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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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举钗朝苏雪奇的脸刺去,赵元份赶紧上去把李氏手里的钗夺下来。赵元份怕李氏再拔第三第四根钗伤害苏雪奇,索性抓住李氏,把她头上所插之钗统统卸了下来。
没了钗,李氏的髻很快松了下来,里面裹着的假发也滚了下来。
李氏披散着乱发,气得直跳脚,骂道:“赵元份,你这个忘八蛋,你帮着这个妖精、狐媚子,你欺负我,你这个忘恩绝义的东西!”
赵元份看着披头散发的李氏跳着脚骂自己,心中一片冰凉。赵元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怒发冲冠的女人,就是自己当初从父皇手中的画像里挑出来的“贤妻”,过去种种甜蜜与幸福仿佛都变得那么不真实。赵元份失望地说:“你就别闹了,春桃刚刚已经死了,你今天又打死了一个婢子,难道你今天还想打死第二个人吗?”
李氏冷笑一声,说:“春桃算什么东西,能死在我的手上,是她前世修来的,是她今生的造化。春桃我好歹还好米好饭地养了她十年,春桃好歹还给我做牛做马了十年,这个狐媚子又算得了什么!”
赵元份听着李氏冷酷无情的话,内心满是凄凉。赵元份圆睁着眼睛说:“你也会说春桃好歹给你做牛做马了十年,你怎么还能说出那么冷血无情的话?”
李氏哼道:“不过就死了个下人,算什么?你少转移话题!”
赵元份长叹一声,说:“不过就死了个下人?这些年来,死的下人还少吗?去年,你打死了三个,前年你打死了两个,大前年是一个,再前一年是四个……春桃、小红、锦屏、宝珠、绣荷、庆生、张敦、吴有财……哪一个是犯了国法家规才被你打死的?”
李氏听赵元份提起这些名字,说:“他们活该,你闲的,记这些贱人的贱名干什么?”
赵元份绝望地看着李氏,说:“我怎么会当初从一堆画像中偏偏选中了你这个丧德无行的女人!我们老赵家历来以仁义治国齐家,从来不敢拿人命随便开玩笑,偏偏你这个女人,拿人命当儿戏。奴、婢也是人,他们的命也是命。这么多年,我真后悔,怎么会一味地纵容你一次又一次地虐杀人命?我不过就是买了个这么小的一座宅子送给苏姑娘办义塾,你就在家里和我大闹还不止,还要跑到这里把苏姑娘打成这个样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我三个儿子的娘,天呐!”
赵元份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掉下泪来。
李氏听赵元份指天指地地说她的不好,气得七窍生烟,骂道:“赵元份,你有种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后就不要来求我!”李氏说完,回身恶狠狠地冲着苏雪奇说:“罪魁祸首就是你这女人,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李氏一边说一边冲向苏雪奇。
赵元份一把上前抓住李氏,大喊道:“吴秀——”
吴秀早就在门外候着不敢进来,这时听见赵元份喊他,赶忙进来。
赵元份说:“本王命令你,送王妃回宫。”
(七十三)那些怨那些恨
苏雪奇被李氏刺伤的事情,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
蓝田郡主派三庆来横桥子,要把苏雪奇接到郡主府休养。
苏雪奇拒绝了,这样的时候,苏雪奇更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脸伤于权贵,使苏雪奇心里对权贵产生了抗拒,更何况对方又是蓝田郡主,苏雪奇的心里多少是难免有疙瘩的。
赵元杰听说苏雪奇遇袭的消息后,派长生领着御医来给苏雪奇看伤。御医给苏雪奇开了外敷的方子,另外还有补血止痛和合元气的汤药。
苏雪奇照着大夫的嘱咐,小心忌口,小心忌水,按时换药,按时煎药。十几天后,苏雪奇眉角的伤慢慢好了,可是痂落之后,却永远地留下了一条浅粉色的疤,斜斜地一直拖进鬓发里。
苏雪奇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苏雪奇终于在韩氏的帮助下,把花子贴在了眉角鬓边的钗疤上。韩氏给苏雪奇贴完一边,跟着要给苏雪奇贴另一边,苏雪奇忙阻止说:“一边就可以了,反正只是为了遮一下丑。”
韩氏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
苏雪奇又开始给知不足的孩子们上课了。吴秀自从当日把李氏押回保和宫后,就回到了知不足。吴秀告诉苏雪奇,保和宫他已经回不去了,雍王让他以后就跟着苏雪奇了。
苏雪奇感到很内疚,对吴秀说:“真是对不起,害你以后都没办法回保和宫了。”
吴秀笑笑说:“姑娘你别这么说,保和宫除了王爷,没什么可惦记的。我只可怜我们王爷。”
苏雪奇笑了,说:“王爷没关系的,关起门来,你们王妃不会对王爷怎么样的。”
吴秀听了苏雪奇的话,简直要哭了,他说:“姑娘,你不知道,说起我们保和宫的这位王妃来,真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王爷这么好的人,先皇帝生前就很欣赏我们王爷的仁义,我们王爷又是当今皇上最年长的胞弟,可以说我们王爷在大宋,地位尊显贵崇,只在一人之下而已。可是,我们家王爷就是拿王妃没辙,凡事对她言听计从。按说王爷和王妃关系好是好事,可是问题就在于王妃她的脾气真是亘古未有的,生起气来比变天还快,而且我们这些下人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生气,为什么生气。王妃生起气来,轻则呵骂,重则杖打鞭笞。那份辛苦不是我们保和宫里的人,只当故事听听,实在是保和宫里的下人,不论男女,一个个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会儿王妃不高兴起来,这条贱命就没了。”
吴秀叹了口气,接着说:“说句实话,姑娘,当初王爷派我来给姑娘做事的时候,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前年,和我住一个屋的张敦就是被王妃打死的;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睡觉都做噩梦,都会梦见张敦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所以王爷派我来给姑娘差遣,我觉得自己是逃出了生天了。”吴秀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可是,姑娘,如今我们王爷恐怕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苏雪奇拍拍吴秀的肩,说:“吴秀,你想多了。王爷到底是王爷。”
吴秀顿脚心痛地说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王爷对王妃说过重话。王爷自从和王妃成亲以来,一直对王妃非常好,可是这一年来不知为什么,王爷和王妃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了;就是这样,王爷顶多不说话,也绝不对王妃说一句重话。可是这次,小人的耳朵听着,王爷说的那些话,足有一千斤那么重。姑娘你也看到了,王爷说完,王妃她有多生气,要不是王爷拦着,姑娘恐怕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苏雪奇想想当日的情景,知道吴秀的话并不夸张,如果不是赵元份拦着,估计她就血溅当场成为第二个春桃了。苏雪奇伸手摸了摸眉边的花子,说:“说起来,多亏了你及时把你们王妃拉开带走了。”
吴秀沉重地说:“其实我能做什么呢?要不是王爷下定了决心,我一个下人,又怎么敢上前拉王妃?我虽然愚钝,可是也知道,王爷这次是和王妃决裂了。王爷一定伤心死了,王妃一定恨死姑娘和王爷了。”
苏雪奇看着吴秀难过的样子,心里说:“你们王爷早就应该看清楚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次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他以后可以从精神上摆脱这个泼妇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苏雪奇想像的那样发生。
李氏再没有来找过苏雪奇麻烦,但赵元份从此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了消息。
时间过得飞快。四月初三,吕端死了。转眼又到了六月十九,苏雪奇的生日。
蓝田郡主说什么也要给苏雪奇做生辰,说是要趁着苏雪奇生辰,帮苏雪奇驱驱邪气。
苏雪奇想想也好。如果说从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来到十世纪的宋代,是她人生第一个转折点的话,那么前年她的生日就是苏雪奇的第二个人生转折点。就是在那一年的生日聚会上,李氏的一闹,催发了永昌郡主对马鸣的爱,从而改写了苏雪奇在这个时代的人生轨迹。去年,苏雪奇几乎整年都沉浸在伤痛之中,根本没有心思过生日。而今年,对苏雪奇来说,是她新生的一年,也可以算作她人生的重要转折的一年。
所谓毁于斯、成于斯,既然今天这个苏雪奇是从两年前那个苏雪奇变来的,就让今天这个苏雪奇再回到当初那个地方,从摔倒的地方象征性地爬起来吧。
苏雪奇坐着三庆的马车,来到蓝田郡主府。郡主府里的下人见了苏雪奇,都对她侧目而视,等苏雪奇稍稍走远,有的就窃窃私语起来。
苏雪奇来到花厅,见过蓝田郡主。蓝田郡主拉着苏雪奇的手,仔细打量了苏雪奇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苏雪奇眉边的花子,叹息说:“就是伤在了这里了吗?”
苏雪奇笑了笑,点点头。
蓝田郡主又叹息了一下,说:“你受委曲了。怎么只贴了一边呢?你一向不贴花子,是不是不就手,回头我给你找些我用的好的。”
苏雪奇笑着说:“谢谢郡主了,并不是没有了,实在是我本就不喜欢贴这些,如今留下了疤花了脸,没办法只好将就着贴一边,省得出来吓到你们。”
正说着,永昌郡主和马鸣来了,身后乳母抱着他们四个半月大的儿子,石榴手里拿着许多小孩子的东西。
永昌郡主一进屋,就冲苏雪奇走来,口中说道:“表姐,快让我看看你。”
苏雪奇坦然地看着永昌郡主,说:“怎么样?是不是很丑?”
永昌郡主叹口气,说:“表姐你受苦了。”
苏雪奇笑笑,说:“没什么,反正已经发生了。”
蓝田郡主说:“雪奇你真是个奇女子,凡是女人,有谁不看重自己的容貌呢?你竟然能这么淡看眉角的疤,说真的,就是换作我这个长你十几岁的半老徐娘,如果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苏雪奇微微一笑,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蓝田郡主也笑了,说:“难怪你胖了些呢。胖了好,去年一年,你瘦得都脱了相了。如今一点点胖回来,脸上也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又像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苏雪奇了。”
马鸣这时走到苏雪奇身边,对苏雪奇一揖,说:“表姐。”
苏雪奇也对马鸣一福,说:“表弟,好久没见。”说完,苏雪奇看向马鸣身后,说:“这就是你的儿子吧,来,快让表姑姑看看。”说着苏雪奇走向乳母,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小心地拖抱住,笑道:“这眉眼像极了郡主,但这骨骼这笑起来的模样,又活脱脱和表弟一个样呢。”
永昌这时笑着说:“表姐,你也这样说,我家玳儿真的像娘亲,不像我吗?”
苏雪奇看了看永昌郡主,笑道:“怎么?他叫代儿吗?”
永昌郡主说:“是啊,是郡马取的。”
苏雪奇看了马鸣一眼,说:“真是个好名字啊!”
马鸣看着苏雪奇,说:“表姐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吗?”
苏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