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原来你还在这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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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有期!”子芥点点头。
两人也不再说什么,出了客栈,几下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子芥担忧子墨,进入房门一看,子墨还是睡着,但很显然咒术已经被解掉了。这几日发生了颇多的事情,子芥也已经累得很,但是因为子墨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儿一切安好,放松下来,不一会就趴在子墨的床前沉沉睡去。
龙阳从昏睡之中醒过来,看到这里不是平时住的宫殿,有些着慌,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这是他注意到床边上睡着的女子,更是皱眉,他现在在哪?龙阳抬手推了推那女子。
子芥被龙阳的弄醒,睡眼惺忪之中,见子墨看着她,于是擦了擦眼睛。
“子墨!”清醒的子芥一把抱住子墨,终于醒了,她的弟弟,她的亲人。
龙阳被子芥一把抱住,心里就有些不快,他想推开子芥,但是心里似乎有一种依恋的感觉让他不能动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上一刻他还在皇宫之中,为什么这会就跑到这陌生而又破旧的地方,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是谁?
羞耻感使得龙阳挣扎着要摆脱子芥的怀抱。
“子墨,怎么了?”子芥放开挣扎的龙阳。
龙阳皱眉:“子墨是谁?我是龙阳!”
子芥惊疑道:“子墨,你不记得了?”
“什么不记得了,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子芥已经肯定了子墨失去了一些记忆,这之中包括她!脸色有些发白,这就是命魂索的后遗症吗?她好不容易认定的亲人又要离她而去吗?
“你是夏子墨,我夏子芥的弟弟!”子芥说的有些无力。
龙阳脸色暗沉:“女人,你胡说什么!我是龙阳,可不是什么夏子墨。”
子芥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这似乎已经不是失忆了,子墨从来不会有这种神色,更加从来不会这么说话。
“对,你是龙阳,不是子墨……”子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出房门,她已经不想去争辩什么了,子墨是你先抛弃了我,所以我选择放弃你……
龙阳看着子芥略有一些摇晃的身影,心中也有些莫名的黯然,但是他很快就把那些感觉压了下去。自从他醒过来之后,脑子里面似乎就有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接受了一切的他发现了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幼稚,他需要改变!而不论那女子是谁,这都不重要了。他要快一点回去皇宫,父王母后怕是要急疯了,还有一直被他讨厌的龙葵,以前的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哥哥……
这一切子芥都不知道,她只是拿了坛酒,一个人坐在屋顶喝。
月明星稀,天下虽大,但是哪里才是她夏子芥的归处……
第二卷 千年 醒悟
皎洁的明月,荡漾在小镇上空,雾气渐起,似乎给小镇抹上了一层纱,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娘,我想你了……”子芥抬着头,眼角有一丝泪光闪烁。
她还能回去吗?回去千年之后。子芥的心从未如此时一般脆弱,她想念已经去世的娘亲,想念亲善的徐叔,想念垂垂老矣的师父……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没有她的亲人,没有她的家……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子芥喃喃的念道,接着捧起酒坛,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子芥不是很喜欢古言,对于诗词内涵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此时心中却只剩下了这首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虽然一个是国家大事,一个是自家心情,不可同日而语,但那失意的境遇和寂寞苦闷的情怀却是相同。
子芥一口一口的灌着酒,借酒浇愁愁更愁,心中的抑郁更甚,那酒不醉人,人却早就醉了。
重楼此时站在离子芥不远的一处高楼上面,早在子芥与飞蓬的转世谈话之时他就在了。虽然之前对子芥感到不满,但是在感觉到子芥的内心极大震动之后,他还是赶了过来,身为魔尊他有他的骄傲,在没有完成子芥的要求之前,他绝对不会让子芥生命受到威胁。
本来在确认没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下他应该马上回魔界,但是看到子芥的状态他犹豫了,魔神不是没有七情六欲,不然溪风也不会与水碧相爱。重楼可以理解子芥那种寂寞的悲伤,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寂寞的人。他的寂寞在于没有对手,原本飞蓬可以与他一战,但是飞蓬也陨落了。
虽然理解,重楼却没有去对子芥说什么安慰的话,连走近都没有,他只是远远的看着。魔界信奉强者为尊,而眼泪那是懦弱的表现,换言之子芥没有资格得到同情。不,‘同情’两字是不会出现的魔神的字典里的。
此时子芥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汾酒度数虽然低,也经不起她这么灌着喝。
“爸爸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子芥的声音之中透着绝望的悲哀,两眼之中眼泪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我还没有替你们养老送终,不要离开我……”
她此时哭的伤心至极,酒翻倒在自己身上,一身衣衫尽是眼泪和酒渍,狼狈不堪。
突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眼里也闪现了一些光彩,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似乎要去抓住那些虚幻,处在屋顶那片高地的她一脚踏空就直直的往地面掉去,与此同时眼里的光彩尽失,变得宛如死人一般,连眼泪也没有了……
子芥在落地之前被人一把捞住,正是一直在一边看着的重楼。重楼看着子芥的模样,心里可以说是有一些怒气,比起第一次见面时哭泣的子芥,现在的子芥虽然不在哭却更让他有一种恨不得打她一顿的冲动。
即使心中不郁,重楼还是把她送回了客房之中。
正准备离开,突然被抓住了袍袖。
“不要走……”子芥一把抓住了重楼的袍袖,她的双眼又开始迷蒙,“不要抛弃我……”
她的话未说完就没有了声音,却是睡过去了。
重楼回过头来,看着子芥,此时的子芥脸上都是泪痕,难看的很。重楼却突然产生一种不想强行拉开她的想法。
压下这种奇怪的念头,重楼停下来掰开子芥的手,但是子芥拽的很紧,根本拉不开。在他掰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梦呓“不要走……”、“爸爸……”、“妈妈……”眉头也越皱越紧。
重楼终究没有把子芥的手掰开来,只是把自己的袖子扯断,看了床上极不安稳的子芥一眼,施法离开。
第二日,子芥幽幽醒来,宿醉使她头疼的厉害。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子芥似乎有一些迷茫,接着脸上又现出哀戚的神色。
她想起来了,她前世是如何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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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爸妈说要去看望一直住在乡下的姥爷,而她因为在写自己的毕业论文,所以没有与他们一起去。
论文一直写到了傍晚,子芥觉得自己的眼睛都酸了,她是完全按照导师的要求写的,各种资料参考了一大堆。
子芥也觉得奇怪,按照正常来说爸妈应该回来了,可是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从冰箱里面扒拉出一点剩饭剩菜,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就把晚饭应付了过去。累了一天,子芥没有什么精力去做一顿饭犒劳自己了。
吃完饭,子芥就趴在沙发上面,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爸妈回来。
可是她等到的不是父母,而是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
“是夏子芥夏小姐吗?你的父母出了车祸,现在在市一院抢救,希望你赶快过来。”电话里面是护士冷静的近乎于冰冷的声音。
子芥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脑子里只剩下那句“你的父母出了车祸,现在在市一院抢救”,她都没有说什么话,直接挂了电话,就出门招了辆出租车去了市一院。
一路上她不断地催促司机师傅,好心的司机师傅看子芥那苍白的脸色和她的目的地,也是开的极快,一会就到了医院外面。
子芥冲进医院,就抓住一个护士问:“请问夏良天和吴月秋在哪里抢救?”
小护士似乎被子芥的模样吓傻了,呆愣愣的指了个方向,那里正是抢救室的所在。
子芥没管她,就往那边冲去。
抢救室外子芥坐立不安,即使从不相信神的存在,此时她也不断地在心中祷告着,只希望父母平安。
一个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问:“谁是夏良天和吴月秋的女儿夏子芥?”
子芥站起来,脸上是极度不安的神色,她此时就像一个等待着判刑的犯人。
“进去看看你的父母吧,请节哀顺便。”医生拍了拍子芥的肩膀。
子芥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受不了这个打击的她直接昏倒了在抢救室外。
在她醒过来之后,强打着精神领回了父母的遗体,办了丧事。她的很多好友都来看过她,都劝她节哀顺变,但是子芥心中却是越来越痛。
之后不久年迈的姥爷也受不了女儿女婿的离去,撒手人寰。
亲人的相继离去,给子芥的打击是无与伦比的大,她甚至在怨恨自己为什么那一天没有一起去看姥爷,一起去的话,是不是现在她就可以与父母一起去那死后的世界?
在这种情绪之下的子芥终于走上了绝路,她谢绝了所有朋友的陪伴,精疲力尽的她关上自己家里的门窗,打开了煤气,在其中走上了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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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芥抱着膝,坐在床上,她把这些都忘记了,直到昨天因为子墨的事才从记忆深处拉了出来。
眼泪已经流干了,子芥苦笑,难道自己要再走一遍老路吗?
她夏子芥难道只会逃避吗?
以前的她没有想过,现在她却知道如果父母在天有灵,也是不会原谅她的吧。
她想起来她的好友曾经怒斥过她:“夏子芥,你要消沉到什么时候?伯父伯母也不会高兴看到你这个样子!”那时的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完全听不进去,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如果那个时候她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能够撑起那个家,能够好好的安慰姥爷,那么一切都会不同……而她夏子芥就是懦夫,她什么也没做……
“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心底似乎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对她说。
子芥紧紧的握了握拳,她要活下去,活的够恣意,她不能再走一次老路了。如果子墨忘记了她,那么再一次制造记忆就好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里有一片残破的红色布片,还有此时她的所在,已经不是屋顶了。
那布片子芥一眼就认了出来,重楼的衣服袖子,几次见面重楼都穿的那身衣服,她绝对不会看错。
那么送她回来的是重楼吗?
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不管重楼听不听得到,子芥还是说了声:“谢谢你!重楼……”
魔界重楼正在处理事务,突然听到子芥感谢的声音,他错愕了一下,接着又摇了摇头。恢复过来了吗?哼,还算可以,若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就不是他认识的夏子芥了……接着撤了那传音的阵法。
重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唇边的一抹笑意。
子芥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只是眼睛是恢复不过来了,肿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