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爱上我-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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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是不行,我只能碰起碗,大口大口地吃面,东临瑞拍着我的背,“慢点,别烫着,烫到还要请御医来看。”
我总算把一碗面吃光,东临瑞才站起来,“若若好好休息,哪里也不要去。”
我嘘了一口气,冲他咧出一抹微笑,“快去吧,我知道了。”
东临瑞点点头,反身往外走,他的背影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瞬间变得冷漠起来,好像还有一些可怕,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禁卫,战争,我想我大概能猜出什么。
在屋子里坐着,格外不塌实,把春桥叫起来让她去帮我打听打听到底怎么了。春桥出去了半天,一会儿跑回来,“小姐,小姐,听说城里大乱,皇上已经出宫了。”
我匆忙穿上鞋,向前走几步,“你说什么,夜凉城里大乱?”我心顿时慌乱起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夜在前线带病打仗,是谁领着人扰乱的都城?我脑子里一团麻,忽然想起那日在街上我好像是看见了蓝玉,会不会是蓝玉。
我抬起头,“春桥,我要出宫去。”
春桥惊讶地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出宫去,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去。”
我真的没有办法再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地去当一个蜗牛,万一有一天,有些事发生了,我后悔都来不及。
我让春桥下去给我悄悄准备,最好不要惊动太多人,我取出怀里的印章,“如果有人问你,你就把印章给他们看。”
春桥点点头,接了印章跑出去,我将头发束起来,换上一身利落的衣服,想了想,反身拉开抽屉,取了一样东西,然后静静地站在门口,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等着春桥回来。
本来是月圆的良日,不知道哪里来的乌云压了过来,外面还是飘散细雨,若有若无,可是一会儿功夫就打湿了我的肩头。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殇
我猜得没错,东临瑞给我的印章,相当于他的玉玺,是很重要的东西。于是我出门没有任何阻拦,东临瑞给了我绝对的自由。他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让我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宫里休息,我现在这么做,不知道一会儿见了他,会怎么样,我把手收进袖子里,忐忑不安。
出宫门下了马车,我和春桥骑马前行,宫门外站着一队队的禁军,把整个宫墙围的水泄不通,不管是谁都很难随便进入,我出来的时候,把印章拿在手里,给他们看过去,禁军首领脸色一变,顿时给我让开一条小路,我往前走。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远处嘈杂的声音混乱的场面,咬咬牙继续往前走。街道上一片狼籍,仿佛最激烈的场面已经过去,我虽然没能亲眼看见,光看道路上混乱的脚印,还有一些丢弃的兵器,甚至我仿佛能看见许多鲜血。
“小姐,我们回去吧。”春桥扯着我,身后跟着几个护卫,寸步不离地围着我,我拽住往前走的一队禁军中的头领,大声问,“你们要去哪?带我过去。”
越来越接近混乱的中心,远远能看见对持的两对人,我不敢仔细看过去,去辨别他们当中的某一个,我害怕那些人中有我认识的人,即便是我不认识他们,那带领他们的人……
我仔细找寻,混乱中,有人一剑刺过来,离我只有半寸距离,我还没能反应,手指感觉到一片温热四溅,身边的禁卫已经砍破了那人的身子,一脚踹了过去。
那人挣扎着身上鲜血直流,更多的人扑上来。周围开始有不断地铁器交击的声音,我看着那死透了的尸体,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我怔怔愣在那里,血,都是血,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这样的杀戮,所有的人都是以血肉之躯在搏斗,粗喘声,惨叫声,谩骂声夹杂其中。
我拉紧春桥的手,在人群里找寻东临瑞的影子,也许不是我想像的那样。
我隐约听见暴乱人中的口号,说的是,“东临瑞弑兄,暴虐,天地不容。”
周围暴乱的人渐少,禁军要继续往前支援,我拉住禁军头目,“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忽然暴动。”
我宁愿是旧帝的余党,虽然不管是什么人,战争都是一样的惨烈,但是我自私地不想他们是我认识的人,我的眼睛不停地跳,猛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心里就跟炸开了一样,前尘往事一并涌了出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被刺中,跌了出去。
我脱口喊了一声,“姚勇。”跌倒的人本来要跃起的身子,生生顿住了。
他抬头看着我,睁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我知道,如果是我恐怕表现得还要明显,复杂,欣喜,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夹杂在里面。
那年,西丰临的队伍里,有不少他和夜训练起来的新手。姚勇他骁勇不足,比不上其他人,我看他滑头得很,就让他去培养自己的势力,散布各个国家,做起间谍的行当。当时临哥哥和夜不是很赞成我的做法,我几次坚持下来,他们也就随我胡闹去了。后来姚勇带来了不少国家的机密,开始受到临哥哥的重视,我借着姚勇这件事,没少在临哥哥和夜面前得意扬扬地炫耀。临哥哥登基以后身边缺少这么一个油滑的人,就把姚勇暂时调了回去,结果没过多长时间我就……
姚勇出现在这里,明显地在告诉我,这些人分明是打着旧帝余党的幌子,为的是我,只不过我已经分不清,他们是来救我,还是来……
我退后一步,现在自己是站在什么立场上。
我是西丰国的皇后,还是东临国的皇后,我们是敌是友。我的身份已经尴尬到让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姚勇看着我,忽然喊了一声:“为将军报仇。”
这句话就好像在我头上打了一重锤,我不可置信地猛然抬起头,心脏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嘴里一股铁锈味传来,我发狠地咬伤了自己的嘴唇,耳边一片轰鸣声响。
姚勇他是在告诉我什么,夜,是夜,夜他怎么了。
我往前走,禁卫围上来,我扯着他们的衣服,从其中一个手里夺过一把剑,瞪大了眼睛大声喊,“滚开。都滚开。”
我死死看着姚勇,疯狂地喊,“姚勇你再说一遍,是不是夜,是不是夜……”我一遍遍踢打着挡在前面的人。
姚勇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只是和禁卫们混乱地砍到一起,可是从他疯狂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我看到了绝望,夜,我痛得弯下腰。
记得父王政变,夜奉命领兵去抗压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院子里喝闷酒,醉得一塌糊涂,我整张脸贴在石桌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握着酒瓶的手一空,我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笑笑,“夜,你还没动身?快走吧,都什么时候了,临哥哥那边正等你的好消息……”
“小姐没话要交代吗?”夜少有的关怀声传过来。
我本来想说没有,话却卡在喉咙里,我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半天才说:“父王对我娘不好,我娘郁郁而终的那天晚上,他跟新娶的小妾纠缠在一起,一直不肯来看娘最后一面,当时我就发誓绝对不会再认他这个爹。这次他中了我的计,也是他贪权又和李贵妃有奸情,是他自作自受,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我抬起头,笑笑,“即便他死我也不会难过。”我嘟囔着,“这是最好的结局,他也该下去陪陪娘了,娘这些年一定很寂寞。”呵呵笑起来,“夜,你快走吧。”眼泪流过鼻翼,滴在桌子上。
“爷有命令抓到静南王,就将他悄悄安置起来……”
我猛地抬起头,临哥哥他……早就为我想好了,抹去眼角的泪水。
“小姐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做好。爷这几日忙得无法分身,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站起身,扣紧身边的剑,黑色的身影逐渐要隐去。
我忽然笑一声,“夜,你要带着我的酒瓶去打仗吗?这不算是违反军纪?”看着那个人影,“夜,在我心里,你比我父王更像我的亲人。”我连亲生父亲都背叛了,在这个世上,除了临哥哥和你,我一无所有,夜,你就像是我的亲哥哥一样。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章 清醒
夜死了,我从来没想过,夜因为我……
“小姐,小姐。”春桥使劲晃我的身体,“小姐!”
我好像忽然忽然缓过一口气,眼睛没有焦距地看向春桥,“东临瑞在哪里?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让这场战争停下吧,我再也不能看见有人再死去,小腹一阵疼痛,我的脸瞬间苍白,腿几乎站不住。
春桥扶着我,“小姐,你怎么了。”
我不回答她,“快去找东临瑞,去找他。”我从手心里露出印章,死死盯着禁卫首领,“让这些人停下,听到没有?给我停下。”
我话音刚落,就有弓箭手围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挽起弓,对着场内的所有人,禁卫收起武器退到一旁,姚勇抹一把脸上的血,咬咬牙,一抹决绝的笑就要泛出嘴角,我大喊一声,“姚勇。”我伸出袖子里的手指,火把的照射下,我的眼睛已经针扎一样的疼,不知道是谁逼迫谁,我出宫的时候本来就早准备好了,我以为不会派上用场。
只是不知道这还管不管用,世事变迁,这么多年,我现在又是这样的身份,本来属于我的殊荣,还有没有用。
我睁大眼睛,笑着,不知道那笑意何来,我只知道我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这排山倒海一波波的冲荡。
细雨,密集起来,火把上的焰都堪堪欲灭。
姚勇肩膀上血流如注,他看着我的手指,右手一掷,长刀没入结实的土地中,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跪下来。
雨还在下,我的心已经开始被冰冻,刚刚吃下的那碗热腾腾的面,已经挡不住这寒气。
我默默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小腹撕裂一样的疼。我把手放在肚子上,咬紧牙关,我听见自己走了调的声音,“皇上在哪里?”
春桥扶着我走一段路,我死死护着肚子,脚下蹒跚,整个身体冷得透骨,几乎受不住。前面的人为我让开路,我往前走,春桥撑住我的身子,淋了雨,脚心在抽筋,就像走在刀子上。
我终于看见了禁卫围住的人,场内的两个人持着长剑在拼命地纠缠,我看得清楚,其中一柄剑上拴着一条艳红的情人结。
东临瑞的武功从来不轻易施展,我也没见过几次,他拿剑的样子,翩跹的身法的确是美得让人着迷。现在他用着让我迷恋的武功,想杀尽一切跟我有关的人。
夜被他杀了,临哥哥重病,蓝玉他怎么可能放过。
我笑一声。
我,凌雪痕在现代出车祸死了以后,转世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舍命救了一个小男孩,没有去传说中的奈何桥,更没有喝下孟婆汤,前世的记忆没有因为转世而消散。上天真是对我不薄,不但让我保留着前世记忆,还让我生做王爷家的女儿,身份富贵,吃穿不愁,长到六岁,不受宠的娘,承受不住深府中痛苦的煎熬,终于郁郁而终。
八岁那年神官占卜,说我“坤载万物,德合无疆,履中居顺,贵不可言”,皇帝听后,决定接我入宫养在身边,将来嫁给他的儿子。我的生活从此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