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地下天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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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到底要干嘛?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拿我的钱去乱花。”
我:“D叔,你当我是朋友不?”
奥:“游戏里认识的没好人。”
我:“……”
奥:“当然,你稍微离好人近一点。”
我:“泪奔,既然这样,你就别多问了,我现在真的等钱救命。”
又磨磨唧唧了一阵,终于从他手里搞到3000万金币,真是卖身都还不起。我决定完成这任务后直接删号,网络蒸发。任务进行得很顺利,第二天晚上7点我走出网吧时,迎面一阵凉风,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因为放松而浑身无力。回家的路上我又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好好理了一遍,但是仍然没什么头绪,因为最关键的地方,一天为什么要自杀?这个结点不解开根本无从谈起。想到一天做完任务最后还是死了,刚刚放松的身体禁不住又绷紧了。
老妈正在看晚间新闻,看我开门进来,有些生气地嚷道,“看你什么样子,黑眼圈重成这样,昨晚不是在朋友家过夜吗?玩通宵麻将了?”
“恩。”我随便敷衍。
“我熬了汤,先喝点再去休息。”
我喝汤的时候,新闻里正在播一段校园自杀案,又是什么为情所困,心里承受能力差,偏执狂之类的老生常谈。老妈一个劲地唏嘘不已。自杀、新闻……我一惊,大脑突然就清醒了,对啊,我他妈不就是做传媒的吗;传播天下霉运这种事还有谁比我们更清楚细节?我狠狠地掐着大腿,激动死了。
请的一个礼拜假期正好用完。我一大清早就急忙忙地奔往报社。我在C市的分社工作了五年,去年底才调到现在的总部来,所以一年前发生的事谁最清楚?当然是老赵。这哥们跑了十几年社会新闻,早就成了老油条。
快中午的时候,老赵才端着一碗酸辣粉慢悠悠地晃进办公室,一张方脸被热气熏得泛起油光。他看见我,颇为惊讶道,“哟,小于啊,你不抑郁了?”黑线。
我走到老赵旁边,往他兜里塞进两包黑王,他飞快地抓紧我的手腕。
“赵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小于,有事尽管说,这是干嘛呢?”虽然这样说,他却松了手,又开始吸溜酸辣粉。
“是这样的,最近不是又发生一起校园自杀案吗?我想做一期关于大学生自杀案件的回顾专题,你觉得如何?”
他继续吸溜,也不看我,“我说你们这些小编,没事就爱瞎折腾,这种话题搞不好就成敏感问题,再说很多人做过,老生常谈了,没什么意思。”
“但是这种事照样赚人眼球啊。”我这小喽罗故意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我看是戳瞎眼球吧,”他抬起油脸,无奈道,“海马不会答应。”海马是副总编的绰号。
其实前面这些话只是个引子,我的重点在后面,但是必须得让话题显得顺其自然,我当然不会真去做这种专题,又不是傻子。
“赵哥,我在库房待了一上午,几乎把去年的报纸和电子存档翻遍了,有件事我想问你。”估计是被我这种神秘兮兮又神经兮兮的眼神给寒到,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要问什么?”
“我汇总了一下,去年我市一共发生四起涉及大学生自杀的事件。其中有一起发生在W大学,也就是去年7月底,那时候的报道记者正好是你。跟其它几件案子比起来,这个最匪夷所思,好像自杀原国一直是谜,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细节?”
老赵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他抬起头有些吃力地说道,“我……不知道。”
“赵哥,拜托,你就跟我说说吧,我对这种挺感兴趣。”
“真的没法说,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过去的事挖出来有什么意思?”他几乎是愤怒地将两包黑王又摔回我手里。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好奇。”我继续死皮赖脸。
“我他妈懒得理你。”他端起酸辣粉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万年笑面虎居然生气了,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继续粘乎老赵。报纸上对一天自杀的报道非常简短,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没有前因后果,甚至没有提到死者真名,上网查也只有同样的几句话。另外,我也顺便查了X被杀的案件,仍然是寥寥数语。这很奇怪,咱们报社虽然不像那些娱乐小报一样八卦,但是追根溯源、揭露真相是媒体人的职责,尽管这种高尚情操经常要大打折扣,可是对真相的渴望是人的本能,就这大半年对老赵的了解,按他那种钻劲,要说他啥也不知道鬼才相信。
12
12、第 12 章 。。。
下班的时候突然哗啦啦地下起雨,老赵站在报社门口举目望天,很显然没带伞。我立马狗腿地举伞遮过去。他一看我傻笑的脸就皱起了眉头,盯了半晌,他重重叹口气,掏根烟叼进嘴里,我赶忙拿火点上。
“你真想知道?”他幽幽问道。我郑重地点头。收了伞,我们回到办公室,他靠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吞吐烟雾,我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也点了一根。
“你想知道什么?”他抖抖烟灰。
“有关W大学那个自杀学生的事情。”我直接点出主题。
“他叫亦天,”老赵看看我有些呆的样子,继续解释,“人云亦云的亦,天空的天。”
“亦天……”我口中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大概真的就是那个在游戏上叫做“一天也满足”的人,很多人的网名都是本名的谐音字,比如我叫于释,所以DNF上我叫“于是就……”
我有些激动,就像在沙漠里恍惚看到绿洲的干渴旅人,也不管是不是海市蜃楼,赶紧朝自以为的前路狂奔。
“亦天为什么要自杀?”
“他没死。”烟雾逐渐散开,他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究竟变了几回,还是根本就僵硬成一团,这世界实在太他妈荒谬了。一个走进迷宫的孩子,每在一条路上奔跑时都以为前方一定有出口,可是到达时才发现不过是另一个转角。游戏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直到你玩得精疲力歇,到死仍然不甘心。我抚着额头,调整好情绪,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报道上没有提?”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以就此放弃,我可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当天的报道只陈述事实。”
“这我知道,为什么没有后续报道?”
“足足有一个月,他都没有渡过危险期,他父母拒绝采访。你也知道新闻事件有它的时效性,过不了几天有谁还会关心这种微不足道的芝麻事。这破城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衰事,一个学生跳楼算什么?
“其实从8楼摔下来没有当场死亡简直就是奇迹。后来从他同学那里听说他醒了,我的确很震惊,觉得还有报道的必要,至少也算个小奇迹啊。但是他父母不同意,正面采访进行不下去。我心里还在挂念这事,我想自己去看看他。我向以前采访过的一个学生打听,她是亦天的朋友。第二天我跑到医院,找到那间单人病房。我隔着窗户看见他坐在床上,虽然看起来很瘦很虚弱,还挂着点滴,但是你几乎不能相信所看到事实,他恢复得太快了,甚至已经看不见任何伤处。本来这已经够奇怪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不可思议……”
老赵突然停住,皱紧了眉头狠吸着烟。我催促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他在说话,他脸对着病床左边,嘴唇在动,就好像旁边坐着某人,但这么空旷的病房,我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他没有其他任何人。”
“难道不会是自言自语么?”
老赵嘴角不自觉地上提,嘲讽道:“如果你说他摔坏了脑子还比较可信。”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喜欢他这种拐弯抹角的语气。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在跟某人对话,绝对不是自言自语。我当时看得呆了,当他突然看向窗户这边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跟他对视着。他的嘴唇没有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我,没有表情。眼前的玻璃上有个影子在晃动,头很晕,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皮肤上很热,一股腥味钻进鼻腔,我伸手去摸脖子,拿到眼前一看,整个人都傻了,满手都是血。玻璃上那个晃动的影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溢满鲜血恐怖而扭曲的面孔,我呆了很长时间才看出那是我自己。”
老赵的眉头锁得紧紧的,拿烟的手指也在不安地颤抖。
“怎么会这样?”
“七孔流血,眼睛里流出的血沿着面部淌下的温热感,我到现在都记得,那种热度简直让灵魂冻结。刺骨的寒冷让我无法动弹,只觉得心脏仿佛要被活活地刺穿。当时恐惧感太强烈,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后来我似乎在拼命地叫喊,来了很多人,再发生什么我就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病床上。后来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我昏倒在走廊上,身体上没什么问题,大概是疲劳过度所致。”
“不是七孔流血吗?怎么会没事?”
屋外还在落雨,哗啦啦的雨水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老赵抬起头望窗外,咪起眼睛说道,“没人提到血。”
“难道只是幻觉?”
“我不知道。”
“后来你有再见过亦天吗?”
“没有。我再也不会靠近那间病房。醒来后我就马上离开了。”
“你很害怕。”
“是啊。我的确害怕了,没人会愿意再去回想那种濒死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现在愿意告诉我?”
“恐惧感也许有另一个人分担会减轻很多。”他玩味地笑起来。我也跟着笑,大概很傻。
“现在还能再联系到亦天么?”
“你想见他?”
“嗯。”
“这个我就没办法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不在W市了。”
“关于这件事,你有想过其它可能吗?或者试着去解开谜题?”
老赵吸了口烟,摇了摇头,“小于啊。我们这些搞新闻的,可以试着去揭开某些事件的真相,但那只限于能力范畴之内。至于其它,我宁愿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我有老婆孩子的,没什么比她们更重要,现世安稳多好。”
“现世安稳……”我感叹似的重复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执著于这个人或有关他的事。也许你遇到了什么,但是你千万别告诉我,”老赵故意笑着挥挥手,“我不想再遇到那些东西。我现在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可能也只是想给你一个参考,至于以后你要怎么做,我都不会再过问。你明白吗?”
我笑笑道,“明白。谢谢。”
“不用。还有什么要问的现在赶紧问。走出这个屋子我绝对不会再跟你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