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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凤归云 (天朝女提刑,完结)-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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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平都是一个爹的儿子,同人却不同命,他也委实艰难。
 
 接下来的十天,我上午在后宫理事,下午在御书房伺候笔墨,忙得团团转。胡婕妤的事情,很快有了结果,皇帝不满她“不修妇德”,只是看在六公主的份上,将她的婕妤之位,直降到了御女,还命她在家庙之中,抄经百日,令赔出二百两纹银,与那小宫女做嫁妆,完结了此事。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唯一的好处,便是让我在后宫之中,立足了威信,从宫正到宫内六局,上行下效,都为我大开了方便之门。
 
 那账簿的事情,我托莺簧丢给了睿王,如今也有了消息,经过睿王手下“专业人士”的指引,我终于见识到了作假的诸多手段。但说那账簿,端得账面清晰严丝合缝,但是清点了实物,并与市价一一核对之下,却出了岔子。有的支出是有帐无物,有的支出是宫价与市价,竟差了五倍有余。单是今年花朝嫔妃宫女添裳之用,就有千两银子的亏空。
 
 难怪那皇帝说,让我进宫是考验我的器量,这种马蜂窝,真不是一般人能捅的。难怪淑妃说什么“家和万事兴”,国库里的银子都进了皇帝的“小家”,这家怎么可能不“和”不“兴”!
 
 莺簧看着我,试探地问道:“大人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这边先按下了,找个名目,让宫内各局将账簿与器皿薄,全送上来。一一查对过,再核对实物。全弄清楚了,便让她们清醒清醒,各自吞了多少,都变了二倍,给我吐出来。昨儿司天监的人还说,看今年的天象推算,南方的洪水,只怕是避不了了。如今连陛下都说要与百姓共体时艰,咱们后宫更应为国分忧。这点银子,就算请南方的百姓为她们多念几句佛,也洗洗她们身上的罪过。事情都办好了,让她们将辞表送来,后半辈子好歹还有养老所,总饿不死她们1
 
“她们手上留着的,想必也有限。若没些孝敬,平白无故,怎么到得了这个位置1莺簧沉吟了一下,道:“那大头的去处,可还要查?”
 
“你只管做出追查的态势来,也不须逼得太紧了!宫内局都捐了大笔的银钱,诸位嫔妃不捐,岂不是坠了名头,只有捐得比我们更多,在皇上哪儿,才交待得过去不是1我站起身,说道:
 
“我去御书房,这边的事情,便全托给你处置。至于殿下还想要什么,你权听他吩咐,只是别错了我这边的事便好。”
 
“是1莺簧这才舒展了眉宇,爽快地应下了。她名义上是在我这边当差,毕竟还是睿王的人,若睿王想借着后宫的事情,抓什么把柄之类,我也管不了,由着她去吧。
 
 后宫热闹,朝堂更是精彩。
 
 太子被废告一段落,立储问题又提上了议事日程。如今皇后的嫡子不行了,关于该是立长、立贵,还是立贤,就成了大臣们争执的焦点。魏王在朝臣中本就没什么人望,出身也不好,自然没有人提到他。而齐王和睿王,显然成了最热门的人眩朝臣上表说什么的都有,皇帝所有的奏章都收了,就是不做任何表态。
 
 倒是睿王听说有人推他为太子,第二日便上了奏折推辞。齐王也随后表示自己才德不足,不堪重任。朝臣们的热心,没有得到任何响应,秦相一句“皇帝春秋鼎盛,立储不妨缓议”之后,众朝臣只有不声不响,偃旗息鼓。
 
 太子没有了,贪墨案却不能不查下去。齐王虽然茹素,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五日之内,贪墨案的报告堂堂皇皇送到了皇帝面前,那叫一个滴水不漏。牵涉的一众大臣罪名,罪行以及相互之间的关联,整理的井井有条,连处断所依刑律,都列在名下,那厚厚的一叠,透着杀伐决断的意思,让人不寒而栗。
 
 据他老人家的条陈,他接下了这个案子,就要对皇帝负责,对社稷负责。他虽然心慈,却不手软。何况对有罪之人手软,就是对受害者,对天下百姓最大的恶德。不过他还是呈请皇帝,不要罪及案犯的家人,留给他们这些年,依照该大臣的俸禄能够得到的积蓄银两,让他们能够度日糊口。简单清淡的几句话,并没有半点邀功的意思,却也将自己成功地打造成了“霹雳手段,菩萨心肠”的大好青年。
 
 想必朝中上下的官员听了这如“春风化雨”般的慈悲之语,都会赞一句“贤王”吧!
 
 不过这件事情到了这几日偶然会入宫陪我去看小乖的睿王口中,却只剩下了四个字——“沽名钓誉”。按照睿王的说法,那些人能够得到权位俸禄,走得也不都是正路。既然拿钱买了官,那上了任当然要搜刮民脂民膏,方能合回支出,并且继续专营。像这样的人并没有造福一方,不让他们贴钱赔偿老百姓所受的苦也就罢了,还要留什么俸禄,岂不可笑!
 
 皇帝对齐王褒奖了两句“辛苦”,将齐王的折子留下,处理的时候,却走了和睿王一样的路线。什么俸禄积蓄,当然是一概没有。只是将所有的犯官亲眷,凡是没有参与其中的,都放了出去,年长的老夫人,因丈夫而非儿子封君的,依旧可以领国家的俸禄,不因儿子而获罪。至于年少一辈的,只是遣回原籍,自生自灭罢了。
 
 而最关键的,在这名单之中,没有任何人,提到了那位“卧病在床”的国舅大人,这颗大毒瘤,想必太难处置,只能暂时冷冻起来,以观后效。
 
 今日朝堂上的议题,果然就是从他开始下手的。
 
“欧卿今日仍不能上朝?”皇帝皱起眉,问道。
 
“臣昨日曾到他府上探望,欧大人仍为废太子哀恸不已,以致不能起身。”秦相回答道:“臣亦感忧虑。”
 
“传旨下去,就说朕体察国舅辛苦,请他以己身为重,不用再理国事。命御医前往国舅府上,为欧卿好好调养身体。至于他左相之职,灿儿,便由你暂代吧!你本就主理礼部,又接手贪墨案,想必对吏部亦能驾轻就熟,擢林冲为礼部侍郎,补了你的缺。上任之后便要一心为国,莫要负了朕的嘱托。”
 
 齐王忙起身应是,虽然表情尚算平稳,但是我能理解他现在心底那五味杂陈的情绪。尚书左丞掌握吏、户、礼三个部,比起尚书右丞权力大得多。能坐上这个位置,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尤其是对满怀夺嫡壮志的他而言,是老天给的机会。
 
 只是他直接领导的三个人,不太好搞定。吏部是谢珂暂代尚书之职;礼部尚书高龄六十九,只等着明年告老,林冲调任了礼部侍郎主持工作;这两个人显然都与睿王交好。如果将来真的双龙争珠之事,想必都是指望不上的。至于户部,则是由本朝有素有“顽石”之称的林大人掌管,这位大人只认规矩不认人,是出了名的难搞,有时候连皇帝的帐也不肯买,也够齐王头疼了。
 夺嫡之路,自古艰辛,如果他搞不定这三人,只能说他能力不足以匹配帝王之位,也怨不了别人。
 
 皇帝又转向睿王,道:“尚书右丞,朕便交予耀儿。兵部与工部诸多陈弊,你可大刀阔斧,必要还我碧落朝堂,一片朗朗晴空1
 
 睿王也站起身,领了皇帝的旨意。这场夺嫡大战,从此刻开始,就真的要变成睿王与齐王的战争了。
 
 表面上看上去,皇帝这一碗水,端得很公平。毕竟齐王和睿王各分了一半权力,齐王分的“肉多”,所以无限期暂代,也说得过去。但是在皇帝的心里,对于未来,显然已经做好了选择。
 兵部、刑部和工部在六部之中,重要性不敌前面那三个,不过睿王本身已经是全国兵马的战时最高统帅,又掌控了有实际兵马调动权的兵部以及负责战时兵器制造的工部,这就不得了了。别的我不清楚,但是他老人家曾教导我们,政权这种东西,都是从枪杆子里出来的,只是他老人家的至理名言,不知道有多少古人能够参透?我想皇帝肯定是明白的,因为他这一招,等于把枪杆子货真价实送到了睿王手中。刑部这一招,就更妙了,如今还没有翻出来的燕来案和已经翻出来的凤贤案,都是可以“借题发挥”的好素材,睿王想怎么玩,都方便。
 
 他们又说了些国家大事,都是赋税、边防之类,我听着都是当天书,只好站在一旁,当自己是棵植物,好在议政不过多半个时辰,大臣们就都撤退了。我正想溜之大吉,便听皇帝道:
 
“凤卿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可还习惯?”
 
“谢陛下关心,凤卿随遇而安。”要说习惯当然是欺君,这样的鬼地方,真的让人很难习惯。我只有变个方式,微微表达不满。
 
 皇帝倒不以为忤,继续说道:“后宫之中,淑妃以降,对你颇多赞誉,也算难得了。心中所想,尽管放手去做,不必被她们束住了手脚。”
 
 我的心里好像被打了一拳,我心中的那点小算盘,想必早被他看透了吧。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吾。
 
“你入宫也有半月,朕也不曾放你回去谢府一次,想必岳母大人心中也将朕唾骂了几遭了。明日你便出宫一日,朕有件差事交给你。你可在谢府住上一日,方再回来。”
 
“是,请皇上吩咐。”我心中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能出宫呼吸点新鲜空气,无论是什么差事,总是好的。
 
 这件差事,还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校宫中淑妃本就信佛,自从生下了“齐王”这个“佛子”,就越发的虔诚了。在齐王和王妃结婚之时,淑妃曾在佛前许下心愿,说是只要齐王香火得继,便要为城外的香积寺再造大殿,再修金身。齐王妃虽未诞下麟儿,但是就在我到长安前一个月,秦侧妃为齐王生了一子,淑妃自然要还愿。如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缮,大殿终于重装再登常
 
 淑妃身为皇眷,当然不适合去庙中。于是皇帝便派我带上香火礼物,代替他与淑妃,去那寺庙中,出席由齐王主持的佛像开光仪式,顺路回谢家为他送礼,兼探望老夫人。身为老夫人外孙的睿王,则被派了“陪护”我的工作。
 
 因为是皇差,总是代表皇帝的面子,我只有认命的早起,穿上比日本的十二单和服还沉重繁琐的钿钗礼衣,整理好妆容,睿王已经到了。
 
 我站起身,才迈出一步,便觉得头重脚轻,这九钿九钗的花冠,分量可不是盖的。好在不用每天如此,否则不用三天,我就得犯了颈椎玻步履缓慢地走到睿王面前,已经觉得有些累了。
 
 既要保持头上的平衡,又要行礼,实在太耗费力气,我只有无奈地看着他,苦笑当做招呼。他看向我的头上,摇摇头,对莺簧道:“先将花冠卸下,这路上还要一个时辰,下车前再整装,也还来得及。”
 
 我如蒙大赦,莺簧手脚也快,除去了一头繁琐,我脚步轻快地上了宫车,才放下帘子,却没想到他也跟着上了来,本来应该与我同车的莺簧,反而不见了。
 
 最近因为常去看小乖的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从剑拔弩张血腥互咬,进展到可以分享养虎心得,就国家大事,愉快地交换意见了。只是这样的关系,仅限于在小乖面前。
 
 与他单独共处车厢这样的密闭空间,连空气中都是紧绷的张力,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密集。这个男人,他只是简单地坐在我身边,都让我觉得燥郁。他从不按常理出牌,却总有本事别人随着他的情绪起舞,我使出全力抵抗他的魔力,也就失了平常心,所以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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