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宫-萧妃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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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分神,便没去注意永璘,只听一阵低呼声,平姑姑叫:“皇上!”忙抬头去看,只见三哥伸出左手拉在永璘手上,永璘悬在半空中显是失了手,我吓极,头一晕,差点摔倒,一只大手有力的扶住了我,叫“娘娘”,正是永琮,我也顾不得理他,只盯着山上的永璘,只见他晃了几下,足下终于登到了山上一处微凸起的石头上,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山石,接着,另一只脚踏住了山缝,这时方松开三哥的手,扣住山石,身子定在崖上,久久不动,我又是急又担心,直落下泪来,这个疯子,偏要去采什么花,他不知道我多担心么?
永璘歇了片刻,又开始向上攀爬,三哥在一旁照应,终于渐渐接近了那从牡丹。三哥身手敏捷,一个起落已落在了永璘身侧,拔出匕首递给他,永璘却没接,他移到花侧,象是试了一个距离,然后又移近了一点,稳住了身形,停了片刻后,缓缓伸出手去,采那牡丹。这个傻子,用匕首削断茎叶,下头自有士兵捡拾,又方便又省力又安全,难道他还打算拿在手里下崖么?正想着,他已采下牡丹,放在口中横咬住。对三哥比划了一下,然后慢慢找地方下崖。三哥再不客气,手起刀落,已削下另几朵,插回匕首,花从山腰落下,早有军士或接或捡,放在了一边。
我紧紧盯着永璘,他缓缓下来,边下边看,找落脚之处,下来的速度慢了许多,我惊的满身冷汗,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出事,双眼盯着他,不敢移开片刻。
终于永璘渐到了山脚下,还有一丈多高时,他纵身跃下,将花交给军士,掸了掸身上灰尘,我长长松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无间中紧紧抓住了永琮的衣衫,不由脸一红,忙松下手,扶了平姑姑,看着含笑走近的永璘。
永璘将花插在我发边,我摊开他的手掌,已被山石划伤,不由心痛之极,一怒之气,拔下头上的花,丢在地上,怒道:“陛下为此花不顾及龙体,弃江山社稷于不顾,不仅辜负百姓,亦是陷臣妾于不义不忠之地。此祸国之物,臣妾有何面目插于鬓上?”永璘的脸一下涨红了,看着我,不知所措,我跪下地,道:“臣妾失言险致陛下失信于天下,请陛下治臣妾之罪!”“天子情至深,何必委于尘?”三哥悠然道:“花有何罪,使娘娘愤怒至此?情深何罪,亦使小妹做此伤人之举?”我此刻内心压力骤失,止不住痛哭失声,抱住永璘的腿,道:“陛下,你知道臣妾刚才多担心么?臣妾刚才已自心中立誓,若陛下失手,臣妾立取浏阳王佩下宝剑横剑自刎,追随陛下以谢罪!陛下,你可知道,臣妾什么都不要,只要陛下平安,臣妾此生已足啊,陛下——”“稚奴起来!”他伸手扶起我,我扑在他怀中哭泣,道:“玉郎,稚奴什么也不要,只要玉郎一个。是稚奴不好,让玉郎涉险,稚奴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求玉郎保重自己,稚奴才能安心啊。”“没事没事,”他拍着我的背道:“朕这不是好好的嘛。稚奴别哭了,这么多将军看着呢。”我不管,我就是要他明白,他在我心中有多重,我不要他再为我干这种傻事。
被永璘半搂半抱地扶上辇,我兀自哭泣了好久才止住。永璘笑望着我,那枚惹事之花放在御案上,娇艳欲滴。我看了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抓住,拿在手中把玩。他笑道:“哭完了?”我羞愧难当,低下了头。他笑:“你刚刚让朕好没面子,朕象是昏君了。”我赶紧跪下叩头:“求皇上恕罪。”“起来。”他拉我起身,道:“别委屈了朕的皇儿。你刚才那么直直地跪下去,倒唬了朕一跳,怕皇儿跟你受累呢。”顺手将我搂进他怀中抱着,道:“话虽有理,不过下次不准当着这么多人面这样,让朕多下不来台?”我心虚地笑:“臣妾一时急了,忘了这些,皇上大人大量,别同臣妾这种没见识的小女人计较。”“朕不怪你,”他道:“朕若怪罪,此刻就不让你上辇了。你说的很对,大有班婕妤却辇的慷慨之气,朕很欣慰,身边有这么一位贤妃。你刚才的烈性,连身经百战的将军们都变色了呢。”我道:“臣妾不要他们害怕,臣妾一心只求皇上平安。”想到平安二字,我立即想到了他的手,忙掰开给他擦拭上药,用白绫裹好,他依然自身后抱住了我,靠在辇上,合上眼,道:“朕刚刚并没想到自己是天子,朕只是看到稚奴一脸的喜爱之色,心头一股热气上来,便去采了,只想着稚奴开心欢喜就行了。稚奴刚才的话说的很对,朕身系万民,是不应轻涉险地,朕以后一定听稚奴的劝,好吗?”我道:“皇上能这么想,是臣妾和万民之福。”“皇上能这么想,”他笑:“也应该这么想,只是王公子却不会这么想。稚奴虽只一人,皇上跟王公子却是两个人啊。”我微微笑,心中也不无感动,但若纵容他这么下去,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想了想道:“稚奴也不希望王公子如此做,既已身属夫君,无论公子或皇上,在臣妾心中都是一样重要,一样比臣妾的性命还重要,臣妾不应使夫君蹈于险境以求一己之欢。”“稚奴好,”他口齿有些粘滞,喃喃地道:“稚奴是个大贤大义的人,朕听稚奴的,不自蹈险境……”慢慢地竟睡着了,我却心潮涌动,难以自持——
59.伯牙子期会知音(上)
我睡着了,醒来后,车驾已停。我整整衣服头发,掀帘下车,外头已全黑了。将士们支帐点火,正在安营休整,便知要在这郊外露宿了。我扶着平姑姑问:“皇上呢?”“在那边!”平姑姑一指右前方,我抬头,果然永璘站在几十米外,正负手看羽林扎御营,便扶了她慢慢走过去。
到了跟前,放开姑姑,缓缓下蹲,道:“皇上!”永璘转身搀扶,笑道:“醒了?”我笑:“臣妾该死,侍候着皇上竟睡着了。”“你易困么,又担足了心事,一放松难免乏累。”他搀着我的手缓缓走,一边道:“朕没怪你,以后别总是请罪,你跟那些妃嫔不一样,别叫宫规绑得像个偶人似的,朕就失了乐趣了。”我掩嘴笑:“皇上自坏规矩,那以后臣妾失礼时,皇上可别又说臣妾的不是——那都是皇上教的。”“这不是在外头么?”他笑着道:“朕也不是叫你没规矩,该讲规矩时讲,不该讲时讲规矩不免矫揉造作了。象刚才,睡着了也要请罪,那不是太假了么?朕不是那种斤斤计较规矩的人,事君唯忠,只要心中有忠义二字,规矩上错一点儿,不要紧的。”讲到这个,倒让我想起三哥,忙问:“三哥呢?怎么没见?”他道:“他说遇见了道儿上的一个朋友,去会友了,想是明天才能回来呢。”该死!叫他护驾,他却自个儿溜了,要是二哥在,非骂死他不可。“不怪他,是朕叫他去的嘛。”永璘笑道:“幸而你二哥不在,不然只怕朕也不得如此舒畅。”我嗔:“皇上把臣妾的二哥想的太不堪了,二哥人虽严肃,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的。”他淡淡地笑:“他是对老四忠心耿耿吧,对朕的那份忠心只怕还是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呢。”
我暗自心惊,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二哥迟早要受累,停下步子,跪下道:“皇上恕罪,二哥性情耿直,不擅言谈,但心里却是忠君的。他与浏阳王一起打过仗,出生入死,或许情感上对浏阳王比对皇上深厚些,不过他从没对皇上有过丝毫不敬的想法。臣妾自幼得二哥护佑,深知二哥为人,不是不忠不孝之人,望皇上明鉴!”
“起来,”他伸手拉起我,道:“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儿不好,朕说过多次了,别说你有了身子,便是没有,跟朕说话也用不着这样拘礼。”将我搂入怀中,道:“朕并没怪他么,老四是朕的亲兄弟,忠于他也即是忠于朕,朕了解他的为人,对朕或有些芥蒂,但正如你所说,他忠孝双全,是个直性子的人,朕有时倒是挺敬重他这品格的。”他话里有话,什么“忠于四弟即是忠于朕”,这句话便可安上个不忠的罪名。天下之人只能忠于一个人——就是皇上,即令亲兄弟也是一样。他现在说不介意,只是因为西北未靖,浏阳王和四哥都是将来用的着的人,所以不便怪罪,一旦四海升平,再无外患,只怕这祸事就要临头了。我心中暗暗担扰不已。但素知他的性子,再说下去,只怕反会招来他更多的猜忌与不悦,若是当真惹恼了他,后果如何不堪设想。唯今之计,只能暂时搁下,日后再慢慢劝解于他,使他放弃成见,与二哥合好。
心中计议已定,便笑着道:“二哥算好的了,大哥才真的是古板呢,小时候动辄用圣人之语教育我们兄妹,臣妾见了他可是很怕呢。”“是么?”他抬头想了一下,道:“朕见过他几次,人虽有点严肃,但这方面倒是还好,他在淮阳抚琴而治,是个雅臣呢。”“是么?”我有意引开二哥之事,闻言笑道;“臣妾还不知道呢,皇上可愿跟臣妾说说?”他道:“左右他就要回京了,到时你自己问他吧。”却是不想再说了。我见他比先时冷淡,知他心中终是介意二哥之事,一时苦于无计,只好伴他慢慢地走,筹思破解之法。
吃完了,跟他靠在帐中喁喁细语,有心讨好他,拣些有趣的事儿说给他听,逗得他阵阵开怀大笑,忘了饭前之事,心中才略略放下心。
说的久了,有点累,靠在他怀中刚有朦胧之意,便听人回报:“皇上,萧三公子回来了。”“噢?”永璘语气喜悦:“快叫他进帐来!”“皇上,”兵士口气犹疑:“三公子……他喝醉了。”我清醒过来,醉了?“好,朕去看看他。”永璘高兴之下,也没多想,推我起身,我忙跟着站起来,道:“臣妾陪陛下一起去。”他也没多说,只点点头。我实是担心三哥酒醉之下做出失态之举,惹恼了永璘,想伺机开劝。
60.伯牙子期会知音(下)
三哥果然醉了!
他一手提剑,一手执壶,脚步踉跄,边走边饮。我闻那酒味,却是紫金醇。他于御酒中最喜的便是这紫金醇了。永璘竟为了他,连酒也带了来,心中又惊又喜又怕,实不知是祸是福。我担心他失礼,叫了声“三哥”,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似醉似醒,突然抛去金壶,一抖剑,飞身而起,一片惊呼声中,他出剑,展剑,腾跃,剑光霍霍,风声阵阵,竟当众舞起剑来!
剑风四起,周围的军士纷纷退开,后面的渐渐围上来,都出神地望着三哥舞剑。永璘怕我受伤,将我护在身后,听三哥且舞且吟道: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三峰长,银河倒持三石梁。
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障凌苍苍。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登高壮观大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按卢敖游太清!”①
“好!”将士们纷纷大喊,击掌应喝。我偷偷从永璘身后伸出头去,只见白光不见人,清冷的剑气扑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