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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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信心!”我拍拍他的手背,“虽然你看不见东西也能过得很好,但总有东西是你很想亲眼看到的吧?那天你不是想看戏么?”
孟章沉默着,脸红了。
“晏小姐,你是我的恩人。”他轻声说,“……如今我最想看的,是你的脸。”
第九十四节 真相只有一个
(睡过头了不好意思,今天开始尽量都双更)
“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该佯怒离开,还是打哈哈混过去?算了,一想到他的眼睛,我就会自动变成大姐姐属性。
“你啊,当着江近海的面,可别开这种玩笑,当心他不给你治眼睛。”我说。
孟章点头。
伤自尊了……他认得这么干脆,我反倒有种失落感,真希望他能先假装否认一下。
结果不出所料,江近海还真不答应给孟章看病,口称这种淤血积压导致的眼疾他没治过,何况他又不认识孟章,堂堂吏部主事下海出诊算什么事。
不治就不治吧,京城这么大,难道就你一个大夫了?我另请了位老先生来诊治孟章的眼病,孟章也没问什么。鉴于治疗方法是针灸加汤药,我就让他在医馆住院去,方便老中医照顾(免得我看了扎针心里发毛)。
倒是江近海来找过我,让我离孟章远点,说这人心里不知在想啥,问过他要不要自杀回现代。“放心,早点治好他的眼睛,他就没那么阴郁了。”我安抚道。
派出去的人传了消息回来,逃走的女孩有一个回乡了,被他们找到,现在问出另外几人的下落,正在追查。
接到消息,我再去一趟停尸房,看看尸体,果然前因后果更加清晰。
再过十日。江近海的部下押了个獐头鼠目地男子回京,此人已经把剩下的两名丫鬟卖给西行商队,追不回来了。
跟人贩子询问过之后。我立马赶到医馆,谁知大夫告诉我。两天前孟章隐约能看见些光影,本该继续施针治疗,可他坚持要离开,于是带了些药物便走了。
“他眼睛是生好的,再等几天就能跟常人同样,为何急着告辞呢?”大夫纳闷不解。
因为他畏罪潜逃!
我火速杀去醉乡苑,发现连孟章养地那条蛇也不见了。
这厢按下不表,反正人逃都逃了。就算要张榜追缉,也是开审之后的事情。单说我继续调查下去,倒是顺藤摸瓜,大有斩获,转眼便到了开审地前一天。
整理好开堂时候需要呈交的陈情,再把对应的证物证据一一列举在侧,我暗地觉得这一场不是做协查,是做张缇的辩护律师……
铺好被褥。我熄灭烛火,准备休息。
右脚却在被子里面碰到了一样凉凉滑滑的东西,还会动弹!
“啊!”
我惊叫,起身往后缩,撞在一个人身上。对方从我背后横过来一手箍住我的双臂。另一手捂住我的嘴。“别惊慌,晏小姐。如果吓到你,我道歉。”孟章的声音。
他还没出城去!
他这几天都是躲在哪里?
孟章轻声道:“你心跳得好快,我听见了。感谢你替我医好眼睛,基于这个恩惠。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知道案子查得怎样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如果你叫人来,我无法保证舍利儿会不会被吓到,咬你一口。”说完,他松开捂住我嘴地手。
舍利儿?是他的那条蛇么?
“……你放手。”我轻声要求。
“不。”他说,“如果你跑动的话,会被攻击的。我不希望晏小姐在还没讲述完推理之前就意外身亡。”
我把头往外偏了偏,以免他的嘴唇触碰到我的头发。
“孟章,我这个月来对你不差吧?为何要恩将仇报呢!”
“晏小姐,我确实不会伤害你,只是没看完你的表演,心有遗憾罢了。”他轻笑着,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上我地脸,“啊,你的脸就跟我想象的一样,又嫩又滑呢!”
我沉声道:“孟章,这种色狼行径,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闻言,孟章的动作停下了,半晌没动静。
我再接再厉:“追查案件的真相是为了还我地朋友清白,不是什么表演,请你不要把娱乐节目的推理情结代入到现实里来!”
“是嘛?”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可不这么想,有些花招在任何时代都可以通用,因此我准备了密室和连环杀人来等着青天老爷呢!”
“我知道,但是已经查清是怎么回事了!”我回答。
孟章冷声道:“哦?那就说给在下听听吧……若是错了一处,在下就讨香吻一个,怎样?”
“人命关天,我不是在玩!”我怒了。
“可我是,怎样?”
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顽皮,令人头皮发麻。
“放开我!”
他突然扼住了我的脖子,咬着牙轻声道:“不放!……晏小姐,你就先解释密室杀人吧。朝向走廊的门窗全部闩着,莫非犯人是从朝向花园地窗户逃离?”
“……如果遇到地是急于结案的官吏,这是毫无疑问地密室。但如果是喜欢推理游戏的人,应该会想出很多可能性。”我回答道,“我也猜过是利用门闩的技巧,或者从外侧窗户离开,逃进下一层的房间。诸如此类。”
“哈,那你决定是哪一个了吗?”
“以上皆非!”
“谜底是什么呢?”孟章的声音听起来颇是兴奋。
“凶手并没有出去“哈,你的意思是起火的时候犯人根本没在现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定时杀人案件?那么请告诉我,犯人所用的手法是”
我打断他的问话:“这不是游戏!凶手将一切布置好以后,一直就躲在屋里,眼看着被害者燃烧,浓烟滚滚。她甚至还会被吓得尖叫,但与楼下丫鬟们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那他怎么逃出来而不被人发现?”
“门一撞开,跟着护院进去的,还有几个丫鬟,她们就是来掩护凶手的!”
孟章笑起来:“也就是说,你认为人犯是云袖的丫鬟?”
“错了,杀人的就是云袖本人!”我斩钉截铁道。
孟章沉默了。
“我是个会考虑到很多种可能性的人,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我从不妄下断言。最初怀疑行凶者是云袖,乃是因为有人在案发现场的角落发现了一样东西,”我指指案桌上的纸袋,“老鸨当天中午借给云袖的簪子,落在离尸体最远的屋角,花瓶后面。”
“那说明什么?”
“要么有人把它藏在那里,要么有人躲在那里。我查看过了,花瓶离墙角有段距离,恰好可以藏一个人,而那里的确有人藏过,证据是簪子和在一人高处开始突然断裂的蛛网。这几处,我已经请护院和老鸨查看作证。”
第九十五节 谋杀过程推演!
“那也不足以证明杀人的是云袖,被害的是她的丫鬟!任何人都有可能抢夺她的簪子,藏身在花瓶后!”孟章道。
“又错了!你不要以为故意的误导能够起作用。再说一次,没有证据,我是不会下定论的。”
我试着挣开他的手,但他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瘦弱,说手无缚鸡之力,那是我,不是他。发现了我的挣扎,他反倒将手掌收紧了些,我呼吸越加困难。
“晏小姐,还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所说的是误导?”
耳中隆隆作响,我艰难地说:“……你不是要听解谜么……勒死我,可就没下文了……”
孟章轻笑:“只怕还没听完,就被你给逃了。我不是什么大侠,如果你叫几个人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归说,他还是稍微放松了力道。
“……既然你能潜进曹府,找到我的院落,自然也安排好了退路。不是吗?我何必做无用功。”我轻咳几声,总算缓过气。
“晏小姐心思缜密,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这经验是在下相处多日所得。”
我苦笑一声:“呵,那要多谢夸奖了!”
“别拖延时间,继续说吧,证据是什么?”
“你会闻风而逃,不是心里早就有数了么?当然是人证!”我道,“我从江近海那里借来的人手,已经找回了一个逃走地丫鬟。并且,连你建议她们去找的跑商人,也抓到了。”
什么跑商。只是欺瞒女人的名目,那人根本就是贩卖人口地。
“你劝说云袖一早抢了珠渔儿的恩客。让她临到头前又把责任推到鸨母身上,骗珠渔儿到她地房间里,与张举人见面……”
当然了,张缇是去见珠渔儿的。珠渔儿成名的唱曲就是张缇所写,我一听便认出了张缇的文辞风格。也许他发现接待自己的并不是珠渔儿,有所抱怨,云袖继而去隔壁房间领了珠渔儿过来赔罪。张缇爱护女子,自然是不会多刁难云袖。
可他没想到。云袖房间的酒菜是动过手脚的,不多时,他便睡着了。
此时珠渔儿发觉了不对,或许有去指责云袖耍她,也许没有。但云袖没有放过她,说是进来看看情况,却趁珠渔儿不注意用自己的琴打晕了她。
其实她用小香炉或者别地东西砸,都比用琴好处理。但她有可能是考虑到琴可以一起烧掉,于是选择了琴做凶器。
可惜孟章提供给她的杀人手段,根本不能连琴一同销毁。
这个手法便是利用灯芯效应,把珠渔儿裹在被子里,点火烧被子。当时晕过去或者已经死亡的珠渔儿。被烧得皮开肉绽,皮下脂肪融化流出,浸润衣服和被子。吃透液化脂肪的被子与衣裳好比灯芯,源源不断提供脂肪的珠渔儿的尸首,便是被灯芯包在里面的蜡。
她想把珠渔儿的头部彻底烧毁。用被子仔细包裹了对方地头。于是没有足够长的部分去裹住脚部。那也没关系,没人能从一双脚上认出死者是珠渔儿还是云袖。
云袖把内侧的门窗都闩了起来。做好准备,往珠渔儿身上放下火种。
至于是泼油还是泼酒,丢的是蜡烛还是燃烧的筷子或者索性一碗燃烧着地酒倒下去,那就不是我能料到的了。
点燃珠渔儿以后,她把带着血迹的琴丢到尸体上,希望一块儿烧掉。不幸的是琴滑到了旁侧,只烧烤到一角。
人的骨髓和脂肪一样是可燃地,云袖知道珠渔儿会被烧得很干净,但她还是被充满整个房间地浓烟给吓坏了。外侧的窗边是不能去地,因为从前院冲过来灭火的人,随时可能看见她的身影,她只好躲在屏风外侧的屋角。
烧干净一个人,需要几个小时,即使在黑夜里,别人迟早也会嗅到气味,会不会在珠渔儿的个人特征被烧掉之前闯进来?这是不确定因素。
说比做容易太多,云袖此时十分惊慌,连花瓶里插的花枝勾住自己的簪子也没留意到。
害怕在别人冲进来之前就被烟熏死,云袖蹲下,或许还用花瓶里的水弄湿袖子来掩住口鼻,在这段时间里,簪子被勾得脱落了。
其后被惊动的护院赶来,撞开门,看到屏风后的浓烟烈火一时不敢上前。而早已约好的几个丫鬟挤进来,借着扶走张缇的机会,掩护云袖离开。
完成以上步骤,这几个女人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