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清之恍然如梦-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往后生命中惟一的依靠,我的夫君。
我仍然记得半个月前,指婚的诏书宣读完毕时,我沉浸在一种无比的喜悦当中,而额娘却悄悄背过身,眼角的泪痕宛然,阿玛虽然笑着,对内务府的官员说着:祖宗庇佑,小女能进入十三阿哥府,实在是我们一家几生修来的福气之类的话,但是我看得出,他并不觉得兴奋,至少不像他嘴里说的那般觉得荣耀。
我要嫁的人,是十三阿哥呀,我早就知道,他是叫做胤祥的。
胤祥,多么熟悉的名字,在过去的数不清的日子里,我悄悄的念着他的名字入梦,他大概不会知道,不,将来我一定要告诉他,我一定要告诉他的,我曾经是怎样的期盼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不是梦里,不是我的想象中,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接受任何人的眼光,因为,我是他的妻。
是的,早在指婚前,我已经见过他了,从当初草原上的惊鸿一瞥,到后来悄悄守侯在他的府门外,只为看他骑着马,自外面回来。
我很羡慕那个每天站在府门口等候他的女人,不只羡慕,甚至是毫无理由的嫉妒,嫉妒她能够得到他深情的注视,嫉妒她能成为他眼中的惟一,是的,我早就知道,有她在的地方,胤祥永远看不到别的女人,他的眼中,就只有她。
很自然的,我也打听到了她的名字,瓜尔佳婉然,曾经乾清宫一名非常受宠的女官,后来的十三福晋。
她的故事,一直就是一场传奇,这是很多年后,我才慢慢品味出来的。一个女人能够让自己成为传奇,不仅因为她有很多年中,始终让人念念不忘的姿容,也不仅因为,她有与众不同的见解和胆识,更因为,她留给爱她的人的,是永远的伤痛和遗憾。如同一朵最美的花朵,骤然在人们还来不及欣赏其芬芳和姿容时凋谢,快的让人来不及阻止,甚至没机会再看上一眼。于是,她的美丽,她的……她的一切,永远的凝固在那年盛夏,他们分手的时候,没有日后的柴米油盐生活的琐碎,没有日后的腥风血雨经历的坎坷,没有日后的一切苦难和痛苦……
她留下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我无论怎样,都不能给予胤祥同样美好的回忆,那么,我还能够说些什么?
在她走后的很多年里,我看着他痛苦,看着他追忆他们的点点滴滴,看着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弘昌一点点的长大成人,看着他在孩子的身上寻找她曾经的风华绝代,然后,释然。
回忆终究也只能是回忆,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是我。
在他人生最痛苦的十年中,陪伴他在养蜂夹道中的人是我;在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每天为他的书房点燃一盏盏烛火,然后在外面悄然伴他到深夜的人是我;为他生儿育女,延续香火的人是我;甚至他百年归老后,与他同穴而葬的人,还会是我。
人的一生终究是有很多遗憾的,他有他的遗憾,我有我的遗憾,而那个为他所深爱的人,未尝就没有自己的遗憾。
尤记得最初相识的日子,我的期盼单纯却也快乐,我要求的,不也就是可以陪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天冷的日子,为他递上一件披风,下雨的日子,为他撑一把雨伞吗?
如今,我所盼望的,全部都实现了,我还有什么不满呢?
也许那个叫婉然的女子,是带走了他一生的爱恋,但是,却给了我得以一生相随胤祥的机会,这样看来,我是该感谢她的。因为到了最后,胤祥的身边,只有我呀。
胤祥是一个好丈夫,他虽然没有给我爱情,但是他给予了我尊重和信赖。他没有其他的女人,一个都没有,比起别的阿哥府里日复一日上演的争风吃醋,我知道,我其实已经是幸福了。
“这样你就觉得幸福?他不再娶,是因为他觉得连你的存在,对她都是一种亵渎。”说这话的,是八福晋,她常常来看弘昌,我看得出,她对这个孩子有一种莫名的情感。
“因为她当时托付我要关照这个孩子,答应死人的话,一定要做到。”见我投去探询的眼光,八福晋总是马上直起腰,生硬的收回她对着孩子才会流露出的温暖的笑容,有些冷漠,有些高傲的说,说完,留下她为弘昌准备的礼物,转身离开。
我知道,八福晋心中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冷漠。
自然,我也知道八福晋口中的“她”,仍旧是婉然。
“其实你也可以幸福的。”我由衷的说,对着八福晋的背影。
“幸福?我和你一样,不会有真正的幸福。”她说,声音忽然惆怅而萧然,“我们拿什么和一个死掉这么多年的人争?”后面的话,她说的声音小的近乎喃呢,我站在原地,分析了很久,才理清了她的话。
“我们拿什么和一个死掉这么多年的人争?”
这话,是说八阿哥吗?我一愣。印象中,八阿哥永远是对人温和的笑着的,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因为他看起来,对什么人都有情,同样的,也对什么人都无情。我很难想象,他也曾经对什么人执着过,就如胤祥一般,刻骨铭心的爱过什么人,而那个人,也离开了吗?
我以为,这个疑问我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但是,一些年后,八福晋看着弘昌手中的九连环时那掩饰不住的异样眼光,还是让我追寻到了一些眉目,那天她离开时曾说过一句,“那副九连环,是良妃娘娘给她惟一儿子的礼物。”
于是,很多事情,在隔了许多年后,如同拨开云雾的青天一般,在我眼前清晰起来。
八阿哥爱着的人,原来……
只是,关于婉然的一切,却又朦胧了起来,我开始不能想象,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够在自己无声陨落如此多年以后,仍旧为这样两个优秀的男人记着、爱着……
(未完待续)
我是在婴儿的啼哭声中清醒的,他哭的那么大声,有点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的感觉,睁开眼睛,云珠正坐在我身边,挺着肚子,却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
我一时有些恍惚,怎么睡了这么久,弘昌还是哭起来奶声奶气的婴儿?什么时候,云珠也要做母亲了?她又怎么会坐在我的床前?
狠狠的迟疑了一阵,很多事情就如同潮水一般灌进了脑海中,伴随着胀胀的头痛,和撕裂般的心痛,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制止,甚至无力抗拒。
我无声的用力咬住嘴唇,直到痛和着血腥的味道,弥散在我的口中。
婴儿还在哭着,委屈无限。
“让我看看他。”我终于还是说了,压住了心中的痛,声音却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姐姐,你醒了?”云珠连忙回头,惊讶的看着我,又站起身来叫人。
很多人涌进了屋子,走在最前面的,却是……胤禛。我咬住嘴唇,咸咸的血的滋味,很痛,却是让人不歇斯底里的爆发的惟一渠道。
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时,他已经坐在了床边,“觉得怎么样,还好吗?”他却问。
我有一瞬的恍惚,又晕起来,如果不是躺着,也许会昏倒也不一定吧,梦……多希望这就是我的梦呀,却原来……
疲惫,只是从心底涌起深深的疲惫感,让我合上眼睛,又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新出生的婴儿没有正式命名,胤禛只为他起了乳名,叫做元寿。
“孩子的名字要等宗人府拟了,再请示皇阿玛才能确定,可能还要等等,不过元寿这两个字却很好。”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坐在我的身边,专注的看我怀里的孩子。
新生的婴儿,有一双圆而精灵的眼睛,我知道这时,这双眼睛虽然可爱,实际却还看不到多远的东西,于是总是把头低的很低,安静的看着他,也透过他,去看另一双婴儿的眼。
“晓晓,你在听吗?”胤禛等了会,见我不说话,于是问我。
他子息单薄,元寿这两个字,该是他对孩子最深的希望和祝福吧,我又能说什么,只能在摇晃孩子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我的认同。
只是,他竟然会叫我晓晓,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这是冥冥中的天意吗?
兜兜转转,在我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司徒晓的时候,忽然有人为我取了晓晓这样的名字。
是的,我记起了,全部的,十年中的,十年前的,我从何处来,又到了何处。
只是我沉默着,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清醒的面对。
清醒,本该是我不带任何牵挂离去的时候,只是,伴随我的清醒,我却又有了生命中另一重最深的牵挂。
因为一场意外,我失去了弘昌,在他还只刚刚满月的时候。
我可怜的孩子,这一年,他该长的多高了,该成了什么样子,我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便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我知道,我永远错过了他的成长。我来不及看他会坐、会爬、会走,也听不到他牙牙学语的声音,这是我欠他的,我欠了自己的孩子。
同样的,我也知道,我恢复记忆之后,我还可能永远失去元寿,他是我的孩子,同时也是胤禛的。为了得到他,胤禛背弃了他最亲的兄弟,为了永远留住他,胤禛自然也能毫不犹豫的把他从我身边抱走。
元寿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这个孩子时时的提醒着我,他的存在,是因为我背弃了胤祥,背弃了胤祥对我的爱,也背弃了我对胤祥的爱。
只是,他还是降生在了这个世上,在另一个男人不惜背弃一切,毁天灭地的爱中。
他已经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长着同我一样的眼,一样的唇,他在我的怀里哭,在我的怀里笑,这样的情感,又叫我如何去割舍呢?
我已经欠了一个孩子的,一生也不能偿还,难道,上天是如此的残忍,还要我同样抛下我的另一个亲生骨肉吗?
我不能,又何忍。
我不知道胤禛当初将我带到这里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我不知道他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我的丈夫?我更不知道,他明知今天的一切不容于世俗礼教,为什么还要……还要让我爱上他,还要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不知道的太多了,直到今天,我才发觉,我一直不了解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想了些什么,更不知道,这一年中,他藏起我、爱着我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是怎样面对胤祥的?
同样的,我也不知道,今生,我还能不能见到胤祥,见到的时候,又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我想,我不可能再见胤祥了,因为到了今天,我已经没办法面对他,同样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胤禛。他把简单的关系弄成了这样复杂的一团,纠缠纷扰的是三个人的人生,而我,已不知何去何从。
很多年前,真的很多年了,有三百年那么长之前,我读过一本书,书上说,在你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时候,就闭上眼睛,问问你的心。
我闭上眼睛,看到的,却是元寿小小的脸,刚刚哭过,眼角仍挂着泪珠,晶莹闪烁。
他是最无辜的,在大人的爱恨纠缠中。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在沉默中等待着。
书上总是说,时间,会为我们证明一切,对的或是错的,同样的,时间也会帮我们做出选择,容易的或是艰难的,既然如此,那么,我决定等待,让时间告诉我,怎样才是我该做的,什么才是我最后的抉择。
元寿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其实我没有什么比较的空间,此前,我也只见过弘昌,一个月的弘昌,小小的弘昌。所以,当元寿满月了之后,我就再无从比较了,只能从他的身上推断弘昌成长的经历。
元寿不爱哭闹,在我怀里的时候,他总是用自己亮亮的眼睛看着我;他的小手很有力,我垂下的头发,总是被他牢牢的握在手里,奶娘怎