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完结)-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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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儿,方笑道,“林大娘今儿替我出气,我确实感激。不过,日后莫再理他们了,想听戏,只管悄悄的听,与她们辩什么?没得叫林大哥听见了担心。心里烦乱”
“他敢烦”林寡妇撇嘴儿。
丁氏笑道,“说不敢,那是他敬你呢。那些吵闹总妨碍他用功读书不是?离秋试只余三四个月的功夫,这时候,一点子不敢马虎呢。”
常夫人忙道,“丁夫人这话倒提醒我了,女婿是个爱静,又发了狠读书地,这时候,杂事不敢去惹他,只叫他安心读书。”说着又和侍立在一旁的仆妇道,“从今儿起,每天一只鸡炖了给姑爷补身子。”
亲家接得这话极合林寡妇的心意,赚了脸面,就笑,“罢,日后我不理他就是了。我家寿儿的功名要紧呢”说着端起酒杯一仰脖吃尽了。
空杯子放到桌上,掌珠立时拿了酒壶与她满上。
林寡妇笑得没了眼睛。
常夫人和丁氏、苏瑾、掌珠四个对了眼儿地笑。饭后,林寡妇吃得大醉,叫人扶了房里睡。
常夫人这才悄指着外头,笑叹,“这人是要哄地。”
丁氏笑道,“这就对了。可见你是个明白地。这样地人,只作不懂事地小孩子看,哄着就罢了。我看她倒没什么坏心,便是对掌珠,也不摆什么婆婆架式地。”
“怎么不摆?”常夫人笑着入了座,看掌珠一眼,道,“还是我那句话儿,哄着就是了。”
说得众人笑起来。
苏瑾因敬林寡妇多吃两杯酒,有些头晕,因就在常家吃茶说话儿解酒,顺带说说隔避那家的事儿,到半下午时,酒气消了,这才和丁氏一道告辞。
刚出院门儿,只见打西边过来几个人,扶着一个身子摇摇晃晃,似是吃了醉男子,定眼一瞧,却是汪颜善,扶着他的二人,其中倒象是酒楼地跑堂儿。
在她们上车的功夫,这三人就到潘家院门前儿,汪颜善斜着一双酒醉昏蒙地眼,斜着常家门口的马车,斜了半晌,转身一脚踹在门上,把院门踹得震天价儿响。不一时,院门夹着汪婆陈氏地骂声,吱呀一声开了。
几人进得院内里,只听里面静了片刻,汪婆陈氏高声叫起,“混扯,什么饭食酒水就值一两银子,敢来哄老娘。”
接着响起一个小厮高亢响亮地声音,“死村婆子,你满杭州城打听打听,我们仙香楼地菜价儿,莫说一两银子的席面,四两,十两的也有,快拿银子来”
“呸,老娘哪里村了”
伴着这一声气急败坏地叫骂,苏瑾和丁氏上了马车,连连失笑。
丁氏扶着笑酸的腮帮子道,“真真是出不完地象声儿,倒比看戏更有趣儿。”
明月笑得脸红扑扑地,“这举人老爷还考进士呢,这一家子闹得,过日子也嫌烦,还有心读书?”
“读不读的,与我们何干自己找的呗”繁星也笑。车里几人说笑着出了米巷,先回了丁氏府上,又说了一回生意如何,苏瑾方回家去了。
回到家,自然要去和陆三夫人说说话儿,说着便说到这上头,陆三夫人也笑,“那位林相公的娘,端地是个妙人儿。那张嘴是荤素不忌不过,听她骂人倒也爽快。我却是骂不出来地”
苏瑾深以为然,林寡妇不亏是市井出身地代表性地人物。那张嘴当真是刀子一样。
等陆仲晗回来,又和他笑了一回。
陆仲晗见她脸上酒晕还在,笑得双颊艳红,因也笑道,“可见你今儿是极舒畅地。”
苏瑾歪在塌上,以手支头,“确实是,再爽快不过了。”
又问他今儿可有进展,陆仲晗笑道,“怕是要进京一趟,到吏部验了确是病愈方可。”
苏瑾一怔,忙正起身子,“那何时要走?”
“就这几日罢。”陆仲晗见她面含惊讶,在她身边坐了,笑道,“此去不过多则三个月,少则两个月便就归来。”
苏瑾微微点了点头,想要立时起身与他收拾行李,想到今儿的事,又坐了下来,笑道,“往京里去,我有一句话要嘱咐你。你可听好了。”
陆仲晗听她话头,再看她脸上地笑意,已知她要说什么,自己一笑,“我疯了不成,要你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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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章 再做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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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章 再做做努力
在广大少爷到了忻州十几日后,宋子言才被寻了回来。
但此时,已将五月了,毯子夏日里卖得并不好,坊子里有些织工就暂时歇了工,只留那些手艺好,做精编波斯图案的那类毯子。
宋子言以现今生意不好为由,死活不吐口和广大少爷谈价码,每次见面都扯些没边没际地闲话,再不就是反反复复地现今生意清淡云云。
广大少爷晓得他是故意拖,苏家不急,可他家是急的。把个宋子言在背后恼得无以复加,骂个不绝。再碰到面儿,却还要赔笑脸儿。
如此一直磨到五月初八左右,宋子言才开他要的价码:一万两银子。
广大少爷恼得当场就拂袖而去,这坊子当初建时,各种织机软化染房等一应俱全,单他广家也投了四五万银子呢,盛凌风那里也出了近万两。
他只给一万两,这是恶意欺人。
他走,宋子言也不急,也不去寻他。如此过了两三日,派个小伙计与他说,大掌柜又要往忻州去,可能还要往济南府一趟,若广大少爷没想好,就多再想些时日也不妨。
把个广大少爷呕得气血翻滚,上次好容易寻他回来,这次再放他走,又要等到何时?不甘心就此叫他拿住,却又无可奈何。
留苏记的小伙计在院中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他和自广记带来的掌柜商议在屋里闷了一个时辰,这才叫他给宋子言带话儿,就说,让宋先生再留两日,这两日,他们必去谈合约。
小伙计回到坊子和宋子言一说,宋子言长长地笑叹一声,“成了”
张荀和阮大见他这些日子把那广大少爷玩地团团转,都好笑,又捏着一把汗,生怕把生意谈崩了,谁想,竟叫他办成了。
都十分高兴,张荀搓手笑道,“那家的坊子单织机也不止一万两银子能置下来,大掌柜不亏是大掌柜”
宋子言笑眯眯地歪在椅子上,对他的称赞很是受用。
这边苏记如了愿,广记自然就要大出血,广大少爷恼得到了柴房,朝着盛凌风一顿臭骂,恨道,“且看带你到杭州,那妇人如何治你”
盛凌风这些日子过得着实狼狈,广大少爷只要自苏记受了气,回来必要骂他一场,三天两头地,就断一断饭食。自他记事以来,这样难熬的日子,大约只有很小的时候,再后来,总是能吃饱饭的。
再再后来,来到归宁府,确实是他生活上最好的时候,手握一间日进斗金的生药铺子,又有一座诺大的宅子……
如今……竟又回到原点了。
广大少爷见他仍低头不语,气得无可奈何,踹他两脚解恨,便往苏记去了。
收到宋子言自忻州发回来的信儿,陆仲晗已走了约有二十来日,生意上,毯子铺子如今也步入正轨,苏瑾早就不过问了。拿到信看了一回,就去找苏士贞。
又和他说丁氏那边的计划,问他,“爹爹,即有了确切消息,咱们这边也该和广家谈谈了罢?”
苏士贞苦笑,“是要谈呢。广老爷寻来几回,再不正面回应人家,可真是要恼了。”
苏瑾自然也知道。和苏士贞议了一回如何谈生意上地事儿,就想到自己还有一事未完成,做完这件事儿,她就能安安心心地过自已的小日子了。
想了想,凑到苏士贞跟前儿,悄问,“爹爹,我上次提过地事儿,你到底心中是什么盘算?可有些意思么?”
苏士贞不妨她又提及此事,把脸一沉,赶她,“生意谈完了,你家去罢。”
苏瑾坐正身子,就长叹了一声,正色道,“每回爹爹都不接我地话儿,我是真心为爹爹着想呢,也为着丁姨。”
见苏士贞不说话,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那些血脉子嗣的话,我也不说了,这些爹爹自然比我更明白。其实我并不为这个。也并非十分看中这个。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过好自己这辈子也就够了。儿孙的心,若有儿孙在,自然也是要操的,若没有,我心里认为倒也不怎么重要。”
“……我是想爹爹正值壮年,丁姨也还四十不到,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一个人过总是孤单若能做个伴儿,不也好的很?”
说着她一顿,想了想道,“若爹爹不喜丁姨,想娶个年青的来家,我也没意见地。早先说不对她好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撮合你和丁姨罢了。”
边说边偏头看苏士贞,见他只是端着吃茶不语,往这边望来的目光,和苏瑾的目光一碰上,就别了过去。偏头连声咳嗽。
“看来爹爹是想娶个年青。”苏瑾站起身子,看着他道,“也罢,早先我和外祖父说过丁姨地事,外祖父倒没怎么反对,如今,我再去外祖父那里说说,叫他不要操这个心了,爹爹自有主张呢。”
说着抬腿就走。
“回来”苏士贞不想她竟去和老岳父提过此事,吃了一惊,赶忙叫住她。
苏瑾默默转头,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平平,略带一丝丝失望委屈,“爹爹何事?”
苏士贞气得在屋中乱转,拿指头点她,点得苏瑾不由往后缩了缩脖子,嘟哝,“我只是想因娘的事儿,外祖父一直气恼爹爹,这样的事儿叫你去说,岂不是又要吃他一通训斥?儿女为爹娘好,伸头说这样事儿的,也不是没有。您气什么?”
苏士贞即气她主意大,又臊得慌,拿手指点她半晌,竟没吐出一个字儿来,半晌,往椅子上猛地一坐,直拍桌子,“是谁纵得你胆大包天?”
苏瑾一见他这样,反倒噗嗤一声笑了,过去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看着他笑,“不是爹爹么,还有谁?”
苏士贞唬了脸,瞪她,“确是我的不是,要去跪祠堂,告祖宗呢。”
苏瑾呵呵地笑了一回,方埋怨道,“每回都不与我正经说话,只管训。谁知你心里到底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我因猜是愿意,这事大约是妥当的,才敢和外祖父说。”
说着悄悄一笑,和苏士贞道,“其实我主要是瞧丁姨没大斥我,才敢说话的。若她恼我,必是极不愿意,我哪里敢去说?”
这个苏士贞也是晓得的,往常几回说生意,丁氏虽有些不自在,倒不曾黑脸儿……
默了半晌道,“那是她纵你,不忍斥你,你当你做的都对?”
苏瑾也知有这么个因素在里头,正是因这样,才格外想把这二人凑作一堆儿。笑着和苏士贞说了,又道,“若论家财,咱们现在虽不及丁姨,可也没打她钱财的主意,对不对?咱们家的毯子生意,这一遭难关过去,日后必一日好过一日,日常家用,难道爹爹还指着她的银子么?自然不要地自己家挣得就足您下半辈子花用了。”
“……若咱们还是归宁府那样的小小商户,我也不敢提这样的事儿,对不对?人家不说,自家就要先臊死了可现今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