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雅夜幻水 水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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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面孔，李盈是傲娇得令他气恼，璎珞却给他很大的压迫感。总觉得她说的话不像是在询问别人的一件，而是在宣布她的决定，即便是带着询问的语气，可是身为特种兵对危险预知的第六感提醒着他，要是不答应，眼前的少女一定有某项手段能令人屈服。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猎人在盯着猎物。

　　　　某种意义上，杰尼西斯，你真相了。璎珞可是十分惦记她没有闯关成功的游戏。

　　　　“那好，我希望你能和我家的小妹回异世界，在小妹回来之前保护她。我知道你在那个世界一定有某些特殊的渠道，我只想确保我家小妹还能活着回来。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保镖先生，杰尼西斯·拉普索道斯。”在姐通关之前，你最好不要回来，否则别怪姐心狠手辣！

　　　　随着璎珞说出他的全名，杰尼西斯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加注在他的身上。随即他脑子里莫名有一个想法——必须保护好李盈。

　　　　“你做了什么？”杰尼西斯目光锐利地盯着璎珞，李盈介绍他的时候只说了他的单名，连和他认识的李盈也只知道他的单名，第一次见面的璎珞却叫出了他的全名，立刻挑起他的警觉性：“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全名的？”

　　　　“契约，订立。术师会订立魔法的契约，契约双方都不可违反约定的内容，否则将遭受法则的惩罚，这比人们随口说说的承诺要有保障得多。所以不必觉得你吃亏了，因为我也同样受到契约另一方的束缚”璎珞掩唇，显得高深莫测：“不要被一个术师知道你的真名，那是一则掌握你命运的咒语。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全名，等你下次回来，我再告诉你。”

　　　　
　　　　装神棍也是个技术活，不枉她特地释放攻击型的灵力压迫杰尼西斯的灵魂，其实只要用度娘搜一搜，凡是喜欢《最终幻想Ⅶ》的人都知道他的全名。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小妹不晓得《最终幻想Ⅶ》的剧情，姐只能多费点心思给她找个对那边世界熟悉的保镖，陷入重围这种事，可别再发生第二次了。

通天教主
　
　　　　霜白离开之前，把三个一直盯着璎珞的Vocaloid也一起赶出房间，留下璎珞自己闭着眼睛，她却一直在想霜白的话。

　　　　再斩一尸，谈何容易？

　　　　修真不单是在自身累积灵力那么简单，量变引起质变是有的，可是越往高阶，就越难再进，主要还得靠“悟”。悟天地法则，也要醒悟自身，这才是证道。

　　　　她斩切了善、恶，仅剩的便是自身。这恰恰是最难舍弃的。只要有足够丰富的阅历，识清善恶并不难，难的是认清自己，割舍自身的执念。

　　　　“痴儿。”

　　　　低声轻叹，一只宽大的手抚上璎珞的头顶，温暖而熟悉的触感带给璎珞的是无尽的震惊，当年她还是未能化形的小狐狸时，这双手曾无数次抚摸过她，给她安心。她甚至不敢张开眼睛，生怕这是一场幻觉，她现在不稳定的灵力实在经不起心魔的骚扰。

　　　　看着璎珞蜷缩起身子，那人又叹了一声，带上几许心疼：“顺应本心，乃是识清自我的第一步，然人可以有私欲，却不可为私欲所惑，丢失本我。痴儿，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通天教主……”

　　　　璎珞张开含泪的双眼，暌违了不知几多岁月，再度与之相见，心底涌出来的不是喜悦，也不是感动，而是满满的酸涩。

　　　　这个男人明知道诛仙剑会给她招来什么样的麻烦，却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了她，那是对她的保护，又何尝不是给她招来危险。但是他太傲，也太清楚她的实力，所以即便明知有危险，通天教主仍是用他的手段来保护她。

　　　　相隔多年再见，他一如从前，在外人面前他是威严的教主，唯有在几个亲近之人面前他才显露出真身。其实修仙之人时间会停留在最强盛的年纪，哪怕心再老，容颜也不会改变，这正是许多帝王追求过的长生不老。

　　　　解除垂暮老人的幻想，通天教主是一名妖异夹杂点霜寒的青年，雪白绣以金银纹的道袍难掩周身肃杀之气，棱角分明的面容满不在乎地表达这一种不服输的桀骜，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沉淀了岁月，多了分成熟的稳重。

　　　　“我回来了。我的九儿，你可长大了。”

　　　　“说了我的名字是璎珞，不许叫我九儿的！你生怕别人不晓得我是九尾狐么？！”璎珞撅着嘴坐起身，让通天教主坐在旁边，一双灵动的桃花眼含嗔带怒，好不妩媚。

　　　　她拍下通天教主又往她头顶上摸来的手，真实的触感令她确认这不是一场幻觉，心里暗自高兴，嘴上仍是不饶人：“我都多大了，您别老拿我当小孩儿！说我痴，您自己不也是个痴！”

　　　　“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我的九儿还是个聪明的，即使如此，不妨趁早悟了，斩下自身以证混元大道。”

　　　　“……您就别糗我了，说着容易，做起来太难……”璎珞委委屈屈看了他一眼，摇身变成一只九尾小狐狸，跳到通天教主的大腿上慵懒地趴着，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掩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缩成一团毛球。

　　　　见她如此，通天教主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痴儿，倒还是如以前一般的性子，无怪乎闻仲那小子每次被你气得够呛，云霄三姐妹可是被你给带坏了，还是孔宣那孩子有办法……”

　　　　说起往事，通天教主也是一阵怅然。昔日的碧游宫是何等热闹，他座下环绕着许多有活力的孩子，而如今死的死，封神的封神，只剩下璎珞还能如往昔一般。别看璎珞后来总是一派镇定的模样，在很久以前她也有过任性的时候。

　　　　“九儿啊，任是心痛，往事终究只能成思忆，切勿沉迷于过去，错失了当今。莫道失去后方知道珍惜，悔之晚矣。”

　　　　腿上的毛球滚了两下，九条尾巴渐渐散开，只听她幽幽道：“我何尝不知自己错过了许多，只是舍不得小妹。小妹她不仅是我最初的证明，也跟我一同转世过无数次，虽然很多时候她是人我是妖，难免有一些对立的情况，但她毕竟喊我一声姐姐。物件倒是易舍，难舍的无非是个情字，也是拖了它的福，令我得以坚持本心。”

　　　　再怎么任性，再怎么胡闹，那也是她的妹妹。没劝过吗？当然劝了，也教训过多次，可是李盈不肯听，她的小妹也是非常固执，不择手段想结束这永无止尽的轮回。

　　　　其实璎珞何尝不想摆脱，成为人群中的异类，这种感觉并不怎么好，不过她和小妹不同，不会单纯为了反抗而反抗，其实要结束轮回的方法说难不难，只要有超越束缚的力量就行了，相对而言那一世世保留下来的力量和记忆更便于她们的修行。无奈小妹的想法过于消极，反而因此对修炼产生了抗拒，以至于改习阴阳术。

　　　　阴阳术自道术演化，使用简便，牵扯的法则不多，可是也有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无法对自身的修炼产生质变。阴阳师即便再强大，终归只是凡人，永远不能跨入仙人的门槛。

　　　　所以，她才不放心小妹。

　　　　这种抗争的方式太幼稚了，有没有损人不清楚，损己倒是真的。何必呢？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既然不能反抗，干脆承受好了，反正结果还是对自己有益，何苦挣扎着跟自己过不去？

　　　　“痴儿！她是她，你是你，修炼这么久，你便该懂得轮回并非为了延续前世，同样有前世的记忆又怎么，世上带着记忆转世的人极少，但并非没有，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独在意她一个，是为哪般？道是她困了你，却是你困住了自己！”

　　　　璎珞一愣，默了。

　　　　通天教主的一番论调犀利直指人心，当局者迷，其中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她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您说的对，我只是舍不下这段子的姐妹情，起初多亏有她，才让我找到前进的目标，这一世又一世累积下来，即便如今她已成了负累，我还是想保护她。我知道小妹在计划些什么，其实小妹只是没想通而已，连足以使仙人灰飞烟灭的九天雷劫都只能毁我们一世的命，祈求魂飞魄散又岂是件容易的事，到头来无非是再一次穿越而已，这个道理早已在我身上应证过了，小妹却总不乐意相信，唉，我何至于在这种事上骗她呢？”

　　　　璎珞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泪花，然后勾起嘴角，只觉得把这些藏在心底的话都说出来，刹那间心情舒畅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团黑烟从她嘴里冒出来，在跟前凝集成另一只九尾黑狐。

　　　　再度张开眼睛，璎珞的眼神一片清明。活着这么久，还有什么看不透的，一味地护着小妹也不是个办法，须得小妹自己能看得开。

　　　　“您说的对，是我自己痴执了，有时候学会放开也是一种必要。”璎珞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九尾黑狐，扯出一个浅浅的笑：“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叫九儿。”

　　　　新鲜出炉的“九儿”表情一僵，虽说斩切下来的三尸由本体取名，但这名字也太……

　　　　通天教主一愣，随即大笑，手指点了点璎珞的额头：“你呀，不就是一个名字么？”

　　　　璎珞不乐意地扭了扭：“哼！说的好听，您老欺我当初不会以狐身说话，硬是拿这个名字叫了几千年，害我被那群妖孽笑话了几千年，如今‘九儿’可在您面前，别再叫错人了！”天知道姐对这个名字怨念了多久，总算送人了。

　　　　“那也还是你自己。”

　　　　“得了，我还没到重聚三尸的境界，在这之前‘九儿’是它，不是我。”

　　　　九儿龇牙，露出一个和璎珞如出一辙的鄙视笑容，明明白白给她一个白眼：“你就吹吧！我是从你身上分裂出来的，你那点小计俩我可一清二楚，别说斩三尸，以你的道行早可以证大道了，还不是自己在压抑着，现在又为了把一个名字推给我，不肯重聚三尸而已！”

　　　　璎珞很是自欺欺人地把自己卷成一团装作没听到，在通天教主膝上打滚耍赖，貌似在通天教主面前，她总是不自觉地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变过九尾狐的模样了，放下了小妹的事，她的心情一下开朗起来，加上面对的是通天教主，一下忍不住就变回九尾狐的真身。尽管这个模样她觉得比较舒服，可是作为人类的心理难免有些排斥异类，然而在通天教主面前她却觉得无所谓，想对他撒撒娇。

　　　　通天教主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那团毛球，说道：“这般也好，刚刚斩除三尸，需要一段时间熟悉稳定一下境界，修炼切忌急躁，等你准备妥当再重聚更妥当些。”

　　　　听了他的话，璎珞渐渐疏散开尾巴，朝九儿得瑟一笑：“听到没？通天教主也是赞成我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通天教主抚摸璎珞绒毛的手一顿，头上挂了黑线。他很老吗？就算他授课时把自己变成老人的样子增加威信，在她面前也时常是青年模样，再说修真无日月，大家还不都是一把年纪了，这丫头有资格嫌他老吗？

　　　　九儿翻个白眼鄙视她，反正都是自己，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年璎珞就是用这招在通天教主面前邀宠，气得多宝道人跳脚，偏偏通天教主就吃这一套，把那只狐狸宠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