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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窬伎毂恋交邓馈
日子没两天又归于平静,重新按部就班的生活令她都要开始感叹自己的适应力之强了。
“阿兰,你怎么到这儿来当差了?”十四胤祯刚出了暖阁就惊讶地看见外面侍立的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是皇阿玛让你来的?”
寤生行礼,然后点点头。
十四瞄了一眼暖阁的门,将她拉到一旁:“你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回十四爷,大前天。”
十四犹疑:“皇阿玛他……怎么突然把你调到御前来了?他……他有没有……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寤生暗自冷笑,扬起眼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唇边溢出一丝讥诮:“十四爷能把话说清楚些么?阿兰听不懂。”
十四脸上一红,尴尬地挠挠头,察觉到她眸中沉积的冷意,竟有些不敢看她,支吾了片刻:“我是说……你现在还好吗?”
寤生看着他的样子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但一想到他的弦外之音,心里又浮起怒气来。她毫不躲闪地望着面前的少年,脸上努力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回十四爷,阿兰好的很呢。”
十四定定地凝望了她许久,最终似是从她的眸中得到了什么答案,展颜而笑,露出整齐的皓齿:“那就好!嘿嘿……”
寤生心底的怒气渐渐消了些,脸上的表情也缓和许多,垂睑笑了笑:“十四爷若无别的事,阿兰就先告退了。”
十四见她有事要做,忙点点头让开路,一直看着她进了暖阁去,敛起笑容默默站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第12章争锋相对
寤生被打发去给太后送东西,刚摆脱了淘气的小白从慈宁宫回来,转过一条甬道的角门,迎面就见十三胤祥脚步匆匆地走来。
“十三爷吉祥。”
十三定睛一瞧,停下脚步笑着道:“原来是你。你不是调到御前了么?怎么在这儿?”又像想起什么眸光一转,笑容中溢出几分揶揄,“我知道了,可是借故脱滑偷溜出来玩了?”
这位爷还真有想象力。寤生极力忍住朝天翻白眼的冲动:这话也是能乱说的么?关系到名誉的事情呢。面上却仍是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不慌不忙地道:“回十三爷,寤生刚才是奉皇上之命给太后送东西去了。”
十三笑得越发灿烂:“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开小差呢!”
寤生低眉淡淡一笑:“十三爷,寤生一直没有机会向十三爷道谢。多谢您上次赠药,让寤生少受了些苦。”
“药?什么药?”十三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你是说那个……嘿嘿,你谢错人了,那药是四哥让我送你的……四哥很少能对什么上心,那次估计是拉不下脸。你啊,应该去谢谢四哥才对呢!”十三看着她笑出声来,“你若是主动找四哥说话,我相信他应该会很高兴的,嗯,当然表面上可能看不出来……好了,你快忙你的去吧,我也得走了。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处,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上次在草原上是我莽撞了些,让你受惊不小,我也没来得及赔礼,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补上!”
十三最后这一番话说得极恳切,寤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有句老话叫做和气生财,她和十三如今也算是将前番的账都一笔勾销了。再说两人身份毕竟是云泥之别,十三肯降尊于此且毫不在意,也令她对他的印象不得不多了一些改观:这个人似乎并不是一个跋扈的少年,不过是热血心性而已。
只是四爷那里,要去道谢吗?她想起上次那人说的极无礼的那些话,最初恨得牙痒痒,后来只觉得无趣之极,也懒得理论。她从来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别人若相信就自然会信,若不信,辩解也没用。所以此时的她不得不怀疑十三说话的真实性了——那人会高兴她主动同他说话么?她在他眼里能算个什么?只怕她若真那样做了,他一定还是那副目中无人轻蔑讥诮的神情,或者顺带还会羞辱她几句吧。这简直再确定不过了。寤生摸了摸耳垂上的那副绿玉坠子:证据还在这儿呢!
她一边走一边叹气:一切顺其自然吧。她只希望在她出宫之前的这段不短的时间里越少折腾出些事儿越好。她恨恨地想:从今以后若能一辈子都再见不着那位四爷,让她天天烧高香外加顿顿只吃萝卜青菜她都求之不得!
“轰——”的一声,老天的一个响雷吓得她差点跳起来。神啊,她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这才发现漫天乌云密布,阴沉沉地压下来,仿佛随时都能将地上的一切吞没。紧接着,雨点啪嗒啪嗒的落下,越来越密,一场雨倾盆而至。
“该死!”她咒的不仅仅是这毫无预兆的雨,还有踩在被打湿的石砖上变得滑不溜秋的花盆底。若不是她平衡能力好,差点滑了两跤了。这一带有点僻静,她四处看了看,咬咬牙,干脆连鞋袜一起脱下拎在手里,提着衣摆往住的地方跑,先找一个避雨的地儿再说。
“爷,您先在屋檐下面躲一躲,别淋坏了!奴才这就去拿伞!奴才一定马上就回来,您可千万别淋着雨了!”
寤生刚在一处角门的檐下站定,放下鞋袜拿出怀里的绢子擦着脸上的雨水,只觉得有风接近,旁边就多了一团阴影。她转头望去,顿时怔住了: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曹操也没有他来得快啊。
只见平日里冷峻的四爷这会儿也没比狼狈的她强多少,袍子湿了,脸上也满是雨珠。淋了雨的四爷似乎比前段时间看起来瘦了些,英俊的面庞也少了几分往日高高在上的肃然,多了些柔和及温润。
错觉,一定是错觉。寤生在心里道。
“四爷吉祥。”面上的礼节当然是不能少的。
胤禛淡淡的“嗯”了一声,并不看她,在袖子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什么东西来。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绢子,迟疑了片刻,掩饰着咳嗽了两声:“咳咳,绢子让我用一下,我的忘带了。”
寤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看了看手里已经湿透的绢子,不太确定的抬眼瞅了旁边的人一眼,吞吞吐吐地道:“……绢子湿了……”
“没关系。”胤禛面无表情。
“那……四爷要用……给您。”寤生将帕子拧干了些,伸手递过去。
胤禛接过绢子,擦着脸上的雨水。寤生不甚自在的往一旁挪了挪,也不再说话,弯身开始拧湿淋淋的旗袍下摆,只把旁边那人当成无形。
“怎么把鞋脱了?”头顶飘来一个波澜不兴的声音。
“回四爷,怕摔跤。”寤生手上没停,仰过头望着他浅浅一笑。见四爷蹙起了眉,目光落在——她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露出光裸的双脚有些不妥,忙将衣摆放了下去,盖住了白净纤瘦的脚背。
“女孩子家,如此成何体统?再说天气转凉,也不怕着凉不成?”四爷开始说教了,声音中颇带了几分严厉。
寤生站直身刚要说话,一张嘴就打了两个喷嚏:“阿嚏!阿嚏!”可恶,真是个乌鸦嘴!“不好意思……阿嚏!阿嚏!”见他皱眉,寤生一边道歉一边捂着鼻子连打喷嚏。
“四爷!奴才拿伞来了!”小太监抱着把伞飞速跑过来,到了跟前忙撑开伞为主子挡住斜飞的雨点。
胤禛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的寤生,面上的神情才缓了缓:“把鞋穿上。”
寤生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话地乖乖穿上了鞋袜。刚站起身,就见面前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而干净。她不觉一怔,疑惑地看向他。
“扶着我的手,就不会摔跤了。”这语气虽然平淡,可却是十足十的命令,“听见没有?”胤禛见她发愣,有点不耐烦。
你是老大行了吧?!寤生心里虽及不情愿,但还是迫于这人的威严将手递了出去。
“阿福,你跟这儿等着,别乱跑。”胤禛转头吩咐了一句,另一只手接过伞。
寤生有些迷迷糊糊地跟在他身旁走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竟然神奇般的渐渐驱逐了身上的凉意,让一颗心都似乎跟着暖化了。
“啊……”脚下突然一滑,吓得她尖叫出声,条件反射的猛地抓紧了那只温暖有力的手,于是重心顺带着忽然偏移,脚下又毫无防备的滑了一下,整个人都几乎倚在了某人的怀里。
OMG~她暗叫不好,同时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慌忙跳了开去,脸上霎时红了,一颗心也怦怦直跳。天呐,这也太糗了吧!
四爷皱了眉:“你怎么回事,路也不会走了?站那么远做什么,是淋雨淋上瘾了不成?”说着伸手用力一拉,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这下倒好,寤生结结实实地撞进了冷面四爷的怀里。
“嘶……”她揉着被撞疼的鼻子,忍无可忍地瞪向罪魁祸首,却不妨跌进了一汪幽潭之中,如暗夜之海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直到那双深瞳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才蓦然惊醒,发觉自己竟盯着这人看了许久。努力按捺着急速的心跳,她低眉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想象中的羞辱或嘲弄并未发生,手被他紧紧握在手心,温暖越过心防传递到心底,有些发烫。她一边暗骂自己每次见了这座冰山就无缘无故非常没用的失神花痴心跳加速,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小心翼翼地走路,发誓再不能出糗了。不过令她纳闷的是,这人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好心,竟然屈尊送她回去?上次他说的那些混账话,她可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你不用胡思乱想,”头顶飘来漫不经心的声音,“我不过是顺便而已,或者说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不过你可得记住了,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四爷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寤生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瞧瞧,真实嘴脸出来了不是?这人果然没那么好心!
“四爷的人情,寤生该怎么还呢?”认识了这人的本质,她反而不怕了,扬起眼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这恐怕才是她的真实模样吧,柔弱外表之下却是令人不容忽视的自信傲然,眸中敛去了平日常见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皎如明月的神采。有趣。胤禛凝视她片刻,勾起了唇角:“恐怕就是把你整个儿包成礼物送给我,也是还不清的。”
寤生心头一怒,但转念间便压下了怒气,面上云淡风轻地一笑:“四爷说笑了。寤生就是有这个能力,也没这个胆子。莫说御前的宫人,就是这紫禁城里的一只猫一只狗那也是皇上的所有物,送不送人,除了皇上谁敢拿这个主意?”
胤禛微眯了眼,一抹寒意自眼角带出,扬起的唇角挂着冷冷的淡笑。他忽然换了手握住寤生的手,另一只打伞的手绕过寤生的肩,几乎要将她圈在怀里了。此刻若有人远远望去,一定会觉得烟雨濛濛中的这一幕是多么的温馨和谐,宛若淡墨丹青,唯可卷也。然而若是走近了听到二人的对话,一定会吓一跳的——这样的对话,为什么说话人脸上还能挂着淡定的笑容,语气还能像谈论天气一样自如随性?
“你虽说只是宫人,可也比猫狗那些畜生强多了,怎么能将自己同它们相提并论呢?”
“四爷此言差矣。人可比不上猫啊狗的。你不去招惹欺负猫狗,它们是不会咬你的;可是人呢,你就是再对他敬而远之,也冷不丁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