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劫:换颜重生-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话灵前避
这一句话,惊破灵堂,如尖针刺进每个人耳中。
如果说,刚刚还有人像在看一场闹剧,现在众人全都僵住,四下鸦雀无声,只余死一般的寂静,灵前缥缈的青烟缭绕不绝。
锦瑟终于凝住心神,透过烟雾看去,周遭每个人地神情都看得那样清楚,有人震骇、有人惊悸、有人了然……
肌肤里如同根根寒针刺入。
避?!无可避!
她眉目间隐隐透着清冷,一双似笑非笑的墨瞳掩映于浓浓的幽睫下,直直的注视着那一手握着轩辕王府大权的人。
新婚夜,他护不了她,今日,她倒想看看他,看他怎样用这个理由将她打进地狱!
“林菱,退下,现在不是你吵闹的时候。”他疲惫的抚额。
“轩辕哥哥。”林菱突然挣脱抓住她的人,扑到了轩辕恪的脚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轩辕哥哥,现在若不说,以后只怕我和姑姑命就不保了,这歹毒心肠的女人……”
“住口。”轩辕恪勃然怒斥,“林菱,今日乃出殡之日,你竟敢如此诋毁王妃,现在还不知错,还要胡言乱语吗?”
今日林菱会唱这一曲,连他也没有想到,若不下手惩治,不知道那跪着的女子要怎么想了。
正在想着,却觉一道柔滟的眸光掠过,轩辕恪心中一怔,低首凝神看去,依旧跪在灵前的锦瑟正淡淡地抬首看着他,眼波流转间竟令他莫名心惊,而锦瑟的神情看起来依旧闲雅。
可他心里知道,有些事伤她有多深,他甩开林菱的手,缓缓的转身,亲自上前,扶起锦瑟,暗暗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刻,他希望他们彼此信任,而不是面对她挑衅,孤寂的容颜!
锦瑟娥眉轻挑,眼波盈水,斜斜地一瞥,淡淡的笑容一闪即逝。
“来人,还不把她拖下去。”他不耐的蹙眉,冷冷的吩咐。
震惊盈满了刚刚还自信满满的眸子,林菱一时呆愣住,像是不相信轩辕恪会这样对待她一般,任由侍卫拉着她的双臂向外走去。
“住手。”一声清斥终于传来。
轩辕恪侧过脸去看锦瑟,她只是淡然一笑,额前似流云的发下,一双明眸黑亮光洁,似碧水秋波,隐隐流转不定。
她这样的神情不禁让他心里微微着恼,却说她不得。
“恪儿,林菱不懂事,你就饶了她,毕竟是你的表妹啊。”这么说时,凌厉的眸子就看向抓着林菱的人,“你们还不放开她。”
锦瑟眸光一转,不是没看清楚,她仍然在暗暗对着林菱使眼色。
王妃王爷去了,这女人还很敢拿出一幅当家主母的气势。
戏没完,很好,看他们要怎么接着演。
“将她压下去,我不许任何人扰了我父王,母妃的灵堂。”锦瑟终于开口了,一双眼睛此时显得深不可测,黑得如同夜色一般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敢。”二夫人林美霜吊起了秀气的眉。“我看谁敢动手。”
本来抓住林菱的家奴讪讪的放开了手。
看着林菱得意的笑容,锦瑟露出了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来人,把林菱小姐先带下去,面壁十日。”
随着她慵懒的声音落下,两名侍卫上前,一声不响的扣住了林菱的手臂。
锦瑟看到林菱的脸一瞬间煞白。
自作孽不可活!
上前的正是王府的暗卫,只要微微使力,就是林菱吃不消的。
就连轩辕恪的眼里也布满了惊诧。
林菱不甘的挣扎,突然嘶声喊道,“我可是本证如山,你害怕了是不是?你怕我在这些人面前将你的丑事抖了出来,是不是?”
她倔犟地昂了头,直勾勾瞪着锦瑟,嘴角噙着一丝快意的笑。
她是放手一搏了,为了养育她的姑姑,为了她心爱的男人。
锦瑟知道,她今天是想置她于死地。
锦瑟早知道,林菱一向用天真的容颜掩饰着自己的痴傻,她果真聪明,知道当着悠悠众口,锦瑟不会容她布下疑忌的种子,以致往后流言四起。
否则,她这个郡主将如何面对天下人,又置轩辕恪的颜面于何地。
就像她一样,锦瑟的致命处就在轩辕恪,为了得到轩辕恪,她不惜拿他做诱饵,赌,锦瑟可以一再容忍她的挑衅,却容不得她触犯她拼命保护的人。
明知道林菱布下了局,可她不得不钻——
“既有证据,不妨呈上来给本宫瞧瞧,所谓私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锦瑟闲步过去,深深直视她的双眸。
林菱一怔,继而看向轩辕恪,“这证据就在我的身上,你让他们放开我,我要给轩辕哥哥。”
锦瑟心中一紧,实在摸不清她究竟有何证物。
“四姨,替我取出来。”锦瑟已无路可退,命令一直冷眼相观的人上前。
这四姨本是轩辕烟母妃的陪嫁丫鬟,王妃一死,平日里就对林美霜恨之入骨。这会,绕了王妃最后一程,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早就气急。
听到锦瑟吩咐,几步上前。伸手熟练地探入林菱衣内。林菱身子一僵,面容涨红,她本是未嫁女儿身,当庭这样对待,也难怪面红落泪,偏偏左右暗卫抓得她动弹不得。
四姨从她怀里收出一片白锦,只拆开微微一角,就露点点红色的血迹。
“轩辕哥哥,这东西是从段宇那得来的,新婚夜,轩辕哥哥酒醉。她和其他人媾和,败坏女子贞德,轩辕哥哥应该休了她……”
锦瑟低下了头,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到肉里去,脸隐隐有些苍白,身体微颤得像风中的枯叶。
第一百三十五话败
“放肆,你在说什么,新婚夜,我一直陪伴在烟儿左右,何来这荒唐一说。*你这是拿来的什么鬼东西,竟然诬陷王妃。”轩辕恪一声怒斥,语声低沉,却令所有人心神为之一震。
他伸手接过那折合好的白锦,转身将它投进了一片巨鼎的火海中。
“轩辕哥哥你……”林菱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无以言语。
这段难堪再次被抖开,锦瑟相信,不是轩辕恪所为,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拿自己的颜面开玩笑,让自己成为天下的笑柄。林菱这样的自作主张,只怕早已惹恼了轩辕恪。
“还不带下去。”怒的果然是他。
锦瑟闭了闭眼,整个人仿佛从悬崖边走了一圈回来。两旁侍卫立时拖了林菱,犹如拖走一堆已经没有生命的烂麻残絮。
锦瑟突然温柔的笑了,就走了过去,“还是个孩子呢。林菱,你若喜欢轩辕哥哥,我回头跟他说,让他收了你。你别怪轩辕哥哥,我是轩辕王府的郡主,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没办法的。”她的声音柔柔的。
周围正是一片浅浅的议论和释然。
原来只是一场小女孩子吃醋的闹剧。
偏偏林菱没有听出来,只一个劲喜悦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锦瑟含笑的点头。
不远去亲自前来的太子,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先将林菱带下去。”她淡淡的吩咐。
在眼角的余光中,锦瑟看到,侧边的林美霜身子一晃,歪倒在婢女的身上。
临走的时候,林菱狐疑的小说问,“你说的是真的?”
锦瑟隐含在薄唇边那缕笑意已经隐隐含了戾气,精光四射的眸眯起,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假的,我只是扮猪吃老虎,你……休……想……”
满意的看到林菱的脸色又转为煞白,她转身就要走。
谁知,林菱却抓狂起来,“妖女,你别怪我了,轩辕哥哥,她不是郡主,郡主早死了——”
锦瑟身子一颤,思绪已变成空白。
她沉静地望向轩辕恪,四目相对之下,如锋如刃,如电如芒,刹那间穿透彼此。
她真是太大意了,自作孽,不可活!
也许她这样的欺负人,天都看不下去了!
只是她实在累了,也已厌倦了无休止的忐忑担忧,只觉疲惫不堪。这样也好,林菱的话就算是个疑忌的种子,他若真的爱她,仍然携手同行,他若不能接受,就此罢了,她——也无话可说。
争到头来——争到头来——
还是争不过!
“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轩辕恪蹙眉而言,让人摸不透心思。
“我没有胡说,真正的郡主脚踝上有一抹红色的五瓣梅花一样的胎记,而她,没有。”林菱咬着唇一字一句的说。
本来,冒充郡主是死罪,她不想说这个,只想把她赶走。
只是姑姑说得对,她不死,自己就难得到轩辕哥哥的心,因为他是那样的维护她,即使她不贞不洁也一样。
锦瑟一时呆愣,连她也不知道,郡主的脚踝上有胎记。
段宇看着那个站在众人目光中的女子,连怪自己大意,曾经他对那女子脚踝上的胎记十分钟爱,偏偏在为她换脸的时候给忘记了。
“轩辕哥哥,她不是郡主,她被人换脸了。”林菱残酷的笑着。
锦瑟只觉整个人正在冰海中沉浮。
她们真的很好,知道这两样是她的死穴。
那日,在温泉中,轩辕恪的手留恋的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甚至就连她的脚也不放过,她身上有没有印记,他比谁都清楚。
轩辕恪静静的不出声,人群中的她如冷澈灿霜的梅,只有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悲哀。
锦瑟眼前水雾弥漫,心中悲酸一点点泅漫开来,轩辕恪的面容在她眼中渐渐模糊。只听见他缓缓开口,语声不辨喜怒,“无稽之谈,不让再让她胡闹,王妃身上有没有印记,本王会不知道,难道还要在大庭广众下验明正身吗?不要让她再说话,带下去,关起来。”
悲伤的号子再次吹了起来。
总算有惊无险。
同年五月,太子子诺立,逾年而改元,即慎平元年。
子诺登基,开始大规模排除异己,网罗培植心腹。
只是当政,并不像子诺想的那么简单,朝中大权俱在世族之手,锦瑟听闻朝中寒族的士子抱怨新君偏向世族子弟。
锦瑟冷冷一笑,只怕子诺无时无刻不想铲除世族与寒族的区分。甚至想将世族连根拔起,可他敢吗?世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冒不起这个险。
寒族士子不如世族子弟也是很主要的原因,不是才学方面的差异,而是在为人处世上的不同,世族子弟的确比寒族的仕子有心计,那都是从小磨练出来的,在偌大的家族中,嫡系与旁系、近支与远支、长房与侧室,哪一桩不需要用心,错了半分便都是要命的事,没有人管理是不是孩子,在那种利益纠葛交错的环境中长大的人,自然就比旁人多了几分谋算。
新君即立,更有父王病床前的逼誓,她和轩辕恪都不想过问朝廷中的事,也管不了。
倒是一心护着王府中已存的权势,盼它能在风雨飘摇中安然度过。
那日风波之后,看似一场大祸消弥于无形,轩辕恪和锦瑟都绝口不再提及。
可是,夫妻二人却渐渐疏离,轩辕恪眼底终究流露出深深无奈与沉重——他那样自负的一个人,从来不肯说出心底的苦,永远沉默地背负起所有。
只那偶尔流露在眼中的一抹无奈,却足以让锦瑟痛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