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华筝 完结-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我吁了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去睡觉,欧阳少主却又开口了:
“你……与那乐少东可是相熟?”
那个程度我还真不知道算不算“相熟”啊,毕竟也就一个月不到的交情,我搔了搔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欧阳少主转了转手中的折扇,微笑着提示道:“否则怎可能单凭背影便认出是谁……”
这么说的话,倒还真是……我点了点头。
在别院那档子倒霉事发生之前,我跟乐少东他们还真的混得挺熟的。
只不过现在他们多半已经把我划到对立面了吧,就算之前还没有,跟欧阳少主组团旅行之后只怕也……
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坐我边上这家伙根本就是扫把星吧……对了,一开始莫名其妙被卷进去也是因为他……
“既是有旧,那……可需我手下留情?”
我相当怀疑地打量着欧阳少主,他一脸的坦诚毫无破绽,反而让我觉得更有问题……不过这个答案倒是想也不用想就能给出的。
“不用了。”
我还没有白痴到认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的地步,在这种完全谈不上正义邪恶的纯粹利益之争中,没有谁是清白无辜的,乐少东不是,欧阳少主也一样不是。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他们都应该很明白吧……
“真的……不用了?”
某人今天还真是特别地喋喋不休啊,我忍不住冲他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他反倒笑了起来,停了一停,又微微皱起了眉。
“如此一来,只怕明天整夜都不得闲了……”
也就是说明天他是打算要通宵么……
“那你还不快去睡!”
我差点儿就想跳起来推他了,结果某人倒是不紧不慢地摇起了折扇……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切!他才太监咧!
欧阳少主忽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温言道:
“我原就浅眠,这几日睡得亦甚少……不妨事的……”
是一向都睡眠不好咩?
“按我帮你推拿一下头部好了……”
他怔了一怔,我也怔了一怔。
然后我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多么二百五的一件事……赶快补救:
“不不不,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头部可说是人体最重要而又脆弱的部位了,无数穴道经脉汇聚在此,不怀好意的人稍微做点手脚就足以让人重伤乃至丧命,人人防护唯恐不周到。
我刚才绝对是脑子进水了……绝对!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推拿之术向来费力,本是怕累了你……”
欧阳少主眉头微皱地看着我,我不免有点心虚地别开了脸。
静了半晌,才听他缓缓道:
“你行事素来小心避嫌,我并非不知。只是……我又怎会疑你……”
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忽然涩了起来……
86 新同居时代(下)
眼睛忽然有点发涩……
不想被这种不太熟悉的情绪所困扰,我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把精神完全集中到“推拿”这个问题上来。
至少也有五六年没动过手了,说实话我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熟练操作。
所以我一边努力回忆着多少已经有点生疏的手法,一边指挥欧阳少主做事前的准备:“你先把衣服脱了,到床上等我吧……”
他囧囧有神地看了我半晌,才以一种忍笑忍得非常辛苦的表情问道:“你……确定?”
我居然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秒钟之后……
我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只可惜这间客房的地板选料上乘做工精良,别说地洞了,连个小坑都找不到。眼看掩面遁逃无望,我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跟他解释: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把外袍脱了……能放松,还有……坐着的话,我够不到……”
少主大人貌似很有耐性地听完了我颠三倒四的解释,然后一声都没吭。
他,他要是敢说半句嘲笑的话,我绝对会不计后果地踢飞他的,绝对!我咬牙切齿地想着……就算从实力上来说踢不飞他,那……我踢飞自己总可以了吧!
喵了个咪的!
……
……
……
正在恶狠狠地对着假想中的某人磨着牙,带着淡淡安抚意味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我明白的。”
我怔了一怔。
一抬头就看到欧阳少主已经开始在摘冠散发宽衣解带了,那种闲适自得的样子,一看就是早就习惯了在人前脱衣这种事情的了,果然是完全不知节操为何物的存在啊……
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我径自走到水盆旁洗手。
不管做什么,清洁都是最重要的。
再转回来的时候,欧阳少主已经在床上躺好了,而且还相当自觉地睡到了里侧。
第一次看到他这种……呃……怎么说呢……任人宰割的样子,还真是很想笑啊……
考虑到少主大人的面子问题,我努力忍着没笑出声来,抬手试了一下高度,似乎没什么问题,腰部和手部都可以以正确的姿势用上力。
那么,其实就可以开工了。
但我仍然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试着把手指轻轻地放到了他头顶,犹犹豫豫地没敢使力……
那是百会穴的位置,因“百脉在此交会”而得名。
二师父教我推拿的时候曾经很慎重地告诫过:各经脉气都是由百会穴而贯达全身的,可算得上是人体第一要穴,一旦被大力击中便会脑晕倒地,所以不可轻易在别人身上尝试。
“……你这混账小丫头变着法儿地要折腾拖雷也就算了。我瞧你便是下手再没轻没重,他也只得受着,绝不至于张扬出去,但你若是哪天皮痒了敢拿靖儿试着玩……哼哼!”
朱聪以一声颇具威胁性的冷哼结束了此次谈话,当时我就在心里默默诅咒着他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只能跟着柯老大混,现在看来貌似果然应验了吧……
“向左三分……”
手下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向左三分处才是百会穴,你认穴的手法着实是……”欧阳少主轻叹了一声,眉梢眼角却俱是笑意,“现下我倒觉得你不曾习武,实是幸事啊。”
真是很想朝他的百会穴直接来一记肘击,把这家伙敲昏过去算了。不过……考虑了一下后果之后,我决定还是忍了。
照他说的把手向左移了约莫三分的距离,指尖轻按之下微有凹陷感,果然没错。
只是怎么想都有点不服气,忍不住出声抗辩道:
“我又没学过什么认穴手法……”
这是绝对的大实话。
二师父倒是想教我来着,不过那时候我急躁得要死,才没这个耐性跟他慢慢去学什么“等身寸法”“取穴之道”……只跳着脚逼他想个让我能在三天里学会的办法。
所以,最后他忍无可忍地索性把拖雷抓来当针灸铜人用了:直接拿不易褪色的特殊颜料在拖雷头上把所有穴位都给标了出来。
我的学习压力就此大大减轻,只要记住顺序和手法就可以了。
不过拖雷在此后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会身不由己地成为焦点人物——毕竟顶着一脑袋五颜六色标记的人在草原上实在是很罕见的。
当然,根据等价交换原则,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必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以如此快的速度学会推拿手法的代价就是……事后被铁木真以“戏弄兄长”的名义当众抽了三十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只有七岁,就算被抽得皮开肉绽也不至于太丢脸吧。
至于随后四起的那些流言,比如铁木真之女恃宠而骄啦,欺辱兄长啦……拖雷听到会很生气,我倒觉得无所谓啦。
欧阳少主沉吟了片刻,冷不防地问了我一句:
“那……内情究竟如何?”
“哈?”我忍不住有点心虚。
“推拿之术需与他人肌肤相触,又极为耗神费力,便是小有名气的医师也往往自重身份不肯亲为,令弟子代行。你身为大汗之女却执意要亲习此术,定然是有什么原因了……”他顿了顿,“唔……可是与你四哥有关?”
手忍不住抖了一抖。
他唇角微微上扬,不等我回答,又继续道:
“你们兄妹自幼亲厚,草原上人尽皆知。你若当真是‘恃宠而骄’‘欺辱兄长’之人,你四哥纵然忍了一时,也忍不了一世。况且他现今兵权在手,早已无需如此,是以当年之事,必有隐情……我说的可对?”
连铁木真都不曾察觉到过什么异样,连二师父也只是约略猜到一些大概……这家伙也未免太过敏锐了吧?
我叹了口气,有点沮丧地垮下了肩膀。
“没错……”
确实是有隐情,而且是原本只有拖雷和我两个人知道的隐情。
史书上记载着“拖雷自少年时起便随铁木真东征西伐”,也记载着“成吉思汗分四子职司,术赤主狩猎,察合台掌法令,窝阔台理朝政,独令拖雷统军。”
但它从来没有记下来的是……拖雷第一次上战场时只有十一岁。虽然没有杀敌,却在铁木真的命令下,当着众将的面亲手斩杀了此次掳掠而来的两名妇孺……以兹庆贺。
我不知道拖雷到底有什么样的军事才能,我也不知道他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统帅,残暴也好嗜血也好混账也好……这些我统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拖雷那天回来的时候虽然高昂着头,行事进退都一如往常,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然后他就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汗湿的脸,扭曲痛苦的神情,还有一直不停地重复着“握紧”和“放开”这两个动作的右手,力道大到了骇人的地步……我第一天晚上溜去看他的时候,手臂被他捏得紫黑一片。
我猜拖雷是知道自己做噩梦的,否则他不会破例把帐中服侍的人全数赶走,也不会在无意识中还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半点声音。所以再痛我也没敢哭出声,只能咬着牙拼命把他推醒。
……
……
……
就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仍然很清楚地记得拖雷醒来时那种空洞的眼神,他抱着我时微微发抖的身体,以及肩上渐渐濡湿的大片水渍。
他是铁木真的儿子,是将来会继承乃颜部汗位的人,所以就一定要铁血无情,一定要胆识过人,一定要能视人命如草芥……不能有半点软弱,便是有也不能被旁人看见,免得堕了他父亲他祖父的威名……
所有人都是这么跟他说的,所以他也就这么认定了。
……
……
……
谁想过他那时只有十一岁!
我一直以来其实都是块废柴,什么能力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
但那个时候我想……至少可以试试看,是不是能找到什么办法让拖雷睡得安稳些……
第二天的庆功宴前,我在汗帐里当着铁木真和众多将领的面满地撒泼打滚,哭着喊着我最近夜夜发噩梦非要跟着四哥睡谁敢拦着我我就问候他十八代祖宗外加做鬼也不放过他……
在这类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铁木真对我的容忍程度一向很高,自然是笑着同意了,还特意嘱咐拖雷尽可将“不相干的旁人”全数赶得远远的,以免扰得我“夜间惊厥”云云。
“你强要与你四哥同住,可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