了。
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等寒虞死了再回家,谁想他新婚第二天就带她回了家。
他确实与这里所有其他男子都不相同,是个真真正正的大好人。
她回过头去,在这个大好人的脸上一左一右使劲嘬了两大口,一回头,便将他抛在脑后,欢天喜地地冲进了府里。
“爹,娘,女儿想死你们了!!”
白绫冲进内屋,全然未觉白英与李云脸上的表情何其阴狠,甚至堪称恶毒,她虽然口口声声称呼他们为爹娘,其实心中的爹娘却另有他人,对于他们,不知为何,她始终也没有真正爹娘的感觉,充其量不过是亲密的亲人罢了。
这个世界的人,大多重男轻女,生下儿子,便当成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生了女儿,十天半月也想不起去看一眼。
所以她将脑袋扎进他们怀里,使劲磨蹭了几下,就松了手,蹬蹬蹬跑到楼上去了。
楼上有她的丫鬟,小唐,她打小和她一块长大,在她心里,她才是她最亲密的家人。
她想赶紧告诉她,她嫁了一个既大方,又有钱的金龟婿,顺便,她还想把从寒虞那里得来的金银首饰,送几样给她。
反正,她一人也用不了这么许多,小唐家道中落,又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她平日里就一直想着要去帮她,可惜白府虽然有钱,却没有一个铜板掌握在她的手里。
如今她总算嫁做人妇,有了自己的私房钱了。
她进得自己的闺房,见了小唐,满面笑容拉着她蹦到了床上,她将藏在怀里的金银珠宝,一件一件往她身上堆,她太过兴奋,全然未觉她的夫君并没有陪她上楼,而是一直待在楼下等她。
寒虞抬眼,冷冷望向站立在自己身前,满面阴狠,一脸怒色的白英与李云,他突然下跪,恭恭敬敬向白英与李云行了跪拜之礼:“小婿寒虞,拜见岳丈,岳母大人。”
他话音未落,白英与李云衣袖飘动,掌心真气翻涌,一左一右,转眼就挥手拍至他的胸口。
他挺直了脊梁,缓缓站起,毫无抵抗,任由他们往他身上打了一掌又一掌,他强忍重创,一直到白绫蹬蹬蹬的脚步声再一次响彻了屋顶,方才出手如电,轻而易举就扣住了白英与李云的手腕:“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心中有怨,就冲我发,只要不把我打死,我决不还手,但……”
他说到这个“但”字,脸上淡漠、恭敬的神色猛地一敛,他目光阴鸷,双手发力,转瞬间就将白英与李云的手腕捏得咯吱作响:“但你们若是再利用我的娘子,引我上钩,到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遇到招商银行(捉虫)?
遇到招商银行(捉虫)
他说完这句话,瞬间收起了内力,回身一旋,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楼梯口。
白绫下楼之时,恰好见到寒虞在楼下等她,她想央求他,让她带小唐一起走,但他一等她下了楼,连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衣袖一甩,便冷冷冰冰丢给她一个:“走”字。
她气鼓鼓地看着他,他刚丢下这句话,人就闪到了门口,背对着她,不声不响朝她伸出了右手。
不是他自己说的,要带她回趟娘家,现在她还没和爹娘说上几句话,没陪他们吃过一顿饭,他要来就来,说走就走,她不走,要走,他一个人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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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小唐的手,转身就跑,经过白英与李云身边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爹、娘为何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寒虞?自从她带他回家,他们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她刚刚扑进他们怀里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伸手搂她一下。
他们看着寒虞的眼神,既愤怒,又憎恨,简直就像看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绝不是看待亲人女婿的神色。
她眼珠子一骨碌,心中顿有所悟。
难不成,她前些天晚上,偶然路过他们房间的时候,在窗外偷听到的话,是真的?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儿子,未满十岁,就被奸人所杀,如今他们总算可以引那奸人的儿子上钩,报仇雪恨,让那奸人也尝一下丧子之痛……
丧子之痛……
她想到这里,胸口猛地一窒,她松了小唐的手,附着她的耳朵,告诉她明日午时一定要来王府找她,一转身,毫不犹豫便退回到了寒虞身边,伸出手来,牢牢抓住了他一直探在身后,纹丝不动朝她伸出的右手。
她的爹娘,一直视她,她那些姐妹如无物,独独疼爱他们那两个儿子,他们若是真的和寒虞,或者和李太妃有仇,要用她来引寒虞上钩,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毕竟他们为了攀附权贵,曾经生生拆散过大姐、二姐的大好姻缘。
她拉着寒虞的手,居然走得比他还快,三步并作两步就将他拖到了门外,他微微一怔,抬头一瞬不瞬地望上她,却恰见她回眸一笑,娇俏如花,将满院的翠柳海棠,都比得尽失颜色:“快走,你脸色这样难看,我爹娘,刚才是不是对你动了手?”
他怔怔地看着她,足足一盏茶的工夫,方才仓促低头,将那双闪闪烁烁,隐隐波动的冰眸藏起,伸出手来,将她牢牢拥入了怀中。
他抱着她,运起轻功,刚要飞奔,一直都躲在屋内,甚至没有出声招呼过一声他们的白英与李云,此时此刻,终于赶出了屋外,急急挽留起了他们:“女儿,难得回家一次,怎么也不陪爹娘多住一宿?”
她连头也懒得回,旁若无人,撕拉一下便将寒虞的衣襟扯破:“不必了,夫君说,他回去还要继续给我画眉。”
他们真的打伤了他!
她低着头,气愤地看着寒虞胸口的掌印,他们这样还算是她的爹娘么?
利用女儿,嫁给仇人的儿子,再将他诱入府中,置之死地而后快。
她趴在寒虞胸口,心疼地拿手指戳了戳他胸口的掌印,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心里巴不得他早点死,好把他的遗产统统留给她,真的见他受伤了,却克制不住心疼了起来。
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且,他待她着实不薄。
他在楼下,被她爹娘打了那么多掌,居然也不吱一声,要不是她主动撕破了他的衣襟,他八成压根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就算她扯破了他的衣襟,发现了他身上的伤口,他也……
寒虞面无表情,黑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