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千年之夏-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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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点点头。幸村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有些话不必说,他也会懂得。
我不想说,他也不会问我不愿回答的问题。
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又该沉默。
可我却是一个聪明过头的家伙,聪明得,连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
我走在街道上,北风呼啦啦地刮过,我下意识地裹紧围巾。
那条被他扔过来的围巾,似乎还残存着他的香味,却怎么也闻不到了。
街道上流转着临近CD店里飘出的歌声,苍白得绝美。
我站在橱窗前,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CD,张扬或者收敛的海报,心底敲打低低的鼓声。
青春又寂寞的女音静静唱着反复的歌词:Imissyou。Imissyou。
我默默聆听,失神间忽觉眼前的玻璃窗变得雾蒙蒙。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的雪花再一次降落,飘落大街小巷,自然也不会错过这家小小的店。只是那些沾惹上冰冷玻璃的雪花,很快便被热气蒸腾。
指尖触及冷硬的窗,划出思念的图腾。退后两步,我看看自己的杰作,傻傻地笑了。
然后我不由自主地念出那首世界上最短却是最动人的情诗。
“Imissyou;AtobeKeigo。”
也许,那一瞬我没有叫住他,是因为我怕他会拒绝,我怕他会骄傲地说:即使你求本大爷也没有用。
我怕我的爱,像那空落的雪,涨满了世界的窗,徒留湿润的泪痕。
如果我真的呼唤你,你能听得见吗?如果我在远离地球四十万公里的月球上呼唤你,你能听见吗?你会不会潇洒地打个响指,说没有本大爷做不到的事。
可你我不过相距半个地球,我呼唤你了,你却还是听不见。
百年之前,夏天以后,我们的距离,一亿光年。
爱是什么……
是命中注定,还是一见钟情;是前生孽缘,还是来生再见;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爱成了习惯,还是习惯了去爱?是我在爱你吗,还是我以为我在爱你?是你在爱我吗,还是我以为你在爱我?
爱是什么?
今年最后一个夜晚,我们全家一边观看着红白演唱会,一边讨论着哪边的演出更加精彩。
夜色渐深,困意袭来。我看着电视屏幕中的男男女女,忽然就怀念那个人的歌声,傲慢的,无可挑剔的。
妈妈拍拍我的肩膀,说困了的话就先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神社。
我点点头,慢吞吞地回到房间,疲惫地沿着床沿坐在地板上。
一直一直看着电视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一个人静下来,忽然就累得不行。
思念的重量,压得心口都在疼。真是讨厌,不管做什么,总是能够想起他。
不想了不想了,我摇摇头,决定去洗个澡换换心情。
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回到清冷的房间,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粉绿和纯白格子相间的睡衣,穿在身上稍微大了点,于是我将袖子挽了起来。大幅度的动作连带水珠从发尖滴落,滑入衣领内。我禁不住打个寒颤,却依然懒得去擦一擦半湿的头发。
镜子中的那个我,怎么看都没有精神啊。
我使劲扯扯脸强打起精神,却连一个假笑也做不出来。
真是糟糕的表情啊。
我坐到床边,视线游移,最后定格在那个抽屉。
那个被我收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的地方。
我缓缓拉开抽屉,静卧在最上面的是迹部送我的维尼熊手机。拿起手机,躺在手心中的黄色小熊天真地笑着。我抚过手机外表,指尖徘徊在开机键,却总是按不下。
叹一口气,我把手机重重放在桌上,转而拿出那瓶粉红色的香水。
淡淡的气息,余味犹存。
我对着空气喷洒着,按一下,一阵香风便自由宣泄,再按一下,一室花香。
闭上眼,从心底开始呼吸。世界由黑变白,雪落无声。
如果说记忆是染色的白色羽毛,那么遗忘是不是注定了雪的寂寞?是不是忘记了所有,所以雪才那么冷,而回忆总是悲伤?
我慢慢睁开眼,想着我将会怀念的男孩,想着我也许再也无缘看见他,想着我们之间尚未开始就已结束的时光,慢慢地抱紧膝盖,浅浅地靠着床边,呼吸着甜美的香气,低声歌唱。
却连一句歌词都记不清。
忽然到来的大风吹开窗帘,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连窗户都没有关好。
起身拉住窗帘,窗外的天空,墨蓝一片似海洋。
点缀其中的,是东京的花火,斑斓盛开。
对啊,马上就是新年了。
我看着不眠不休的东京,看着红色的东京铁塔,看着大大小小的焰火,却怎么也看不到伦敦的地平线。
只是外面再怎么热闹,始终与我无缘。
我正准备关上窗户,忽然听到了声音。
清脆的铃声,是我从没有听过的清扬曲调。我左右打量,没有察觉外面有什么异样。月色混着霓虹灯光寂寞照亮远方,街角坏掉的路灯却还是没有修好,风声间树影摇晃,不见人迹。
隐约间,似乎有什么明亮的光来自我身后。我回头,闪烁的光与响亮的音乐来自那部手机。
迟钝地伸过手,我拿起那个闪光的手机,明明灭灭的光辉照出手心的纹路,纠缠的轮回。
怎么忽然就开机了呢?莫非是刚才放下的时候不小心按了电源?
我看着不断闪光的手机,表壳上的维尼熊依然憨态可掬,唯有那不断增加的未读短信数目有节奏地跳动着。
一条又一条,数字逐次增长,我的心跳也逐渐失控。
拇指小心地按下阅读键,映入眼帘的是一行简短到不行的话。
若是让国文老师来看,百分百会肯定这句话的简明扼要和十足力道,并且,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充分体现了发短信的人的语气和态度。
“笨蛋,给本大爷开机!”
只是我,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家伙,一点也没变呢。
一条接一条地阅读下去,“白痴,不会看说明书吗?”,“傻女,限你三日内给本大爷学会使用手机!”,“喂,开机这是常识,常识啊!”,“白河星,你蠢到没救了!”。
我,蹲坐在地板上,看着那个人发过来的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傻傻地笑着。
明明是小孩子拌嘴闹别扭的语气,却还是让我觉得好温暖。
我也真是,无可救药了。
失神间,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和刚才的铃声不同,这次的铃声更加悦耳,并且响亮。
我低头,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一个人的名字,一个让我呼吸顿挫的名字:迹部景吾。
接,还是不接。这是一个问题。
可是没等我的大脑思考,我的手指已经先行一步按下了接听键。
熟悉的嗓音通过电波传到了我的身边,从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跳入我的耳朵,窜入我的心底。
“喂。”
“……诶。”
一阵难堪的沉默,打破缄默的还是他。
“傻瓜,终于学会开机啦。”
“我不是傻瓜。”
“这不是重点。”
听到这句话,我的嘴就忍不住地想要顶回去。什么叫这个不是重点!诬蔑我的智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此时此刻,再怨愤的话,也最终化为了思念的弦乐,低低奏响。
“呐,你”
“你这个小傻瓜。”只是没等我说完,迹部就再一次用肯定的语气总结了我的人类属性,为我的翻身企图彻底划上了革命性的红叉叉。
咬牙切齿也无法完全形容我的义愤填膺,现在如果有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实现我的愿望的话,我只希望给我一张去英国伦敦的单程飞机票。神哪,请让我飞过去揍他吧。
只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
我情愿要一双翅膀,一双可以飞过海洋的翅膀,像天使一样缓缓降落在他面前。
果然是,无药可救的傻瓜才会许下的愿望呢。
“迹部,谢谢。”
“谢什么?”
“这个手机,谢谢。”
“说过不用谢了。”
“真的,谢谢。”
“本大爷不要你的谢谢!”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本大爷就勉强收下了。”
“呵呵呵。”
“你笑什么。”
“没。”
“老实交待。”
“真的没什么。”
“嗯哪?”
“没什么啦,只是。”
“只是什么?”
“我啊,在想,你刚才那么可疑的停顿,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白痴!本大爷才跟那种词扯不上半点关系!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没半点长进!”
“嘻嘻哈哈哈哈。”
“呆子,只会傻笑。”
我一边拿着手机慢慢站起来,一边揉着眼角的泪花,踱步走到窗边,夜风吹起一室清凉花香。
呆子也好白痴也好傻瓜也好被他说成什么都好,我只是幸福得快要笑着哭了。
“呐,迹部,英国很漂亮吗?”
“嘛,凑合。”
“什么叫凑合啊,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
“马马虎虎。”
“这算什么回答。”我看着窗外的月亮,慢慢开口,“迹部,今晚的月色,很美。”
“嗯。”
“你嗯什么嗯啊,你在英国看得见什么啊,都忙着去看女孩子了吧。啊不,那是忍足才会做的事情。不过你被搭讪的次数应该挺多的吧。”
明明是被冷风吹着,我却说着丝毫不着理智边际的话。明明是寂寞的夜,为什么我还要说出这样任性的话来?为什么我会说着,像是吃醋的女孩子说的没风度的话呢?这样的我,一点也不像我啊。这样的我,会被他发现的啊。这样的心情,会被他知道的啊。
我真是疯了,疯了。
爱疯了。
“你真该去医院看看脑子!”迹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我无畏地笑了。
“也许你说得对呢。”我怎么会疯到喜欢上你呢,喜欢到不得了,喜欢到没有办法,喜欢到一点一点接近爱,直到蜕变成无法抛弃无法割舍无法放下的爱。
爱到,就算全世界都要你死,我也要你独活。
对方沉默了,但耳边他的呼吸声低沉而迷人。
撩拨醉人的夜色,绚丽芳华的烟火,配合屋内灿烂的香味逐一幻化出芬芳的旖旎。
哪怕不能再见,可是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就足以让我这个夜晚的记忆璀璨无比。
“迹部。”我该说什么呢,夜深了我想休息了,天冷了我想睡觉了。可我舍不得说再见,我只是想再多听一会,他的声音。
他毒药一般的嗓音,致命吸引力。
发呆的时候,夜风忽然就猛烈地吹动起来,窗帘调皮地舞动,我匆匆伸手抓住它。只是刚一抓到边角,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手一抖,这下子窗帘又肆意地飞舞起来。
“果然是笨蛋,先关窗户啊!”
“嗨嗨嗨。”我应声关好窗户,窗帘总算乖乖地垂落,只是这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