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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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被别有用心的利用,国子监怕是去不得了。再有,这苏家铺子里,现只有两个女孩儿,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怎能放任不管,由着他借酒去闹。再闹将下去,对双从方均有害无利,坐视不管他心中难安。
拉着赵君正到铺子门口,推了他二人一把,道,“快快去屋中将汪学兄搀扶出来。”
待赵张二人进了屋,他走上台阶,立在铺子门口,高大身躯将铺子门堵了半严,转向围观的众人行了一礼,朗声劝道,“众位乡亲,今日只怪我等劝汪学兄多吃了几杯酒,才至他酒气上头,行事欠妥。陆仲含在此代汪学兄向各位陪罪,我等这就带汪学兄离去,请众位也散了吧。”
说完又深深的施了一礼。
铺子外面有几个苏家近邻不肯走,都道,“汪家行事太欺人,专挑苏老爷不在家地时候来生事。退亲是如此,现在汪家三哥儿又来耍酒疯,实在可恶,叫他出来道歉!”
“对,对,考上秀才有什么了不起地?叫他出来道歉!”
“汪家三哥儿想叫苏家小姐与他做小,亏他想得出来!苏老爷眼珠一样疼的女儿,哪容他这般作贱?”
“哎哟,还是秀才相公心思活,攀个有财地正房,再纳个喜欢地偏房,打的好盘算!”
声声议论传来到铺子里,汪颜善的脸色更是胀得血红。
陆仲含只好连连作辑道,“众位乡邻说地都有道理。只是醉酒之人的话一向作不得真的,我等这就带汪学兄回去,改日必叫他备了重礼来与苏老爷赔罪。”
“不必了!”苏瑾在陆仲含背后淡淡出声阻止,又转向汪颜善道,“话还是我方才的话,你与我之间已无任何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不稀罕你来赔什么礼道什么歉,只要别再来生事便成。”
说着向赵张二人微施一礼,“有劳两位现带他走吧。”
陈尚英只觉眼前这女子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正要说话,梁小青已在一旁喊道,“还不快走!待会我家老爷和我爹回来,有你的好看!”
赵君正看看脸色阴沉到极点地的汪颜善,心中烦躁不已,无奈已趟了这趟浑水,一咬牙,一顿脚,话也不多说,一言不发地拉起他胳膊,便往门口走,陈尚英慌忙跟上。
外面围观的人一见汪颜善出来,齐齐发出一阵哄笑。陈尚英与赵君正二人闷头不理,径直拉着汪颜善挤出人群,向北而去。
陆仲含见他们走远,又向围观地人再三劝说道,“各位乡邻都散了罢,此事关系苏家小姐地声名,事情闹大与苏小姐断无好处。”说完连连作辑。
正主走了,已没甚么热闹好瞧,众人也觉门口这位读书人的话也在理,便不好意思再留下看热闹,陆陆续续的散去,孩子们一见铺子里已息了战,也都兴致缺缺的跑一边玩去,不多会儿外面只剩下两三个极爱看热闹的顽固份子。梁直当仁不让地跑出去赶人。
陆仲含舒了一口气儿,转过身子,立在铺子门口,向此间主人赔礼,“我等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想来汪学兄的不是,还请苏小姐莫要放在心上,等汪学兄酒醒,我等再与他同来向苏小姐赔礼……”
“千万莫劝他再登我们家的门,我不想再见此人。还有,麻烦你转告他,日后莫来骚扰我,否则可别怪我不与他留脸面!”苏瑾经过此事已将姓汪地人看得透透的,躲他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容他再上门来。
陆仲含方才只顾劝说四邻,其它事并未留心,此时才觉这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不觉抬了头,正对上一双含怒的灵动双眸,这双眼睛又添几分熟悉,不觉微微收紧眉头,思索着在哪里见过此人,突的心中一动:原是那日在书市中遇到的女子!
还要再说什么,突的立在铺子门口的梁直喊道,“小姐,我娘回来了!”
苏瑾应了一声,向陆仲含微施一礼道,“今日之事多谢陆公子援手,我家家人已回来了,陆公子还是快走吧,不然,把气撒在你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陆仲含连忙回礼,“本是我等劝汪学兄多吃了酒,才致今日之事,陆某不敢领谢,告辞!”说完不待苏瑾出声,便急匆匆的出了铺子。
“小姐,那个书生是不是哪里见过?”梁小青立在铺子门口,看人走远,才回头问道。
苏瑾实则也认出他们来,不过,又没甚么交情,也只装作没认出。摇头,“记不得了。”
说话间儿常氏已挎着竹篮子走到铺子门口,一边进铺子一边道,“家里可有什么事,远远的我瞧见门口好似围了好些人。”
苏瑾赶在那姐弟二人前面笑道,“没有事,是几个孩子来买沙包,与他们说卖完了,几人便缠着非要再做几个卖把他们。”一边说一面与梁小青递眼神。
梁小青将梁直推了一把,“都是你招来的人!”
梁直委屈地皱皱眉头,蹬蹬跑到铺子门口向北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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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苏士贞归来
对苏瑾的话,常氏似信不信,不过倒也不及多问什么,嘱咐她几句什么避着人之类的话,匆匆进后院去做晚饭。常氏前脚出去,梁直挥着小拳头叫起来,“小姐,我去揍那姓汪的。”
苏瑾笑了下,过去拍他的头,“那姓汪的是惹人气,可是,你打得过他么?”
梁直不甘心的低了头,梁小青虽然也气,却怕梁直闯祸,瞪着圆圆的眼睛训斥他,“快把你的气收回去。待会老爷和爹说不定就回来了,让他们知道,跟着又生一场大气。那姓汪的,咱们现在不能把他怎么着,将来可说不好!是不是呀,小姐?”
苏瑾又笑了下,招梁直到跟前,“你姐姐说的对。俗话不都说,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儿他气着咱们了,咱们先记下,等将来咱们有能力也去气他一气的时候,再狠狠的讨回来!”
“那,那要等多久?!”梁直的孩子心性显然不赞同苏瑾的话。苏瑾想了想,向姐弟二人招手,等他们围聚过来,才悄悄道,“要想出气也不难。那汪家两个老东西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这汪颜善,我看也象是眼睛盯着富贵呢,咱们家只要有了钱,嗯,有比潘家更多的钱财,到时让他们悔得肠子青,可不就出了气么?”
梁小青嘴角微微扯动两下,有些失望,“听说人潘家有上万家财呢,咱们家什么时候能超过他们?”
梁直还以为小姐出什么好主意呢,谁知竟是这个,也大失所望,“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小姐净说笑话!”
苏瑾没好气儿的往两人头上各拍了一下,“你们就对自家这么没信心么?钱是人挣来地,只要咱们好好经营铺子,怎么就不能比潘家钱财多?”
说着又拉了下这二人,低声笑道,“要说挣钱也不难,你看咱们的沙包,不是卖地很好?今儿梁二叔和我爹回来,说不定已挣了不少银子呢。嗯,这样,这次他们回来,我与爹爹说说,铺子以后我来经营,你们两个在一旁帮帮腔,怎么样?”
梁小青与梁直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一齐点头,“好。可是,我们两个说话不作数,要我娘也同意帮腔才行咧。”
苏瑾笑了,直起身子望着门外西斜的阳光,又是一天过去了,她到这个时空二十多天了,也该着手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嗯,我晓得。奶娘那里我再去说。”
她脸上的神色变化没逃过梁小青的眼睛,赶忙上前,坚定地道,“小姐,你放心,我娘那里我也去替你说说。那姓汪地一再来让小姐没脸,可不是就因我们家钱财少么,我娘也是知道地,小姐想挣钱,我娘肯定也同意……”
苏瑾回头,看她圆脸上满是急色,心中感动,笑着点头,“好。”说完又眯起眼睛望着远方的斜阳,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苏瑾儿地事情与她无关,若再敢来直接羞辱她本人,姓汪的必要他好看。
梁小青还要再说什么,突然一辆驴车停在铺子门口,随即响起梁富贵的大嗓门儿,“小青,梁直!”
“爹爹,梁二叔!”他声音未落,苏瑾已看清来人,欢喜地叫了一声,奔下台阶。
苏士贞自车上下来,看见她,先是一喜,随即皱起眉头,“瑾儿怎么在铺子里?”
苏瑾故意装作不及回答,看向车厢后面,走时堆了大半车厢的衣衫,现下只余一个小小的青布包,心下暗喜。另还有两大篓黄澄澄的杏子,上面盖着新鲜的杏叶子,黄绿相间,甚是诱人,先与二人行了礼,才上前笑道,“爹爹和梁二叔将衣衫都卖完了?怎么买了这许多杏子?”
苏士贞心知女儿是故意忽略他的话,无奈摇了摇头,眼睛含笑,一边答,“嗯,差不多卖完了。余下这些样式不时兴的,拿回来让常妈妈改改。杏子是路过一个村子,看着新鲜,又便宜,一斤只要一分半银子,便买些回来给你们做零嘴儿,再叫常妈妈给四邻送去此……”
一边举步向沿着台阶向铺子里走去。
苏瑾心中算了算,前两日常氏买来五斤桃子,要一钱五分银子呢,这杏子的价格怕也要这个数,五斤的成本是七分半的银子,转手卖出去,竟是一倍的利钱……
不过,那两篓杏子顶多有一百来斤,都卖了也只能挣一两多地银子。苏瑾又有些遗憾。
想了一会儿将这事儿抛开,跟在苏士贞后面,一边说着闲话,“奶娘刚买好了菜,在做饭,想着爹爹和梁二叔昨日因落雨未归,今儿必回来。”一边寻思着如何打探卖旧衣的赢利。
父女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铺子,苏士贞立在铺子中间儿,打量货架。苏瑾又赶快将打探赢利的心思抛开,笑着在一旁解释道,“爹爹不须操心铺子。你走时置买的货现在都够卖,只是因东邻林家儿子中了秀才,酒水卖的快一些,我已查了帐本晓得爹爹是在哪里进的货,已与奶娘说好了,您若不及回来,便叫她与梁直跑一趟,再置些酒水。还有,这铺子里,有些货物积压太久,我叫小青和梁直清理出来,放在明面儿上,折价卖了回本;另外,还有些……”
苏士贞听她声音清脆,中气很足,说起铺子的事儿头头是道,收回在铺子里巡视的目光,又打量她几眼,欣慰又无奈,笑道,“还叫你梁二叔说对了,你果然不听话。”
苏瑾呵呵笑了两声,不避也不答话。跟在苏士贞身后绕回院子,常氏闻讯赶来,笑道,“老爷终于回来了。”
梁富贵已自巷子里绕了进来,一边卸车上的杏子一边道,“有我跟着呢,能出什么事儿?你也是,该好好安小姐的心,怎么也跟着焦急起来?”
趁着这几人说话的功夫,苏瑾悄悄打量苏士贞,人比走时略黑瘦了些,衣衫也不似在家时那般平展,精神头却不错,一脸地笑意,心知这趟生意是挣了钱的,心中安定不少,连忙叫梁小青去正房搬椅子放在老枣树下面,又去沏了热茶来,请他与梁富贵先坐下歇歇。
此时,西斜的阳光将西厢房的墙荫拉得长长的,将苏家小院笼罩其中,将初夏的燥热消去大半儿,苏士贞坐了下来,舒爽的叹口气,叫正在忙碌的梁富贵,“先别管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