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之阴阳师物语Ⅱ(浮生若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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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主动现身,你说这样可好?”
“呵,我看还是免了,收起你的天狐之火吧。一下子就能烧了整个雾水林的它太刚烈了,我可承受不了。”忽而转念一想,酒吞童子的金色双瞳蒙上一层朦胧的妖媚,唇角含笑地用蜻蜓点水般的语调侃侃而道:“不过你要真烧了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我迁居到土御门,反正都是鬼门方位。”说罢便从黑色的二层棚架上取出用红布裹着的云外妖镜,递给晴明。
“土御门太窄了,哪里容得下尊驾。”晴明想也不想地断然而道。施施然地伸手接过那块雕花嵌玉的云外镜,用指尖在镜面上轻轻划了个五芒星,琉璃色的镜面内闪过一阵金色的流光后,镜中呈现出两抹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抹隐藏在黑暗中的像是魅一般的身影正是星熊童子,而站在他身旁那一脸嬉笑、满眼皆是狡狯的男子,正是昨夜与自己‘深谈’的法师芦屋道满。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而且星熊童子似乎特别的激动,但芦屋道满却至始至终都是一副虽笑容满面但却刻意疏远的样子, 俨然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模样。
看来之前六合找到的线索和自己的猜想果然是对的。
“真是无聊之至。”了悟所有的晴明冷笑一声,随手便将云外镜抛还给慵懒地斜倚在榻上的酒吞童子,冷凝的音色犹如晶莹的冰花碎裂错落,簌簌地跌坠飞溅,触之伤人。
“且看一场戏,何乐而不为?”酒吞童子也不介意,随手将镜子搁在一旁,笑容像是月下凝翠潋滟的山溪,澈净中带着入骨的妖媚。
“你真是太无聊了。”
“彼此彼此——我看你也不准备这么早回去吧。”酒吞童子那雾霭空溟的笑颜中充满了蛊惑:“要不,再来下一盘棋。如何?”
“却之不恭。”既然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反正现在回平安京也正好是端午节会,所以好不容易借机脱身的晴明也懒得再沾这趟浑水,遂无所谓地应承了下来。
酒吞童子那金色的妖瞳内闪过一抹得色,朗朗笑意从妖妍的唇畔溢出:“让我们延续那一局未分胜负的残局吧。”说罢便优雅地从花榻上翻身而起,与晴明在香烟飞舞的弈台上相对而坐。
由鬼怪们恭敬地呈上来的一套檀木制的棋局,正是上一次晴明叫朱雀扔掉的。
“就当作是一场梦吧。”酒吞童子手执云子,笑容像妖花一般妖冶迷离。
“总会醒的。”晴明悠悠然地说着,瞥了一眼窗外那如毫毛般纷飞洒落的绯红花雨,微微眯起了眼。
是啊,梦,总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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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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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黄蜂尾后针
宫里又闹鬼了。
身为村上天皇的妃子之一的凌雪姬离奇地死在了宣耀殿的正殿上。被人发现时,其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了一地,绚若云霞的十二单染满了绯红的鲜血。脸上布满了深浅大小、秩序不一的划痕,整张美艳的脸都被毁掉了,特别是那两只只余下黑漆漆的一片空洞无物的眼眶,内里血色模糊碎肉翻腾让人毛骨悚然——她的双眼被生生挖去了。
那是在端午节宴会的第一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神泉苑。
当巫女们神色凝重地匆匆跑来报告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端午节会的第二天清晨了。这时候,夜羽和齐子内亲王两人正在裹了丝绸的垂帘内卧榻闻香。
齐子内亲王,伊势神宫第三十八代斋王,其母亲是承香殿女御源和子。幼时有着千鸟羽美誉之称的她是醍醐天皇最小的第九皇女。
令人啧啧惊奇的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两人不仅拥有着艳美绝伦的相同容颜,甚至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难分彼此。
像是双生花一般。
“嗯,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我们等下便过去。”空灵而缥缈的玉音悄然无息地从帘子内传来,伴着一缕缕摄人心魄的妖异绵香,徐徐地朝众人袭去。
“是——”那些巫女恭敬地应着,因为分辨不出说话的到底是谁,只得敛眉低首,道安之后便快速地跪退而去。
丝丝缕缕缠绵入骨的妖媚香气从银制网笼罩着的火取中腾升而起,袅袅香云在空气中缓缓地弥漫逸散。
大概是被这种妖异的花香洗涤过的缘故,倚在胁息上的齐子的神思开始有点恍惚,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紫姬,皇兄派人传召,我们该进宫一趟了。”
没有回应。
整个人都陷在花团锦簇的雕花软榻上的夜羽依然沉沉地熟睡着,恬静安详的精致面容像是瓷器一般无暇剔透。望着夜羽那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有那么一刹那,齐子觉得这张无暇的脸脆弱得仿佛自己大吼一声就会碎掉。
不是不惊讶的。早就在自己还在伊势神宫侍奉天照大御神的那短短两年内,宫里上上下下的神官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然后就一脸惊叹地跟自己说什么‘殿下跟夜羽真是像啊’‘简直一模一样啊’之类的让自己不明所以话,自己当时听得如坠云雾之余也免不得在心底里掠过一丝疑惑,对于神官们口中所说的那位名叫夜羽的女子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天底下竟然会有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得那么相像么?她不信。
直至昨日的端午节会上,与她在幕帘后相遇的时候,她才信了——简直像是照镜子一般,完美而妩媚得无可挑剔的一张脸蛋,挑不出一丝的瑕疵。
第一次以自己的眼睛看另外一张‘自己’的脸,像是以外来人身份去看的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的奇妙。
虽然,伊势神宫的大祭司并不希望自己跟她相会。
“你叫我?”在花榻上昏沉地睡过去的夜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一脸茫然地朝正紧盯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地看到出了神的齐子,诧异地道。
“啊,是的,方才真是失礼了。”被夜羽这一唤之下猛然回神的齐子尴尬地笑了笑,不着边际地扯道:“不过这香气好生怪异,我以前都没有闻到过呢,我竟隐隐觉得它有种摄取别人力气的力量。”
“因为那是曼陀罗花的香味。”夜羽惬意地翻了个身,轻轻地扫了那个香烟袅绕的火取一眼,在熏满了桃木香的扇子底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道:“不过嗅多了可不好。”那可是酒吞童子给自己的香丸呢。说罢,便从藤花纹的香壶筥中取出一颗白中泛绿的掺了薄荷的凝香丸,投进火取中。
清冽中带点辛辣的味道飞速地散入空中,驱散了那股柔媚蚀骨的妖媚香气。
可夜羽还是觉得很困,双眼疼得发酸,浑身无力。
“对了,我睡了多久了?”夜羽迷迷糊糊地问。
“如果紫姬你中途没有醒来的话,那么从昨夜开始直到现在,该有六个时辰了。”齐子想了想,道。
“已经睡了那么久了啊——”真是奇怪了,睡了那么久的话,不应该还这么困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跑去伊势三天,归来的时候没有好好休息就直去鸟边野的时候,因为过度疲劳而沾上晦气的缘故?夜羽这样想着,梦呓似地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巫女来传话,说宫里出事了——”齐子的神色有点凝重,眉眼间凝聚着淡淡的愁雾:“是皇兄,即主上的妃子,六条中纳言的女儿凌雪姬死掉了。”
夜羽持扇轻摇的手不由得抖了抖,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但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鬼杀死的,而且死状恐怖,整张脸都被毁掉了,连眼睛也被剜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夜。尸体是今天清晨才被发现的。”
“这样啊。”夜羽有点惊诧于自己这平淡得几近冷漠的反应,看来是长久的相处之下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本质被那只狐狸给潜移默化了。
“紫姬?”齐子眼看着诡异的笑意缓缓地从夜羽的唇边溢出,心里没理由地发悚。
“没什么,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夜羽深吸一口气,定定地望了齐子那张与自己一摸一样的容颜,笑容满面。
“进宫。”齐子有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但皇家生性的骄傲还是让她不容退缩,头依然是昂着的,如水一般的声音依然淡定。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呢,阴阳师们呢?”
“这。。。。。。我也不知道。”齐子哑口无言,无力地道。
“开玩笑的,走吧。”夜羽看了她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一眼,也没说什么,慢悠悠地站起身,拉了拉微皱的衣袖,淡淡地笑道。
“嗯。”
于是两人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被请进宫里了。
。。。。。。
流苏斗帐内,缓缓滑过一缕清甜的苏荷香。
“兄长大人,您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啊。”彩绣飞凰的御帐台内,安子皇后径自倚在桐木胁息上,纤细的指尖细细地沿着上面的木纹缓缓打转,似乎在冥想着什么似的,艳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醉人的弧度。
藤原伊尹并没有像其男子一般跪候在室外,而是直接进入到室内,在安子皇后的面前端正地坐着,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层蝉翼般的薄纱,一戳就破。
“妹妹,你相信,这世间真的会有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吗?”藤原伊尹身着青墨色的高丽锦直衣,直立的乌帽之下是一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神色难得深邃的他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两抹在渡廊上优雅踱步的倩影,活像在看猎物。
安子皇后命身旁的人将挡住视线的帘子几帐撩开一角,然后寻着他的目光也向外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被一行巫女们簇拥着的、昨日刚刚归来的齐子内亲王与紫姬。
有意思的是,她们两个人今日都着了一身相同的衣饰,华丽的米色繧繝绸上施了五彩丝线织成紫藤花纹,朱鹭色的水裳像水一样地逶迤交叠,甚至连一颦一笑这等微小举动都做得一模一样,像是事先串通好似的。
“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嘛。”安子皇后微微眯起了眼,灰黑色的瞳仁内阴郁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