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恒契约-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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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姆斯呆呆站在当地,他从来没体会过,世上有这样的魅力。
“了不起的法术。”轻柔的语调优雅如诗,回荡在无边的夜色中,宛如构成天空的黑天鹅绒,黑发的君王托起一团莹白的光,那只小虫温顺地停在他的手指上,像被夜的囚笼俘虏的星光。
“……”劳姆斯苦笑,心想你的魔法才厉害,称得上神迹了。
高大无比的古木下,一张古朴典雅的雕花餐桌,几把舒适的靠背扶手椅,都是用树桩变形出来。桌上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和一本《自然魔术》,显然劳姆斯刚刚在这儿喝茶看书。
寇伯端来一壶花茶、手工饼干和两块苹果奶酪蛋糕,行礼退下。
佩姬随便抓了几块饼干塞进嘴里,跑去湖边。Tom也不担心她会出事,在劳姆斯对面坐下。
泉水叮咚的笑语,一些身姿窈窕的女郎躲在树后偷看俊美的黑发青年,湖碧色的美眸波光流转,充满灵动之美,是栖息在湖畔的的水泽仙女。
“呵呵,你真受欢迎。”劳姆斯笑着打趣,“以前我坐在这儿,她们从来没出来过。”
“水性杨花的精灵。”Tom对这种生物没有好感,梅林的母亲就是水泽仙女,他眯了下眼,黑眸幽光一闪,“据说,最后一个水泽仙女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劳姆斯点点头:“是的,这里是过去之地,也是画师笔下的梦想之境。”
再怎么冷静,黑发巫师也忍不住探出身,对魔法的不灭追求化作他眼中的火光:“是吗……画……好办法,是空间切割压缩,还是三维到二维的转化?不,这里有时间,虽然比较慢……那是四维了。”
“Riddle,你真让我吃惊,目前在巫术协会,认为这是幻术的人也占大多数,他们没想到,没感觉到……我只推测出是一种空间魔法。”劳姆斯由衷赞叹,一手抚摸粗糙的书皮,应该是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这本书Tom也有,里面没有相关记载。
“你听过「魔画师」吗?”
“没有。”Tom据实回答,他若知道,早就猜出这种魔法的原理了。老人的神情像是追忆,也像是遗憾:“我们失落的技术太多了,魔画就是其中的一个。它没有形成固定的流派,但有几个相当著名的人物。除了这幅画的作者,‘织梦的梭里’,其他都是行止极端,狂放不羁的人。”
“第一位是「地狱画家」尤塞尔·史莱德林,你的先祖之一。”劳姆斯留心对方的反应,没捕捉到丝毫动摇,于是缓缓说下去,“他画的全是和火有关的题材,像是麻瓜宗教里的炼狱,非常……可怕,所以人们称他地狱画家。最后他把自己烧死了,这是历史上一个不解之谜。”
对此斯莱特林的后裔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沙罗曼蛇的故乡,地下炎狱。越接近艾薇妮的血脉,遗传记忆越强。所谓的自燃,应该是体内元素失控。
艾薇妮有梅林塑造的完美体,可以稳固地生存。但是混血后,她的原火之力对后代太强了。斯莱特林的血迅速没落,可能就有这个缘故。萨拉查大概已经是血统很远的旁系。
一走神,差点漏听了下面的话,劳姆斯说的是:“第二位比较出名的,是特里劳妮家族的祖先。”
“哦,那个有名的预言世家?”Tom浮起兴味之色。
如果John听到这个姓氏,会气得跳起来,大喊大叫别相信那种江湖骗子,搞得他的朋友一头雾水。因为这家族的某个后代,西比尔·特里劳妮,预言了救世主男孩,导致原著的黑魔王惨死。
劳姆斯点点头:“传说他画了一幅神奇的画,在第二次大迁徙时代,动乱中失去了,画的名字叫「时空隧道」。”
一道惊雷划过脑海,黑暗公爵眼神森然,一股凛冽的寒意从他体内透出。
“时空隧道……”喃喃低语。
是他想的那样吗?如果魔画的技巧真的达到这地步,那海伦的回溯过去,一切的缘由——
“我们生活的宇宙,空间为经,时间为纬。”略带沙哑的男声无限悠远地扩散开来,承载了让大地静止的力量,“预知能力有两种,一是「时间透视术」,使现下的双目穿越时光之河,看见未来的某个场景,梅林和艾薇妮就是这种;第二种是真正的预言家,他们的精神波容易和时纬起共鸣,突然感到谕示般的「征兆」。”
黑瞳仿佛锻冶魔法的熔炉,升起炽红剑锋,灿亮夺目得令人无法直视,青年的声音却越发轻了,轻得让人不安,暗色压力无边无际:“而时间和空间,是相互依存的,就像无数的线,谁懂得织布的技巧,就能把它变成一匹布,或者画。”
劳姆斯听得呆了,怔怔注视黑发公爵绝美的脸庞浮现令人惊艳的笑容,睿智中隐含冷酷。
“一个聪明的,有预言血统的巫师做得到,赞美他们伟大的技艺。”
“你明白了,Riddle?”劳姆斯会意,急切地问,“明白了魔画的技巧?”Tom沉思良久,食指在空中划出光的轨迹:“我没法说得很清楚,以这幅梭里的画举例,他把他当时所在的一层时空剥离了,你可以理解为层面那样——时线和空线不平均,所以这里的时间流逝得特别慢,但空间是稳定的。我们踏进来,就像回到‘过往的时空’,但事实上,这个空间在原来的时间点上已经不存在了,它成为了独立的领域。”
依然温热的茶水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劳姆斯慢慢露出了笑意,靠向椅背:“我懂了,Riddle,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对于这番赞扬毫无触动,Tom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他还需要好好考虑海伦的问题。
瞥见没动过的点心盘,他呼唤不知跑到哪里的女儿:“佩姬,过来吃蛋糕!”
不一会儿,小龙气喘吁吁地出现,怀里抱着软绵绵的粉色动物,大眼睛扑闪着光辉:“父亲,看,我抓到的!”
“在拿走任何东西以前,先征得主人的同意。”黑发公爵淡淡地说。
“哈哈,对不起了,小女孩,这个空间的东西是不能带出去的,你要别的礼物好不好?”老人和蔼地说。
佩姬耷拉着脑袋,一副沮丧的样子,然而Tom分明看到她在对自己偷偷使眼色,心下雪亮。
果然小狐狸马上装出哭脸,可怜巴巴地拉扯他的袍子,泪眼汪汪地哀求:“可是人家好喜欢好喜欢,那边的花,小独角兽,几个大姐姐——我已经和她们交上朋友了,不要走嘛~~”
干得好!Tom在心里竖大拇指,装作严父训斥:“不行!吃你的蛋糕!”
“呜哇哇哇——”佩姬哭得涕泪滂沱。
他们父女俩一搭一唱,将劳姆斯搞晕了,又是哄劝又是安慰,焦头烂额,最后Tom一脸挫败地说:“实在对不起了,劳姆斯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把这幅画卖给我?这小丫头……太不听话了,都是我太宠她,得到她不容易,惯坏了……”
“别这么说。”劳姆斯本来还有几分疑惑,听到这里彻底打消,高级魔法生物极难驾御,这年轻人没有取得完全的控制很正常,千辛万苦从不明途径搞来,肯定宝贝得不得了,“呃……这样吧,我另外送你一幅画,好吗,小公主?是一幢非常漂亮的宫殿,也是梭里的画。这幅画是历任议长的传承物,不是我个人的意志能处理的。”
“太感谢了。”目的达成,黑魔王风度翩翩地道谢。
归途上,佩姬却怏怏不乐地走着,看了看离得很远的房子,小声说:“对不起啊,父亲,我没能帮你弄到那幅画。”
“嗯?你做得很好。”黑发青年腋下夹着包着天蓝锦布的画,笑靥璀璨,黑色身影让绚丽的晚霞也为之失色,“我要的只是画,不管哪一幅,好证实我的猜测。”
“是吗?”佩姬高兴起来。Tom嘉许地轻点她的额:“你在那栋屋子里,有感到特别的东西吗?”佩姬仔细回想,摇头:“没有。”
果然。Tom寻思,他也只搜索到寇伯和劳姆斯两个能量体。尽管得到魔画是意外的收获,但他原本是想来见梅多耶,找机会学龙语魔法,教佩姬控制她的力量。
“不过我在湖边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大哥哥哦。”小龙跳了跳,“他闭着眼在睡觉,我不好意思打扰他,感觉……他的气息和我很像,和父亲不一样的像。”Tom微微睁大眼:竟然,在画里?这倒是他没想到的盲点。
“好。”无意识地按住腰间的魔杖,摩挲顶端深红色的凤凰泪晶,黑暗公爵黑夜般的眸闪现同样的殷红光芒,“将来,我会把那幅画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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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姬坐在对角巷的咖啡馆里,心不在焉地舀着面前的冰激凌,注视对座的两人。
她的父亲一手托着下巴,以闲散的姿态聆听身边的人说话,脸上的笑容是从未对她展露的柔和,眼里的光彩像阳光下灼灼发亮的红蔷薇,明媚得令人心醉。
他旁边的青年身穿蓝水晶船锚扣子的纯白羊毛绒长袍,天蓝色的衬衫翻出高领,一头月光银的发剪至齐脖,轮廓青涩秀气,有种少年的感觉。
搅着半融化的冷饮,佩姬抿起红润的唇。
她认得这个人。
那天,父亲说:「需要这头龙做祭品吗?我可以立刻杀了。」
在此之前,她的记忆很不清楚,就是懒洋洋的,倘佯在一些温暖而舒适的怀抱里。其中有一抹深重的夜色,强烈地与其他人区分开来。
她听见他的心声,隐藏在最深处,连本人也不明了——
「我不是人类。」
像海底的暗流,寂寞而深沉地暗涌,她记住了这个旋律,并且感到一丝细细的共鸣,那是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一缕同类意识。
他们是一样的。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一条纽带已经在无形中缔结。
她满足于这样的关系,直到那一刻,蒙昧的精神被从天而降的话语浇得冰冷透亮。
John Wayne,父亲最重要的人。
她能感应到父亲对她没有杀意,可是为了他,父亲可以杀了她。
端起红茶,John不经意地瞥了眼对面的小女孩,她穿着浅绿裙边的黑色洋装,缀着圣诞小铃铛和驯鹿挂饰的小羊皮靴还碰不到地,却腿不摇身不动,腰挺得笔直,尽显教养良好的小淑女典范。
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点瑕疵,又流动着自然之美,整个人就像一朵浑然天成的花朵。深黑的长发从两鬓垂到胸前,一双像是夜色中的森林的青色眼眸,乍看真有点像Volde。不过额心的红石明白显示了她异质的存在,这是契约石,连她胸口佩带的幻术胸针也无法遮蔽。
他一分神,Tom才注意到女儿:“佩姬,把冰激凌喝掉,都化了。”
噘着嘴,佩姬不情不愿地捧起杯子——她讨厌喝化掉的冰激凌啦!黏糊糊的!
“哈哈哈,她的口味和你一样挑。”看出她的厌恶,银发青年取笑友人,“喜欢吃西瓜,却不喜欢吃西瓜汁;喜欢吃奶酪,却不喜欢喝牛奶。”黑暗公爵被削得很没面子:“可是……味道是不一样嘛。”
“对对。”佩姬小鸡啄米式点头,深切赞同父亲的意见。
“吃掉!”Tom却不领情地摆出威严面孔。John笑眯眯地瞅着,也不求情。佩姬忿忿瞪了他一眼,刚要喝,发现杯里的冰激凌凝结了,再抬头时,那两人又聊起来,不知道是谁做的。
她舀了一勺细细绵绵的冰沙,这次认真品尝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