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暮色之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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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青石板台阶延展到脚下。
我拾步而上,自嘲地笑。
我一直不敢来这里。
从心底里都没有办法接受,何况是看到残忍到骨髓里的真相?
但我要来。
我要来告诉自己,曾经的马梦昂已经死了。
而现在,我是秋瑶。
我要告别他带给我的那些撕心裂肺。
虽然,从再见他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还爱他。
静极了。
夜里这里总是影踪全无。
偶尔有动物在树林里穿行,扰了杂草。
这一路,我一直在忐忑。
每踩一步,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虚无。
我的脚步很轻。
像是怕吵到什么。
或许是这里的气氛,也或许是那些永眠的人。
我在墓碑中间寻找着。
大至的方位就在这里。
低着头,眼睛从一个一个黑白笑脸上略过。
然后,我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呢喃。
后背一阵冰凉,冷汗就这样渗下来。
我惊慌地抬头,看到前面有一个身影,跪在一处坟前。
我轻轻朝他走去。
近了近了。
只是背影就已经足够让我在夜里把他认出来。
哈,还真是巧。
又是他。
半年来,思念是有,却总是见不到人影。
哪里能想到,今天却见了两次。
华震并没有发现我已经走到他身后。
他半跪在那里,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草地。
呼吸很轻。
缓缓的,像是细水流淌在心里。
而我却看着这座墓碑的主人呆立。
黑暗的缘故,只能看到她在照片里笑。
照片下,用红漆写着三个字。
马梦昂。
“梦昂。”他突然开口了——
“还在睡吗?你都睡了好久。
你是不是想要醒来?
是不是醒过来,再看我一眼。
哪怕,哪怕这是最后一眼。
也请你将我的脸,印在你最后的画面里。
那样,我就永远是你的唯一了。”
“梦昂。”他在轻微的啜泣。
“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呵~你会问我是谁。不过我也不知道。
她只是告诉我,是你的朋友。
最好的,只认识了两个月的朋友。
我看到你的照片。
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我们仍在一起时的笑脸——
那一瞬间,我以为你仍在我身边。
你不曾离开。”
“梦昂……梦昂……”
淡淡的,越来越轻。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很小声,很小声的在哭。
“不哭。”手搭到他的肩膀。
华震颤抖的身躯就这样忽然停顿了。
没有回头,“是你。”
“已经死去的人,能够知道她仍活在自己最亲爱的人心里,也是一件开心的事。”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声音也在颤抖不已?
从什么时候起,看着这个悲伤的男人,心一寸一寸的疼?
“她还好吗?”
“一定会好的。”
“她在哪里?”
“来,跟我一起抬头。”
抬起脸,望着天空。
他也把头抬了起来。
已经有了星星,散散落落,分布在夜里。
“看到她了吗?你看,你一定看到了。她在对你笑。”
我忽然低下头,看着华震那张被泪水洒满的脸,笑得灿若桃花。
一个人离开。
只把他留在了那里。
走得很匆忙,像是逃跑。
相处得太久,以前的事情便会想得越多。
或许,我只是不忍。
不忍看到那张破碎的,英俊的脸。
听,又有风吹过来。
吹拂在夜里。
拂过树叶,拂过杂草。
拂过我的脸。
也拂过我眼角,来不及擦干的眼泪。
快走的山脚的时候,青石板台阶上一个老婆婆,弯腰站在那里扫地。
当我走近时,她忽然像是发觉了什么。
猛地顿住自己的动作,然后快速地转过身子。
我看不到她的眼睛。
那里,都是阴影。
如同无边无际的黑洞。
我们这么对视着。
路过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双眼睛。
混浊的,没有焦距的眼睛。
直到擦肩而过走出很远,依旧如同芒刺在背。
第三十五章
直到路拐了弯,我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再回头时,已经没了老婆婆的身影。
抬头看看,月至中天。
呼吸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得到白气了。
我搓搓手,看了一圈四周的风景,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我该怎么回去?
仔细想想,这实在是个恐怖的问题。
我需要为你们描绘一下:
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坟地里,一个手无寸铁——不但无寸铁,还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孤零零地站在黑暗里。
打不到车。
找不到人家。
不是有句话叫坐吃等死吗?我比那个还惨。
我光剩等死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给顾北辰打了个电话。
我说亲爱的,你亲爱的我被抛弃被遗弃被唾弃了。
顾北辰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聊。
他说是吗?
“当然!”
“你在哪里。”
“许州山。”
“我派人去接你,我抽不出时间来。这里的事情太多太乱。”
顾北辰说话时还伴着背景音,仔细一听,竟然是警车的鸣笛声。
我问他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顾北辰小声告诉我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他新选出来,准备好好培养的歌手,被杀了。
一小时后,我被阿三接到事发地。
在暮城的西郊。
那里有大片大片的桃树。
但是早就已经枯萎。
弯曲的枝干横七树八地延伸到半空里。
看上去凄艳而美丽。
我踩着一地落叶,走到最热闹的那群人中间。
外围围了三辆警车,以及顾氏社团的人。
人群之中,被警界线隔开一圈空地。
空地的泥土上,用石灰粉末划出一个“大”字的人形。
尸体已经被抬走了。
导演正在跟警察说明着什么。
顾北辰站在一辆警车旁边,两只手□口袋里,单腿向后踢上车身,懒洋洋地倚在车上。
他正在抬头看着天空。张开嘴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怎么回事?”我走到他身边问道,学着他的动作靠在警车上。
“呶,很清楚嘛。”顾北辰朝人群处呶呶嘴巴。
“我是问自杀还是他杀。”我白了顾北辰一眼,一点儿好气都欠奉。
“必然是他杀。”两只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交叉在脑后,哈哈一笑。
我刚要用惊呼来表示我的惊讶与愤慨,顾北辰就果断地捂住我的嘴巴,另一只手比在我们脸之间小小的缝隙里,嘘了一声。
“唔……唔……!”
“小点儿声,不怕别人听到啊你。”
“唔……唔!!!”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这个可以大点声!”
“唔唔唔!”
“哦哦,不好意思。我忘记把手放开了……哎?喘什么气?哎哎哎,你怎么倒了?!医生,医生!”
我猛地一下把身子站直了,抓住顾北辰的手掌就是一口。
顾北辰没叫出来。
因为他刚想叫就用自己唯一能活动的手把嘴给捂上了。
然后我刚开嘴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留在他左手上的一圈牙印。
又笑吟吟地看着顾北辰那双细细长长的眼睛。
好吧,我承认我笑得很邪恶。
有时候,暴力的确是一样必不可少的交际手段。
最启码,现在顾北辰肯好好蹲下来跟我说话了。
我问他为什么怀疑是他杀。
顾北辰用手掌托住腮帮子,无奈地叹口气,“是周家呢。”
“干吗这么肯定啊你!”我哼一声。
因为知道华震是周家的女婿,我对周家的好感开始大增。
“好好的一个人啊,拍着拍着照片就突然倒在地上死掉了。”他耸耸肩膀,侧过脸来看着我,嘴角的纹路蔓延开来,“法医告诉我啊,他是中毒身亡。我就在想,华星娱乐是我近几年开展的项目,最近几个月才渐渐有了起色。是谁最怕我们社团壮大呢?
暮城就只有一个周家了吧?
如果不是他们,我可再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来咯!”
脑袋重重地嗑到警车的门上,又故意弹了两下。
顾北辰脸上的笑容很温暖。
一如这黑夜里安静的一点烛火。
可是,他的笑容在一点一点变得悲伤。
终于,这些笑容消失了。
垂下脑袋,看着两脚之间的空地。
“这么年轻,就死了啊……”
空灵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上升,消失在半空里。
然后他纂紧了拳头。
牙缝里的声音挤出两个字:
“华震!”
我哆嗦一下。
顾北辰在怀疑华震?
不,一定不是他。
我知道华震的。
从来都是个厌战份子。
而且,拒绝死亡。
但看着顾北辰开始颤抖的身躯,我并没有对他讲这些。
呵~现在这两个人,变成死对头了呢。
当天晚上,我就给赵勇打了电话。
我告诉他这个案子一定要认真处理,找出真正的凶手。
赵勇唯唯诺诺,讨好极了。又问我最近身体如何。
我赶紧挂断电话。
估计再这么说下去,我就可以直接跳锅里炖一碗鸡皮疙瘩汤了。
警察还有社团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当我们身边的警车开走时,我站了起来,拉拉衣角。
“你……去哪里?”顾北辰的声音很随意。
“星火酒吧啊。”我往前走两步,侧过脸来,笑着说。
他摇摇头,切了一声。目光就看向了别处。
我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走了。
“你很久都没去过我那里了啊!”走出很远,顾北辰的声音遥遥地传过来。
“你不回去吗?”我笑了,手掌括住嘴巴,大声说。
顾北辰说不,他想在那里多呆一会儿。
我知道,他是因为愧疚。
“那好吧。”耸了耸肩膀,我上了阿三的车。
第二天,我没有去远东商贸。
不是周末,也并非什么节假日。
没什么需要忙的事情。
我直接让阿三带我去华星娱乐那里。
路上,阿三问我今天怎么改地方了。
我把担忧说出来,顾北辰少了一位优秀的歌手,再找一个可就难了。现在一准儿头疼着呢,我得过去帮帮他。
虽然……至于怎么帮,我还半点头绪都没有。
实在不行,捧个人场也是好的。
谁让他老人家是我的顶头上司呢?
阿三一边开车一边哼歌,笑着说他这样的行不行?
我看了一眼阿三那张清纯的学生脸,打心眼里就否定了。
现在十八九岁男生喜欢叫自己爷,女孩儿就自比老娘,您这张娃娃脸是打算当幼稚园的优质偶像么?
“我说阿三,你毛长齐了嘛!”我乐着说。
阿三立马脸通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我笑得更欢了,倚在靠背上,差点就撒手人擐。
走进华星娱乐,没让前台通报,我就直奔顾北辰的办公室。
敲敲门。
没回应。
不能啊,前台明明说他就在里面的。
再敲,还是没人说话。
我的阴谋论观点告诉我,这小子没准想不开自杀了。
后退两步,气运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