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惊梦-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我侧脸看他。
“听说汉人女子有一种媚术,能摄人心魄的,你说昨晚吴纶那个样子是不是?”
虽然我对昨晚吴纶的表现也有些惊讶,可是凭着对吴仁的直觉,始终认为兄妹俩不会是坏人,他们可是我来到这个古代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无凭无据,我不能容忍多尔衮讲他们的不是,“什么媚术,无非是男人给自己找的借口,”我忿忿不平。
见我不信,他又劝道:“你呀,虽然冰雪聪明,可是你心地善良,重情重义,只要认了朋友便不顾一切,看不到一丝儿缺点,”见我的脸已经板起,再说下去只怕要挨暴栗,他只好委屈地住了口,赶紧换话题,“昨晚满达海已经向我要人了。”
“不行!”那个酒色之徒,我怎能让吴纶嫁给他。
“我知道你都不会愿意的,可是豪格又不愿意,”见我有些失望,他狡狤一笑,“不过啊,今天早上多铎已经派人过去提亲了。”
我一骨碌要爬起来,被他按住,“你急什么?躺着舒服,躺着啊,”对我的惊讶与焦急视而不见,他拿过来一个水袋递给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一惊一乍的,没个福晋样子。”
“谁爱做福晋谁做去,我可不愿做。”这话我玩笑时曾说过,每次他都黑了脸,这次却没有,一脸的赖皮相,“想不做,没门儿!这辈子你都是我多尔衮的福晋,下辈子还是!生生世世都是!”
看他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我就来气,一个暴栗过去,他抱着头故作哀痛状,明明可以躲开的,可是每次他都不躲,被我打个正着,每次都能把我逗得笑起来,觉得自己打败了战场上的大将军,洋洋得意。
他拿过水袋,自己也喝了一大口,“你说,多铎虽然从亲王降了郡王,可是年轻英俊、前途无量,她若是想图个安逸富贵,跟了他有什么不好?”
“可是,”我知道多尔衮所言有理,一时也想不出驳倒他的理由,“那也总得看看吴家兄妹的意思啊,本来人家是好意托的咱们,最后如果弄成多铎逼婚,让我怎么对得起朋友?”
“嗤,你也太小看我们爱新觉罗了,不过是区区一女子,犯不着那样,”他从雪中拽出一根草棍,放在手中把玩,“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别人都知道是睿王府背后给撑腰呢。”
看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我就来气,“你撑不撑我不管,我可看不得我的朋友受欺负。”我摆出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冲天豪气来。
多尔衮瞟着我娇小玲珑偏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忍俊不禁,“别,我可是怕了你了,以前人家都说咱们睿王府是一头母老虎和一头狮子,天天打架,现在的睿王府,唉,”他故意望着我不说,我示威地挥起了拳头,他边说边向一旁打滚走开,“人家都说是一只母老虎和一只惧内的猫呢。哈哈哈!”我不答应,站起来追上他,一顿教训,他受了粉拳挨了骂,脸上倒乐开了花。
玩闹得累了,我瘫倒在毡上,“你昨晚没睡好,困不困?且睡会儿,我就坐在这儿。”在他身边躺下来,数着飘过太阳的白云,一朵,两朵,三朵,不知不觉就困着了,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有轻轻的哀愁在耳边拂过:你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呢?也许是我的梦吧。
好香甜的一觉,醒来时多尔衮仍在我身旁坐着,脊背挺得笔直。早饭由于急着出来玩没吃多少,肚子觉得好饿,“咱们赶去醉仙搂吃饭吧,我饿了。”
他无奈地笑着去牵马:“你就是惦记着你的那些朋友。”
赶到醉仙搂吴仁吴纶都迎了上来,我看了两人的神色并无异状,放下心来,吴仁亲自下厨去弄菜,多尔衮说起想去厨房等处转转,留下我和吴纶两人,我忙抓住她的手问起多铎是否已派人来提亲,她不羞涩亦不脸红承认了。
“你可觉得勉强?勉强了便不要答应,有我在,多铎决不会怎样的。”
“怎会呢,玉姐姐。我是什么都听哥哥的,哥哥对我的亲事很满意,日子也都定下了,还说多亏了您呢。”她微微笑着,把头转向窗外,阳光洒在面上,嘴角边缘似乎有一丝落寞,也许不是,反是我眼花看错了。
吴仁陪着多尔衮进来,上了菜,陪我们坐着,说了好些感激的话,吴纶脸微微一红,低头出去,我向吴仁道:“日子已经定好了?”
“下月初六是好日子,便选了这一日。豫王府来轿子抬了妹妹过去,拜见了福晋便封作格格。三天后彩礼便都送过来。”吴仁的脸上漾满了喜色。妹妹终究有了着落,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高兴。
“那以后你这酒楼就缺个帮手了?”
“不妨事,以前我和妹妹两个就经常外出进货,我们酒楼的管事十分让人放心。”
多尔衮接口道:“你妹妹进了王府便终生富贵安逸了,你不如关了酒楼,做个安逸闲散之人吧。”
吴仁哈哈大笑,“王爷所言极是,妹妹的终身有了依靠,酒楼也有可靠的管事操持,我吴仁该纵情山水才是,才不枉此生啊。”
“哎,那可不行,你要是不在这儿,我找谁吃饭喝茶聊天啊?”我撅着嘴不答应。
他的脸在阳光之下泛出一些淡淡的光彩,迷离的目光洒落在我身上,笑容澄净如冰山上融化的雪水,“你放心,我总在这儿等你。”
“好,一言为定。”我甜甜笑着,全然不理多尔衮投来恨恨的目光。
回了府,古硕迎上来和多尔衮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他转头看我一眼,让我先回房休息。回屋洗脸用了茶,惠珠过来悄悄说苏茉儿来府了,估摸着多尔衮一回府就是去见她。
我的火便蹭地上来,自问一直待大玉儿和苏茉儿甚好,当然也存了刻意逢迎的私心,谁让我知道她是未来的皇太后来着?可是我不坏她的事就算了,她还有意无意地想害我,不知道这回子又派苏茉儿来做什么。
天刚擦黑,我便吩咐传晚饭,立秋有些疑惑:“王爷不是还要过来,不等他啊?”
“不等,不仅不等,还只准上我一个人的份,不准留他的饭。”我凶巴巴道。
立秋小声嘟囔:“那厨房还有剩的呢。”
“你不会把它吃掉?”我撺掇她,“你把厨房给我们做好的饭菜都端过来,我吃我的,剩下的你们都拿去吃了,不给他留一点儿。”
“好,还是您的主意妙。”立秋胆子向来大得很,嘻笑着去了,惠珠拦也拦不住。
于是,当晚多尔衮过来便没有了晚饭吃,看着偷笑的我们,他忍气吞声把厨子骂了两句,吩咐快做了送上来。
“要吃去别处吃去,我这儿刚熏上飞天香,别把我这儿又搞臭了。”我得寸进尺。
“偏不走,”他等着厨子战战兢兢送上来一碗面,恶狠狠吃着,故意将声音弄得震天响。用过饭见我仍不搭理他,又凑上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今天苏茉儿过来了,”瞅瞅我的脸色,“说起来大玉儿想去劝降洪承畴的事。”
“啊?”我一时没听明白。
“昨天晚上皇上在咱们府,你们走后便说起来劝降洪承畴的事。”
我打断他,“那个洪承畴差点把咱们围困死,还劝降?”想想历史上好象是有洪承畴降清这档子事。
“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能为我朝所用最好。”
“降了吗?” “绝食了好几日了,朝中大臣去了几拨都没用,皇上亲自去了也不理,只求速死,倒是昨晚说起来看能不能用美人计来着。”
难不成是要用庄妃的美人计,我看了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要庄妃去劝降?”
他有些颓然,“听苏茉儿说,皇上和皇后说了这事,大玉儿听说了便想自荐去劝降洪承畴,派了苏茉儿来找我商量。”
我撇撇嘴,自己青梅竹马、余情未了的恋人要去使美人计,是个男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我何必去管?便拿了书自在去看,不再理他。
过了没几日传来消息,听说洪承畴降了,没几天多铎的侧福晋来我府闲玩,和鄂桐东喜几个悄悄说起,洪承畴还真是庄妃娘娘亲自去劝降的,绘声绘色谈起多个脚本的现场情景,说大义凛然骂醒他的有之,巧言令色哄了他的有之,甚至干柴烈火从了他的说法也有,总之是传闻满天飞,只是都是悄悄地说,悄悄地掩口笑。我讨厌这些女人的嚼舌,知道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加了自己的想象甚至诋毁,不过,庄妃为了稳固自己在后妃中无人可比的地位,行此险着,只怕是福祸参半。
正月间一个漫天飞雪的夜里,李氏生了个女儿。
比多尔衮小得多的本家兄弟最少都有了三五个儿子女儿,而多尔衮都建府七八年了,妻妾也不少,却一直连个儿子女儿都没生出来过。以前那个丫头有孕被当年的小玉儿打掉了,李氏曾经有过也没能成形,本来整个王府都在盼着这次李氏能生个大胖小子,我虽然不喜欢她,却也是真心实意盼着多尔衮能有个子嗣,谁知是个女儿。
我正在厅中踱步,多尔衮进来,见我穿的少,责备地望我一眼,将自己的斗篷给我披上。
我最近被多尔衮宠坏了,越发地口无遮拦,“你看,都怪你,让李氏没能生个儿子出来。”
“怪我干什么,她生又不是我生。”他不理会我的无理取闹,自去拨了拨炭炉。
我无法向多尔衮解释染色体什么的,更无法详细阐述生男生女取决于男人的那种科学道理,撅着嘴在一旁生闷气,李氏屋里的嬷嬷谄笑着说:“都说先开花后结果呢,蒙王爷和福晋这么待见我们侧福晋,只怕小阿哥也为时不远了呢。”不待她磕磕绊绊把话说完,多尔衮便不耐烦地挥手让她下去。
待众人走后,他握住我的手,不让我走开,“小玉儿,她生男生女我都不在乎,都不会让我开心,你信我么?”烛火微微跳动,他在微笑,笑容中有着让人心痛的悲伤。
如果,我只是小玉儿,不曾有过另一个世界的过往,
如果,我不曾遇到他,不曾爱过他,
如果,我可以忘却从前一切的一切,
可惜世间并无如果。
我黯然地垂下头去,看着握住我的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对不起。”
这真是世间最悲哀的三个字。未来有太多的可能,但命运只安排一种与你相遇。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便譬如我的他,只有无尽的叹息,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呢?叹息会更多一点还是少一点?我低了头苦苦求索。
这时他却笑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睡吧,明天我们一同进宫,去告诉四哥四嫂这个好消息。”
我踌躇着想说出不愿进宫的话语,他看着我,眼睛明亮而又沉静,笑容又温柔又落寞,“你别怕,万事有我。”反对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心也一下子宁静了下来,窗外大片的雪花纷纷飘落,屋内的温暖让我一夜无梦。
终于又站在高大巍峨的宫门外,我深深地吸气,再吸气,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不再逃避。
正月的宫中日日都是宴会,扑面而来的各种王爷亲眷宫妃们让人应接不暇,有恭贺我们得女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我都一一得体应对,我和多尔衮婉若一对金童玉女,惹来了众人的艳羡。
接连几日我们都泡在宫里的宴会上,盈盈笑着,多尔衮在乎极了我,几乎是寸步不离,每每有人敬酒,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