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下-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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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年初曾得了遗玉几本医书相赠,得有进益,因而直断了遗玉现状,一下就戳破她暗中服药补气之事。
李泰何等聪明,一下子就联想到遗玉这几个月来种种不显眼的反常,比如她鲜少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到书房打扰,比如她饭量一日日减小。比如她身上多出来多出来的薄荐香味。比如她不似以前冰凉的手脚。
至于她喝药做何用,李泰已不用去做它想。
“眼下该如何对症?”
“需得静养。不得劳神,不得动怒,属下再去开张温良的方子,捏些水丸给王妃服用,餐饮之事,另作交代。”
“你去吧。”
“是。”
李太送跟着平云到楼上去开放抓药,李泰让阿生进屋去叫了乎彤出来。到隔壁问话。
一盏茶后,李泰从隔壁出来,径直回了遗玉所在的卧房。留下阿生。见平彤脸色发白,虽不忍心再责备,还是不由轻责了几句:
“你是怎么做事的,听主子吩咐没错,可这脑子就不用动了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平彤方才被李泰吓得不轻,阿生的话只听进去一半。恍恍点头。
夜半,昏睡了两个时辰,遗玉清醒过来,察觉自己是在床上躺着,便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纱帐,仿佛没有看到床边侧坐的人影,不知过了多久,才又阖上眼。
傍晚时候李泰的话,宇字句句还回荡在她耳边,让她醒过来。也是浑浑噩噩,犹记得几日前还同她娘打趣,不想这就成了真。
她这边费尽心力想要维护的一寸领土,轻而易举就被他让了出去,好像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让她耳晕日眩。
李泰守了她许久,直到她醒,隔着一道纱幕,看着那头的她,烛火不明,她闭着眼,谁也看不清对方表情。
“为了不让我纳妃,就瞒着我服药吗?”
遗玉呼吸停了停,偏过头,面朝床里,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确想要尽快体孕,以免宫中以此为由要李泰纳妃。
可另一方面,能够和李泰养育子女,一开始其实是再单纯不过的期盼,她不愿让这种期盼同利益挂钩,这种矛盾让她感到无比愧疚,对那个还没有降临的孩子。
李泰听不到遗玉心中所想,见她不语,眼中一暗,说不出 是对她心疼多一些,还是自责多一些。
记得李太医的医嘱,李泰这边还没想好要怎样开口哄她,遗玉已是背对着他,轻轻发声:
“从我认识你开始,直到今天,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你,只会给你添麻烦,我的身世,牵扯上房卢两家的恩怨,还有红庄,我大哥,我自己都数不清你为我做了多少。我有时就会想,如果你要娶的人不是我。你就不会这么辛苦……我己欠下你许多,偿还不起,担心你有一日会后悔。所以很努力地去做一个能够配得上你的人一”
她哽咽了一下,眼眶泛起雾水,声音细细哑哑,带着一点迷茫,更多的则是无措: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就是什么事都做不好……我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你更多,世人眼里,男人三妻四妾本叫寻常,我知道自己不该让你为难,不该再自私……可我真的做不到。”
最后一句,道出她不尽的无奈,不是不愿,只是做不到,不能想象他成为另一名女子的丈夫,不能想象有一日他眼里会有别人的存在,因为太过珍稀,所以不敢去冒一丝一毫会失去的险。
她抬手遮住眼睛,泪水顺着指缝滑落,贴着脸颊落在枕头上,很快便湿成一片。
李泰从未听她这样坦言过,不知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知她心里还有这么多的愧疚,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直到听见她细碎的哭声,这才恍然回神。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竟是被逼到这种地步。
难怪她听说他要纳妃,反应会如此之大,想来还是他低估了此事对她的影响,越是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就越是了解她的不安,看着她为他憔悴,为她受累,想要安抚,却又不知从何着手,这种无力感,让他前所未有地挫败。
他撩开轻薄的纱帐,穿着靴子便上了床,从背后将她拥在体里,低头埋在她发热的颈间,心跳变的明显,大多时候,只有抱着她,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热的。
“我不是在逼你,你若不愿,纳妃一事就此作罢,不必担忧宫中强迫。我会处理好。”
听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又一次的妥协,却让遗玉生不出半点喜悦,眼前一片模糊,闭上眼,只觉得茫然。
到了最后,又是这样,还是要把负担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她什么都做不好。
满心的疲惫,让她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坚持是否有意义。
他可以为她一再妥协,难道为了他,她就不可以……退一步?
她的沉默,让李泰略觉不安,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正考虑着该怎么安抚她,使听屋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阿生的声音: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告。”
李泰皱眉,还没把人哄好,哪有心情做别的,低声回道:“下去,明日再说。”
门外,阿生情急,顾不得里间遗玉是否睡着,又报了一声:“主子,官里出事了。”
(说几句吧,卡文了,从昨天晚上这个时候写到今天早上这个时候,对书评区里的各种帖子,真心只觉得抱歉,果子实话说,现在真的很疲劳,写文这种东西要靠感觉,不是知道哪里不妥,下一刻就能去改正,有时候太过在意,相反就会使不上力,怕烂尾。所以不敢太快收文,怕被说在拖文,就写得小心翼翼。想了一夜,发现自己现在顾虑太多,反而不能轻松地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句话往往斟酌再三,才能有自己想要的效果。我今天请了假,准备睡一觉。然后在家把前文好好回硕一遍,找找减觉。我还是一开始说的那句,不太监。不烂尾,用心去完成它,其他再多的、让亲们感到不满和心急的,我只能抱歉,真的抱歉,希望亲们能够心平气和一些,不要着急。新唐是太久了,也许大家真的己经疲劳了,抱歉。)
第二七五章 功赏
六月初五,子时前后,在京居住多日的西突颜突利可汗之弟结社率,胁迫突利可汗之子贺逻鹘,私下结纳本部落近百精兵,趁夜埋伏在皇宫之外,攻打行宫,杀死卫士数十人,宫人不计,一遭得手,西门偏漏,竟直逼太极宫外。
幸得巡守在宫前的十几名勋卫拼死抵抗,将之阻于禁宫门前,后得折冲兵卫支援,结社率见事露败迹,趁乱北逃。
龙颜大怒,黎明之前,连诏数十人进宫,文臣武将,皇子王孙,李泰亦在名列。
李泰从魏王府道到宫中,太极殿外巳是站满了人,打眼望去,三品以上大员,鲜有不见,几名皇子,包括太子在内,都候于门外。
“传,兵部尚书长孙无忌,中书令房乔,礼部尚书李孝恭,左领军大将军程知节,方卫大将军侯君集,太子承乾、吴王烙、魏王泰、齐王佑,觐见。”
内侍拔高了嗓门,传唤了九人入殿面圣。
在一片惴惴不安的气氛中,李泰跟着人群进殿。
来时的路上,几人都大致听说了昨夜宫中遇险,事后,带头谋逆的结社率逃窜离京,然而直面了圣颜,承受了李世民的怒火,才知道多严重。
“朕自以为这皇城固劳金汤,没曾想会被区区百人攻破,一路杀到宫门前,死伤了数十兵卫,非是一干卫士抵死拖延,等到禁军驰援,他小小一个突厥头领,就能带着一群乌合之众袭进联这太极殿不成?”
李世民盘膝坐在龙案后,肩披龙袍,露出里面素衣,未戴冠,眼泛血丝,微露倦容,可见一夜未能成眠,他左手成拳,一边厉声质询,一边将案头拍的咯咯作响。
下面一群人多是这京里跺跺脚便能抖三抖的人物,见他发怒,却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声。
也难怪李世民会大发雷建,昨夜后宫徐婕妤陪驾,御书房中红袖添香,儿女情长如让人过中年的他又回到年轻时风流倜傥,直到半夜,月圆花好,却听到一拨反贼夜袭到太极宫前,惊了美人,怒了君王。
“侯君集,你是右卫统军,兵战数戈,你来同朕说,结社率那狼子会有把上作乱之心,这突厥人是被朕打的不够痛,败仗吃的不够多吗!”
侯君集倒霉的被点名,惶惶上前一步,礼道:“陛下息怒,结社率此子,自入唐以来,便多在京中行无赖之事,诚诚一小人也,然陛下宽宏,赐他田宅,允他出入,他不但不感恩,反而谋此逆事,论罪当诛无赦。”
程咬金憋不住气,符合道:“正是,皇上,且容臣带领人马追击,将他们剿杀于四野!”
“追?”泄民怒气稍平,依旧没什么好气,“等到你去追。人早就逃到天边去了。”
程咬金顿时语塞,黑乎乎的络腮胡子抖动几下,尴尬地站在那里,还是房乔好心,上前替他解围:“陛下,当务之急确是将结社率此子捉拿,施以严惩,以敬效尤。”
李世民大袖一挥,冷声道:“不必了,一个时辰前,此子己被勋卫一猛将追击,诛杀于景耀门外五里。”
众人一听,暗送一口气,还好这人是当即被杀了,若是逃掉,皇上的怒气还不定会番几倍。
李恪顺势映衬道:“父皇,依儿臣看,今晚护驾有功的卫士,都当重赏,尤其这位斩杀逆贼的将士。”
显而易知,这名击杀结社率的将士,经此一夜,必当不会被李世民遗漏,平步青云也未尝不可,他这时先提一句,先顺个人情在手,介时也可结交对方。
“朕自是会嘉奖他,至于那些协同结社率一起谋逆的乱党,辅机,你同内省去办,凡有漏网之鱼,全城张贴告示,速行捉拿。孝恭,你明日便常人到两仪馆去,彻查那群番邦蛮夷一通,若有不轨者,错十不得漏一。”
“是,臣领命。”
“臣弟遵旨。”
冲臣子们发了一通脾气,又安排好后续,李世民情绪定下,扯了扯肩上龙袍,目光从面前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回落在长孙无忌头上:“辅机,三卫之中,京兆之中诸折冲府,可有缺漏特补。”
兵部掌管六品以下武官考核,既然皇上开口,就必当是六品以上职位,最次也要是个正六品住上的武官,长孙无忌心思透彻。挑拣了一番,便凛报道:“回陛下,上府之中,尚有两处副尉闲缺。”
这上折冲府的副尉,便是统军的副手,一府多至一千五百人,领半将之衔,官居从五品下。
长孙无忌算得涛楚,一名夜晚巡守的勋卫,再高不过从六品,这么一来,就是连升了三级,着实不算怠慢。
可李世民却摇了摇头,径直问道:“上府之中,可有统军告老者,或年有不殆,不堪其任。”闻言,众人一惊,听这话,皇上竟是要任命正四品的折冲都尉给那将士!
上府统军,这可是统掌了一千五百精兵的武将,放在哪里都有够瞧的,这一下子就要分给一个连名姓都不知的人,万一是对头。那可怎么办?
侯君集当即上前,劝道:“陛下,臣以为,此持堪奖,然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