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暮色之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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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此点,我本来有点惊慌的心情(也许还有点跃跃欲试,我也搞不清楚)稍稍平定下去。
钉子户嘛,哪儿拆迁哪儿有,拼了一张脸不要,也要多换间新房!
对付这帮人,多的是口水战,有几下拳脚往来也属正常,真要闹到砍人的份上,还真没听说过。
一句话:小争端,不砍人。
一条高高扬手,最后面就有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跺着小碎步,双手举一个扩音器跑过来。
一条往嘴里叼上支烟,那个孩子给他点着之后退下去。一条往前走了几步,单手叉腰,作准备气吞山河状:
“群众们!该是你们撤退的时候了!”顿了顿,又说,“如果不选择妥协,后果将是你们所不能承受的!”
我心里一阵恶寒,悄悄问刚才给他点烟的孩子,“这都谁教的?”
“瑶姐你不知道哇!”他也抹了把冷汗,“前几天晚上挑灯写的底搞,又花了好几天背熟的……”
“不能承受之重,不能承受之重啊!你们……”
我不知道一条究竟有写多少字,要念多长时间,但我估计钉子户们早就准备好出战。所以一条的战前震慑还没有完全发挥它的效力,呼啦啦一群人就从房子里涌了出来。
粗略一数,十多个。人数基本持平,战力还有待观察。
武器也很原始,多数为短兵——菜刀、擀面杖之类,少数装备长柄武器——例如少林棍。也可能是拖把的木杆。
其中走出一个人来跟一条交涉,谈的是什么我不大听得入耳,因为我又开始慌了。
还不是和刚刚雷同的慌,这次我可以认定是跃跃欲试。
怎么会呢?我疑问重重。按说看到这个场景,我不穿尿不湿来已经够对得起诸位了,但此时心里竟会真的有操刀砍人的欲望。
难道是曾经这个身体的性格?
心中的寒意渐渐蔓延,又微不可察地消退。
我握了握刀。管他呢,现在我要弄清状况。我不再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如果那算虔诚的话),我要逐渐转变成一个抄起屠刀,立即砍耶稣的悍妇!
一条与敌人的头人开始有摩擦了,语气由针锋相对到尖锐,再到怒不可揭,到骂街。
“我可告诉你,别看你们人多,我们个个都不怕死!”遭到一条的怒骂,敌人说。
“去你妈的,啊?还跟我墨迹,说搬还是不搬?”
“你逼不了我们,你也没跟我谈话的条件。你们的头儿是谁?叫他过来跟我谈。”他抬起手,拿菜刀指着一条,“再警告你一次,别他妈骂人!”
“……”
敌人冷笑一声,菜刀也不收回来。我看得心中有气,尤其是这人的长相,五观充满向外的张力,典型的十三不靠。嘴大眼大鼻子小,脸上团团都是肉。老年人还好,可以归咎于年老色衰,但关键是他才三十出头。这就太不对了,太恶心人了。
“小子!这就吓着啦?去,把你们头叫来吧,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死活别想让我们搬走!”十三不靠歪着脑袋,哼唧哼唧,还挖鼻孔。
他一定没感受到身边的空气变冷了。虽然我也没感受到……
但我知道一条要发威了。
“搬不搬,最后问你一次。”一条的声音冷静沉稳。就像我刚刚苏醒之时,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他妈的……”十三不靠扬起菜刀,作势欲砍。一条立刻把他手抓住,另一只手伸向腰间。
最后,是黑洞洞的枪口顶住十三不靠的脑门。
“搬,还是不搬?”
我站在一条身后,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我看到的是十三不靠那张脸。五官瞬间聚合,像变戏法一样,肥肉一颤一颤,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看得出他想往后面退,但手被一条死死抓住,想动也动不了。
接着一条的手忽然松开,十三不靠轰然倒地。一条的枪声也随之响起,打向天空。
十三不靠“嗷”一嗓子,泪尿齐流,连跑都不会了。
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被吓到!
我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看着一条扬在半空里的那只手,和手里黑色的手枪。
一条的手从天空降落,枪口从对面被吓傻的人的脸上一个个掠过,最后依然指到地上那个拉尿的十三不靠。
“搬?”
十三不靠没摇头,也没点头。我心中火气上涌,真想过去踹他一脚。
“问你呢!”我实在忍不住,走过去蹲在地上,揪住他的衣领。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让我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看着我,神光涣散。像个业已死去的尸体。
“说话。”我抽他一巴掌。
还是不说话。
我把他拽起来,托着这团肥肉走向那个因为水管溢水泞成的小泥潭边,一脚把他踹下去。等他在泥里挣扎一会儿恢复意识,又用刀架住他的脖子。
我不清楚我说什么才好,所以学着一条说,“搬不搬?!”
十三不靠看见是我,怔了怔,估计因为我是个姑娘,所以又往水里吐了口泥水混在一起的唾沫。
“不搬!妈的,爷们不搬!”又举起手,对后面的住户说,“你们搬不搬?!”
“不搬!”叫声震天。
不搬不搬的声音在这片废墟里久久不绝于耳。
“是不是……”我说,把刀从十三不靠的脖子上架开,放到自己的手心里,“因为我是个女人?”
“……”他看着我,也许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是因为轻蔑,所以动动唇角,没有回答。
“那我让你看看。”我站起来,心里毛燥极了,一心只想着找个出口发泄。
我高高扬起砍刀。
刀刃在烈日下晒出一个闪亮的圆点,刺痛我的双眼。我把眼睛闭上,又猛然睁起,一刀划下去。
温热的血溅到我的脸上。
凄厉的惨叫亦响在耳旁。
我的手顿住了。
十三不靠的胸前往外涌着鲜血。他抱着身子,蜷缩在泥土里打滚。火日毒辣,空气灼热万分。
我缓缓站起来,耳朵里吹进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惨叫之后的咬牙坚忍。
一股忽然到来的疑问充满我的脑海。我开始迷惑。
我是谁?
我是秋瑶。
不,我是马梦昂。
……我究竟是谁?
生平第一次看到他人流那么多的血。我在恐惧。
我是马梦昂。但,现在,我是秋瑶。
我再也拿不住那柄忽然变得厚重无比的砍刀,任它“呛啷”一声摔落在地。
转身,回头。我看到的是惊呆的众人。其中包括一条。
他们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看我。
我的目光又飘向远处,一辆黑色奔驰600正缓缓驶来。它停到距我们不远的地方。
司机的位置走下来一个人,打开后面车门。
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子从车中走下。我看不清他的脸,他也没有看向我们。
他的目光迎着太阳,抬起手臂遮住前额。不知何时吹起的微风撩起他的刘海。
这样的姿势,像是飞翔。
第三章
直到手肘传来一条的温度,我的目光才从突然到来的奔驰男身上移开。
“……啊,你。”一条轻轻咳嗽。
大概是汗水的缘故,我的视线总是算不上清楚。就连近在眼前的一条也模模糊糊,一点儿都不真切,像作梦一样。
要不是他脸上那道人见人瞅,谁瞅谁忘不了的大疤,我还真摸不准自己是否能把他认出来。
“恩?”我说。
一条尴尬地笑笑,朝我举起大拇指。
说实话,刚刚才是我重获新生的第一次砍人——加上前生也是第一次,前一分来钟还能淡定点,现在就馁了。
我把头低下来,才发现握刀的那只手在轻微,但频率很高的打颤。地上的刀面还有血迹残存,我心里一阵泛呕。
“不舒服的话,就去后面休息吧,剩下的我来。”一条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干的很好。”
我像个傻瓜似的点头,原地不动。一条走过我,把枪重新别回腰间,背着双手面对众钉子户,环环审视。
本来喧嚣的拆迁工地刹时一片死寂。
新来的奔驰男也朝我们走过来。
白色衬衫被阳光映得仿若幻像,散色微弱的光晕。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姿势慵懒。那只挡在前额的手掌还是没有收下来。
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唇与下巴。
线条很柔和,像他走路的姿势一样柔和。
他一直在微笑,头转向我的时候,似乎笑得更开心。
身后忽然传来小声而嘶哑的呻吟。我心里某个尖锐的地方忽然被轻轻触动了,然后闭上眼睛,很慢很慢的回过头去。
睁开眼时,一片片暗红色映满我的双眼。
这……是我做的吗?!我的脚底发虚。那些戾气虽然业已逝去,但依旧流入我的回忆。
那是颠狂。
我想,是秋瑶本来所有的颠狂。
摸摸心跳,我叹息一声。戏假情真,这回戏做得很足。估计有这么一回,就算以后再有人质疑我的身份,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毕竟,一个女孩儿在光天化日下砍人,这太有震慑力了。
奔驰男已经走得很近了,给一条点烟的孩子眼尖,看到了他,低低地在人群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很自然地分列两边,脑袋微微下垂,恭顺无比。
我稍稍舒口气,终于可以不被人当作视线焦点了。
这时,奔驰男从人岔开的过道里越众而出。
他的手已经放下来,露出一张俊秀的脸。
很黑,但细长的眉毛像一轮弯月弯下去,鼻梁稍微有些翘,嘴唇也轮廓分明。嘴角是向上翘的,所以让我错觉到他是在微笑。
当接触到那一双眼睛时,我倒抽一口凉气。
好吧,虽然有些丢人,我还是要在这里写下来。我,一个非博爱、非兼爱女,被他的眼睛电到了!
我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特别的眼睛!
像他的眉毛一样又细又长,睫毛几乎能够把双眼盖上,这之后,是深遂的暗,以及暗处偶尔闪过的流光。
似乎一条也感受到身后的异样,回过头来,看到站在众人之前的奔驰男,双眉挑了挑,喜悦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恭敬地鞠躬。
看到这阵仗,我赶紧灰溜溜地跑回去,站到最后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瞥着这个男人,心中泛起老大问号。
他是谁?
比一条还要大的BOSS是肯定的,但究竟大多少级就不能肯定了。
应该是我刚才砍十三不靠那一刀效力出众,一条很容易就说服他们搬走。条件是一套房,加2万元现金。
“好,先这样。明天开始搬迁,房子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啦!都回去收拾吧!”一条挥挥手,原钉子户们绝尘而去,作鸟兽散。
等一条走回来面对奔驰男的时候,冲他笑了笑,“顾少爷”。
顾少爷?原来他就是顾少爷!怪不得这么出类拔粹。我恍然大悟,不过依旧沉浸在他那双眼睛的回忆里。
实在是……太销魂了!
顾少爷笑着轻拍几下手掌,走过一条,看着这片废墟,“只是路过,看到你们的车停在这里,就进来看看。恩……”他顿了顿,笑眯眯地回过头来,手指指向那个倒在泥潭里的半死人,“谁去把他送去医院?会死掉的。这个被女人砍过的男人。”
很快就有几个人乐颠颠地跑过去了,顾少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