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成为夏洛特 安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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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夫人被我的郑重表情骇住了，再说不出话来，怒目瞪了我一眼，一甩袖子就离开了。文森特先生连忙追出去，不忘回头来冲我和蔼地笑了笑。
送走了凯瑟琳夫人，我才发现伊利莎白已经在等我。她也刚到瑟斐尔。
“这次你得在瑟斐尔多住些时日，看看是否住得惯。我相信要是女主人爱上了瑟斐尔，沃兹华斯先生本人就不会拒绝了。”我心情还没有平复，却不忘打趣伊利莎白，正如她先前和达西一起打趣我那样。
伊利莎白笑着瞪了我一眼。她看起来已经接受了我信中所说的那个事实，虽然这很难让人接受，但她跟我说，她确实希望她能够做些什么来缓和这对父子的紧张关系。
“说起来，但愿你不会受那位顽固的夫人的影响。”伊利莎白道。刚才凯瑟琳夫人说话很大声，她估计已经听到了全部的内容。
“我想不会。”我朝她笑笑，“虽然我刚才说得那样理直气壮，但你知道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定的。”
“怎么了？”伊利莎白站了起来，不解地问我，“或许我们可以去外面走走，说说这件事。”
“好吧。”我站起来，拉住她的手。
瑟斐尔庄园外的景色，总能让人心胸开阔，不经意间就吐出心中的闷气。所以伊利莎白才拉我到外面来。在现在这个时候，或许我该承认瑟斐尔比彭伯利更适合烦躁的人来此休养。
“我是你真诚的朋友，你大可以安心地告诉我，你和达西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伊利莎白道。
我张了张嘴，发现不好开口，便道：“伊莱扎，这并不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而只是我的问题……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能够确定你是完全地喜欢沃兹华斯先生的呢？”
伊莉莎白是个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爱他？”
“……或许，我想，就是这个问题。也许我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所以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而我又想，我抱着如此犹疑的想法而答应和他结婚，是否是对达西的不负责任。特别是当他告诉我确定的婚期后，我更加担心。”我犹豫着。
“那你愿意嫁给他吗？”伊利莎白问我。
“就现在来讲，我很愿意。”我笑着说。
“那么，这不就成了？”伊利莎白反问。
“但是，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我或许真的是看中了他的家产，又或者是因为一时的迷恋，又或者我只是因为自己想结婚，只是想尝试努力看看是否能够获得幸福，却没有为他考虑……现在我和他之间太幸福了，我无法找到一个状况，来检验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
“……你有些想多了，夏洛特，不过不可否认，你总是考虑太多。”伊利莎白看着我，“我希望你多为自己想想，多听听自己的直觉和心意。我只能说，你的考虑并不坏。因为幸福并不是肯定的，它确实需要尝试，尝试，总比什么都不做最后后悔莫及要好得多，你只要记住，你不会对不起任何人，包括达西……”
“谢谢你的开导，伊莱扎。”我拥住了伊利莎白。
至少现在，我的心意是坚定的。我想。
婚期定在开春。因为我容易胡思乱想并且想得太多，所以伊利莎白建议我尽量使自己忙碌起来，我也照做了。但有时候还是容易走神，一不小心就想起里斯本的那个夜晚。
达西说他大概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中国，我便好奇地问他原因。我可不相信他能说出什么穿越时空这个正确答案。
但是他却告诉我他的疑问。
“威克姆和莉迪亚私奔那次，我和你一起去找杨格太太。你和威克姆不熟，但是你却知道杨格太太，这一点一直令我疑惑，我想，或许你是在别人的谈话里听见的。但未免太令人疑惑。收到克斯特伯爵的信去伦敦，却听他说那部戏是你翻译的。我在一位有学问的先生那里时，顺便向他打听，精通一门语言特别是汉语，到能够流利地书写，需要多长的时间，他告诉我，她不确定，但确信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但是，你从朗伯恩到瑟斐尔，期间的时间比一年短了太多。
“我后来也在意这件事，在船上的时候询问起卫斯理先生，他告诉我你在认识他之前就懂得，是一位路过朗伯恩的先生教你的。但我并不能相信这件事，因为你周围的人对此一无所知。而你对中国的事，知道的太多，已经超出‘偶尔学习’能够获得的了，很遗憾的说，我可并不觉得你的学习能力到了出类拔萃的地步……”
“达西，损我你感觉心情好吗？”我向他摇了摇拳头示威。达西却出其不意地拉住了我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短时间之内，【夏洛特？卢卡斯的攻击力再度为0】。
“不过后来，卫斯理先生在无意中又和我说起，你似乎对航道很感兴趣，但却以为是通过地中海到红海，经过一条运河，你甚至还知道它的名字是苏伊士运河……”达西看了我一眼，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本来就是啊。”我嘀咕了一句。
“那么我好奇你是从哪里知道这条运河的，我可以先提醒你，在我所见到的任何书籍和文件中，我都不曾听过苏伊士运河这条河……所以，有了这些理由，我相信你想去中国也有一个同样的理由。”
“这个……”我缩了缩脖子，因为我发现达西除了原因，所有的过程都猜到了。但是原因岂是这么容易的呢？我想着，又突然来了兴趣，“那么聪明博学的达西先生知道为什么我身上会出现这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事件呢？”
“只有一个解释。”达西看着我，目不转睛。
“什么？”我万分警惕，他不会真的能猜到吧？难不成还要把我送到十字架上烧死？
达西笑着指了指被月色照亮的夜空，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一个词。
“上帝。”
“也许是上帝让我认识这个奇怪的你。”
也许达西是通过另一种认知方式来看待整个事件的，他也一定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荒谬的事，但想来想去我还是不得不说，达西他似乎真相了。
我这么想着，嘴角扬起一丝甜蜜的微笑，没注意到纸上已经被鹅毛笔染出一大滩墨迹。
“夏洛特，不好了！！”伊利莎白突然拿着一张纸神色慌张地冲进门来。
我反应不及，手上一抖，纸上的墨迹尽数被衣袖揩上了。
“怎么了？伯爵吗？”我问，以为是伯爵的身体状况不好了。
“不不，我刚刚收到宾利先生的来信，说达西先生在彭伯利驯马的时候不慎被烈马抛下来，受了很严重的伤！”
“什么？”我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地跑下楼恳求文森特先生立刻备车。意识到的时候，我自己已经坐在了狂奔的马车上。
依旧是同样的路，但是两个月之后，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什么景色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是快些，再快些，我甚至没有考虑我到了达西身边对他的伤势有什么用，只是希望快些再快些！
到达彭伯利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冬天的傍晚天黑得特别快，马车无法在漆黑的山中行走，我跳下马车拉起裙角撒腿奔跑，不管不顾下过雨之后泥泞的泥土沾染在我的裙摆上，甚至连鞋子什么时候被绊掉一只也没有察觉。我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敲开了彭伯利大厦的大门，还叫着达西的名字。
开门的是女管家。大厅里，宾客们似乎刚准备用餐，宾利先生，宾利小姐，赫斯特夫人，乔治安娜，当然还有，达西。
我疯了一般扑向达西，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下来。
“夏洛特，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菲茨威廉？！”我拥抱着他，感觉着他的体温，这至少让我明白他完好无损……等等！
完好无损？！
我猛地推开达西，后退一步。“你没事？”
“我应该出什么事吗？”达西显得很无奈。
“伊利莎白说你掉下马，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我……”我看到了自己被墨汁染脏的袖子，然而看到了自己污点斑斑的裙摆和□的沾着泥浆的双脚。我从银制酒壶的倒影中看到自己凌乱的头发。我这才意识到，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而无数人的无数双眼睛聚焦在我的身上。未来的达西夫人，可笑，肮脏，就像街头一个的乞丐。
我最后看了眼达西，确认他完好无损，才捂住脸哭着跑出了房子。
“夏洛特！”达西追了出来。
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没过两三步就被他追上了，他想把我拉住拥在怀里，我却一次又一次推开他，使劲地哭着闹着挣扎。最终，我没能敌过他。哭了好一会儿，我才歇下来，捶着他的胸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这个笨蛋。你这个骗子！你让我出丑……”
“对不起……”达西道歉。
“……可是看到你没事，我还是松了口气，幸好你没事，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我捂住嘴，屏住哭声。
“对不起……”达西只是道歉，摸索着我的背，伸出手来擦去我脸上的眼泪。
“你别碰我！”我挣扎，“我现在真的很脏……我不愿意你看到现在的我……”
也许没人知道，我很不争气，比起责怪达西，我更怕他看见现在的我的丑样子，我的样子难看得要死，我怕他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看见我邋遢的样子，我一瞬间真的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我很愿意见到。”达西却抱紧了我。
“呜呜……你这个腹黑！你这个抖S！你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为了你我把老脸都丢光了……”我使劲用手捂住脸，不让达西看见自己的窘迫。
达西却拿开了我的手，吻上了我的额头。
额上温柔的触感使我愣了愣，没顾得上脸红就提醒他：“我脸上很脏。”
“但我很高兴看到你，夏洛特。如果你因为听到我受伤的消息因为担心我而立刻来到我面前，那我情愿真的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对不起。”达西的唇凑在我的耳边，私语道。
“你难道为你没有受伤而抱歉吗？你这个笨蛋！”我忍不住埋怨。
“但是，夏洛特，你太莽撞了，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达西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开始质问我。
“……你怪我？”我恨恨地瞪了达西一眼，“你居然怪我？那我回去了……”天知道，我现在真的是想回去重新来一遍，清洗当场那些人的记忆，然后打扮好再来。
“夏洛特！”达西无奈。
“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样子太丑。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也觉得这是我最丑的时刻，所以你要笑就笑吧……”我想起刚才餐厅里一干人等的诡异视线，再度泪崩。
“你的样子确实不好看。“达西道。
我毫不犹豫地铁了心一拳头砸上去。
达西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喂喂，你真的受伤了啊？”我又紧张起来，一边检讨自己的莽撞。
达西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捂着自己的胸口抬起头看我，他的眼神在黑夜里璨若明珠：“那也许是你最丑的时刻，但在我眼里却是你最美的时刻，因为那一刻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停止自己更爱你，夏洛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