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爱情的翅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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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够了没?」他发现要在这个啰嗦的女人面前维持自己的修养不太容易。
电梯姗姗来迟,她有些不乐意的跟着他走进电梯。相较之下,停车场暗淡的灯光似乎给她比较多的安全感,不会让人无所遁形。
「我只是想你已经事业有成,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她一副教训的语气让他越发恼火。「妳又不是我妈!要妳操心个什么劲?!」
就因为他自己的妈已经不为他操心了,才只好由她啊8你结了婚,我才放心。」她不要看到他老是孤伶伶的一个人待在家里,一出门就只是为了公事。就像今晚,他接她回家,也只把自己当做司机。
「没人请妳当保母。」爱管闲事的女人!尤其是她居然这么努力的要把自己推到别的女人怀里。
「你不能老是这样下去。」电梯停了下来,她仍是跟着走到他门前。「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
展翼打开大门,粗鲁的把钥匙往半月型的玄关桌上一扔,一点也没心思去留意是不是伤害到美丽的玻璃桌面。
贺千羽不请自入的跟着他进门,她一点也没有把握下一次是不是还找得到决心把该说的话说完。
「别以为妳赏赐了我一个工作,就有权利和义务安排我的人生。」他径自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抱胸,不悦的又瞪了她一眼,一点也不打算招呼这位不速之客。真想直截了当赶她出门,偏偏他没忘记,她才是这房子真正的主人。
他扭曲的人生,贺千羽没有一刻能忘记,是谁造成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委婉的答道,也在他对面坐下。展翼现在的脾气是软硬不吃,早就不同于以前那个对谁都体贴周到、处处为人着想的男人。当全世界都对他怀着恶意,他怎么还能够对谁有一丝善意?「我知道你们曾是未婚夫妻。所以你一定是爱她的。那个案子,受害的不只你一人。韩婉儿也是。她结过婚,嫁了个会打老婆的男人,没多久就离了婚。我想她和前夫感情不睦,多少也因为她旧情难忘。」
「妳的功课做得很好。」他半是佩服半是嘲弄的说。不太相信报章杂志还会做这种追踪报导。可见得雇用他时,的确查得很彻底,甚至是株连九族。
「她离婚和她爱我并不能画上等号。」他一直弄不清楚哪一样更让他痛苦?他和韩婉儿相恋多年,她竟不相信他?或是她相信了他,而他们的爱情却如此禁不起考验?连退回戒指的时间都彷佛和他父母约好了似的。原也没指望她能够耐心等他出狱,毕竟十年的牢狱对任何女人都是不公平的,只是三天未免太短了……
三天太短,要多久才够长?三天和三年其实也没什么差别,都表示他和韩婉儿之间是永远的结束了……
「她当然爱你。」贺千羽肯定的说,没有一个女人对于展翼是可以说不爱就不爱的。「她现在一定很后悔那时候没有等你。」这并不是信口开河,她对于自己的判断满有把握。
之前韩婉儿那满是爱恋又是歉意的目光,她看得很清楚。
爱情是一条不归河,过去了就不再回头。「她请妳来当说客了吗?」他不相信韩婉儿在摆脱了一匹恶狼后,会让自己落入一名前科犯手中。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你该有正常的家庭生活。」
「妳还不明白吗?我永远不可能再拥有正常的生活。」他苦涩的看了她一眼,「除非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这个希望何其渺茫……
贺千羽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敢回答。生怕一出口就忍不住说出……「给她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他虽然出了狱,仍像是在坐牢,只是从一个小的笼子换到较大的笼子。
他并不想走出来,也不让别人进去。
妳也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在心中自问着,终究没有说出口。这是不知感激,得寸进尺,恩将仇报……真正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索性闭上眼睛,沉默的下了逐客令。
贺千羽也没强求他回答,只是专注地凝视着他。说不定自己真的是多此一举,展翼只是不愿意不相干的第三者干涉他的感情生活,其实已经计画好了和韩婉儿重续前缘。
这当然不会有什么困难,她黯然想着。
看着看着,她发现展翼居然真的睡着了。他的唇角微微放松,低沉而规律的呼吸声传入她耳中。她拿起一旁他方才进门时脱下的外套轻轻地替他盖上,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舍不得就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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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穿著一件浅蓝色的洋装,乌黑的秀发直直的披在肩上,转头看着隔壁桌的那个男人。唇边的梨涡微微闪动,总是对着他笑,看都不看我一眼……那个男人有一张让女人难以忘怀的脸孔……
这段话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彷佛又闻到病房中特有的、浓浓的药味……
那一夜之后,有多少人的生命从此天翻地覆?眼前这个男人已不再是那一刻从流苏树下走过的那个男人……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她没有去计算时间过了多久,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若是计画顺利,能这样看他的机会也不多了。一等他安定下来,她是宁可别再看到他的。
已过了午夜,她伸了伸坐僵的双腿,不舍的起身,打算叫醒他回床上去睡。
「展翼……」话没说完,她发现他那两道剑眉蹙了起来,紧咬着嘴唇,似乎是为了怕自己喊出声音,下意识的抓紧身上的外套,像是在保护自己……
作了恶梦吗?她快步走到他身边,摇着他的肩膀,边着急的喊着:「展翼……」
他反射性推了她一把,毫不留情的用尽全身的力气。贺千羽重重的跌在地上,连带的把一盏立灯也拉倒了。
展翼被那一阵匡啷声惊醒。他睁开眼睛,愕然的看见贺千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模样十分狼狈。
「妳怎么了?」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还搞不清楚状况,浑然不知自己就是闯祸的人。
还问她怎么了?贺千羽半怨半怒的瞪他一眼。「还不拉我起来?」他是做了什么梦,反应这么剧烈?
展翼还不知道她哪里受伤了,一时手足无措,犹豫着该拉她什么地方。他跪在她身边,低声问道:「伤到哪里了吗?」她似乎摔得满重的。方才隐隐约约之间,他好象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
「哎,没事,没事……」她其实觉得全身上下都痛,只是不愿他待会儿回想起来责怪自己。扶着他的臂膀,强忍住一声申吟,她顺势站了起来。
「真的?」他怀疑的追问。
瞧她满脸痛楚,不像没事的样子。好好的怎么会跌到地上?难道她也和他一样在梦里和人打架?他还记得方才在梦中他也推了谁一把,他的对手从来不曾如此不堪一击……
「是不是我把妳推到地上的?」他紧张的问。以他的力道,她绝不会没事的。
他七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真的是我不小心在地板上跌了一跤。」她仍轻描淡写的解释。
展翼不相信她的话,他的屋子收拾得算是满干净,可是绝对不到可以在地板上滑冰的地步。
不再多问,他直接卷起她的袖子,手臂上已是一片瘀青。轻触她的肩膀,她立刻本能的躲开。
「好吧,现在妳要自己告诉我妳伤到了哪里,还是我脱妳的衣服,一处一处实地检查?」他语带威胁的说。
这人,到这时候还要吓她?她不满地看他一眼,委屈的回答:「就左边。左肩左手和……左臀。」她有些尴尬的加上最后两个字。「那里我自己检查就好。」
展翼轻手轻脚的拉下她左肩的衣衫,仔细的检查。又看看她的手肘,应该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瘀青。
他的运气还好,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
打开医药箱,取出一瓶药膏均匀在她伤处细细涂抹,一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妳看我们是不是八字不合?这已经是第二次帮妳疗伤了。」而且还直接间接的都和他有关。
「哪有不合……」她反射性的脱口而出,立即又尴尬的顿住,好象是生怕人家不答应她的求婚似的。她窘得连颈子都红了,正好落入他眼底。「我是说,我们星座很合的。」她慌慌乱乱的解释,又欲盖弥彰的加上一句:「在事业上。」
「以妳在公事上放手的程度,要找到一个和妳合不来的,可也不容易啊!」他微微一笑答道。
「不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吗?」他当然是可以信任的。
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会把他列入疑人的行列吧!他敢说没有一家征信社会跟她打包票,保证他的清白无辜。
「妳太轻易相信人了。」
是的,她是太轻易相信人了。
尤其是她曾经相信过一个她以为绝对不会骗她的人,以致造成无可挽回的大错。而且展翼刚刚那句话也没说错,他们是八字不合,特别是就她对他而言。否则怎会因为街头的一场偶遇,就害他倒了大楣……
脸上的嫣红渐渐褪色,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展翼看着她微蹙的眉,担忧的问道:「很痛吗?」他已经尽可能放轻力道了。
贺千羽摇摇头。「你是个很好的护士。」大概是真的能者无所不能吧!上一次替她疗伤,他也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
一个大男人好象不该有这种经验。「你好象很熟练?」她疑惑的问。
展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它是坐牢七年的在职训练吗?「久病成良医啊,妳不知道男人打起架来都是很粗鲁的吗?」
依她看,他绝对不是动不动和人打架的那种小男孩。更别提还打得够格当跌打损伤的老师父。
「小时候吗?那时候替小朋友疗伤的不都该是做妈妈的吗?」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的无言已给了她答案。「在牢里,其它的犯人是不是不只打你,也--虐待你?」她困难地吐出后半段,不忍心用上更残酷的名词。这对于男人不只是心灵受伤、身体受伤,连尊严也都大大受伤了吧!对于一个因强暴罪名入狱的漂亮男人,他们恐怕是不会放过的。假如传闻无误,她但愿这只是道听涂说。
「那没什么,我皮厚肉粗,拳头够硬。」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淡淡的回答。
当然不会没什么,不然他怎么会作恶梦?还习惯性的挥手就打?他在狱中曾安稳的睡过一夜吗?除了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的疑问不得安眠之外?
其它人会放过他吗?
「对不起!对不起!」她趴在他的胸前失声痛哭,成串的泪水不停地跌碎在他的衣襟上,沾湿了他的胸膛。
是有很多人该对他说对不起,可是怎么也轮不到贺千羽啊!再没有谁对他更好的了。
「一点也不是妳的错,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他柔声安慰道,轻轻拍着她的右肩。觉得内心深处的冰寒一点一点在她的热泪中开始融化……
都是她的错!她哽咽得说不出其它的话,断断续续的重复那没完没了的三个字:「对……不起……」再说一千遍一万遍,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别哭了,再哭我就要……」吻妳。他几乎忍不住要说出那句老式文艺小说中的对白,终于在最后关头停住了。
贺千羽抬起因为泪水而更加明亮的湿润大眼直瞅着他,此刻想不起原先的决心和顾虑。她实现他未说完的话,伸手揽住他的颈项,唇紧贴着他的唇……
他的意志力只够他僵持三秒钟不去响应她,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再也克制不祝双手拥着她,愈抱愈紧,直到两人之间找不到任何空隙。 滚烫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