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暮色之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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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华震打开门,他正笑着双手扶住门框,探着脑袋看向里面,语气里都是阳光——
“交谈得很开心吧?”
华震在我眼前对周海莎照顾得无微不至,我跟他随便地聊着,而周海莎再没露出一丝破绽。
是她想错了吧……一定还有什么更深的原因,她没有发觉到。
我这样想着,起身告辞。
打开门的时候,正碰到送药来的一位医生。看上去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
我又向病房里看了一眼:
华震替周海莎收拾着床单。她正对着我,两只脚摊开坐在床沿。
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周海莎对我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第五十三章
自从那天与周海莎短暂的见面之后,我已经有一阵子没去过孟春看她。倒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孟春精神病院明里暗里戒备森严,外人不得入内。对外界则宣称是院里有病人跑出去过,还酿了一场大祸。
本着科学的、怀疑一切的精神,我当然不认为这是真的。
甚至,我开始认真考虑周海莎话语中的可信度——它在一点一点的提高。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十分享受最近的日子。大家互利共赢,一派歌舞升平。而且,我开设黄金大厦的计划,也开始正式迈上轨道。
还有三天就是圣诞节了。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稍矮一些的建筑看上去通通都是一片白色,仿佛无穷无尽的延展开去,直到每一个方向的尽头。
“瑶姐,你看这个果子怎么样?”阿三戴着耳护,围着厚厚的白色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把玩着一颗通体暗红的舌果,歪着脑袋左看右看。
“好看。”
“送给你!”阿三转过头,把舌果递给我。眼睛亮亮的,鼻头红红的,特别像个小孩子。
“不要,现在物价虚高,咱们不能给这些小商小贩钻空子的机会。”
“哦……”阿三有些失落,眼睛里的神彩立刻暗淡下去,把果子放回原位。又回过头问我为什么总盯着远处看,“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你知道尽头吗?”
“尽头?”
“对。你看那里,一直看下去。你说,如果地球这个圆球只是上帝显示给我们看的幻像,让我们无论从哪里出发,都会走回原地。而实际上,这只是他想要局限人们思维的一种方式,不让人类看到更多的真相。其实,一路走下去,会有一个尽头。那么,尽头到底拥有什么?”
“这个……我听不太懂。但如果说只是尽头的话,应该是没有尽头的吧。”
我笑了,“一定是有尽头的。它会顺着路越来越小,光也会越来越细。我们如果真的找到了,就会化作一团黑暗消失。”
“这样啊……”阿三的神情严肃认真,他想了想,走到我身边,用一样的姿势向着远方眺望,“那,尽头之后又是什么呢?”
我怔了怔,看了一眼似乎陷入某种思考的阿三,无法作答。
“嗨!你们俩,还买不买了?不买快走!你们站这儿都没人过来买东西了!”卖水果的大叔对我们怒目而视。
阿三双手抱着脑袋哈哈大笑,站直了身子对那位大叔说,“不要打扰我们啦,我们在思考世界尽头的事哦!”
当然,思考结束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站那儿不走的结局是卖菜大叔凶神恶煞地抽出水果刀,大骂一声:
“瓜娃子!休嫌吾老!”
阿三摇摇身子,摆出个功夫的姿势,咧着嘴“哇呀呀呀”几声,然后跟我落荒而逃。
来到华星,阿三就去他忙他录歌的事儿了。再过不久他就要再出一张专辑。
我总劝阿三,能脱离社团就赶紧把自己洗白了。如果他是社团成员这个事实被媒体曝光出来,肯定是灾难性的。
阿三每次都不同意。
最后一次我跟他急了,叉着腰问他怎么不知好歹。
当时阿三扁着嘴巴,一脸的委屈。
他说瑶姐,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
说得我感动得要命。回过头再一想,又觉得悲哀——在我身边,也就只有这么个阿三可以放心。别人无论干什么事我都会觉得目的不纯。
来到顾北辰的办公室,这小子正伏案急书,一本正经活像个杰出青年。给他拍个照片那肯定是头条。经济版、娱乐版都得占了。
经济版写的是:成功源于勤奋。
娱乐版是:XX市十大男色。还得是前三名。
“写什么呢?”我外套脱下来扔到衣架了。
“啊,来了也不敲敲门。”顾北辰举起一张白纸,“你看怎么样?”
“我向来是单刀直入直来直去不做不休的一姑娘,你应该了解呀!啊,这是……”我瞪大了俩眼珠子,最后“啪”地一声,手掌拍到眼睛,暗叫一声玛丽亚——我好久都没召唤她老人家了,不知道这位最牛逼的妈妈在天国可好。
“嗯?不好看吗?”
“呃……好看,好看!”我看着顾北辰画的那俩人形小猪,彻底受精了……还是少看清点儿真相好。
真相知道的太多会被吓死的。我,知道得太多了……
镇定下来之后,我跟顾北辰汇报一番远东黄金大厦(也就是原远东商贸)施工的进展情况,顾北辰听得连连点头,不过目光一直离不开纸上那俩猪。最后来句,“资金够用吗?”
“够了。”
“真想不到啊,你能找到这样便宜的黄金货源。而且事先一点都没向我透露过。如果资金不够的话尽管提,无论怎么样都得把这个商厦开起来。经营顺利的话,利润几乎可以概过旅游业了。”
我咯咯地傻笑。
这时,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很大。
站在我的位置甚至都能看到雪花的形状。我看呆了,喃喃地说,“真漂亮。”
顾北辰表示一下疑问,回过头去,赞扬般地叹息一声,“好大的雪!”
“暮城从来都没有这样大的雪呢。”我走到窗边向外望,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在孤儿院里,曾和华震一起共度的时光。
那时的雪有点小,我们的衣服很薄。
我们趴在学校教室的窗边,一边哈着气,一边对外面的世界心存向往。
最后华震调皮地对我眨眨眼,说我带你去玩儿吧。然后把本来就薄的衣服脱下一件,披到我的身上,拉着我穿过操场。
我又冷又开心,时而就从地上捡起一捧雪来站住,“哗”地一声洒向天空。
那些雪被扔到高处,散开来坠落。
在一望远际的雪白里,仿佛被染上了五颜六色的色彩,开出花来。
我们走到后门,看门的大叔让我们回去。
我们又走到孤儿院围墙的一个角落,华震搬开地上的石头。从这些石头背后,奇际般地露出一个小洞来。
华震带着惊讶的我爬过去,来到挂满积雪的树林,像突然失去束缚的鸟儿一样,一边笑,一边奔跑。
跑累了,我们一起倚到一颗大树上休息。
华震“呼呼”喘着粗气,他说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要带我走吗?”
“不行,你得留在这儿。等我可以养你的时候再接你出来。我要先出去打拼。”
“呵呵呵呵,你真好。”
“是吧?哈哈。我要让你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一年,华震就这样对我许下少年的承诺。
当然,最后他没有回来接我。少年的承诺,总是延长不到我们长大。
华震可能忘记了,可是我仍旧能够牢牢地记得。
“等过一阵子,雪结实了,咱们去滑雪吧!”顾北辰说。
“好啊,去哪儿?”
“就去青崂山。”
“嗯!那就过完圣诞吧,可好?”我笑着说。然后得到了顾北辰的同意。
圣诞节那天,我尝试给华震打过去电话,问候他节日快乐。
他很意外地反应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这是我最近第一次不是因为别人的事情给他打电话。
我抿着嘴笑了,借机问起周海莎。
如果周海莎的问题搞不清楚,我就总是对华震心存芥蒂。
“上次跟她聊得很开心,也是个苦命的人呢。我想,今天过去看看她,给她送个圣诞礼物。”
“这个……还是算了吧。你也知道的,精神病院里都是些很危险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可是,周海莎是你的妻子啊!你也不过去看她,难道不怕她会寂寞吗?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过去,而且又不是小孩子,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吧?”
华震沉默片刻,大概是因为我提起“妻子”这个对他来说尖锐敏感的问题,最后他应允了,“什么时候会过去?”
“不晓得,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去。”我没有对华震具实相告,上次他的突然出现至今让我印象深刻。
挂断华震的电话,我便动身去孟春。
在门口,没有看到上次那个接引人,倒是大冷天的,四周都是些闲杂人等,时不时瞄我一眼。
门卫应该是得到华震那边的消息,很痛快就让我进去了。我提着一大包礼物,进入大门,上到三楼周海莎的时间。
“当当当”我敲敲门。
“进。”周海莎的声音低沉。
当我推开门时,周海莎正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关上门时才回过头来。
她的脸让我吃惊不小——仅仅有小半个月未见,就已经形销骨立,而且双眸神处,那偶尔闪烁的灵光也消失不见。
我像是看到一个死人,就这么提着东西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五十四章
“你终于来了。”周海莎笑着说。
我看着她那像镜子破碎般的笑脸,点点头,不由得有点心疼。
“坐吧。”周海莎手掌摊开,指着墙壁旁边简陋的座椅。
我把礼物放到一旁,依言坐下。两只手掌扶在膝盖上,笑着说,“一直在等我吗?”
“也算是吧,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其实是在等每一个人。心里想着,会不会有人来看看我?北朗被他们逼走了,来到这个房间的,除了催命的医生,就再没有别人。想想和之前的日子,还真是天差地别。”
“之前的日子?”
“就是华震来到周家之前,爸爸的声望如日中天。我像众星捧月一样。可是对比一下现在……”周海莎垂下眼脸,叹息一声。
“能和我说一下华震是怎么去周家的吗?实话说,我跟华震私底下见过几面,所以不太相信,他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么心狠手辣。他,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吧?”
“放屁!”周海莎的声调抖然提高,呲着牙,目光凶狠地盯着我,“你看见过他的心吗?挖出来肯定都是黑的!没有再比他狠的了!”
“还是先对我说一下他在周家的历史吧。”我无奈地耸耸肩膀,不跟周海莎争执。
周海莎怒气未消地点点头,侧过头去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是我十九岁那年,华震来到我们家。最开始在龙堂里,是个谁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小人物。每天也就是跟上面的人去收收保护费,清理一下在场子里闹事的人。因为我们家在河西的地下,一直都是一家独大,所以基本没什么大事发生,这个华震也一直没有展露头角的机会。
直到有一天,我们家与顾北辰的社团在河东、河西交界处发生争端,华震也在其中——嗯,具体战斗的情况搞不太清楚,但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