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小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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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儿话,好似捅了那蜂窝子,秦婉蓉俏脸一红,追着雨菱一路小跑,姨娘丫鬟都跟着偷笑,秦雨菱闹不过她,只央求道,“好姐姐,饶了我罢,我再不敢说实话了。”
“小蹄子,教你没得遮拦,看我如何饶了你。”秦婉蓉嗔着,两人便打打闹闹,众人都见惯了,并不拦着。
“这两个没长大的丫头,日后便要学学小五了。”秦孝言指点着,冲小五摇摇头道。
秦雨菱躲在三哥儿身后,用帕子掩着嘴道,“二姐姐,莫要闹了,少芳哥哥来了!”
秦婉蓉以为她又在编排自家,正欲伸手,只听身后有人道了声,“我刚来,便赶上热闹了。”
一听声儿,秦婉蓉登时收了手,脸蛋儿噌地红了半边,如蔓也闻声儿瞧去,这一看生生教她吃了一惊。
面前儿人不是别人,可不正是送她衣服的秦公子了?
“少芳哥!”婉蓉和雨菱都靠上前去,如蔓这才心下了然,原是糊里糊涂,认错了身份了。
他便是那众人口里的少芳公子。
“这是小五了。”秦孝言以家中长子的身份招呼,自有稳重的派头。
“昨儿见过了。”他淡淡回了一句儿,秦婉蓉便缠着他一味地说话儿。
如蔓面儿上讪讪地,只点点头,秦孝言这才恍悟道,“小五原是将你错认成了我了!”
这位秦公子,不是旁的,乃是秦兴业家的独子,二少爷秦少芳了。
介绍了一会子,如蔓大约弄清了辈分,遂恭敬地鞠了礼,只唤,“堂二少爷好。”
秦少芳将折扇一合,眸光投来,笑了道,“也不嫌绕口的,这般叫来,着实是生疏了。”
终是教大家一闹,如蔓才改了口,叫了声少芳哥哥,他才称意地点头应下了。
正说着,大娘子王翾携表妹而来,姊妹双姝,皆是端庄之人,王翾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来。
秦孝言与她随意说了,不见烟娘子到来,王翾只说她身子不大爽利,在屋里休息。
如蔓向大娘子见了礼,王翾关怀了几句儿,秦老爷这才珊珊来迟。
三名小厮放了桌儿,摆了四张,婆子又添上椅子,众人这才就了坐儿。
秦老爷少不得说了些话头,才算开宴。
秦老爷、大太太和众姨娘列席上座,秦孝言并大娘子、表妹、秦少芳、秦玉衍、秦婉蓉和秦雨菱一桌子,其余大丫鬟管事的,又凑了两桌子,如蔓只是站在一旁儿,秦老爷亲自指了,如蔓才缓缓坐了桌,恰在秦婉蓉与秦少芳中间儿的位置上。
丫鬟们逐个端了精致的铜盆上来,水面儿上撒着花瓣子,只见秦婉蓉将青葱玉指浸在水里,撩了几下子,接过巾帕,方算洗了手。
如蔓见大家皆是如此,才知道这是秦府用膳的规矩,便学着样子,简单地洗了,秦婉蓉拿眼将她瞧了,又要来花茶,径自喝了起来。
头先上来的,是十样儿特色小菜,大户人家的,都有些个不成文的规矩,特别是在饮食上头,各有自家讲究,厨房做的菜样,皆是根据秦府众人的口味特制,街巷店铺里,断是吃不到的味儿。
小菜儿五碟子肉食,五碟子素菜,由两名丫鬟摆上,恰凑了双数儿,这宴会才算开始了。
秦老爷先动了筷子,大家才吃了起来,虽是美味佳肴,可如蔓仔细观察了,人人都是慢条斯理儿,每样儿只略夹了一筷子来吃,便不再动了。
吃了一会子,有人便行了酒令,玩闹一阵子,如蔓不会顽这些,只静静瞧着。
“五妹可是嫌我送的不好?”秦少芳吃了一口酒,凑在如蔓耳旁道。
如蔓侧了侧身子,仍是笑道,“很是好的,我不舍得用。”
“你这鬼丫头,”秦少芳替如蔓斟了一杯金丝菊花茶,“做事虽要有分寸,可太过拘礼,便也失了乐趣了。”
正说着,便上了四盒炖烂,一盒子咸蒸雏鸽肉,一盒子猪蹄膀,一盒子鳜鱼,一盒子乳酪饼子。
只是闻香气,便知那味道鲜美,如蔓暗自在心里感叹,她和娘亲十来年,也从未吃过如此讲究的饭菜了。
一桌子人还未动手,只听秦婉蓉道,“今日为五妹妹接风,原该她先动这头一口的。”
“二妹说的是,五妹吃了这第一口,咱们便一齐儿浮一大白,如何?”秦孝言朗利一笑道。
“还望兄姊叔嫂,日后严加教诲了。”如蔓刚欲夹那小块乳酪饼,秦婉蓉便伸手一挡,指着那雏鸽肉道,“尝个鲜儿,吃那个罢。”
如蔓便只得夹了一筷子,缓缓送入口中,众人看了一会子,如蔓便觉得满口咸腻,说不出的涩味儿。
“五妹妹怎地如此吃食?”秦婉蓉忍住笑,满是惊讶道,“这鸽子肉是要先沾了酱,去了腥,再抹了甜儿,才能入口的。”
如蔓将口中食物咽了,又接着吃了一口,心知秦婉蓉故意教她难堪,便忍住咸涩,微微一点头儿,“小五不曾吃过如此考究的饭菜,但这鸽子肉不加辅料,也十分可口的。”
“这猪蹄膀十分鲜嫩,五妹妹尝尝。”秦玉衍忽然起身,夹了一块放到如蔓碟子里头儿。
“有劳三哥哥。”如蔓又将肉吃了。
大家明知秦婉蓉故意刁难,只得举杯饮了,岔开了话头儿去。
好在秦孝言是个活套人,讲些京城见闻,将宴席气氛又带了起来。
如蔓径自用着美味儿,似并不上心,秦少芳见她够不到鳜鱼,遂夹了一片,放到碗里。
“少芳哥好生偏心的,只顾着五妹妹了。”秦婉蓉放下筷子,只端着茶杯子喝了起来。
秦少芳瞧了如蔓一眼,又对婉蓉道,“二妹若是喜欢吃哪样,我便吩咐下人,整日做给你吃,这样可好?”
雨菱在一旁掩嘴儿偷笑,众人也尽是了然,秦少芳又夹了些许给她,婉蓉这才挑拣了一下子,送到嘴里头去了。
☆、夜明珠,梨花园
“五妹瞧起来面嫩的紧,今年多大岁数儿?”王翾饮了小口花茶,笑道。
大家闺门出身,一颦一笑间都很是得体,如蔓端了杯子,正欲回话儿,却被秦孝言拦住,“小五不忙地说,咱们便来猜上一猜,猜错的尽要罚酒一杯吃。”
“岁数儿又有甚么稀罕的。”秦婉蓉独自吃了乳酪饼子,今日逢宴,她打扮的极是用心,上身是绣锦织成的缎襟儿,领口一排玉扣子,肩领交衽处绣着三朵梅花儿,嫣红欲滴,更衬得肤白胜雪,尖尖的瓜子脸儿真真标致了。
“二姐姐、三哥哥,咱们都闭了口,也不提醒,看大哥、大嫂子、姨表妹子还有少芳哥,谁能猜得准了,我便做个评判。”秦雨菱接了话儿,又冲王翾眨了眼。
“依我看来,小五该是刚过了十岁,并未到十一了。”秦孝言先起了头儿,如蔓只得冲他笑了笑,秦孝言前年加了冠,是秦府小辈儿中,最为年长的。
王翾比他小了三岁儿,正是二八芳华,去年嫁入秦府,秦孝言对她极是尊重,可在如蔓瞧来,感情却显得淡了。
她因想着,便下意识地将王翾瞧了,两人目光一接,王翾遂将两根指头儿一伸,比划道,“五妹妹应是跟冰儿一般大小了,一十有二。”
旁边儿一直没出声儿的沈冰,这才端了酒道,“我同表姐一般猜头,不知该叫五姐姐,还是五妹妹了。”
“还是冰儿妹妹嘴甜,三哥哥你说可是了?”秦雨菱佯作正经,却只往秦玉衍身上瞧。
“那是自然。”秦玉衍也不抬头,兀自喝了一杯。
沈冰是那王翾母亲家的表妹子,因着自小顽在一处,即便嫁了人,仍是经常讲她接来秦府小住,也好做个伴儿。
自打去年儿沈冰到府顽了一回,便对三少爷秦玉衍暗生了情愫,大家虽是不点破,心里头却是明镜似的,只那秦玉衍不知作何想法,置身事外一般,也不回应。
若说沈冰虽不是甚么名门出身,可至少也算是小家碧玉,收在三哥儿房里做个偏房娘子,也未尝不可,于此事上,王翾也有意撮合。
不过三哥儿尚年少,即便要做了媒,也是几年以后的事儿了,如蔓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儿,只是略表了心意。
“五妹妹年芳十一,我可是猜对了?”秦少芳待众人说罢了,才缓缓开口,如蔓心头一跳,遂转头瞧去,秦少芳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儿上,沁人心脾。
“大哥、大嫂子,你们都该罚酒吃了。”秦雨菱说着便唤来红玉斟酒,如蔓少不得回敬了几杯子,秦婉蓉提了头,非要让如蔓将茶换了酒,哄闹了一会子,如蔓方坐回原处。
虽是自家酿的桂子酒,可如蔓自幼从未沾过酒腥儿,一通下来,已是两腮飞红,平添了一份妖娆。
金丝菊花茶用尽了,便有丫头呈上了新茶,秦少芳帮如蔓斟了一杯,推了过去道,“瓜仁玫瑰茶,先解了酒,待会还要到上桌敬酒的。”
如蔓这才想起,长辈们还未见礼,又回头瞧那上桌,秦老爷吃的一丝不苟,大太太端坐着招呼,挨着秦老爷的,正是那三姨娘温氏了,比不得这一桌子热闹,如蔓心里头一阵子打鼓,遂又打起精神来。
“此次上京,倒也长了不少见识,那户部侍郎府邸,果然比咱们这生意人,讲究许多了。”秦孝言啜了一口酒,便说了起来。
说那府中四院五厅,水阁在外,花圃为中,皆是遵着五行八卦,很讲究风水运道。
又说户部侍郎府的公子小姐,个个都极是出挑的,几句话来,便知家教涵养了。
“咱们府里就没得人了?怎地就比不过了。”秦婉蓉心气儿甚高,时有时没的插话儿来。
如蔓只听着,对这些个官宦门道没甚么兴致,王翾听了一会子,便说回房里拿些事物儿,径自起身了。
刚走近旁儿,脚下一个不稳当,幸得秦少芳扶了,才没摔了跤。
“谢谢二叔了。”王翾探回身子,手背轻擦过他的袖面儿,秦少芳只道,“嫂子当心才是。”
如蔓一抬头儿,却见秦孝言将王翾瞧了,那眼神真真冷冽,可再一转头,又变得温和可亲了。
正巧主菜上了桌,才缓和了气氛。
婆子手里端的,皆是一色的青花瓷扇盘,再看菜品,一瓯儿鹅脯蒸竹笋,一瓯儿虾仁粉团肉,一瓯儿雪菜扣腊肉,一瓯儿油焖羊蹄,最后是一盘子蔬菜杂拼,一盅炖鸭鲜汤。
“就说菜品,那官家讲究这三汤五割来。”秦孝言指着满桌子饭食道。
“三汤倒是没甚新奇,这五割却是甚么?”雨菱盛了一勺子鲜汤道。
“烧鹿肉、炖跨蹄儿、鲜鸭脯、水晶鹅。”秦婉蓉细细数了,道,“不就是这些个了,还吃不起了?”
“二妹还少说了一样儿,”秦少芳侧倚着,恰好绕过如蔓,望着秦婉蓉,“割锦缠羊。”
秦婉蓉一见了秦少芳,立即软了口,直直教大家一阵子打趣儿。
“只嘴上头说,也不带些回来。”秦婉蓉俏脸一扬,堵了大家的话儿。
“怎地没有?京城的朱凝阁名闻四海,大哥便在那里给你们一人订做了一支簪花儿,只此一支,天下无双。”秦孝言一招手,他房里的丫头雁眉端了一方锦盒上来。
那簪花果然精致,王翾也恰好回来,便从沈冰开始,一人挑上一支,秦婉蓉见惯了这些个首饰,并不看在眼里,“不如五妹先挑,想来你在外头,并不常见这些了。”
秦雨菱拿了一支飞燕凤簪,沈冰拿了一支西子篦头梳,王翾是一支白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